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轻舟不记得怎样离开那间漂亮的私房菜馆,她跌跌撞撞地走出大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吉普车突然窜出来,下一刻在她脚边刹住,轻舟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从内里打开,费雍怀那双浅蓝浅蓝的眼瞳映进她心里。
她听到他说:“上车。”
车窗外交通纵横,这个城市接近五年别离再回来,轻舟发觉,到头来她好像什么也守不住,十年感情不过是行差踏错一步,轻舟在想,如果她提早三个月回来,是否一切就会不一样?这个如果永远也没有答案,她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坚守着的唯一一份感情如刹那芳华失色。她终究走上母亲相同的命运,被背弃,结局竟是惊人的相似,而放弃的理由因为珠胎暗结,父亲当初娶余京京也是的吧,轻舟觉得前一刻对看到父亲的紧张、激动还有想念,通通一切都被抛弃掉。
车子一直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飞驰,费雍怀把车子从慢开到快,黑色的吉普车越过一辆又一辆车子,轻舟不知道这是什么好性能的车子,把思绪抛掉后,轻舟看到费雍怀踩在油门那只光亮皮鞋一直往下沉,过立交、二环、上高速,车子一直飙过时速200,车窗外飞速向后倒退的事物快得目不暇接。
半个钟后,车子下了高速,车速渐渐平稳,进入市区后,费雍怀把车子开进市郊,荒草篱篱独立一幢三层高的别墅旧楼,白漆外墙泛着岁月侵蚀的严重痕迹,车子开到门口,费雍怀拔了一个电话,雕花镂空的大门很快被人从内到外打开,车子平稳驶进大门20米停了下来。下了车的费雍怀只等了五秒,轻舟才双腿发软地从车里走下来,费雍怀踏上台阶走进屋子,屋子里一名中年妇女从里面迎出来。
“雍怀。”
费雍怀点头唤了一声“秀姨。”
站在门口处的费雍怀半侧过身,看向脸色有点苍白的叶轻舟颤巍巍地走上台阶,他俯视看她,叶轻舟抬起那双黑漆的眼睛,一手抚胸,好像受到很大惊吓。费雍怀嘴角微勾,叶轻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居然有点得意。
“带这位叶小姐下去好好休息一下,随便她喜欢做什么事也行,只要别烦我就行了。”说完费雍怀就要走。
“雍怀。”那位唤作秀姨的中年妇女在他身后说:“你爸爸昨天从美国回来了,他今天晚上会回来吃饭,刚才来电话说,车子已经在路上,大概半个小时就会回到来。”
“我知道了。”费雍怀停住步给了秀姨答复:“我爸爸回来后,我会去找他。”
轻舟一直瞠目结舌地看着费雍怀消失在楼梯口,直到那位秀姨唤她,她才嘴角有点微抽搐地看向对方。
“叶小姐,你跟我来吧。”那位秀姨相当有礼地站着等她回答。
她能怎样?她只好点头跟人尾。秀姨没有带轻舟去客房或那客厅的招待地方。出了屋子,秀姨带轻舟去了别墅后院的一幢小木屋,轻舟终于看出,这里最值钱就是这幢小木屋,很有日式风格,看得出有女士的温馨也同样有男士的大气,两者融和得非常自然。
一方铺了细沙的花圃种上娇贵的郁金香,长廊摆满古雅盆栽,长春藤、九重葛,居然还有两株法国梧桐,一株变红的枫树。
踩上长廊,换上居家软底拖鞋,拉开一扇纸门,进去是一间很亮敞的客厅,挂满古色古香的字画,房间以陶瓷为主,到处是陶瓷工艺品。
“叶小姐你可以在这里休息,里面有浴室,衣物都准备好。”秀姨始终带着微笑地看着轻舟。
这让轻舟有点不好意思,对费雍怀的不满也就不介怀了。
“麻烦秀姨你了。”轻舟说。
秀姨出去后,轻舟便决定去洗澡,打开浴室两扇门,轻舟不得不说,有钱真是——套句娴娴的豪言壮语:有钱真是他妈的好。宽广的浴池,四周摆满七彩水晶的香薰烛台,就算不点,光看就很漂亮了。
费雍怀整个下午一直在书房里处理公事,作为雍和国际的主事者,他的工作非常繁多,接近五点,秀姨的丈夫罗友良敲门进来。费雍怀头也没抬,整个人埋在文件当中,书房里只有键盘敲打的声音。
“雍怀。”
费雍怀在文件堆里应:“友叔。”
一杯茶搁在办公桌上,罗友良说:“你爸爸回来了,你是否现在要跟他谈?”
费雍怀敲上最后一个字,按下回车键,收拾好一切,这才端起桌上的香茗喝起来,把茶喝光,精神也放松下来。
“我爸他在客厅吗?”
“他在顶楼花园里等你。”罗友良说。
费雍怀推开椅子,站起来说:“我现在就上去找他。”
“听说,你带了一位娇客回来?”
佣人送上茶后,父子两人坐在顶楼花园里慢慢喝茶。
这个听说大概已得到证实了吧,父亲一脸似笑非笑的调侃样,如果费雍怀没看错的话,刚才他踏上顶楼时,父亲正背对出口向下眺望,他当然也很清楚,顶楼花园的位置可以眺望各个角度,最重要,父亲回来没有踏进母亲的雍和园,很明显有人告之他今天家里来了位娇客的事实。
“我总算可以放下一件心头事,另一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费仲平见儿子闷不哼一声。
费雍怀知道父亲指何事?他十九岁大学毕业,这个年纪毕业有人叫做天才,但费雍怀不觉得,他得到的跟付出的绝对成正比。兢兢业业,从念书到自创业,他给自己的评价。
全世界都知道意和国际所属费家,知道费仲平,知道费仲平有个独子,但没有人知道费雍怀十九岁回国独自创业,而今天在中国有一席之地的雍和国际是他费雍怀的。费雍怀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由自己一手一脚做出来的感觉。
“爸爸你放心,你还很年轻,还不需要用上老人家的字眼,所以意和你至少还能坐个二十年。”费雍情不紧不慢地为父亲倒茶。
“但你却不少呀!”费仲平喝了一口儿子倒的茶说:“我和你妈妈在你这个年纪,你都有好几岁了。”
“我知道,爷爷在奶奶十八岁的时候就拐了她进门,妈妈是在二十五岁被捌的,按理论,我晚一点是合乎逻辑的,是吧——父亲。”父亲打的如意算盘,他可是清楚得很,要他回到意和接位,他当然不愿,意和又不是没有人才,何必非要一个同姓儿子去接,他比较喜欢自己打来的江山。既然不能如愿,父亲就会想要婚姻束缚他,费雍怀是低调,但费仲平的独子结婚大概就低调不来,父亲很有可能在他结婚的那会儿宣布要他回意和接位。
这种事他费雍怀不做的,现阶段没有成家立室,没有意愿跟一个女人分享一间屋子的需要,至于带叶轻舟回来只是个意外,他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为一个男人哭哭啼啼更是不喜欢。尤其是他亲眼目睹叶轻舟傻呼呼很悲情地站在那里——那里怎么了?总的来说,费雍怀很不想把脑子用在那种事上,很狗血的剧情就是。
尤其叶轻舟的形象让那对狗男女毁了后,费雍怀就想把他的迈巴赫飙过200时速,果然开快车能舒缓情绪的,开下来的感觉是他变得心情畅快,叶轻舟的苦情形象也消失不见了,叶轻舟本该就是如此的,他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