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变化（1 / 1）
WFP每日清晨的例会如往常一样，没有人缺席，也没有人迟到，讨论的中心也是围绕着白乌鸦，尽管没有新线索，但反复的梳理仍是必须的，指不定突然有条被遗漏的线索给梳理出来了。
不过很遗憾，至少今天是讨论不出什么新的进展来了。
正准备散会，狄克语气平淡的向所有人投了一颗深水炸弹。
“我打算再婚，趁着最近比较有空，想尽快办了。”
顿时，会议室里，喷茶的喷茶，喷咖啡的喷咖啡，没有饮料喝的只好呛几口口水应应景。
他却像个没事人般继续说道，“周五吧，正好周末……”
娜娜顾不及擦干净嘴角的咖啡渍对着狄克一阵尖叫，“你再说一遍！”
狄克环视会议室里的众人，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见到了鬼。
“我准备再婚。”他轻描淡写的重复。
声落，会议室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紧接着，但凡听到他说话的人表情都是扭曲的。
狄克知道他们需要时间平复，没急着离开，坐在位置上继续喝着咖啡，他们中有生死与共的好友，好友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儿子，每个人都有知道的权利，从他决定开始，便未曾想过要隐瞒他们，至于接受与否，并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过了好半晌，卡尔走到他跟前，与他面对面，眼对眼，表情严肃的问道，“你来真的！？”
他点头。
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傻了……唯独没去问他，再婚对象是谁？因为他们压根没想过，他竟然会想再婚。
欧阳决直直盯着狄克，像是企图看穿他的心思，“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
“我很清醒，你们想太多了！”他心底着实不想深入这个问题。
“不，你根本就是疯了！”娜娜显然不能接受，狄克太爱悠了，爱到曾有一段时间，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连个预兆都没有，突然说要再婚，谁会相信，她第一个不相信。
卡尔比起娜娜和欧阳决要冷静的多，也想的多，但显然处于精神错乱状态，“狄克，你是不是被什么人陷害了，比如仙人跳什么的？”
仙人跳！？
狄克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染上一层黑霜，筋都要爆了。不过，卡尔倒是提醒自己了，有笔账还没算，从某种角度来看，他的确被人陷害了。
卡尔错乱的神经持续发作，“难道不是？除了你被人陷害了，我真想不出你要再婚的理由。”
反观三胞胎和威尔，四个人全体静止不动……这个刺激，刺激得太大发了，刺激的他们也精神错乱了，根本无力思考。
“是谁？”
终于，有人想起来问对方是谁了，立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提问的人是谁根本不重要，看狄克的眼神充满了紧张感。
是谁？到底是谁？竟能让这个男人说出好似地球要毁灭的话来。
狄克却迟迟不回答，眉头拢成了一个结，光是再婚两个字，他们就被吓成这样，如果说出她的名字，他怀疑这些人会一个一个往窗户外跳。
这时，欧阳决的想象力爆发了，也是个精神错乱的发问，“狄克，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要娶一个……男人吧？”
莫怪他会这么想，他看狄克的眼神早就不像是在看正常人类了，他甚至认为他会这么不正常全是因为那次撞车，看上去好了，不过是表面，他脑子一定是被撞坏了，连自己喜欢女人都忘记了。
不，除了悠，他根本不可能再喜欢任何女人，不是女人的话，剩下的也只有男人了。
狄克脸青的吓人，差点一脚踹过去，但忍了下来，猛的起身，早知道就该说完就走，说得还是人话吗？男人都出来了！不过他并没一走了之，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再婚，那么和谁这个问题，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他吸了口气，缓缓道：“Memory！”
又一颗惊天雷在会议室里爆开，这下不是扭曲表情可以解决得了的。
他竟然要和Memory结婚！那个和悠一模一样的Memory！
他疯了，一定是疯了！
卡尔再也平静不下去了，脸色狠洌的一把揪住狄克的衣领，神情激动的咆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是她？你该死的总共才见过她几次，也就两次吧，除去活埋那次……你第一次怎么对人家的！？”一副恨不得能杀了她的表情，就算变脸，也没有他这样快的。
难不成是活埋那次，患难见真情了！？鬼才信，也没见之后两人有联系啊。
其他人也是立刻否决患难见真情的想法，这东西用在狄克身上不适用，WFP的女警多了去了，跟他因为任务患难过的数都数不过来，有些还不止一回，也没见他对什么人上过心，怎么Memory就行，关键还是那张脸！
狄克掰开他的手，整了整被弄乱的衬衣，淡漠道，“我们一直有见面。”事实他无法说，只能摸棱两可的敷衍。
什么！？竟然一直有见面？真的？假的？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没可能他们不知道，直觉认为他在说谎。
三胞胎和威尔在听到Memory这个名字后，僵直的像个机器人一般机械化的扭头看向狄克，脸都白了。
竟然是MissMemory！
欧阳决想起了那一次的揶揄，难不成那次就是和她在一起？
可是就算一直有见面又怎么样，他的痴情是众所周知的，这才多少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爱上一个女人，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是那张象极了悠的脸。
欧阳决也疯了似的揪起他的衣领，神情严峻，“听着，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就算再痛苦，我也不准你把痛苦建立在别的人身上！这么做，不仅是害你自己，也是害别人。”
狄克冷着脸，“我看上去像疯了吗？”
“是！我就是觉得你疯了！”
欧阳决揪紧的手愈发的紧了，若是完全和悠不同的女人，他还有信的可能，但是同样的脸怎么让自己相信他是认真的，而不是因为空虚而找得替代品。
“决，放开！”狄克冷眼斜睨，他不喜欢老被人揪着衣领不放。
“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欧阳决眼神里全是逼迫。
两人眼看就要干上一架，卡尔只好上前将欧阳决揪紧的手扯开，“决，冷静！”
欧阳决恼怒的回身，狠狠的捶向一旁的会议桌，桌面立刻裂出一道细缝，“要我怎么冷静，你看他的样子，哪有人再婚，半点喜悦之色都没有的！”
一针见血的发言，狄克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内心翻滚出苦涩，他又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娜娜一直看着狄克，这时才敢问一句，“你认真的？”
她说不清楚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一开始她想撮合的是Memory和欧阳决，只是那次见面后，没再见过她，WFP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事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但绝没想过，她会和狄克凑成一对，这种震惊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又弄不清他真正的想法，使得她心里忐忑不安，她一直都希望狄克能在悠死后找到另一个幸福，但有时又觉得他要是有了别的女人，便是背叛了悠，偏偏对方还是……Memory！
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滋味甚是矛盾。
若是其他女人，她或许高兴会多一点，但是那张脸，那张和悠相似的脸……他是喜欢那张脸，还是喜欢她这个人？他是真爱上了，真想过新生活？还是把她当成了替代品。
如果是后者，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绝对不会认同，因为那等于自残！
“狄克，你再好好想想，好不好！？”娜娜哀求道，怕他就这样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狄克终于被激怒了，“够了，这是我的事！”
谈话到此结束，他转身就想走。
欧阳决却疾步挡住他的去路。
“决，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让任何人插手。”狄克的鼻息间透着森冷，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欧阳决眉宇拧了又拧，显然不想事情就这么完结了，“狄克，问你最后一句，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不，我要你发誓，你不是自暴自弃！不是该死的因为想找一个慰藉，才想再婚！”
如果他真爱上了，兄弟一场，他当然支持，但，若是他抱着消极的心态，玩弄别人，用于发泄，他绝对不能苟同，还如在这里把他打死算了！
狄克知道他关心他，但是自己是有苦难言，只好别开视线，“我没有！”
“好，我就相信你没有！”欧阳决闪身，让开路。
娜娜也拉住狄克，没问出想要的东西，固然可惜，但他摆明了不想说，再逼也没用，但相交数十载，有些话不得不说，“狄克，决说的也是我和卡尔想说的，我们只是担心你！”自悠离开后，他可一日没让人省心过，谁知道他现在正常的表象下是什么样子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还能做什么，除了赎罪，他没有第二条路，自己犯下的错，只能用后半生去弥补，幸福早就离开他了，他根本无需担心自己还会不会幸福。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三个儿子。
父子四人的目光对上，却是谁也没说话，威尔在在一边干着急，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开什么玩笑，当初他们还想着追MissMemory，还因为怕狄克和安德鲁受不了刺激决定罢手，这会儿变成了狄克要娶人家了，刺激太大，他都要口吐白沫了。
狄克不想去解释，即使是自己的儿子，有很多事他也不想去讲，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若他们因此断绝与他的父子亲情，也没有关系，永远不会原谅他，也没有关系，他们已经长大，会有自己的生活，他无需再担心什么，从犯下错误开始，他就已经下了地狱，无论有多痛，都只能由他自己一个人去品尝。
他僵冷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
另一边，因为八老护卫的苏醒，阿尔缇妮斯来往WFP和酒店的次数越来越频密，但她也是白乌鸦的目标人物，对此萨鲁十分不安，即便她身边的护卫又多了一倍，他还是担心。
他在酒店来回踱步，正在思考用哪种理由可以让她安分点，呆在酒店里哪也不去。
阿尔缇妮斯走出浴室，甩甩刚染过的头发，对着一人高的镜子照了又照。
嗯，还不错！
“萨鲁！”她亲昵的唤。
萨鲁回头，冷不丁看到她头发的颜色变成了墨黑色，整个人都僵了。
“怎么？不好看？”她皱眉。
萨鲁回过神，“你把头发染成黑色干什么！？”
“你不是担心我吗，不是老觉得我会被白乌鸦掳走吗，既然这样，我把引人注意的银发染成黑色不就行了。”低调也是一种保护手段。
萨鲁眉毛挤成了一条线，“你当他们是笨蛋吗？”
阿尔缇妮斯耸耸肩，“当然不是，但顶着一头银发，在人堆里，我总是最显眼的那个，不如改个发色，好让他们不容易找到目标，还有……”她换上之前要来的WFP军服，“这样！是不是很像WFP警员！”
对男人而言，女人脱光了并不是最诱人的，世界上还有一种更致命的诱惑力叫做制服的诱惑！
阿尔缇妮斯正很不自觉的在诱惑他，还是这么热血沸腾的方式。
萨鲁心跳得很激烈，全身都像在烧一样，他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黑发的露娜，制服装的露娜……这还是第一次。
鲜血顿时沸腾了，流过的地方皆是一片火热，这种时候，自制力和冷静都是浮云，随便一阵风都能吹个一干二净。
“萨鲁，来！”阿尔缇妮斯毫无所觉，走近他，将怀里的男装制服推给他，“安全起见，你也赶快换上WFP的制服，这样危险更能减小一半。”要不然，他粘着她，瞎子都知道她是谁，头发不就白染了。
这种时候还穿什么衣服，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脱衣服。
“你赶快换，我去告诉护卫，今天开始不用跟着我们了，免得露馅。”她的行动力极强，话刚说完就奔了出去。
萨鲁拿着WFP的警服，脸纠结的发青，人都不在了，什么旖旎缠绵都用不着了。
他愤恨的换上衣服，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很好，混在WFP警员里来往酒店和WFP的确很能掩人耳目，起码白乌鸦不会马上发现。
只不过，即使这样不安仍然存在……
莫说，他的直觉一向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