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17-4（1 / 1）
第二日，小聂老师准时过来，顾莳小朋友积极性甚高的听讲。到晚上还一个人反反复复的弹奏‘兜锐眯发索拉西’，一脸的成就感。云起想起昨晚上的梦，心里直乐。
“好好弹，等你能弹一首曲子了，妈妈就录下来当门铃，当座机铃音，还有爸爸妈妈的手机铃声。”
正说着，门铃响了。
“舅妈”肖葭在她爸爸怀里甜甜的唤。
“肖斌，进来坐，顾湄呢？”
“妈妈在睡觉觉。”
顾莳唤了声‘姑丈’，然后跟肖葭招手，“过来，姐姐教你弹钢琴。”
肖葭乐颠颠的就过去了。
云起上楼去把顾瞻叫了下来，肖斌开门见山的说：“大哥，大嫂，我妈在美国得了重病，我得过去一趟。顾湄跟肖葭，就拜托你们照看一下。”
“没问题，老人家要紧么？”云起边说边去泡茶。
“癌症晚期。”
“你放心去吧。”顾瞻轻声说。
肖斌要回去收拾行装，肖葭还坐在顾莳旁边不肯走，于是先放这里。顾莳小老师今天学的东西不多，很快显摆完了，“说太多你也记不住，下次我再教你。”
云起笑，典型的半壶水响叮当。然后两个小丫头就在那里把钢琴敲得叮叮当当。云起实在很佩服顾瞻，工作起来半点不受影响。
第二天一早肖斌就和肖芸一道乘飞机离开了。云起出门的时候打电话过去，保姆说顾湄早上起来了一下，现在在看书。云起跟保姆说，以后家里有什么事给自己打电话。
随着课时多了，顾莳同学渐渐有了厌学的情绪。云起便同小罗聂老师商量，长工资给添了一个更小的学生。肖葭性子文静，很是坐得住。顾湄也过来看她们学，这样云起觉得省事，不必两边跑。而且，顾湄在小区里走动走动也是有好处的。
“大嫂，听说你跟阿姨吵了一架啊？”
云起在房间里忙活，顾湄坐旁边啃苹果。
“争执了几句，不过已经过去了。”云起不想多谈。
“她不会跟我吵，因为她对我压根没要求。”顾湄喟叹的说。
“我巴不得她对我没要求。”云起手里敲着键盘，嘴上应道。不过想想，顾湄和婆婆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比她和季淑清的来得好。顾母以前常常带顾湄去做脸、做头发、买衣服，而她跟季淑清总吵架。可是，要让云起选，她宁可要个季淑清那样的后妈。因为季淑清好对付多了。
“你别想太多了。”之前，肖斌是拜托过顾母，可顾母说顾父的身体最近也不大好，她要留在家里照顾。云起想起那会儿她留下帮忙照顾顾莳，其实的确不错了。像现在，虽然有保姆，但肖斌难敢放心。
“大嫂，幸好有你在。”顾湄轻声说。
“我其实没做什么，大半都是打打电话问情况。”
“可是我心里踏实多了呀。”
外面下课了，小聂老师来道别。
“好，辛苦你了！”云起开门送她出去坐电梯。
肖葭的加入，确实又刺激了顾莳的上进心。她要比表妹弹得好才行。
小聂老师叫聂萦，晚上还兼着酒店的职。她母亲多病，还下了岗，她现在出来弹琴、教琴自力更生，还能贴补下家里。
云起回来，跟顾湄说：“哪，比起人家还要自己挣学费生活费，我跟你已经很幸福了。”
“嗯，是。大哥几时回来？”
“应该还有一会儿，你饿了就先吃。我问问阿姨，可以开饭了没有。”云起进去看了看，还得等会。然后把顾莳的鸡蛋羹先给顾湄吃。
“顾莳，把你的鸡蛋羹给小弟弟了。你跟肖葭自己找零食吃。”
“哦。”顾莳有一个好处，她的东西很大方。吃的，玩的都乐意跟人分享。当下就去找了一包喜之郎果冻布丁出来，然后跟云起说：“妈妈，肖葭没有三岁，要大人看着才可以吃，你们过来看着她吃。”
“好。”之前，云起一直要求她在大人在场时才可以吃果冻，小姑娘记住了。她三岁多了，自觉不用大人看着了，可是小表妹还没有。
看顾莳很快干掉两个，伸手去拿第三个，而肖葭还在小口小口的用小勺挖第一个来吃。云起跟顾莳说：“斯文点！快吃饭了，只许吃三个。”
于是，最后一个，顾莳也放慢了吃的动作，然后问：“妈妈，我斯文吧？”
云起看看两个小丫头，肖葭怎么一点不像顾湄呢？不过，据顾父一次说漏了嘴，肖葭像她外婆。
等到顾莳能勉强弹出一首曲调简单的《樱花》的时候，已经入冬了。云起在旁边帮她录‘6 6 7,6 6 7,6 7 1 7 6 7 1 5......’说好了的，做门铃，和电话铃声。
弹了几遍，都有停顿，这一遍还不错。然后又给肖葭录了她的。说到时候把她家门铃和电话铃声也换了。
“好，两个小姑娘都不错。我要去医院，你们要不要一起？”再一周就是顾湄的预产期，云起怕出意外，前天把她送医院待产去了。
“好。”
结果刚刚出了电梯，就接到电话，是护士打的，说顾湄羊水破了。云起挂了电话，赶紧叫车。然后又给顾父顾母打过去。
等云起到医院的时候，顾湄已经进产房了。顾父顾母后脚也过来了，顾父一见她就问：“怎么样？”
“爸、妈，你们把两个孩子看着，我进去看看。”
顾父点点头，“好，你进去。”
云起换了衣服进去，顾湄在产床上满头大汗，看到云起，叫了声‘大嫂’，眼里有着委屈。
“我给肖斌去电话了，他说请你一定要勇敢，他和你一起加油。”电话打过去，肖斌的母亲也正在弥留之际。
“嗯。”
因为是二胎，所以比生肖葭时快一些。等到小男孩生出来，顾湄被推出去，云起又拿起电话给肖斌报讯。清楚的听到那边在说：“妈，你有孙子了。”然后是一阵哭声。应该是老人家放心的去了。
云起呼出一口气，她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陪床看护的事又落在云起身上，她只好让顾父顾母把两个小丫头带回去。好在是顺产，三天就让回家了。
云起和顾父商量，就会顾宅去。
顾父连口说：“好好，云起，辛苦你了。”
“爸，应该的。”
顾母也让人把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下，然后叫厨房给顾湄炖汤汤水水的。
顾父看着摇篮里的外孙笑呵呵的，顾母在旁边说：“可惜是外孙不是内孙。”
“一样、一样。”
“能一样么？”
云起只好当没听到。
肖葭趴在顾湄的床头，“小弟弟皱皱的，跟小老头一样。”
“你们两个生下来也是，来，跟舅妈出去，让你妈妈多休息会儿。”
肖斌在美国办完母亲的丧事才回来，一下飞机就赶到顾宅看妻子和儿女。然后跟云起道谢：“大嫂，多谢你了！”
“不谢，恭喜你了，儿女双全。你回来了，我把她们仨交还给你。”
云起坐到顾瞻身边去，“咱不会是让人忽悠了吧，喝那么久的药也没效。”
“不是专家么？”
云起见顾母走过来，立即不出声了。谁知道，顾母喜滋滋动跟她说，问人讨到了名医的电话，回头叫她去看看。
“妈，我们去专科医院看过了，医生也开了药。”
“哦，是么？”听云起这么说，顾母脸上露出点笑容。顾湄儿女双全的画面有点刺激到她了。这才急急的跟人打听。听媳妇说也有在努力，她心里挺满意。
“那这个你也收着，好几个人向我介绍呢。宁太太说她的两个媳妇都是在这里看的。”
哦，宁太太，那个三年抱俩的许慧淑的婆婆。
云起收起来，郑重的放到钱包夹层。她才不去找这种江湖郎中呢。
老周的外室给他生了个儿子，想在酒店大摆筵席，可是家里那个不同意。于是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庆祝。
他拍着顾瞻的肩，“老弟，要不你也再找个人。”
“我可没你那么厉害，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依然不倒。”
老周带了几分酒意，“我要不是想着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早把她休了，她还敢跟我叫板？她们一家都是我在养着，除非吃饱了撑的。她想闹，我老丈人丈母娘还有小舅子也得把她劝回去。”
顾瞻有几分上头，出去上洗手间，看到大厅里弹钢琴的女孩儿被人纠缠，定睛一看，正好是顾莳的那个钢琴老师。
他进来跟阿毛说：“阿毛，劳你驾，外头那个弹钢琴的是顾莳的老师，你去给解一下围。”
阿毛立即站起来，“好嘞。”
阿毛出去很快把事情摆平，当然，今天是他老板的好日子，他比较文明。但他长相就比较凶恶，聂萦生怕是别人一起演戏骗他。
“老师，你别不信啊，是你的学生家长让我替你解围的。不信，你跟我进包厢去看。”
进包厢，聂萦更不敢去了，“哪个学生的家长？”
“顾莳啊。”阿毛眼一瞪，你还不相信老子。
聂萦松口气，“那、那你替我谢谢他。”
阿毛口气不好了，“这能替么，你至少要进去敬杯酒才显得有诚意吧。”
顾瞻看他半日不进来，打开包厢门一看，正在那夹杂不清。得，阿毛今天喝多了，刚才临出去老周又使了眼色给他。
顾瞻在包厢门口喊：“阿毛你进来，别耽误人家弹琴。”
阿毛这才怏怏的进来，“这下你信了吧。”
老周也走过来，“老弟，叫进来哥几个瞅瞅嘛。”
“胡说什么，真是顾莳的老师。”他冲聂萦点点头，然后合上包厢门。
下了班，聂萦打电话叫小罗过来接她。小罗立即就骑了辆电动车过来。他是请假过来的，书吧得到九点才关门，现在才八点，回头还得回去和同事一起关门。
聂萦戴了头盔，坐上电动车后座。刚才饭店老板跟她说，今天阿毛哥替她出头，以后不会有人敢再闹她的场了。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还有顾莳的爸爸，挺神通广大啊。在顾家撞上过两三回，想不到今天会是他帮忙解围。不然，今天还真是不好收场。
等到周四上课的时候，聂萦跟云起道歉。云起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听了说了才明白过来，“没事，既然是认识的人，解个围是应该的。你没进包厢是对的，他们那些人酒后说话没分寸。”
顾瞻问过云起去不去，她知道是给老周外室庆祝生了儿子，就说什么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