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 窦娥冤(1 / 1)
飞烟面无血色的斜靠在马车里,云绍清居然带自己回新月这让飞烟心里有点摸不着底,摸了摸手里的汉白玉玉佩,如果穆景云没有死,云绍清偷着跟着自己进了谷,那自己可就变成绝世二傻了。运了运气,胸口一阵剧痛,剧烈咳嗽了几声,又吐了一口血。
“如果不想再晕过去你最好不要试图运气疗伤,我刚才已经给你运功调息了,短时间内你不能动用内力。”云绍清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飞烟没有说话闭门养神,但是闭上眼睛穆景云的明朗的笑脸就出现在眼前,眼泪顺着两颊流下。
赶了几天路终于进了新月国,云绍清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外飞烟从马车上跳下来,城镇不大,但是却也很繁华,飞烟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精神好了许多,云绍清在客栈订了两间房飞烟在客栈门口站了站道:“有些闷,赶路这么久才见到一个城镇,我想去逛逛。”
“好,想去哪里?我陪你。”云绍清把马车交给店里的小厮道。
飞烟问小厮道:“这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
小厮打量了一下两人,笑道:“公子要找乐子啊就出门往右走第一个路口左首方向就是我们镇上的百花街,那里的姑娘啊,啧啧!”
“只有姑娘吗?”飞烟随口道。
“呃?”小厮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不止姑娘,那里的相公也是一顶一的。”
“嗯。”飞烟点点头,对云绍清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云绍清见那小厮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他和飞烟,挑了挑眉,如果飞烟穿着女装云绍清倒是很高兴那小厮这么看待他们两人,但是飞烟一说去勾栏院看相公,那小厮再用这种眼神打量他,云绍清心里极其的不自在,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
“怎么忽然想去那种地方?穆景云才死了没几天呢。”云绍清有些不快的道,不知道飞烟心里到底如何想的,但是打死他他都不相信飞烟已经把穆景云的死抛到脑后去了。
“我闷了而已,这和景云有什么关系?”飞烟恹恹的说,径自往勾栏院的方向走。
云绍清翘翘嘴角跟在飞烟身后,且看飞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到一处相公馆,这相公馆建得精巧别致,临水而立,站在楼上凭栏而望,烟水澄碧、画舫织彩的护城河尽收眼底,飞烟挑了间雅间叫了个长的清秀的小倌抚琴,飞烟倒了一杯酒,推开房间的窗户,纯白的窗帘随风飘起来吹拂过她的脸,飞烟摆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躺在榻上静听着琴声和自己的心跳。
“飞烟真的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云绍清侧头看着飞烟道,“难道我不能代替他?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你及不上他的万分之一。”飞烟抿了一口酒道。
“你说过如果我再长高一尺没有了胸你就会做我的人。”云绍清走过来坐在榻前,俯下身子双臂撑着床榻凝视飞烟笑道。
飞烟皱了皱眉头,回忆自己和云绍清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把老脸都丢尽了,心里顿时对云绍清恨得牙痒痒,但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将酒杯送到云绍清的唇边道:“如果景云真的死了我就改嫁与你,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觉得你这人倒也很实诚。”
云绍清扬眉笑了笑将酒一饮而尽:“你的话,我不敢信。”
飞烟笑,从榻上坐起来走到窗前对着窗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昨天刚刚下了一场雨雪,空气里有一丝凉凉的湿湿的味道,“我也不信。”
云绍清欲站起来却不料腿上无力身子一软趴在了榻上,大惊失色沉声道:“你在酒里下药!”
飞烟转头看着云绍清把玩着一根银簪淡淡的一笑:“你真不应该不要信我,我能喝的你不一定能喝,以后记住了。”
飞烟的银簪是中空的,簪子里面放了一种无嗅无味的迷药“司”,服之全身无力,内力尽散,虽比不上她之前中过的那种迷药的药力厉害却也能持续个三五天。飞烟把银簪插到头上,去外厅对抚琴的小倌低声附耳说了几句,小倌点点头出去了。
飞烟回到云绍清身边冷笑道:“虽然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只是收人钱财□□的杀手,景云的真正的仇家是雇凶的金主,不过只要和景云的有关系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若告诉我是谁雇了你我就考虑放你一马,如若不然,你就在这里好生伺候众位大爷们吧。”
云绍清趴在榻上脸色变得愈发的阴沉,额上的青筋似要爆开,不过只是转眼却又恢复常态笑道:“飞烟不会这么狠心对我吧,我们总归是同患难过,我只是‘羽’里的一个杀手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而且当初我引你离开那院子也没有对他动过手。”
“傻子才会相信你‘只是一个杀手而已’,和我交手的那么多黑衣人都没有你的武功的二分之一,你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杀手,若说起来要不是那天我把你撞到水里你早就对景云动手了,想必我和景云掉下山崖,那青藤就是你砍断的吧。”飞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云绍清。
小倌进来递给飞烟一包东西极其暧昧的看了云绍清一眼出去了。飞烟打纸包拿出一粒药丸捏着云绍清的嘴硬塞了进去,“既然你这么有骨气不愿出卖你的组织,那就更有骨气的享受这里的生活吧,这本来也是你的职业,不是吗?”
飞烟忽然觉得自己也很歹毒,颇有做个女魔头的潜质,阴阴的笑了笑,拍拍云绍清的脸,从他的身上搜出所有的值钱的物件,手碰到云绍清的身体,云绍清忍不住低声□□了一下,飞烟冷笑一声翘起嘴角,药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回头对门口喊了一声,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进来笑眯眯的道:“公子真的决定把他留下了?”
“自然,给银子吧,这个可是个极品,你去那里也买不到这样的清倌了,我相信他会成为你们楼里的头牌的。”飞烟略略一笑,眼角瞟了云绍清一眼。云绍清神色平淡的看着飞烟,脸已经引药力的作用涨的泛起红晕,但是眼底却是汹涌翻腾的怒意。
中年男子笑呵呵满意的打量了一下云绍清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飞烟。“今晚给他破处的是什么来头啊?”飞烟平淡的问。
“镇上的许员外,这位爷有经验的很,保准不会让他吃苦的,公子你就放心好了。”中年男子笑道,心里已然开始算计着云绍清能给他带来多少收入了。
飞烟无所谓的笑笑,把银票收起来看了云绍清一眼道:“相信你很快就会适应这里了,那迷药至少管个三五天的用,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云绍清轻笑一声,咬牙道:“你要相信你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我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飞烟眼中闪过一丝狠意,除了那一晚不听穆景云的话跟着这个人追出小院,飞烟心里蓦地揪痛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相公馆,身后云绍清冷冽的双眸紧紧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
忘忧谷的迷林飞烟走过了几次但是道路还是记得七七八八,心中极力回忆五行口诀却还是在树林子里瞎转悠,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苍劲的松柏在厚厚的积雪中傲然的挺立,林子里的积雪已有齐腰深,稍不注意就会陷进雪里,飞烟费力的从雪坑里爬出来,还没站稳脚下一滑又一个趔趄从斜坡上滚下来。
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头顶上一个声音道:“你何必再回来呢。”飞烟抬起满是雪片的脸看到宁松站在前面略带一丝怜悯的模样看着自己,神情似乎有些忧郁。
“宁松!”奔波了多日,疲惫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飞烟兴奋的从雪地里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奔到他的身边抓住宁松的袖子急道,“景云回来了吗?快带我进谷,我又迷路了!”
“少谷主……”宁松脸色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飞烟看不清的情绪,缓缓的说,“他已经死了。”
飞烟猛地一颤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彻骨的寒意从脚下袭来直至传遍四肢百骸深入五脏六腑,牙齿在打颤,甚至可以听到它们相互撞击的声音,双腿支撑不住跌坐在雪地里,飞烟听到自己的喉咙里扯动声带涩涩的呵呵笑了两声:“你不要骗我。”
没有听到宁松的回话,周围白白的积雪晃得飞烟的眼生痛,两颊热热的湿成一片,雪花飘在脸上凉进了心里。
“叛徒!你还敢回来!”一声大喝从半空中传来,接着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像飞烟袭来,飞烟自知躲闪不多干脆闭上眼睛强行接下这一掌,没想到身边人影一闪,宁松硬是将这一掌挡了下来,同时也被被震得接连倒退了数步。
“师父,放了她!”宁松捂着胸口脸色煞白,护在飞烟身前恳求道。飞烟睁开眼睛,星宿带着几个人正怒目圆睁双眼冒火的瞪着她。
“你居然护着这个妖女?!正是她出卖了少谷主让少谷主身首异处!枉少谷主对她一往情深处处护着她!她居然赶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星宿指着宁松气的胡子直颤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飞烟的思绪还在穆景云那里,一时愣在那里明白不过来这个叛徒是在说她?
“让开!让我抓她回谷祭奠少谷主的怨灵!”星宿喝道。
宁松直挺挺的站在飞烟身前却不退让半步:“师父,飞烟不是那种人,一定有误会。”
“你给我滚过来!”星宿怒吼道,额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已然出离愤怒。
“星宿,何必和晚辈制气,谷主已经发话要活抓翼宿,你可不要擅作主张。”井宿和鬼宿从林子里跃了出来道。
“这等妖女不杀之怎么平我忘忧谷众弟子的怨气!”星宿指着飞烟的鼻子怒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叛徒是我出卖了景云,有什么凭证?”飞烟终于理清了思绪,原来现在自己已是出卖穆景云的忘忧谷得罪人了,这又从何说起?
“少谷主为保护你坠崖受伤,隐藏到京城的一处宅院,你却向‘羽’通风报信,那夜你跟着‘羽’的人脱身,把少谷主暴露给‘羽’,让他惨死在那里,你居然还有脸回来!”星宿的话一个字一个的炸在飞烟的心上,那一晚,她跟着云绍清离开后景云就遭受了不测?可是院子里为什么没有打斗的痕迹?
“是金福他们这么说的吗?”飞烟恼怒道,除了她就只有金福他们在场,他们知道自己自从进了那个院子就没有出去过,怎么会联系“羽”的人,如果金福他们这么污蔑自己的话一定要和他们对质说个明白。
“金福?哼哼,这两个叛徒早已畏罪潜逃,你师父已经对你们的罪行供认不讳,好一对奸夫□□!”星宿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幸灾乐祸,飞烟觉得那张本来亲切的娃娃脸变得有些竟有些恶毒。只是师父怎么也会牵扯进来?飞烟一直觉得师父是忘忧谷的和事老,从来不会让自己牵扯进任何纠纷里。
“星宿,宫主之事还没有查清楚,不要信口胡说。”井宿摸着长长的胡子不咸不淡的说。
“事实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伊一凡自己都承认是他亲手杀了少谷主,我也亲眼所见,还要怎么调查!”星宿涨红脸道。
“你见了什么!”飞烟拽着宁松的衣角从地上爬起来要扑星宿却被宁松拽住,飞烟挣扎着吼道,“你看到了什么?!”
星宿的脸皮抖了抖,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嘴唇翕动,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你师父杀了少谷主!”
“哈!哈!”飞烟觉得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雪花在空中肆意的飞舞,寒风在耳边肆意的呼啸,呆了半晌,飞烟大笑两声,好像听到一个无比有趣的笑话,“您老逗我玩呢,忘忧谷谁会相信的话?谁不知道景云是师父最爱的弟子。”
“谷主信。”井宿道,飞烟愣了一下,“谷主已经重金悬赏搜捕你,你自己回来了倒也让我们省力了。”
谷主不是一向信任师父吗,怎么会相信这种谣言,无论如何师父也不会对景云下毒手的啊,飞烟心中乱如麻。
“纳命来吧!”星宿大喝一声挥掌袭向飞烟,气劲凌厉掌风刮过地上的雪花都被震得翻飞起来,宁松还欲为飞烟抵挡却被星宿带的几个人纠缠住□□不得。
井宿和鬼宿紧跟着星宿跃起挡住星宿的去路怒道:“谷主说要活捉翼宿,你这般是要要她的命吗?”
“此妖女人人得而诛之!”星宿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怒目圆瞪精光暴射,运掌又向飞烟扑来,井宿和鬼宿挡在飞烟面前将星宿缠住。
飞烟运运内力,只恢复了五成。且不管此时场面的混乱,飞烟只想冲进忘忧谷问个明白,提气跃出去没几尺,数十道锐利的破风之声从不同方向同时响起,速度与劲道无分轩轾直袭向她,飞烟仓惶的在雪地里翻滚险险躲过几只箭,终还是有几支利箭射进她的身体。
飞烟咬牙按住伤口,萧宫主带人从林中跃出,冷淡的道:“翼宿,束手就擒吧。”
飞烟怨愤的怒视箫宫主,她知道这个萧宫主对自己是向来没有好感的,便也不和他客气:“青龙宫主也是要擒杀飞烟吗,飞烟这条命倒不怎么值钱,萧宫主想要只管拿去,但是我死也做个明白鬼!我要见谷主!”
“谷主可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谷主说只要擒住你就以叛徒之罪处置。”萧宫主冷冷的说,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一挥手身后的弟子即向飞烟扑来。
飞烟踉跄着站起来,众人的剑已至面前数寸飞烟只好连连倒退,众人跟进拉起麻绳缠向飞烟,想到被抓起来灌以蚀骨散而惨死她接连打了几个寒战。
但是此时她的功力哪里是这么多高手的对手,萧宫主亦凌空跃起掌法如风寒气四溢直直袭向飞烟的面门,飞烟翻了身躲过一掌,萧宫主双掌翻滚,忽扫忽拍,忽抓忽戳,掌风激荡,须眉俱张,疾如鹰隼,变化莫测。
飞烟苦苦躲闪毫无招架之力,运气全身内力强迎几招将萧宫主逼退几步抽了个空隙欲强行冲出青龙宫的包围,萧宫主身影一晃又跃到飞烟面前,左拳闪电般直击飞烟胸口,飞烟抬臂挡住拳头,瞬间萧宫主变拳为爪扼住了她的手腕,一招猛虎硬爬山将她反擒右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她的后背上,飞烟胸口一闷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