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共华年 > 39 三十二章 藏于九地之下者(中)

39 三十二章 藏于九地之下者(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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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身着皮弁冠服端坐于府衙正堂之上,广西布政使立于堂下正煞有介事地言说着境内发了洪水后他是如何安抚民心又是如何筹粮赈灾的,并因无一灾民出外逃荒而上表请朝廷封赏广西上下大小官员。待他将那篇洋洋洒洒数千言的表文宣读完毕,他已觉口干舌燥,但那上位者却如跏趺而坐的入定老僧般,低眉垂目默然以对。他心中不免惴惴,枯等半晌终是追了一句,“臣,恭领殿下喻。”

又隔半晌,朱祐樘才道:“众位大人辛苦了。”堂下的一众官员忙跪伏在地,齐齐开口道:“臣惶恐。”

他面色肃然地道:“诸位大人所行所为,本宫心中自是清楚的,广西受灾至今,诸位大人殚精竭虑,确属为不易为之事,行难行之责,其间或事小细杂,然其情非小,更由此得见诸位为官做人之道,本宫近日每每思及,皆不禁慨叹唏嘘。本宫素爱以己度人,而今更以己之心感广西众百姓之心,故本宫看待诸位当与百姓看待诸位无异,待此间各种事宜了结后,本宫定会给诸位大人一个公道,广西百姓心中也定会记下尔等的德行,后必有所报。”

望着跪伏谢恩,口道惶恐的一众官员,朱祐樘漠然的面庞上隐隐浮起一丝嘲弄笑意,他们若知道自己这番话所指为何,那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只怕会更加惶恐,惶恐致死吧。

立在他身侧的鸾歌只觉他话中有话,暗藏玄机,再看到他嘲弄的笑,心中只是一阵揪紧。他口中所言与他那一丝笑意绝不相配,观他淡定泰然的模样似是早已计划周全,但她心中仍是揣了隐隐的担忧,他欲意何为?是想暂且稳住这些官员,使上下一团和气以图自保还是他话中当真别有深意更留有后招?但望他能忍得一时意气,莫要轻举妄动。

她一直忧虑着这些,本就心中生燥,再加之这里潮湿闷热的天气,纵然已至深夜,却仍是不能入眠。她索性穿戴好衣衫踱到廊下去讨一丝凉风。太子的房中仍有烛光透出,她微蹙了眉,三更已过,他竟还没睡吗?

她立在廊下望着那间房,那间房上坐着的两人望着她。

“你还不走吗?”朱祐樘坐在屋脊上问身旁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低声笑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人是谁。” 声音中带着一丝刻意的戏谑。

朱祐樘冷冷地道:“若是再耽搁一时半刻,便截不住布政使的折子了,届时你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那男子却全然不把他的威胁当做一回事,仍笑嘻嘻地道:“你千里万里的带他在身边,又宝贝似的藏着不让我见,莫不是新近正宠着的小倌?呵呵,现今男风盛行,不想一向冰清玉洁的太子殿下竟也有此一好,真是不甘人后啊。”他又探着头端详片刻,咋着舌道:“瞧那小腰,真是盈盈一握呀!啧啧,纤细修长、肤白如凝脂,太子好艳福啊。”

朱祐樘凝视着他,眼中寒芒闪动,“再饶舌我便取了你的人头。”

男子却笑得似一街市无赖,“太子忘了,昨日你到当铺里将我的这颗头当了死当,现今它可不归你,呵呵呵。”他舔舔嘴唇,凑近了些,道:“何必如此着恼呢,我这人最喜见人浓情蜜意,每听闻或得见必怀满腔欣喜以贺之。今日得见,又怎能……”他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便被朱祐樘一掌击中,噗通一声直摔在地。

鸾歌被惊得险些惊呼出声,奔至近前时恰见太子由房上翩然落下。她才想出声询问,却见那摔落在地的男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挂着一脸邪笑望着自己。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那男子抱拳道:“在下独孤佛剑,幸会幸会。”

她还未答话,就听朱祐樘冷哼一声,道:“佛无欲,剑无情,如此超凡脱尘的字号怎么就会让你给取了去。”

独孤佛剑嬉笑着接口道:“可见我实在是不要脸。”

鸾歌料想不到此人竟会如此接话,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独孤佛剑也嘻嘻笑着,道:“笑的真好看,难怪咱们太子殿下舍不得给我引见,这可不就是人见人爱么。”

鸾歌的笑容一僵,不知该如何应对只红着脸呆立在那里。朱祐樘一把将她拉过去掩到自己身后,咬着牙道:“独孤佛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待独孤佛剑带着一叠声的笑跃身从院墙出去之后,鸾歌拽拽朱祐樘的袖子,道:“还在生气?”

朱祐樘转身携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却也气极而笑道:“这人就是嘴上不积德。”

鸾歌轻轻一笑,道:“殿下难道不知道他就是为了让殿下生气吗?”

朱祐樘无奈地道:“他确实是故意气我。”

她歪着头问:“独孤佛剑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字号,以佛渡善、以剑惩恶,据传为人更是极有肚量,却不知他为何要故意来气殿下?”

朱祐樘道:“若是我将自己的项上人头输给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又将我的人头到当铺给当了,还是当了个死当,只怕我也要好好地气气那个人才是。”

鸾歌听得兴起,打趣道:“莫非他的头很值钱吗?还是殿下真的很穷,要靠典当度日?”

朱祐樘摇摇头,道:“非是银子,我当了他的头只是要换他为我做几件事。”言罢便将昨日的当票拿出来递了过去。

鸾歌看过后奇道:“这当铺怎么就能让他按这当票上所写的做事了?敢应这样的当,看来这间铺子不简单啊。”

朱祐樘淡笑道:“这间铺子倒也没什么不简单的,只不过这当铺的老板有些特别而已。”

鸾歌问:“老板有哪里特别?”

朱祐樘道:“老板的名字有些特别,叫——独孤佛剑。”

鸾歌怔了怔,“殿下将他的头当给了他自己的当铺?”

朱祐樘颔首道:“确然如此。”

鸾歌不解地问:“他既然将自己的头都输给了殿下,那他的命就是殿下的了,要他做什么吩咐一声不就行了,何必还如此大费周章?”

朱祐樘却只是淡笑不语。

鸾歌翘着嘴儿想了想,似有所悟地笑了,心中却是感动的。

不论独孤佛剑是因何输掉了自己的人头,太子没有杀他,便是对他有恩,大恩。江湖中人尤为看重恩、义二字,通常皆会为报恩而肝脑涂地,有些人更是觉得自己身受之恩即便穷尽一生也报答不完,便要自己的儿孙们一直报下去。可见,这人世间最压人的不是权势,而是恩情。不是有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吗,更何况是人家留了他一条命呢。太子不论要他独孤佛剑做什么也都是应该当然之事。可,若是他的头被太子当了,那便不再是恩了,而是买卖,钱帐两清,再无瓜葛。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无需再被一个“恩”字压住终身,对一个江湖中人来说,当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吧。

房门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方要回头,便觉眼前一花,一个瘦高身形的男子便立在了自己面前。正是去而复返的独孤佛剑。

朱祐樘道:“折子拿到了?”

独孤佛剑摇头道:“哪有折子,我还没去呢。”

鸾歌也是心中生疑,独孤佛剑一去一返也就不过他们几句话的功夫,难道这片刻间他就能去了哪位官员那里偷了上奏朝廷的奏折?

朱祐樘晒然道:“要我去抓了院外头的人问个清楚吗?”

独孤佛剑垂头丧气地由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包得方方正正的蓝色布包递了过去,口中说道:“我的人在城郊截获的,才在院外给了我,本还想藏着让你好生着着急。”他面露不屑,“哪成想竟让你猜到了其中玄机。”

朱祐樘伸手接过,笑道:“你若无稳妥的安排又哪会只管坐在房顶上和我消磨?”打开了那个蓝布包,里面有一本奏折和一个朱色信封。望着那信封,他似是怔了一下,遂从内取出信笺,展开阅看。

独孤佛剑在旁乜斜着眼道:“这人当真是傻一些便会死了不成?”

朱祐樘不答话,只盯住了信看,那张信笺被他举着许久都不曾放下,那样子倒不像是在看信反似在怔怔地出神。

鸾歌就坐在他身侧,初时并未觉得如何,还道是他格外重视那信中所言之事,故而在细细斟酌。只是,他那般一动不动地呆坐着久了,心中也不免起了疑,举着信笺这么久就算是千言万语也该读完了呀,便悄悄扫了几眼那信中的字迹,虽只看到了寥寥数语,却可谓是字字惊心——“臣,当诛东朝于桂,以安上心。是夜袭之,必一击以毙。”

呆坐半日,朱祐樘终于回神,抬头对独孤佛剑涩然一笑,道:“我若傻一些便一定会死。”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而且还会死得很惨。”

独孤佛剑也觉出他的异样忙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道:“不论那信中写了什么,其上所言也未必是真,你也莫要全信,还是先查清楚为好。”

朱祐樘摩挲着那信封,低声道:“有这朱丹之色的信封,要我不信也难。”

鸾歌心中一紧,连呼吸都一瞬间粗重起来。她愣愣地盯着那信封,只觉那满目的艳丽刺得自己双眼生疼,疼得她紧紧咬住了下唇。朱色的信封,她见过一次,那是自己还很小的时候亲眼见一名锦衣卫将一个朱色信封交到怀恩手中。怀恩说,用朱色信封封住的信皆属绝密,是锦衣卫交与皇帝的密信,除皇帝之外谁都不能拆看。也是自那时起,她知道了,朱色,乃皇族之色。

这是交与皇帝的密信,信中言有一句——当诛东朝于桂,以安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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