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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十三章 眼波心事自难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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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过唐十三,近半个月来太子每日都会召见若兮,或对弈或共饮又或只是一起坐着说说话。

两人一起时常常笑语连连,若兮娇媚的笑声由敞开的窗肆意飘散出来,仿若连这座清冷的端本宫都沾染上了几丝欢愉。有风徐徐,经廊道入室,惹得檐下悬着的紫金风铎叮咚作响,与那笑声相和宛若一曲欢歌。

鸾歌起身将数页朱窗次第关上,这笑声让她想起澜逸,想起两人共度的那段日子,想起了对着澜逸的时候自己也是笑得这般开怀。她也想起了那天她入宫时他黯然的神情和望着她那般欲言又止的样子。澜逸,为何要做出那样的模样?她冷冷一笑,倒是要做给谁看啊?

直到小太监端了吃食进房,鸾歌才惊觉自己竟是呆坐了一个下午。她自嘲地一笑,怎么竟是如此容易的恍惚起来了。望着摆在桌上的饭食,她却是没有半点食欲,拿起筷子挑拣着吃了几口便吩咐人撤了。

她自床侧的架上随意取下一册书,伏在案上闲闲地翻看,恰见一句:“妾闻南山有玄豹,雾雨七日而不下食,何也?欲以泽其毛而成其文章也,故藏而远害。犬彘不择食以肥其身,坐而须死耳。”她不禁一愣,后又是一笑,心道:这话说得倒好,她亦是想做隐豹,远远藏匿起来,还能落个洁身自好,奈何心虽如此但此时此地的她却是更像犬彘。进宫日久却是丝毫线索都没用,她若再不能从宫内找出证明她身世的证据,那几个长老必定要动手的。到那时,只怕这深宫内廷亦是不能藏身了。

她蹙眉思量了良久,只盼能想出什么法子而不至似这般只做困兽斗。安乐堂她去了,险些掘地三尺,付雪煜也在太子书房、寝殿翻找了个遍,却都一无所获,线索全无。如今,任凭她绞尽脑汁却再想不出该由何处入手查找了。她不由得有些气恼,索性将书一扔,也不再去费神了,只闭起眼睛,安心听那檐角挂着的风铎欢鸣。

“丫头。”依稀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轻轻唤她,她徒然一惊,忙抬起头来找寻,惶然半晌,才看清了面前之人,一颗心慢慢安定了下来,笑着答道:“师父。”

师父面上是既怜且爱的模样,皱着两道灰白的眉问她:“这个傻丫头,怎么就开着窗子读书,还趴在桌上睡着了?”她到底是无一事不能对师尊言,笑道:“我方才正读刘向的《列女传》呢,玩味其中两句的意思,心里感叹不已,却又不得正解,想着想着就厌了,原本心中还正自愁苦着,如今师父来了,我就读给师父听听吧,还请师父为小女解惑。”师父却一语打断了她:“你才多大点的年纪,能看得明白什么?还愁苦,哼,不过是学大人的模样,强说愁而已。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只定要笑掉下巴。若想偷懒就回床上去睡,要不就去给我练功。”

她看着师父从廊下离去,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那晴日之下的纯白茉莉飘散着咄咄馨香,熏人欲醉。有乳燕在檐下呢喃,争抢着归巢老燕口中的食物。师父正和父亲在一起下棋,不过一向棋瘾大棋艺差的师父想来又是要输了,定然又会掀了棋盘拍着桌子做好一场叫骂。父亲也定然会借着赢棋之机而大大地奚落师父一番。身处如此喜乐的画面,她的心中却不知怎么就焦躁了起来,似乎有些东西正在消逝,死活也抓握不住。

她倚住窗口,正在怔忪之时,却听得院门开启的声音,一颗心便砰砰疾跳起来。她静静望着来人,轻风阵阵,吹起那袭胜雪白衣的衣裾,配上他面上安然的神色,恍似谪仙临世。那风儿仿佛刻意扰人,穿过回廊小窗,复又环绕过她的手腕,清凉滑爽,让她错以为刚刚拂过自己掌心的是他微凉的指尖。待她回转神,他却仍是立在那庭院当中,与满园的茉莉一样,在她望得见的地方,静静陪伴,不论四时如何更替,却永不会离去。

她的一颗心霎时平静了下来,仿佛有了一个安稳的依靠。他淡笑着望她,朝她招招手,她才含笑起身欲迎出门,却一个恍惚栽了下去,待再醒转时,竟已然满目荒凉,凄冷风中,那庭院里除却青黄衰草便再无其他。她心中起急,使力一动,方得醒转,睁着眼睛愣愣地瞪了半晌又迟缓地转动眼珠看遍了整个房室,她才确认方才不过是南柯一梦。

回想适才梦中的场景,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梦见了哪一年的哪一幕。那小儿女时节的吉光片羽,竟在梦中以如此清晰的样貌展现出来,她不禁暗自咬牙却仍是难以遏制由身体深处传来的颤抖。

凉风来袭,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才发觉书案上方的那扇小方窗竟不知如何被打开了,正有一人静静地立在窗前凝视着她,她心中一惊,正欲呼喝,却在看清来人的面目时将一声惊呼窒在了喉头。望着窗外太子那张挂着淡笑的脸,她的脑海中却不知为何竟猛然浮现出在那个雨夜中,屋脊上兽首的模样。

朱祐樘笑问:“不让我进门吗?”

鸾歌勉强笑道:“不敢,臣失仪。”起身行去将门打开,躬身侧立于门旁道:“臣恭迎殿下。”

朱祐樘轻叹一声,“你我非要如此么?”

鸾歌垂头不语,却觉浑身皆被他望得不自在。

他伸手抚上她未施脂粉的面颊,只觉那隐隐泛着光泽的面庞触在手中,仿似上好的丝缎那般柔滑。他不由得感叹道:“这般好的容颜却为何总是做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她微微一笑,“殿下谬赞了,臣不及若兮姑娘十之一二。”

他轻笑出声,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问:“我该如何体味你话中的深意呢?”

她面颊上隐隐泛红,低声道:“臣的话中并无深意,只是据实而言。”

他更是笑得肆意,将头垂下凑至她的耳畔,用低缓的声音道:“我却独喜你这样的样貌举止。”

他的笑语低沉,气息温软,鸾歌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由胸腔中消失了,而后又复位,却狂跳得厉害,声若擂鼓。

在头脑尚未全然清楚过来之前,她的双手已经抵住了他的胸膛,想要将他和他带来的那份扰乱人心的挑逗与自己远远隔开。慌乱之间,她右手掌心按上了他的左胸,就感觉到了那一颗心正在平缓地跳动,她的手一下子卸了力,只能轻轻按在上面,心中泛起隐隐的失望,只因手掌下面的这颗心跳动得是那样稳健,那样有力,竟没有因与她的接近而加快半分。

朱祐樘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微使力握紧,低声道:“光阴易逝,年华易老,来人间一世本就匆匆,你我何苦纠结于过往之中,不若携手向前吧。”

鸾歌垂着头不敢看他,只轻声说道:“殿下尚且如此年少,怎出此悲戚之言?当是光阴还长,年华正盛。”

他无声地笑笑,“悲戚吗?只因,我知自己必定活不了多少个年头,光阴于我而言,终是太过匆匆了。”

鸾歌的身子僵了一僵,许久才道:“有臣在,殿下便无性命之虞。”

他静静望她半晌,问:“你,会一直都在吗?”

她被他这轻声一问弄得一阵心酸,那原本已平静了的心跳又复疾跳起来,似是要在她的胸腔内奏一曲将军令。她强自深吸了一口气,复又吐出,才能出声道:“只要殿下不弃,臣,便一直在。”

他放开她的手,由怀中掏出一块圆润白玉,玉质清透,上刻飞鸟衔花图案,又捉回她的手,将那块玉佩按在了她的手中。她惊诧地抬眸,他却只是淡然道:“本来早些年就想给你的,却出了那档子事……”他垂头笑笑,又复抬起,道:“不提那些让你心烦的了,反正今日这块玉佩是给了你了,收好它。日后你只需安安分分的,不再搅合进旁的事里,我保你这一世安乐。”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论我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她愣愣地看着手心中的莹白玉佩,这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她还记得有一日午睡醒来,隐隐听到有说话声,便循着声音悄悄过去,恰见他涨红了脸,手中正拿着这块玉,师父嘻嘻笑着,道:“要给你便自己去给,我是不会为你做这事的。”他面有难色,吭哧了半晌才道:“我怕她不要。”师父使劲拍了他一下,“傻小子,她心里亦是喜欢你的,反正你俩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本来就是你的人。只管去到她的面前一把塞在她手里,这门亲事便算是挑明了,她若再跟你故作姿态,看为师怎么整治她。”

她听了后亦是面红心跳,只一心等着再见面时他来将那玉佩一把塞在自己手中,却不料,再见时,她与他已是仇人,而后变成陌路。

她仰起头,定定望住他,她还记得他第一次牵住她的手时,也是因为她这样望着他,当时,他的脸竟比她的还要红,仿佛就要由皮肤里滴出血来。想到此,她不由得笑了,嘲弄地笑着,如今他碰触她的时候已不再脸红,甚至还很有技巧,简直娴熟得很,可见这两年宫中的女子们当真教了他不少。

他那眼中的情意是真是伪?为何她竟分不清楚?要他安安分分,这是他真心实意的规劝还是暗藏玄机的威胁?

他犹豫着,终是在互望了片刻后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额头印上轻浅一吻。温热的唇碰触上她光洁的额,恍惚中,仿似天地间一片寂静,除却怀中的温软和唇畔的滚烫,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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