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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唯有秋雁向南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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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是巍巍的金蛇国,南方是柔柔的玄雀国。

南北两国,划泪河而治。

桔梗村却是玄雀国最靠北面的村落,离南边的无忧城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杜丫头和杜茵茵就在这条无期的路上“踽踽共行”,穿梭在多变的盛夏和凉凉的寒秋,一步一步地走着。

没有银子,只能找安全的地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轮流合眼睡觉。

没有食物,只有食野果泯山泉,不论种类,无谓多少,恢复体力最尚。

没有厚衣,只有在起风的日子,相拥而抱,贴身取暖,破衫件件为宝。

没有逼到绝路的人,永远不知道绝境的味道。

丫头抬头望着阴郁的天空,浑浊而低沉,远山也只是象征性的勾勒,没有青山也没有绿水,尽是秋风萧瑟。

不知道是心境改变了风景,还是风景影响了心境。

苦涩,忧郁。

两个相依为命的女孩子究竟走了多久的路程,不知道。在逃难的日月里,没有时间只剩空间。那些东躲西藏的碎片浮在那阴暗的空中,对着丫头咧嘴嬉笑。

第一次,在死人堆里屏气忍受着尸臭,收刮死人的衣物,匕首,那么镇静自若。

第一次,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拿着尖刀的手颤抖着,准确的砍向靠近茵茵毒蛇的头部,腥臭的血液溅了自己一脸,那么决绝狠毒。

第一次,忍着饥饿的肚子,把好不容易找到的野果递给茵茵,微笑的叨念自己早就食过,那么心甘情愿。

无数个第一次,也要硬起心肠,毫不纠结。生存,可以让人拥有接受一切的勇气。

泪滑落了下来,停留在嘴角。丫头伸出舌头舔舔,是咸的。

只有茵茵沉沉睡去,丫头才能如此的安然望着苍天,或是明月。卸下所有的防备,静静地默数自己的眼泪。

再大的困难,她都已准备好挑战一切的觉悟。好歹自己还接受过现代教育,野外生存,基本常识还难不到自己。可是茵茵呢?她正是豆蔻年华,正是尝试花季雨季的韶华时光。即使是生活在贫穷的桔梗村,村里人都宠她,徐奶奶更是拿在手心里疼她,她的生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天真无暇。

如今,却跟着自己,流浪在外,提心吊胆,命悬一线。食不饱,吃不暖,她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却从未抱怨过一次,永远笑容如烟,却更让丫头神伤。

每次瞥见茵茵因睡在石板上而淤青的皮肤,每次瞄到茵茵日渐消瘦的素颜,每次嗅到茵茵身上许久未洗的汗衣的味道,丫头只能深深地把自己的指甲嵌入皮肤,什么也做不了。

丫头管不住的泪滴泛滥,迷离的双眼涌上多重悲哀。子俊哥,秋秋,你们究竟在哪里啊?丫头真的好怕,好怕,好怕自己会撑不住了。

破旧的衣服松松垮垮,丫头自己没有发觉,自己也日渐消瘦,往日的丰腴饱满再也丢在风中,不见了。

“姐?”睡眼朦胧的茵茵低唤。

丫头急忙拭去那脆弱的眼泪,背对着茵茵点点头。

“你不睡会儿?”茵茵起身,拖着酸痛的步子走到丫头的背后,撒娇地搂住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支柱。丫头姐的腰又瘦了呢,茵茵心痛的抱的更紧了。

丫头拍拍茵茵搂住自己的小手,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细腻,露出让她放心的微笑,用嘴努努前方。

“姐,你的意思是,不睡而加紧赶路,就能快点到达今日那位婆婆口中的城镇?不再是荒山野地,不再是野兽出没,而是热闹非凡的城镇?”与丫头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茵茵很清楚她的动作她的眼神所要表达的含义,相通的默契。

到了镇上,哪怕偷也好,抢也好,一定要让你吃上一顿肉,穿上御冬的长衣!丫头藏在肚子里的话,刻在心里的话,却是茵茵所不知的。

城镇,兵荒马乱之际,也能热闹到何处去?

天上南归的大雁,振翅翱翔,凸显出“归去,归去”的模样。

“卖烧饼哩!长生不老烧饼哩!”

“胭脂呀,貌美胭脂哟!”

“大家快来看呵……”

这些奇奇怪怪的吆喝声快把丫头的耳膜震破了,这热闹的场面和战争挂不上任何关系把?回想起刚进城门时那接近苛刻的搜查盘问,那些个张牙舞爪的士兵,看来一堵城墙,两个世界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眼下的城镇虽不庞大,却是热闹非凡。客房林立,古色古香,小商小贩聚集,林林总总,人声鼎沸。

看来这是一个靠买卖以交易为主的地方,街上也有很多如杜丫头杜茵茵狼狈不堪的难民,因此当她们两个灰头灰脸的脏样子出现在大街上,也没引起多大的注意,大家只是厌恶的扭过头,高傲的望向他处。

杜茵茵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热闹这么多人的场面,使劲地眨巴她忽闪忽闪地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是那么的兴奋那么的陌生。两只手死死的拽着丫头,怯生生地跟在丫头后面,莫名的害怕。

丫头没有闲着,她转动着黑乎乎的眼珠子,馋猫寻猎老鼠,警惕敏感。吃的,她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的,吃的,只要是吃的,什么都行。

前方十米处,老鼠在摆着尾巴。丫头嘴角微微地上扬,雪白雪白的包子在蒸笼里散着热气,那些包子如水晶般晶透诱人,勾人的香味更使饥肠辘辘的胃奋力反抗。

妙的是,那包子的老板的样子更让丫头两眼放光。大块头的生意人,油头肥耳,鼓鼓的肚子向上翘,胡乱搭在肩上的白汗巾已是污点斑斑,本是寒风呼呼的季节这人却流出层层虚汗,那小小的眼睛动也不动,色咪咪的盯着对面。

“寻乐坊”三个硕大的字跋扈嚣张,庞大的楼房上彩色的丝巾飘来荡去,混合着粗俗的艳香。门口一个小妮子正在搔首弄姿,与那包子老板眉目传情。

丫头被这古代妓院吓住了,这可是大白天呀,里面已经是鼓瑟吹笙,宾客满堂。搂上的姑娘一个个嬉笑打闹,男人们也歪歪扭扭,好不热闹。

寻乐?殉了。

丫头不想耽误了这天赐时机,既然那老板沉迷美色,失去几个包子也何妨?

心下生出一计,眼下如果自己假意装作乞讨的人挡住那浓浓的秋波,大胖子必然会不耐烦的分神吆喝,那个时候,茵茵便可顺便“拿走”那白白的香包。咽了咽喉中的谗劲,仿佛现在已在美餐一顿了。

丫头手舞足蹈向浑身不自在的茵茵说明了她的计划,杜茵茵皱起了额头,一头雾水。丫头压制兴奋地心情,再慢慢的用手势传达,表情松懈的杜茵茵显然这次明白了。她垂下眼帘,满是泥土的脸上看不出别的颜色,但红润的耳朵显而易见,茵茵使劲的戳着手,咬着嘴唇不敢直视丫头。

丫头的眼睛立马黯淡下来,心里莫名的有股怒气往上窜。都这个时候了,这小白兔还不好意思?不削偷窃么?

小白兔头埋的更低了,慌慌张张,十足一只受伤的小兔子。

丫头努力压住了想发飙的冲动,不愿多看杜茵茵一眼,怒气而走。

自己就自己,等我偷到了包子,你别求着给你一个!丫头气鼓鼓的迈向那诱人的摊位。

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大胖子还眨都不眨地盯着那朵花。丫头故作轻松的在首饰摊上停下,旁边就是包子摊位。假意琢磨那些叮叮当当的玩意,眼睛却斜着注视大胖子的动静。卖首饰的老板嫌弃捂住鼻子,摆摆手,赶走妨碍他生意的乞丐。

就乘现在,丫头故意被迫后退,顺手牵羊的拿走三个包子。快,准,狠。

只是那么一瞬间,任何人都没发觉。

热腾腾的包子把丫头脏脏的手烫的难受,可她心里却美滋滋的。

带着胜利的喜悦款款走向目瞪口呆的杜茵茵,然而,“寻乐坊”上突然有一个人扯着声喊:“偷包子了,有人在偷包子了!”

大胖子老板立即反应过来,做贼心虚的丫头立马把包子塞给茵茵后就跑,没命的跑。不幸的是,这街上其他的商贩都很义气的挡下了奔跑的丫头,不会气喘吁吁的大胖子也赶来了。

丫头心里发毛的望着眼前几个凶悍的男人,特别是走在前面冒着怒气的大胖子。丫头被他们步步逼近的步伐逼到墙角,惧怕的摇头,因为他们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出的粗棒子,在对她谄媚的微笑。

“臭要饭的,不要命啦?连我王霸的包子都敢偷?”大胖子咆哮一声,粗棒子猛的朝丫头身上打去。

丫头本能的用左手护住脑袋,左手立即疼痛的麻木。

“臭丫头!”

“小偷!”

“婊子!”

大胖子这一棒就如行军口哨,其余的棍子也如雨点般落下。频繁的重打令丫头不得不蜷缩在地上,靠右手挣扎的爬着。一次次的重击,都可以听见骨头接受锤打的清脆声,丫头忍着泪,连哀求都不行。

谁来救救我?

子俊哥,尹甄平,有没有警察啊?在满耳的打骂声中,丫头想着。

一个人影闪过,扑在丫头身上,紧紧的抱着丫头,让那无情的棍子接触不了丫头血淋淋的身子。

是杜茵茵。

她死命的抱着丫头,眼眶里全是眼泪。

“又来了个不要命的,兄弟们,咱们好好的成全这同伙。”大胖子双眼没有人性,只有变态的亢奋。

“好!”

“好嘞!”

杜茵茵小小的身体却把丫头抱的严严实实,粗大的棍子每打在她身上,她全身就被动的颤动,一下一下的压在丫头上的躯体有节奏的承受着。豆大的汗珠和泪水汇在一起,滴在丫头的脸上。

丫头发疯的推杜茵茵,看见她痛苦的模样,生不如死,眼泪骤然流下。

丫头宁愿自己被打死,也不要任何人欺负她的好茵茵。

她使出蛮力,反手抱住茵茵,再次承受那麻木的区痛。

茵茵也想方设法将那无情的狠打转移一些在自己身上。

两个女孩拼命地保护着对方,灰尘蘸着刺眼的鲜血飞溅。人们都围着,看着笑着,伸长脖子观赏着。打人的壮汉领教这二人的执拗,更来了兴趣,狂笑的加重力量。

“不要打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不入格的响起。

大伙儿都很生气的望去,看是谁破坏了这场好戏。

是那大胖子刚刚垂涎的风尘姑娘,她扭动只有一层薄纱的衣裳,指指“寻乐坊”的楼上,“那位爷叫你们住手。这银子是爷赏的,当大伙的酒钱。”一股娇媚味的抑扬顿挫。

大胖子虽然意犹未尽,但也不愿和银子作对。摔掉棒子,朝地上伤痕累累的两人啐了啐口水,接过那妮子的银子时还不忘乘机摸摸那滑滑的肌肤。

“兄弟们,收摊,今儿我王霸请大家喝酒!”

大伙兴致勃勃的散去,戏看完了,作鸟兽散。

丫头紧绷的心才松下来,扶起已没知觉的茵茵,擦擦嘴角的鲜血,抬起头回视对面楼上的救命恩人。

丫头双眼立马发出仇恨的光芒,死死的盯着那摇着扇子的男人。

那位救命恩人,也是叫“偷包子”的那位好管闲事之人。

天空中南雁结队,徘徊盘旋,低鸣“归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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