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1 / 1)
听闻此言,墨恒的眼中顿时便变成了满腔的怒意,“在你眼中,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娶你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争夺天下的人?”
“不止这样,”我痛苦的摇着头:“你还是一个冷酷无情,玩弄感情,虚伪狡诈的人,我原以为你对我好是单纯的对我好,可根本不是这样的,你是为了你逐鹿天下的野心才来接近我,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做戏,都是有目的的,你不单单玩弄了我姐姐,你还欺骗了我!禁锢了我的自由,我后悔,为什么相信你……”
闪电般的握在我的下颚上,狠狠的掐着,使我喘不过起来,我的脸渐渐的憋得通红,手上狠狠的捶打着他,用我仅剩的呼吸空间口不择言道:“你这个阴险狡诈的人,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你……”
墨恒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脸色阴沉如冰,好似暴风雨欲来的天空。一扬手甩了我一极重的耳光,我一下子被甩倒在地上,不偏不倚撞在了桌角上鲜血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他立刻满脸悔意,慌忙的起身过来拉我,我推开他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恨恨的望着他,翻天的怒火,汹涌地欲喷勃而出。
我恨意横生的目光被他看在眼中,他的憔悴,满是疲惫的脸上闪现着巨大痛楚,看着我的那双夜一般幽深的眼中亦散去了往日的光辉,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的掏出丝怕,轻轻的擦拭着我额头的血,我抗拒的摆脱他,夺门而出,眩晕之中,墨恒他那少有的绝望而霸道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不管是真是假,你这一生都休想从我这儿离开。”
我转头瞟了一眼墨恒,无限轻蔑的干笑了一声,甩头而去。
头上的伤不断流血,在我转头的那一刹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的走回房间,秋云看到我这副样子惊叫着将我送去了太医院,不偏不倚,正撞见杨朔在诊病,我不愿让他为我担心,便撒谎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桌子上的,他心疼的责备我的不小心。
杨朔正要起身帮我清理伤口,就见太医端来一碗药叫杨朔服下,闻其味道,十分怪异,并非杨朔往日所服,便问他这是何药?
太医答道:“此药名叫天心蜈蛛,专门解蛊毒之用,服则生效。”
我又疑惑问道:“那为何之前不给我大哥服用此药?”
“姑娘有所不知,这天心蜈蛛乃至珍至奇之物,它的花瓣可做药引,可五十年开一次花,且生长在至阴至寒地崖底,所以即便是在宫中也无此珍药。”那太医深吸一口气,一脸不可思议且十分钦佩的道:“若不是二皇子摒弃旁人,独自深入崖底,寻得此药,老臣可能这一生也见不到这天心蜈蛛一次,当世之上,有勇气去寻找此药的,除了二皇子恐怕再无他人……”
心中柔肠百结,痛郁沉杂,像打碎了五味瓶一样,翻来覆去,他冒着如此危险,是否是因为我曾在飞鸽传书中请他寻得解药?
猛的想起慕萦的话,一丝阴影掠过心头,也许只因他如今处于用人之际,是为了保住良将而已,可又没必要让自己冒如此危险!我实在想不通。
不知为何,总感觉心里那个如玉似雪的男子正用那悲凉的眼神静静地凝视着我。以一种空气的方式散落到我心底的每一个角落,明明我是这样的恨他,恨他禁锢我的自由,恨他玩弄慕萦,恨他知识利用我来完成他的大业,可是当他悲凉的眼神落在我的心里,心中依然会变得柔软。不行,安慕雪,你不能这样慈悲,不能这样软弱,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次日,是宫女离宫返乡的日子,做宫里面的女人,盛衰荣枯都要看是不是得到皇上的恩宠,但宫里面有这么多的妃嫔,试问有多少个能真的得蒙圣恩,所以做宫女的更好,只要没犯什么错,只要宫中年期一到,就可以离宫返乡,无需要老死宫中,这就是她们的福气。
一早爬起来,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我用胭脂遮住微肿的眼睛,却遮不住额头的伤口,只好顶着头上的伤去玉涵房中找她。
玉涵的房间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颇有人去搂空之势,我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才看到玉涵正做在后院的栏杆上望着天空中如游鱼般飞舞的风筝发呆。
我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轻声道:“记得我们以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一起看天上的风筝,羡慕它可以自由飞翔,无拘无束。”
玉涵知是我,并没有转头,只是继续看着风筝,轻声淡语道:“恐怕我门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风筝渐飞渐高,放风筝的人的欢笑也越来越远,泪水有理在我的眼眶之中,这样的伤感或许是因为离别,会哦徐是因为其他。我淡淡道:“也许我以后都看不到了。所以,你要用自己的眼睛,代我仰望自由的天空;要用你的心,代我感受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利用,纯净而自在的生活。
玉涵转过头来,竟也是满眼的泪水,她拭去眼畔的泪水,轻轻拉起我的手,以一个姐姐的温柔教导轻轻对我道:“我不会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对你讲,身为宫中的女人是一间多么大不了的事,因为我知道慕雪你一点也不稀罕,但同样的,我们无需要因为皇宫这几道高高的红墙,而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其实身为女儿家,无论是皇宫内外,命运也都是一样,相夫教子,待守家中,如果要说有分别的话,那就是我们所嫁的夫君,到底是我们所爱还还是根本不是我们所爱,婚姻大事,根本就不由得我们选择。”
“更何况你呆在二皇子身边多年,他是怎样重情重义,对你又是如何的细致入微,我们作为旁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你身在其中又怎会体会不到?”说到这儿,泪水又忽的注满她的双眼,“我多么希望被爱的人能知道,有人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即便是跟的辛苦,即便是他看不到自己,但只要能看到他的身影就好……”
宫门前,玉涵的行李都放上了马车,我和她期期艾艾的作别了对方,她上了马车,不舍的对我道:“我的老家就在黑龙江和内蒙古的交界处,那里有着大片广袤的草原,草原骏马飞驰,歌舞不断,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出宫,一定要来哪里找我。”
我坚定的点点头,“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临进马车,玉涵还不断地向我身后望去,仿佛在仔细的搜寻着什么,一无所获,最后只得失望的进入马车里面。
我注视着马车的离去,直到它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又站了一会儿,才准备离开。
刚一转身,就看见杨朔跌跌撞撞的想城门跑来,我急忙跑上去,扶住他,“你昨天刚服过解药,怎么不好好调养,就出来了?”
杨朔不理我的问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宫门口,我叹了口气,“玉涵姐姐已经走了。”
话一出口,就见他脸上显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痛苦神色,我深怕他旧伤未愈,在此发作,紧紧的扶住他,他却狠狠的挣脱开来,寻了一匹马一跃而上,我大声的对他喊道:“你要干什么?”
他转头,坚定地对我说:“我要把她找回来。”说完,鞭子狠狠的一抽,飞驰而去。
几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个月的温柔陪伴,加上玉涵姐姐本就知心可人,杨朔又岂会不动心意,先前是被遮住了双眼,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倒是玉涵的离去让他将自己看个清楚!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月关透过窗子洒在厅堂之中,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想起皇上下午招我过去,不容置疑的知会我和墨恒,三个月后举行我门的婚事。
承安宫的大小宫女太监们受到这消息都欢喜雀跃,我却面色惨淡,墨恒也是一副冷月暗淡,秋云看着我们两个的样子,没大没小的问:“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也不喜庆点儿?”
正想着,门‘吱嘎’一声开了,
墨恒一袭白色内衣走近我房中,月光的清辉洒在他的脸上,泛着光亮,我转头面向里侧,不去看他。
他沿着我身侧坐下,我理也不理,做了一会儿,感觉到他动了动身子,原以为他要走了,没想到他却对着我的背影说起话来。
他声音却苦涩难当:“慕萦刚进宫,我便认识她了。”
我的心中如遭重击,他的手附上了我的头发,继续说道:“那时我刚十四岁,刚从幽宫里出来没多久,慕萦也刚刚进宫,她怜我被囚六年,我怜她心知单纯且孤身一人处于宫中,于是我们便常常在一起读书习武。”
“那只是刚进宫一年的事,皇后对她愈加信任宠爱,我们便很少在一起,每次见面她对我也越来越冷淡,却对景焕越来越亲密,我原来不曾多做想法,后来听人说慕萦常常与景焕一起到深夜才明白,原来她是将宝压在了景焕的身上。”墨恒的□□突然变得讽刺又冷漠,
“可笑的是,慕萦她并不知道,在父皇的心中只有我是继承他大任的唯一人选,当她之到得时候,竟然又跑回来找我。”
我的心不断下沉,一直沉到谷底,猛的转过身,直视着他冷冷道:“所以,你就玩弄她,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