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17-2（1 / 1）
等云起打开房门，顾瞻往里一看，真是小，“多大？”
“建筑面积七十多，使用面积六十多，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云起拿出拖鞋，她下午和朱莉去逛大商场把一些居家必备的东西准备了。看顾瞻的神色，好像是疲倦得不得了，她觉得下午去置办东西的决定很正确。看他果然从他爸妈那边收拾了衣物过来，就知道他也没打算再开车回家去。那就在这边凑合一晚。
“顾莳还在吃啊？”顾瞻问。
“没有了，人家已经下桌了。”小姑娘从隔壁过来扑到沙发前面，顾瞻已经在上面躺倒了。顾莳摸摸他的脸，“爸爸，你累了，我帮你捶捶腿吧。”
顾瞻一时感动的不得了，云起笑，刚才在那边看到小阳给杨颐捶腿，收到一箩筐的好话。于是小姑娘也起心要表现一下了。
云起在顾瞻耳边说：“记得狠狠的表扬她，不然没下回了。”说完走到厨房烧水，没有饮水机，只好用原始的方法了。烧好又烫茶具，然后泡上杯茶出来。
眼见小姑娘有点失落的站在沙发边上，“妈妈，爸爸睡着了。”
“等爸爸醒了再表扬你啊。”
“嗯。妈妈，你要不要我帮你捏捏？”
你今天还非得把这一箩筐的好话收到才满意，“好吧，那就辛苦顾莳了。”
“不辛苦，应该的。”
云起坐到顾莳指定的小凳子上，任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然后拿好话喂着她。小姑娘满嘴的‘不客气’，‘不用谢’，两只眼睛笑得想弯豆角一样。
朱莉端着一旁削好的水果过来，“多贴心贴肺的女儿啊。”
顾瞻没睡着，就寐着，听到朱莉的声音便坐了起来，“朱莉，多谢你喂饱我家这只小馋猫。”
“不客气，从前都是云起喂我来着。”
云起摇摇头，谁能想到从前厨房白痴的朱莉，居然现在也能烧一手好菜了。
朱莉放下果盘，“还缺什么过来拿就是。”
云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莳说：“干妈，还缺个电视，我跟你过去看动画片。”然后就牵着朱莉过去了。
云起叉起一块菠萝送到顾瞻嘴边：“来，吃水果。”
顾瞻就着她的手吃了下去，“云起”
云起把头转到一边，“哼，我知道你要叫我去道歉。”
“她怎么说总是我妈，你就当给老人家一个台阶下。”对小辈低头，在顾母那里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活得累不累啊。不能对顾湄做什么，把气憋着，找着了机会就在我身上撒。我还得去给她道歉，哼！我不去。不然以后还不知道她说什么话作践我呢。”
“云起，这事你是不是也有点敏感了，妈说她没说过那样的话。是不是你误会了？”
“你少和稀泥！我误会，我才没有。就算她没说过原话，但意思就是那样的。”云起犹自气鼓鼓的，说她什么都没问题，就这句‘有爹生，没娘教’不行。她自问一向也是孝顺老人的，得个这样的评价，她不气得吐血才怪。
“还有，我问你，那个慧淑是谁呀？”听你妈的口气好像挺熟的，怎么我都没见过。
顾瞻的脸微微变色，他没想到他妈连慧淑都扯出来说了。
云起本来没觉出顾母的说法有什么，不就是三年抱俩，然后又添个小女儿，在家相夫教子。是顾母心中的理想儿媳模板。难道，这个叫慧淑的，还和顾瞻有什么关系？
于是，云起摆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架势，冷冷的看着顾瞻。
顾瞻看她几眼，没轻易上当，“你别疑神疑鬼了，我妈是不可能说的。不过，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小时候玩得比较好，做游戏都是我扮王子，她扮公主。后来我从英国回来，我妈跟她妈拼命的想要把我们送作堆。不过，当事人很抗拒，最后没能得逞。她现在是常来家里搓麻将的那个宁太太的小儿媳，在国外做陪读夫人呢。”
“难怪我没有见过。”这倒没什么，如果他们真要有关系，当年就结婚了。就是顾母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只是一直喜欢那个许慧淑，然后又总听宁太太夸儿媳，所以愈发的不平衡。难为她，总算没有当面说出来。
“我可以为我说的那句话道歉。”看到顾瞻脸上的倦意，云起总算是退了一步。“可是不代表我就认同她的观点，我不会回家做家庭主妇的。你跟你妈的想法是不是一致的？”
顾瞻违心的摇了摇头，“不是。”
云起窝到他怀里，“我小的时候，阿姨用钱账单都是最后由秘书汇总给我老爸。有时候明显高出往常，我爸就会问一下怎么这个月用得这么多。阿姨解释的时候我都替她难受。我绝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我怎么会干这种事呢？”顾瞻哭笑不得。
“难说。”
隔壁的顾莳，瞟瞟墙上的钟，小小声的跟小阳说：“小阳，你好好哦，你妈妈都不限制你看动画片只能看半个小时。”
小阳也用同样低的声音说：“那是因为你在这里啊，顾莳。不然我妈早把电视关了。我们都不要出声。”
顾莳点头，嘿嘿，妈妈好像也忘了来抓她。不出声，悄悄的看电视。
俩孩子就这么并肩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视，一直到新闻联播。云起才过来叫顾莳回去。
“韩阿姨好！”小阳乖巧的打招呼。
“你好，小阳。”云起伸手跟他握握，小朋友很高兴被这样对待。
结婚后，杨颐的房子卖掉，一半给他爸妈换了套好一点的房，一半用来把朱莉这套房的房款付了大半。这是朱莉盘算的，这样就不用跟公婆一起住，偶尔回去也可以住得好些。
朱莉在里头打电话，面色不是太好。等她挂了，云起问：“怎么了？”
“唉，我爸上个月不是退居二线了么。一下子从门庭若市到门前冷落，老爷子不太能接受得了。在家动不动就发脾气。还有，我妈今天不太舒服，想用下干休所的车去医院，也吃了冷言冷语。后来还是我哥开车送去医院的。我哥刚跟我说，听得有点心酸。”
“你哥不也是政府部门的么？”
“老爷子下台了，他日子也不好过。你看还是我这样好吧，一针一线都是我自己的，谁都收不走。改行，我爸都退下来了，那些清水衙门都不会要我。再说我也喜欢现在的工作。幸好我们小阳的幼儿园在老爷子退下来前我就已经联系好了，开学直接去就是了。不然，恐怕还轮不上呢。”
“世态炎凉，本就如此。让老爷子想开点吧，回头我去看看他们。”
“成，他们现在就是觉得家里冷清的可怕。我也得带小阳回去勤点。也得怪我哥，他要是有本事，我看什么人敢作践我爸妈。”
云起拉着顾莳回去，她挥手跟小阳道别，“妈妈，我喜欢这里，我们以后多来这里。”
“好啊。”
转眼又到周末，一家三口又回去顾宅过家庭日。
云起斟了杯茶给顾母，“妈，喝茶！”
顾母瞟她一眼，端过来喝了一口。
“妈，那天我讲话挺没礼貌的，您多包涵。”
那边下棋的顾家父子都留意着这边的动向，顾母放下茶杯，“算了，你也算是无心之失。”见云起杵着不走，她张口，“那天我也说了些不好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唉，不会的。”
顾瞻叹息，云起的性子也是吃软不吃硬的，而且绝不肯吃亏。她说错话道歉可以，可是要顾母也同样表达出她的歉意才行。
这个事情就算是揭过了，但婆媳二人心头都留下了芥蒂。毕竟，婆媳间起了言语冲突，不能像亲生母女一般，没有隔夜仇。什么事过了就过了，船过水无痕。
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两个人都比从前更加客气的相处。韩云起直骂自己傻，她一直跟自己说不要把婆婆当妈，婆婆不是可以撒娇、埋怨的对象，要当领导一样供起来。可顾母这些年对她看起来倒是呵护备至的，两人还时时一道去敷脸逛街的。于是，她就把婆媳的界限给忘了。像顾母这样的教养，对谁不是这般客气的。
第二天是老周女儿九岁的生日，办了个生日宴。顾瞻带着顾莳去赴宴，云起因为很久没去看过韩柏川了，便没有同去，而是回了娘家。
她推着韩柏川散步的时候说：“爸，我觉得生女儿很吃亏啊。”
“为什么？”韩柏川没见到外孙女，有点失望。不过是去给小朋友过生日，顾莳本人也表示想去，云起便任顾瞻把她带走了。说是下次再带过来。
“您看哪，您总想着我嫁了人，以后要靠姑爷他们家的人来疼爱，所以对顾瞻好得不得了。可是我婆婆却总觉得是我抢了他的儿子，对我抱着敌意。认为我是嫁到他们家去了，所以不用对我太过客气。”她对顾湄客气百倍。因为顾父会为了顾湄和她生分，但自己的亲儿子却怎么都不会为了媳妇置母亲于不顾。
“那你以后给顾莳招上门女婿得了。”
云起吐吐舌头，“她才四岁，早着呢。”
“爸爸也就是随口一说，招什么上门女婿。你还是赶紧再生个儿子，那你婆婆就会对你另眼看待了。”
“我们这几个月也没有避孕，可就是没怀上嘛。”
晚上回到家里，却见那父女俩在商量着什么，一副好得不得了的样子。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顾莳站起来，“妈妈，我要弹钢琴。今天周姐姐自己弹钢琴，好好听哦。”小丫头整张脸都在发光。
云起看向顾瞻，“于是，你就答应了给她买钢琴。”
顾瞻点头，他今天也受刺激了。弹完琴，老周牵着女儿到他面前显摆。看，我女儿会弹钢琴哦。那一脸的得意哦！
所以，顾莳跟他说要弹钢琴，他正中下怀立马就答应了。刚才回来的路上，两父女就去订了一台钢琴，明日就能送来。
云起看看眉飞色舞的顾莳，小姑娘，你惨了。才四岁就自己找了个兴趣班来上。现在社会上到处都在宣扬，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舞蹈、钢琴、奥数这些培训班比比皆是。云起正在头痛，是要顾莳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是让她也早早的去学习各种技能。得，不用头痛了。
云起蹲下身子，“顾莳，要么不学，要学就不能半路而废。”
小姑娘不知险恶，豪迈的宣言：“我要比周姐姐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