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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白衣浴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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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司马府布上了大红的喜幛,檐角挂满了写有“喜”字的红灯笼。望凤居内,初泠正在试穿喜服,云倾夜驻足一旁陪着她,虽然他的视力很模糊,但至少可以看见东西。

“岳父母明日便到,你师父来信说,今夜会提前来司马府,送你一份大礼。”云倾夜侧倚着门框,睇着初泠盛装打扮的模样,嘴角噙起一丝笑。

初泠褪下喜服,换上白色的外衫,冲到云倾夜跟前,佯装怒意“你又偷看我的信!”

“为夫没有偷看啊,府中的奴仆侍婢都在,为夫光明正大地看。”云倾夜剑眉飞扬,笑得愈发肆意。

“爷,老爷夫人已出府,说府中大小事物暂交予爷处理。”一名仆役在门外高声喊道。

云倾夜凤目闪过一丝犹豫,扬声吩咐“知道了,命各房将大婚用的物什准备齐全,莫在明日出纰漏。”

“是,爷。”奴仆应声告退。

“明日便是你我的婚期,爹和娘为何挑今日出门?”初泠瞅着奴仆离去,开口问道。

“爹和娘是为你我祈福,不好吗?”云倾夜转首凝视初泠,眸中温柔无尽。突然他想起什么,脸色一沉,撇唇道“笑春也是今日离府,你不去送送他?”

初泠听出云倾夜的醋意,故意唱反调“对啊,笑春兄上次被我劝服,多留了几日,今日出府,我自当送别一番。”她作势便要走,“哗。”一把扇子在她面前展开,云倾夜一转,挡在她面前。

“所谓出嫁从夫,娘子既然要嫁我,自然要听为夫的。现在为夫不让你去,在家陪为夫!”云倾夜凤目一挑,嗔怪道。

“我明日才会嫁你,今日还是由我自己做主。”初泠偷笑,合拢白衫向外走去。

云倾夜几步上前,追上初泠,扳过她的身子,切齿道“你故意气我的对不对?罢了,为夫认输,娘子饶了我吧。”说罢,他俯身作揖。

“他与我好歹相识一场,此次他前去南玦,路途遥远,兴许……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初泠扼腕叹息,水眸看向云倾夜,期盼他的理解。

“那为夫陪你去。”云倾夜不忍初泠难过,大掌包住她的小手,要求道。

初泠点头应许,两人执手前往大门。应笑春一袭青衣,负手立在门侧,司马府已为他备了马车,他遥望着南方天际,发出一声陈腐的叹息。

“笑春兄,行装都收拾好了吗?”初泠的问候远远传入他耳中,他嘴角一勾,浅笑回眸,却在看见云倾夜与她相携的双手时,褐瞳一晃,敛去了所有情绪。

“差不多……该走了。”他再次一叹,扭过头看向马车。

“一路平安。”初泠真诚祝福道。

应笑春偏过头,嘴唇轻抿“会的。”

马车缓缓驶过来,应笑春并未踯躅,举足登上马车,掀帘入内,任凭车帘将二人隔绝,顺便掩去他脸上忽现的流连。

“保重啊。”初泠挥手,目送马车离去。云倾夜默默注视着一切,虽然应笑春极力掩饰,但他神态间的细微变化还是能捕捉到,他对初泠的心思不单纯。

肩头悄然落下压力,云倾夜低首,看见初泠的头正搁在他肩上,享受着舒适。他轻佻一笑,伸指轻掐她的脸蛋“娘子,累了?是不是为夫昨晚太放浪?”

初泠猛抬头,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走回府内。云倾夜朗声大笑,随即一阵小跑,跟上初泠。

落日西下,一片残红。初泠一身白衣倚在望凤居回廊上,等着亦寒前来。云倾夜立在她背后,欣赏她被余晖照映的脸庞,那份安静的柔美,轻易拨动了他的心弦。他果真喜欢上她了。云倾夜这样想着,渐渐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爷,门外……”一名守卫忽然闯入回廊,云倾夜伸手示意,令他噤了声。

守卫轻轻走上前,贴近云倾夜的左耳,嘀咕了几句。云倾夜眉头皱成川字,他没有打搅初泠,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守卫去了前厅。

初泠依然维持着姿势,仰望残阳,遐想着明日大婚后的幸福生活。她相信自己找到了心中期盼已久的夫君,禁不住咧嘴笑开。“轰。”是府中门板被踏破的声响。初泠微蹙眉,转身想询问云倾夜,却不见他。一丝隐忧划过心头,初泠捏紧袖中的玉魄,赶往声音的来源。

西苑的入口已挤满了人头,各个举着手上的兵器高声呼叫“玉魄公子在何处?叫她出来!”

初泠蓦然一惊,想起亦寒上次的警告,顿时明白了事情始末。她拣起昔日的平静,慢慢走近人群。“诸位,我便是玉魄公子,我知大家前来所为何事。我……并非杀人凶手,那名白衣女子另有其人。”

“胡说!我分明看见你手持玉魄,在我们震日堂内行凶,还斩了我们堂主的头颅。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高喊着,双目充斥着血红。

“赃?我并未杀人,何来赃?”初泠莫名其妙,她四下扫视,隐隐看见了人群背后的云倾夜。他沉默地站在这些门派人士身后,眼神冷冽,面无表情,仿佛那张脸从未笑过,不,他俨然就是冷酷的倾城公子,而不是她的未婚夫。

没来由的,心间一痛,初泠不明地看着他,两人眼神相触,她被他神态间的冷厉吓得一缩,这……还是他吗?

“这就是赃,从司马府西苑外的花园中搜到的,大大小小三十个门派首领的头颅!”一名颇显富态的中年男子拣起地上的巨大包袱一抖,鲜血便沿着包袱的边角流出,染红了地面。

人群中走出一人,指着其中一个人首痛呼“这是今日上午刚刚被你取下的,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今日上午,我在试穿喜服,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江湖中不少人都会易容,就连这把玉魄也可以仿造。你们若不信,可以问我的夫君,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初泠抬眸看向云倾夜,他的冷面令她异常不安。他怎么突然变了?

“诸位,娘子今日上午的确出门了,回来的时候满身血腥味,我问她去干什么了,她只字不提,不想竟是做了如此残忍之事。”云倾夜眼中尽是厌弃,他双臂交叠,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

众人听罢,纷纷转向初泠,一个个面目狰狞可怖,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初泠踉跄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云倾夜。她不明白这是这么发生的,这些尸首从何而来,难道他一直在骗她,那名白衣女子是他设下的圈套?

一股血气翻涌而出,初泠捂住胸口,努力平息怨意。难怪他遣走了自己的爹娘,原来他早就设计好了,要置她于死地,有他爹娘在,自己怎会遭此误会?

“为什么……”初泠低喃着,她不再看远处薄情寡义的男子,对众人道“我没有杀人,无论你们信不信,我没有杀人!”最后一句,她怒吼出声,压抑在内心的火气奔涌而出,一股强劲的热力突袭她的心脏,灼热的痛如这些江湖人士一样逼着她,迫她反抗。

“还想狡辩,众位兄弟,我们一起上,为老大报仇!”其中一人振臂一呼,众人应声而起,将初泠逼至绝境。

初泠浑身震颤,体内的真气再也压不住热毒,窒息的感觉遍布骨髓,膨胀的痛挤压着她,真气翻滚,几欲破体而出。“哈哈。”她仰天大笑,泪沁湿了脸庞,转眸间,她的情绪彻底爆发,浑厚的内力从掌心涌出,震退了众人的包围。

前面的几人稍作调息,再次跃向她。她木然地拿起玉魄,放在唇边,不顾周围越积越多的敌人,吹奏一曲《破阵子》,奔腾浩瀚的音符直冲云霄,击破了密集的红云。云层涌动,电闪雷鸣,震天的霹雳凌空炸响。初泠的内力一波波涌出身体,冲向玉魄,随音符化作无形的刀剑,电光火石之间,已刺穿围攻之人的胸膛。

初泠着了魔般吹着那首曲子,乐声不止,攻击难平。天地间狂风席卷,暴雨乍现,雨水混着各派人的血迹侵入地表,浸红了泥土。

闪电破空,西苑被映照得惨白惨白,如同门外其余人的脸色。他们惊骇得手足僵硬,难以动弹。初泠却停不下音符,体内的热毒已侵蚀了她的肌肤,背部的雪肤因胀痛分裂,皮开肉绽,温热的液体顺着后颈而下,直至她的玉足。

忽然,一道强劲的掌风混着雨水猛拍她的胸口,气息骤断。玉魄由指间滑落,初泠水眸一闭,瘫软在地。雨歇天晴,泥土的清香侵入她的口鼻,令她痛得麻木的身体微颤了一下。

“小泠儿……”焦急的呼喊响彻耳边,她的身子被人扶起。一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滴在她脸上,微微有些烫。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抱着她的人无措地嘶吼着,脸色煞白如同他那身雪衣。

初泠的脸如刀割一般的疼,前额流下血红的液体,灼伤了她的眼。

修长的手指触摸着她的肌肤,男子的凤眼内痛苦无疆“小泠儿,你的脸……”

血腥蔓延,初泠轻轻一动,衣服便粘上了满是裂伤的皮肤,原本洁白的衣衫渐渐变成赤红色,仿佛她白日试穿的喜服。

浅浅的吻印在她的唇上,男子颤声道“不要怕,我已经传了流曜来,他医术高明,一定会医好你的。”男子的保证令她觉得可笑,他成功地伤了她,从身到心,身上的伤可医,心上的伤呢?是她笨,是她蠢,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初泠水眸微睁,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俊脸,脑海中浮现出皇宫夜宴上妖娆舞动的假面女子。她还记得他那时真切温暖的眼神,心毫无征兆地碎了。他从未如此看过她,原来她在他心里连一席之地都没有。

素手缓缓扬起,啪,响亮的耳光刮在他脸上,初泠水眸半眯,心死如灰“我……真恨自己认识你。”玉手垂落,气息一窒,初泠再无力醒来。

“小泠儿……不要睡着……小泠儿……为夫陪你说话好不好……小泠儿……”云倾夜死死地抱住初泠,他轻轻抚摸她的后脑,语气紊乱“小泠儿,我不知道开启玉魄会变成这样,我若早知了,不会这样逼你,小泠儿,醒醒啊,不要不理我,小泠儿……”

“看来她死了,我们大仇已报,走吧。”门外的几人见境况惨烈,心有不忍,纷纷退出了司马府。几人刚到门口,便遇见了一脸喜色的亦寒。

亦寒莫名地瞅着这些陌生人,看着他们像避瘟疫一样远离司马府,倍感奇怪。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锦盒,重拾笑容,踏入西苑。眼前的场景令他有些后怕,亦寒越过四周的尸体,远远看见了抱着初泠低唤的云倾夜。他白色的锦袍已被血污弄脏,一脸濡湿,口中喃喃,面相痴傻。

亦寒将视线转向初泠,目光一滞,滔天的怒气从胸腔中涌出,合着无尽的心痛。他疾步冲向云倾夜,一把夺下初泠的身子,恨声厉吼“我怎么会容忍泠儿相信你!她事事为你着想,你如何待她?云倾夜,从今以后,不许你靠近她半步,否则休怪我枉顾泠儿的嘱托!”

亦寒打横抱起初泠,运用轻功,几步行至望凤居内,将初泠放入榻上,血立刻浸透了床褥,看得他撕心裂肺。“泠儿,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每天都守着你,不让坏人欺负你。”亦寒轻触初泠面无血色的脸,看着上面斑驳的血痕,心间一阵抽痛。

他吩咐屋内神色慌张的侍婢准备热水,待浴桶提来,他打开锦盒,将其中的药粉撒进去,回到塌边,欲解下初泠的衣裳。这时,云倾夜突然闯进门内,挥开他的手,满眼敌视“不许你碰她!她是我的娘子。”

亦寒双目怒焰浓烈,一掌击退了云倾夜,吼道“滚出去,你已将她害至如此田地,还想如何?我不准你靠近她!”说完,他一掌劈向云倾夜,将其逼出门外,再出一掌,阖上房门。

褪下初泠的衣衫后,亦寒将她抱入浴桶,双手搂着她,防止她溺水。双掌贴上她体无完肤的背,亦寒边运功为她疗伤,边低声倾诉“我原以为将药草配齐,用我的毕生武功和半生瘫痪可以换得你的幸福。谁知,他竟不是你的良人,如今热毒发作,一切都无用了。即便有了他的血,也换不回你的复原。泠儿,是我不好,我一早便该守在你身边,在他退亲的那天起,就守着你……”亦寒泣不成声,努力将自己的内力逼入初泠体内,缓和她的伤势。

夜渐深,门外,云倾夜瘫坐在回廊上,木讷地望着房门,等待亦寒出来告诉他,初泠醒了。他看着自己这双手,想起自己最后见她被玉魄控制,贸然击出的一掌,懊悔不已,莫非是他的掌力将她害成这样的?他救她,却反害了她吗?他木然地捂住脸,心一点点龟裂,传来撕扯的痛。

他知道那些头颅是筠筠为了嫁祸司马府,偷偷埋入的,那夜她就说过,要让他等着看司马府的人暴毙的惨相。今日他撒谎逼迫初泠,却正好让她成了筠筠的替罪羊。他为了筠筠,成功将初泠逼入绝境,开启了玉魄的封印,却没料到她会浑身浴血。

“公子。”温玉的声音响起,云倾夜回头,伤痛地看着流曜,低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玉魄开启后,威力会反噬玉魄公子?”

“公子想知道玉魄的秘密,就不能有所顾忌。如今公子已知所谓的夺魂曲根本不存在,一切皆因玉魄对玉魄公子的控制。玉魄是世间亦正亦邪的宝物,它伤人伤己,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流曜轻叹道。

“那她的身子……”云倾夜想起初泠满身的血痕,胸腔一震,心痛彻骨。他伸手捂住心口,继续问“能复原吗?”

“玉魄一出,玉魄公子理应尸骨无存。若非公子出手斩断了玉魄与她的联系,只怕她已灰飞烟灭。”流曜望了望房门,低声道“她身中热毒之事,公子可知晓?”

“热毒?”云倾夜心头一滞,摇头道,袖中的手不自禁地收紧了一分。他的小泠儿居然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为何不告诉他?

流曜紫面微闪,眼底划过一丝同情“兴许我该早些告之公子这件事,她体内的热毒方才发作,对身子复原有害无益。”

“没有办法可以挽回了吗?”云倾夜声音颤抖,指甲无声地嵌入血肉中。

“公子先前若肯为她献血一半,定能治愈她的热毒,现下……为时已晚。”流曜惋惜道。

“你下去吧。”云倾夜的声音毫无波澜。

流曜担心地瞥了瞥紧闭的房门,披风一卷,隐没在黑暗中。

“吱呀。”房门轻轻打开,云倾夜鲤鱼打挺,起身奔向房门“小泠儿怎么样?”

亦寒面色苍白,墨发已转为暗黄。他看见云倾夜,怒目圆睁“你不配问!你们司马府果真没有一个好人!”

“湛王爷一案是上一辈的事,宗政兄不该将其牵连至下一代身上。”云倾夜一边焦虑往屋内瞧,一边同亦寒讲理。

“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清楚,无需我强调!泠儿的事你不必再管!”亦寒身子虚晃了一下,扶住一旁的廊柱,厉声道。

“我是她的夫君!”云倾夜推开气力虚弱的亦寒,硬闯了进去。看见初泠裹着绷带的脸,他的心似被毒蝎蛰过一样,麻木的刺痛。他轻轻坐在塌边,十指与初泠相扣,满目哀伤地凝视她。

初泠眼睫一眨,意外地睁开了水眸。云倾夜见状,欣喜若狂,指间扣得更紧。“小泠儿……”一时之间,他不知从何说起。

“夫君……”初泠睇着他的俊颜,嘴角的笑很淡。“你穿白衣很好看。”

云倾夜不自觉地愣在原地,他以为初泠会骂他打他,不想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夫君”。

亦寒听见初泠的声音,慌乱地奔进屋,低喊“泠儿……”

初泠偏头,木然地看着亦寒,低声道“师父,你走吧,我想让夫君陪我。”

亦寒眼底的伤逝一闪而过,他敛眉一笑“好,泠儿醒了,想做什么都行。”

初泠回头,看着云倾夜恍如隔世的神情,伸指抚上他的脸,淡淡道“夫君,扶我起来好吗?”

云倾夜立刻点头,轻轻搂住初泠,让她能坐起来。初泠却突然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轻语“夫君,让我再抱你一次。”

“嗯。”云倾夜脸上的哀愁烟消云散,他轻抚着初泠,柔声道“娘子想抱多久都行。”

“夫君,你与我同寝一夜好吗?我好累,想歇息,可我一个人害怕。”初泠语气依然很淡,云倾夜听罢,眼眶一热,猛点头。他褪下沾有血污的外裳,将初泠的头搁在自己胸前,在她身侧躺下,正欲闭眼,忽闻初泠再语“夫君,你送我一样礼物可好?昆玉璧是云家祖传的,我要你送一件自己的物什给我。”

云倾夜皱眉想了想,从袖中取出汗巾,交给初泠“为夫没有别的随身物,只有这块汗巾了,娘子喜欢就留下吧。”

“喜欢。”初泠淡然一笑,将它系在自己颈间,遮住伤痕。之后,她安然闭上双目,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云倾夜瞅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隐隐不安,初泠的性格不该……他没有多想,吹灭灯烛,怕碰到初泠的伤,只用手臂轻轻圈住她,这才沉沉入睡。

黑暗中,初泠缓缓睁开眼睛,滑出一滴泪。她悄悄挣脱云倾夜的怀抱,起身随意披上他的一件白袍,赤足走向屋外。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步慢慢地走。西苑的尸体已收拾干净,只有干涸的血迹昭示着之前惨烈的斗争。司马府的守卫正在打盹,她轻轻越过他们,慢慢走出司马府所在的小巷。

月上树梢,她如一个孤魂一般,游离于大街小巷。深秋的夜风掀开了初泠的袍角,她无声无息地沿着秦淮河岸向南走,直至扬子江畔。江风迎面,带着微凉的水汽。

初泠漠然一笑,玉足不急不缓地没入水中。她目视宽广的江面,面色平静无波,只有身子向前移动,水没过了膝盖,她也未理会,当水漫过小腹,她才释然一叹,露出解脱的笑意。

“你就这般死了,值得吗?”江面突然行来一叶小舟,甲板上立着一名男子,衣袍随风摆动……

云倾夜睡梦中忽觉凉意,蓦然惊醒。他偏头不见初泠的睡颜,心口一塞,思及她奇怪的话,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跳下床榻,只着亵衣便追出门外,穿过西苑时,他发现地上有一串血红的脚印。他循着脚印走出府门,经过大街小巷,那脚印的血色越来越浅,直至江畔。

他望着波澜起伏的江水,心如遭铁锤重击。“小泠儿……娘子……”他失措地喊着,不顾一切地奔进江水中,水沾湿了他的亵衣,波浪不断地拍打他。天光掩映,他看清了水面上的一样漂浮物,伸手截获,竟是自己的汗巾。

“啊。”他陡然长啸一声,颤抖地抚摸湿透的汗巾,跌坐在江畔的浅滩上。

“爷……”

“泠儿……”

遥遥的,有人前来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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