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睁开眼睛时外头天色已经大亮。看了看表，时针指向11点。我的脑袋有些不舒服，在小床上坐起身的时候还有些晕乎乎的。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嘴里渴得厉害。翻身下床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郭子鑫很不对劲。他是醉疯了吗？还是…我做了个离奇的梦而已？
可是嘴唇上的触感那么明显，那是真实发生了的，我仍清楚地记得那时几乎窒息的痛苦…
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说了一些话，很久之后终于松开了我。我走回房间，锁上门，昏昏沉沉地又睡了…
我走出厨房，郭子鑫的房间门关着。他大约还在睡觉。
我洗漱完毕出门去。今天没课，约了晓默打网球。我们都不怎么会，学校的网球场免费，随便打着玩多久都没关系。
吃了个三明治填肚子，之后去网球场赴约。我踩着点到的时候，晓默已经在那里了，身边站着一个人。那人看着有点眼熟，晓默介绍说他叫Denis。我记起这个Denis应该就是上回Party上那位两眼放光的Denis。他动作倒是挺快，两人已经约会上了啊。
Denis不错，殷勤地帮我们捡球，时不时指点一下我们糟糕的挥拍姿势。我体力不支，没两下就气喘吁吁接不着球了。脑精迟钝下来被迎面飞来的球打了个正着，不偏不倚敲在脑门上。好在晓默球技与我不相上下，力气也没使上，那一击并未造成多大的痛感。晓默与Denis却都大呼小叫像是出了人命案。两人火烧屁股似的跑过来，冲着我嚷嚷：“小喻，你没事吧？怎么样，很痛吗？晕了没？你看见几根指头？……”四只手使劲在我眼前晃，我觉得我即使没被球打晕也该被他们晃晕了。
我推开他们的手，说：“没事没事，我平时练铁头功的，这点力道算个鸟。”
Denis忧心忡忡：“小喻，你精神状态不太好，先休息一下吧。”
我点头，把网球拍给Denis让他们接着打球，我走去球场一边就地坐下休息。
“爱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他是这么说的吧…
他为什么这么说…
是身经百战的结论吗？
他那么滥交哪来的爱情呢…
他说他知道那样的恐惧，想拥有又怕拥有后又再失去…可是他怕失去什么？
爱？
还是…‘我’吗？
我举起手来摁脑门，那块被球砸到的地方感觉还在。我果然被砸晕了胡思乱想…
自作多情的毛病根深蒂固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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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郭子鑫的房间门仍然关着。里头没有动静，大约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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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他的房间门依旧紧闭，冷冰冰，阴沉沉，那门像是没被开过…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敲门，敲了很久无人应答。我转动门把试着开门，门没锁。房间空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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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上完课回来，他依旧不在。
我泄气…他从来都是这样，把别人的脑袋搅成浆糊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什么都不管不顾。我早该知道的，还在指望什么？傻子一个…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是谁那么没品把门铃当发报机按？本就心情欠佳，有人想来火上浇把油么？
我疾步走去门后，凑近看猫眼。是个亚洲面孔，男性。我在门后出声：“谁啊？”
“杨青，唐衡的朋友。”那人隔着门嚷嚷。
我这才记起昨晚唐衡提过这回事，说有个朋友来玩两天会借住这里，名字倒是不记得了，应该就是门外这位仁兄了。
我打开门，看到一张笑得有些夸张的脸。个头与唐衡差不多，却配了一张正宗娃娃脸，此刻娃娃脸上两个很深的大酒涡很是扎眼。
‘卡瓦伊！’日本人发明的形容词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我脑门上不知有没有生出一滴汗来。
“关喻？”他问，仍在笑。
“嗯，我是。进来吧。”我侧身让他进屋。
他进到屋里，边回头说：“小美女嘛，唐衡这小子运气不错，啧啧…”
“说什么呐。”我没好气，这家伙口气吊儿郎当不像好人。
“这么容易生气？”他索性停下脚步转身瞪着我看，“跟美女同住运气是不错，但如果美女是只母老虎就糟糕喽。”
我默然。一向不善耍嘴皮子，劣势马上显现出来了。
斗不过还避不过么？我索性闭嘴不再理会他。
他进入客厅后四下打量了一番，又去阳台上观望片刻折回客厅。
“这地方不错啊。咦？唐衡他重操旧业了？”他停在沙发前仰头看墙上的画。
我不解：“什么意思？”
“这画不是唐衡画的吗？”他扭头看我。
“我画的。”我答。
“你画的？”他见了鬼似的转过身，抱起手臂作势上下打量我，“看不出来啊，你还会画画，所谓的才女吗？啧啧啧…”
啧你个头呃啧！
“难道唐衡开山收弟子了？这家伙自己不画，倒当起师傅来了，这招不错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被他的自言自语弄糊涂了，“怎么唐衡会画画的吗？”
“嗯？你不知道？那你不是他的女徒弟喽？真可惜…”他连连摇头，好像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唐衡他…怎么…画..？”我想知道唐衡画画是怎么回事儿，奈何这家伙又不正经说话，我的问题也被搅得支离破碎，表达混乱。
“你想知道唐衡会画画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又不画了是吗？”
“嗯。”我点头。
他嘭地一声倒进沙发里，又把脚搁上茶几，悠然自在地看着我贼笑起来。
“美女，客人来了不沏杯茶招待的吗？”
我突然有冲动想去撕扯他的脸…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咬着牙齿默默地走进厨房，煮上热水，泡上茶叶，端出杯子，置于他面前的茶几上。
他放下脚凑过来看一眼茶，开口：“铁观音啊！很会享受嘛。日子过得不错。”
我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催促他：“说吧，怎么回事呢？”
他不说话，歪头作沉思状，片刻后神情严肃地说道：“不妙啊，美女难道是喜欢那小子？这么想知道他的那点破事儿？”
“我有名有姓的，叫关喻。”美女美女的说太多次就没价值了，况且他的口气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哦，关喻。”他重复。又说道：“唐衡叫你什么？喻？小喻？阿喻？小关？或者…宝贝？甜心？….”
“小喻。”我插话。背脊发凉。
“小喻啊…”又笑出两个深深的酒涡来：“那我也叫你小喻。”
“好。”我答。这家伙到底说不说？废话一箩筐，没完没了了！
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热茶，又十分舒适地靠上沙发，终于像是要正经说话了。
“可惜啊…可惜…”他摇头。
“莫名啊…莫名…”他又迷眼。
我手指掐紧，牙齿咬紧，脚也蹬紧了地面……我不能为个陌生人破了功！拳脚相向不是我的风格…
“过分啊…过..”
我噌地起身！他陡地闭嘴，一脸惊异地看着我。我猜我现在的面孔大概已经和吃人的母老虎相去不远了…
但是，我忍！
我僵硬地转身迈开脚步，朝房间行进。
“唐衡说他的小喻很温柔可爱。”背后的人嚷嚷。
他的小喻？！温柔可爱… 我止步。
“不过不像嘛…”
我迈开脚步继续行进。
“唐衡也该正经有个女朋友了。”
啥？他没女朋友的吗？… 我止步。
“小喻，你走走停停的干什么呀，快过来坐下。”
我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