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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不是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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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夜你记着,纵使往后的三日中我爱上你,也不过因为体内种了你的情苗身不由己。”

玄冰湖的湖底冰室中,轻都接过花夜递过来的情苗。这情苗沾了薄昼的心头血格外艳丽,他吃下去,却对花夜说了那样一番话。

花夜笑道,“当然,难不成以为你真的爱上我。等到三天后,情苗全部被你吸收,你可不要为自己曾经向我示爱而懊悔。”

“知道就好。”轻都盘腿而坐,花夜在他背后坐下,正准备开始,轻都又站起来,叉着腰说,“你的情苗被我吃了,倘若我不爱你,你以后便再无姻缘。你难道就不后悔?”

“所以,为了报答我,你打算以身相许?”花夜轻笑。

“开始吧。”轻都坐下,粗着脖子说。他看不见身后,一丝笑容也无的花夜。

解‘蚀’的过程不复杂,只是时间长些。花夜双掌贴在轻都背上,行将诀流水而出。

玄冰湖乃魔界禁地,寻常人不得入内,何况她这个异界女子。虽然魔尊在闭关,但听说他出关的日子临近,花夜此番跟着轻都进来不免为自个儿捏把汗。

轻都说绝对不会有人敢闯进玄冰湖来打扰他们,可见魔尊定下的禁令就连那些无法无天的王子们也不得不遵从。魔尊,他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如果他发现她闯进来,大概会毫不犹豫杀了她。轻都呢,会保她吗?

她是谁,她不过是他的救命恩人。

“喂,专心点。”忽的,轻都的声音飘出。

花夜一敛心神,摒除所有杂念。轻都感觉到她的掌心越来越热,热流沿着他的每一根血管曲折盘旋。

她在玄冰湖底待了两天两夜,几乎耗尽所有精力,人似老了好几岁。她说,“我现在知道你给我吃那么多奇药珍果的原因了。”

轻都元神与身体合二为一,意气风发、声音朗朗,与花夜形成鲜明对比,“看情形吃得太少了。”他拨了拨花夜额前的发,温和道,“我抱你出去。”

唔,情苗这么快就发挥作用了。花夜自嘲。

她环上他的脖子,她太累,只想找个舒服的怀抱美美睡上一觉。合上眼皮,没有太多顾忌的靠在轻都胸膛,她听到他的心跳加速。

情苗真是奇怪的植物。继而她听到自己的急促的心跳声。怎么办,他是因为情苗,她是为了什么呢?

花夜微仰起头,她看到他光滑有弧度的下巴。此刻,她和人间的女子一样,想要在这样一个安全温暖的怀抱中赖到永远。

“老九。”

刻着“禁地”二字的石碑上赫然坐了一位中年男子,长相与人类无异,只一双耳朵尖尖竖起,眉毛浓黑,眼睛内敛,不怒自威。他穿黑色镶金边儒袍,浑身散发着帝王气息。魔界之中也只有他喊轻都为“老九”。

不远处,是依荡和其他几位王子,幸灾乐祸瞧着一场好戏。

“父王。”轻都波澜不惊屈下脖子。

花夜露出吃惊表情,这个魔尊长得一点儿不魔尊。她一双眼珠滴溜溜打量他,浑然忘记自己身处轻都怀中。

玄冰湖虽是禁地却没有设下结界,凭的便是魔尊说一不二的威信。轻都公然挑战了他的威信。

“你越来越放肆,忘了本尊的规矩。”魔尊如同一只危险的豹子,低沉的声音透着威慑。他扫花夜一眼,看不出喜怒。

花夜闻到杀气。

“你杀还是我杀?”他问轻都。

花夜不怕与魔尊杠上,她怕轻都说“我杀”或“你杀”,任何一种选择都叫她难过。她几乎想捂住耳朵,隔绝一切声音。

轻都稳稳踏出一步,“不能杀。”

挑眉,魔尊正视花夜,目光落在她额间的蛇形印记上,他不着痕迹的笑了,“来自冥间的女子,果真不能杀呢。”

“谢父王。”轻都即刻感恩。

“不过,你需得接受惩罚。”魔尊说,“去领一百板子。”

“是。”轻都颔首。

小时候的轻都不讨魔尊欢心,现在却是魔尊极其欣赏的儿子。一百板子的责罚太轻,那一群王子没有见到预料中的好戏,纷纷不满的喧闹。以依荡为首,正义凛然的嚎叫,“父王,不公平。”

“依荡,你偷了破仙送给八号当铺,又该怎么惩处?”魔尊风轻云淡的道破。依荡脸色一白,心惊肉跳的颤抖。

“父王,我……我……”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晓得没有什么能逃过魔尊眼睛。

“罢了。”看到儿子懦弱的样子,魔尊挥了挥手,“你如果不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我定饶不了你。”

这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花夜觉得不可思议,铁腕的魔尊轻易放过她难道藏着什么秘密?她不由自主摸额上的印记——是关于这条小蛇吗?

并且魔尊说依荡将破仙送了夜竟是他想做的事。破仙一出,人间大难。花夜隐隐猜到魔尊的野心,恐怕天地间将有一场浩劫。而夜,成了别人的刽子手。

花夜正值修养期,本该清心寡欲什么也不想的喝喝补品睡睡觉,平白无故操心,脸色便一直红润不起来,只得在魔界多逗留了些日子。

她偷偷问轻都,“我是不是魔尊的私生女?”

轻都受了一百板子,不损元气,却需撅着屁股趴在榻上。他给花夜一个白眼,“你的想象力真丰富,父王再有本事也生不出个鬼来。”

“我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个鬼。”花夜端着手指打坐,眼皮撑开一条缝,“你说他为什么不杀我?”

轻都将脸扭向一边,“我不知道。”他若有所思的盯着纱帐,他当然知道父王为什么不杀她,但他不能说,永远不能说。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子调理好……”

花夜接着他的话往下说,“然后尽快离开魔界。是,我会尽快。”

轻都恼了,“你非得扭曲我的意思是不是?你听不出我在关心你?”

他在床上弓起身子,花夜毫不留恋的样子叫他心寒。他堂堂魔界九殿下,为着一个女子患得患失,为着一个没有良心的女子。

不不,这不是他本意,都是因为情苗,过了今天就好了。他宽慰的笑。

“轻都,”花夜坐到他身边,认真说,“谢谢你关心我,我好像只得你一个朋友。”尽管这种关系是建立在某些互惠互利之上。

她在说道别的话,楚楚可怜的样子。

轻都叹口气,“花夜,你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邪少很少说伤感的话,花夜轻笑,“干嘛一副爱上我的样子。”

他把她的手压在他的面颊下,花夜正为他这个动作不知所措,只听他承认,用邪少张扬的语调,“我就是爱上你了怎么样?黑无常你听好了,我就是爱上你了。”他将过失统统推给情苗,趁今天说个够,横竖有情苗做后盾。

花夜屏住呼吸,她不是不记得他在冰室说过的话:花夜你记着,纵使往后的三日中我爱上你,也不过因为体内种了你的情苗身不由己。

感谢情苗,她听到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花夜凄凉,轻轻抱了抱轻都,“我也爱你。”她微微笑着。

这让轻都觉得她在敷衍他,他突的用力一拉,将她扑倒在床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用爱上我去打击冥王和白无常吗?不要假装爱上我,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他像个孩子不依不饶,花夜不语。他们如两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她的声音变了调,“我一向喜欢说谎,假装是拿手好戏。”

最后一个字音被轻都吞进肚子。他低下头,狠狠吻着她那张不停伤人的唇瓣。花夜闭上眼,听到他在她耳边说,“需不需我在冥间与你上演一出好戏给他们看?”明显带了赌气和嘲弄的口吻。

花夜思索片刻说,“有需要我会通知你。”

轻都恨不得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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