14 钥匙的含义(1 / 1)
“对了,代我向你的老板问好,顺便问一句,欧阳家的继承人什么时候出生?”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问欧阳夫人吗?”
苏秘书圆滑地转了过去,李韶成却执意要插一足。
“请原谅我的莽撞。我以为作为他最信任的秘书,你会知道的更多一点。”
“我不是他的私生活秘书,不需要了解老板的卧室里面的内容。”
苏秘书莞尔一笑,倒也没有生气。
李韶成看了安琪一眼,又向苏秘书微笑。
“两位美女,如果晚上没有其他安排,可以和我一起享受今夜的温柔吗?”
“乐意奉陪。”
苏秘书轻易地答应了,但是安琪,有了迟钝。
“抱歉,明天需要早晨五点就到场地协助拍摄,所以——”
“那你早点休息吧,睡眠不足是女人最大的敌人。”
仿佛理所应当地亲吻了安琪的脸颊,嘴唇划过耳垂时,他将一枚钥匙放入她的掌心。
“这是屋子的备用钥匙,任何时候,都可以进入。”
“……”
不等她拒绝或是答应,苏秘书走过来,拉住他的手。
“我们走吧。”
也许是错觉,安琪总觉得这位精明能干的苏秘书在转身的时候,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掌心握着他的钥匙,滚烫的钥匙,坚硬的钥匙,刺激着手掌,让她越发的心乱如麻。
交给自己的钥匙,暗示着什么?
是信任,还是性的暗示?
在佛洛依德的观念里,钥匙存在性的意味,钥匙进入钥匙孔,暗示着男女的性结合,若是寡廉鲜耻地更深一步,这钥匙便是开启欲望之门、肉体之门的道具。
他是否暗示,他的房间随时向她开发,甚至……更深一步?
胡思乱想。
这些想法都是荒诞的不知羞耻的。
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她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因为他的身体散发着性的诱惑,他让她一成不变的世界起了波澜。她能感受到他的性吸引力,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到被吸引,他——
若是普通的邻居把钥匙交给她保管,她是决计不会想到性,偏偏是他,这个生活笼罩在迷雾中的男人,他心思诡异,却又处处展示温柔。
是他习惯了用温柔服务女性,还是——只给自己这样的温柔?
她突然有些生气了。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又自作主张地侵犯了她的心!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可名为“李韶成”的毒瘤已经在她的脑子里面扎了根,割不掉,也不忍心割掉,她甚至期待他的伤害,她希望被他侵蚀得没有一丝秘密,没有一丝尊严。
讨厌他,也忘不了他。
手握着钥匙,心中并不是没有一丝的悔意。
被他邀请晚餐的时候,她险些不假思索地点头,如果现场没有那个精明的苏秘书,她一定会答应,可是——
心中无比期待和他更多一些接触,但是看见精致高雅的苏秘书走在他的身边,她本能地想要拒绝。
她是个普通的女人,和每一个深陷爱情泥沼的女人一样,深切地体味着爱情的自私。
她不希望看见他的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即使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他的女朋友的地位,更不能算他的任何人!可是她还是会嫉妒,即使没有能力阻止那些女人的接近,却也不自觉间选择拒绝他的邀请,拒绝和别的女人见面,由此逃避现实。
他搬到她的隔壁,想必也是近水楼台,日后,长期相处,总会有机会和他更深一步的发展吧?
想着乐观的未来,她笑了,即使日后被路鹏程嘲笑,嘲笑自己放弃业务经理的大好前程选择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她也不觉得可耻。
是的,爱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不知不觉就陷进去,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而钥匙,不论是性的暗示,还是单纯的信任表示,都代表着他对自己存在一定的好感,即使这份好感不能变成爱情,她也会好好珍惜上天赐予的机会,珍惜这天赐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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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对大片拍摄要求一向非常苛刻,包括模特、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等将近百人的团队,在外景地疲于奔命一整天,折腾到晚上八点勉强出了样片,得到的回复却是,明天全部重拍!
不敢表达心中的不满的安琪和同事们吃了点夜宵,回到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她拖着疲惫走进小区,猛一抬头,突然发现自己的那一层灯是亮着,这才想起爸妈今天旅游归来,不免心中又多了一份烦忧。
要怎么解释路鹏程的问题?
如果他们已经和路鹏程见过面,她又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路鹏程的口才还是不错的,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他骗到手。当然,最让她心慌的还是应该怎么解释:路鹏程出轨这件事情并没有真凭实据,只是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分手,是因为自己爱上了只认识不足一个星期的异国男人。
爸妈都是传统文化熏陶下成长的一代人,他们的观念都很传统,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们理解女儿的这份荒诞激情。
怀揣着担忧,她走出电梯,却发现李韶成的屋子大门敞开,房间里灯火通明,自己的父母正坐在他的客厅里和他谈话。
看见她,李韶成主动打了招呼。
“伯父、伯母,安琪回来了。”
同时,也对她微笑。
“安琪,进来坐一下吧。”
“谢谢。”
这男人的葫芦里到底买什么药?
满腹疑问的安琪走进去,带着疑问,以及好奇。
她是第一次进入李韶成的屋子,也许是昨天才入住的缘故,客厅很干净,完全没有单身男人的凌乱,墙上错落有致地挂着五幅小型静物油画,米色的沙发旁,白色的海芋花在细长的水晶瓶中默默地流光溢彩。
客厅里没有电视机,一般人用来放电视机的地方有一个陈列架,上面摆放了各式的珠宝工艺品,因为在时尚杂志工作的缘故,她可以确定这些工艺品——即使是仿制品,也都是价值不菲,最中心的位置放置了一个约有十厘米高的许愿瓶,五彩琉璃石子在瓶中争奇斗妍。
这屋子和她的住处的格局分布是完全一样的,普通的两室两厅,他似乎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从她站的位置,隐约能看见另一个厅内,画具、画布随地摆放,油画刷、调色盘等散落在地上。
“不好意思,昨天才搬过来,房间里有点乱。”
李韶成微笑着,请安琪坐在她的父母身边。
“但是,能刚刚搬过来就和未来的邻居的家人建立如此良好的关系,我觉得我是个幸运的男人。”
这个男人果然有足够的自信,竟没有任何的害羞意思。
安琪的心中暗暗评价着,坐下了。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里?”
“子琪,你爸爸老糊涂了,到了你的家门前才想起没有带钥匙,本来想着,回去拿太远,又不能让你为了这点小事就请假回来。幸好这位先生看见了我们,就请我们进来坐一下。李先生可真是为风趣的人,又见多识广。真没看出他这个年纪居然全世界大部分的国家都转过一圈了,还喜欢和我们这种老头老太说话。”
母亲笑着赞美李韶成,一个相貌英俊又热情好客的男邻居,还很有耐心地陪老人说话,也难怪母亲赞美他。
“安夫人才是令我敬佩,您们年轻的时候的经历真是坎坷,我完全无法想象,一位美丽的女士在没有足够的防寒措施的情况下,走在一米深的雪里面的情景。”
“这是一个时代的烙印,不需要再纠缠了。”
虽说拒绝将这个话题继续,母亲还是流露出对这个男人的欣赏。
“抱歉,我让您想起不愉快的往事了。”
李韶成转头,询问安琪。
“需要咖啡吗?虽然我想要给你更美味的饮料,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可惜我还是刚刚搬来,酒柜里没有收藏品。”
“谢谢,不用太客气,我爸妈才真是麻烦你了。”
“怎么能说麻烦,我的母亲去世得早,我的爸爸更疼爱我的异母妹妹,所以很羡慕你有如此慈爱的双亲。”
浅笑着,李韶成转身,拿起放在陈列架中央的许愿瓶,又取出一个三厘米的水晶小瓶子,打开大的许愿瓶,倒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子,倒入小瓶中。
他将许愿石放在了安琪的母亲的掌心。
“这是我在埃及收集的许愿沙,希望埃及祭司送给我的好运石,能够给两位带来同样幸福的未来。”
“这……怎么可以!是我们唠叨你一个下午!”
李韶成却庄重地看着安琪,也看着安琪的母亲。
“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的珍贵,或许是它来自埃及。瓶子里的每一颗许愿石都寄托着我对母亲的思念,我希望她在天国能幸福的笑下去,不再被尘世的苦恼纠缠。我将许愿石送给能让我想起母亲的人,只是期望我的小小心愿,能通过许愿石散布全世界,让远在天国的她听见我的心声。”
温柔的声音,打动着女人柔软的心,不曾想过李韶成竟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的安琪看见,母亲的眼眶湿润了。
她抚摸着李韶成的短发,带着泪光。
“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的母亲如果还活着,一定为你感到骄傲。可惜我没有这份幸运,不能拥有你这完美的儿子。”
“如果能成为你的儿子,我会感受到无比的荣幸。虽然我在国外长大,可我的外婆是纯粹的中国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离开故乡已经六十多年。她对我们的教育都是严格的,她希望我们能够带她回到故乡,所以我们每一个外孙都有中文名字,都能像使用母语一样使用中文。抱歉,我说错了,我的外婆始终认为,中文才是我们的母语,不管身在何处,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血管里属于炎黄土地的一部分。”
柔声地亲昵着,李韶成的眼睛是能够融化月光的深情,安琪看着他的温柔,甚至有自己被忽略的错觉。
而母亲,也被他的柔软和孝心打动了。
“那,如果你不嫌弃,以后,你就和安琪做姐弟,和她一样叫我妈?”
“那真是最大的幸福。而且我和安琪姐姐住得很近,也能彼此照顾。我是个除了沙拉什么也不会做的厨房白痴,以后,可能要经常性地劳烦安琪姐姐了。”
李韶成说话的时候,虽然注视着安琪的母亲,眼角的余光却瞄向安琪,少许坏气的狡黠笑容让她更觉得他的可爱:虽然外表完美,却有一颗孩子般的心,只怕除去完美无瑕的外表,内涵的成熟与清纯并存,才是让那些久经风月的贵夫人们对他欲罢不能真正原因。
只是想到他的经济来源,以及这房子的真正出资者可能是个身材走形满脸皱纹的欧巴桑,她又有些不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