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 / 1）
夜里12点多的时候，郭子鑫终于打来电话。
电话那个头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他说：“小喻，我现在在S国旅行，大约一个礼拜后回去，那期间我妈会来一趟，你帮忙招呼一下吧。”
“怎么突然就去了？”我说。
“没什么突然的，旅行这种事随时都可以。”
“你……”我感到嘴里苦涩，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出不来…
“你注意安全，早些回来吧…”我说。
“嗯，我会的。”他答。
我突然觉得累，累得直想躺下睡觉。睡到明天，睡到后天，睡到他妈妈过来我也不理，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关我的事，睡到我彻底清醒为止…
可是表上的时间显示才12点多，这时间怎么会困得这么厉害？
我猜不是表坏了，就是我坏了…
我钻进被窝闭目合眼，没有出现预期中的失眠，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直至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不再想...
郭子鑫吃着冰激淋说：“不好玩，你又自作多情。”
我羞愤，但是我无言以对。
唐衡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跟不跟我混？不跟我还有别人。”
我心急，但是我不知道如果跟了他那里会不会仍然有别人。
郭子鑫抓着我的肩膀说：“怎么不玩了？不好玩也要玩到底啊，这是游戏规则。”
我痛苦，不好玩的游戏为什么要玩到底呢？我不想玩了啊。
唐衡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拂去我发际上的雪片，他浅浅地笑，我有些心动了…
郭子鑫的嘴唇闷热滚烫辗转不去，像要把我的嘴唇烫坏，我感到窒息…
唐衡在月光下俯身过来，遮住了月光我看不清他，他在笑吗？
郭子鑫在酒吧独自喝啤酒，看向我并不打招呼，他的眼睛在看着哪里呢？
唐衡说，慢慢来…慢慢来…
什么慢慢来？什么？
郭子鑫说，我恐惧…恐惧失去…失去怎么办…
失去什么？恐惧失去什么？爱情吗？还是…我吗？
你又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很好玩么？
自作多情很好玩么？
不好玩啊，谁说好玩的？
不好玩为什么你总玩呢？
不玩了…对谁都不玩了…
不玩了……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头痛欲裂，是什么声音那么可怕？
——小喻，还在睡吗？太阳晒屁股喽！起床了没有？我推门进来了，嗯？
——我数到3，你再不应我就进来喽？
——1……
——2……
“我马上就好！”我不得不撑起身子回应他。脑袋阵阵作痛，我用食指使劲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好，给你五分钟时间，再不出来我就…
——杨青，你闭不闭嘴？
我以飞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又奔去洗手间洗漱完毕，然后以干净整洁的姿态出现在客厅，与唐衡与娃娃脸打招呼。
“小喻，你不舒服吗？”唐衡走到我面前，探我的额头。
“是啊，脸色这么差，我来试试看温度。”娃娃脸凑过来也伸出手。
“没事没事，就是昨晚睡得不怎么踏实。”我转身顺势躲开，去冰箱倒牛奶又用微波炉热上。
“小喻，我们待会儿去一个画展，你也一起来吧，未来的画家。”杨青说。
“我有事儿得去实验室，你们去吧。”唐衡说着往房间走去。
“喂，唐衡，绮姐的画展最后一天了，你不是还没去过嘛，今天有事没事都得去一趟。”杨青冲着唐衡的背影嚷嚷，“我可是因为这个才千里迢迢过来的。”
“你不是被踢出来的么。”我喝了口热牛奶，搭话。
“切，凭我还斗不过那只母老虎么，小case！你当踢老子那么容易啊。”他坐在沙发上侧脸看我，一脸不屑。又突然很不满地连连摇头：“小喻，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这可不行，误解太深了太深了…”
“那个画展，是你朋友的画展吗？”我问。
“是啊，那可是个大才女，在国内已经小有名气，这段时间在欧洲做巡回画展。可惜啊可惜，我要是早点认识她，拜个师学个艺弄不好能擦出点什么火花来…”娃娃脸一脸向往。
“那怎么不早点来，最后一天太匆忙了。”
“时机不对嘛。”
“啊？时机…被踢出来原来是个时机…”我灌了一口热牛奶，觉得思路畅通了许多。
娃娃脸突然迷细了眼睛：“小喻，伶牙俐齿的姑娘不讨人喜欢啊，你可别学坏。”
“……”
“唐衡这死小子，非拉他去不可！不是还在别扭吧。”杨青起身朝唐衡房间走去。
“别扭？”我重复…
杨青已经进了唐衡的房间。
“婆婆妈妈的干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哪来那么多借口？走，我们一块儿去。”杨青的声音传来，带着点不耐。
“有事得办，不方便。”唐衡说。
“有什么事儿非得今天办？这些天你倒是天天有事了，花几小时去个画展能怎么着了，大忙人！”
“我忙不忙与你有关系？”
“你他妈在别扭什么？扮演痴情种子还是悲情角色？无聊不无聊，一个大男人该干嘛干嘛去。现在是不是朋友都不做了？绮姐真够冤枉的。”
“杨青，说够了没？说够了滚。”
那声音突然变了调，低沉的我几乎听不清楚。
杨青疾步走回客厅，阴沉着脸，哪里还有什么酒涡。他走到我跟前，一把拉起我的手臂：“我们走，小喻。”
“啊？”我有些措手不及，支吾：“可是…可…”
“可是什么？你不想知道那家伙要画不画折腾来折腾去是为什么吗？去了就知道了。”他铁青着脸。
“我…”我扭头看向唐衡的房间，那里没有动静。“我不知道…”
“你不去？不想知道？”他放下我的手，“那就待着吧，随你们去。”
他转身就走。
“喂…”我急得站起身抬脚就要追过去，却不料撞上茶几，小腿骨硬生生碰上去，痛得我倒抽一口冷气头皮阵阵发麻，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那撞上的地方正是昨天被踢出一大片青紫的部位，现如今雪上加霜，我俯身捂住伤处又痛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杨青停下脚步转身看我，大概是我的模样太过凄惨，他表情回温，大踏步地折回来：“你没事吧？”
“嗯。”我点头，转念一想应该摇头，又摇头。“没事没事。”
痛出来的眼泪好歹又给逼了回去。
“唉…”他叹气，柔下声来：“走吧，慢点。”随即抓住我的手臂拉我出门。
到了路边他扬手叫计程车，上车说了地址后就安静下来，一反常态地抿着嘴不说话。
我也不作声。
沉默漫延开来，我扭头看窗外风景，有些不自在…
他终于开口：“他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交往不到三个月就分了，后来再没交过。”
“那个绮姐吗？”我转头问他，这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字眼。
“不是。”他摇头，“一直追着他，用心良苦到我们都看不过去了，就劝他给自己也给那女孩儿一个机会，为什么不试试看…他一开始不理会，后来总算点头答应了。”
“终于喜欢人家了？”
“我猜不是，那时候绮姐结婚了。”他几不可闻地叹气，又再度沉默。
绮姐…
有个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我呼吸有些不畅。
“后来女孩儿提的分手，再没回来。”他又开口，侧过脸来看我，眼中似有一些担忧：“我见他对你像是有些不同，以为他终于想通了，谁知…唉……”
他闭上眼睛，微微低头用手指揉捏眉心。我看着他动作不出声。
他终于又睁开眼睛：“我知道我不该多管闲事，可是小喻，你喜欢他的吧？”
我僵住片刻…然后点头：“嗯。”
“可是你对他一无所知？”
“嗯。”我点头。
“你应该知道多一些，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我不希望你重蹈那个女孩儿的覆辙，对你也好，对唐衡也好，那种事不应该一再发生。你多少知道一点之后再决定该怎么做吧。”
“好…”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