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我稀里糊涂地拜堂成亲,被送入洞房,完全都没有说话辩解的余地。他们仿佛早就猜到那新娘会逃跑似的,所以赶紧让她入洞房。
夜,嘈杂,一名年轻男子推门而入。他默默地走到我的旁边,欣喜道,“柔儿……”可当他掀开我的盖头时,吓得跳了起来。他瞪着我,“你不是柔儿?”一脸不可思议。
我瞪着他,非常老实道,“她逃了。”
公子苏握紧了拳头,一脸挫败道,“我就知道她会逃。”他突然盯着我,“你又是何人?”
我望着他,眼里写满了无辜,呆呆道,“这里是墨城么?”公子苏一怔,点头。我又道,“你能送我到墨家堡么?”
公子苏微微蹙眉,讷讷道,“你去墨家堡作甚?”
我低下头,突然委屈地哭了,“我是淮阳,他们要我去墨家堡……”
当公子苏听到这话时他的表情很奇特,仿佛在抽筋。良久,他仰起头,哀叹道,“天老爷,你怎如此戏弄于我?”他一脸抽搐,那脸色果真臭到家了。突然一脸戒备地盯着我,闷声道,“你果真是大禹的淮阳公主?”我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公子苏怔怔地望着那玉佩上的“淮阳”二字,暴戾诅咒道,“墨衍,你真他娘的该去撞墙。”
追妻
第二日,墨家堡。
八角亭下,一名黑衣男子散懒地躺在椅子上,悠闲惬意地品茶,一副醉生梦死般的狡猾之色。这时,公子苏缓缓地走来,淡然的脸孔下隐匿着气急败坏。墨衍半眯起眼,调侃道,“你怎一副衰相?难道是吃了孟小姐的亏?”公子苏盯着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突然笑了,淡淡道,“我今儿有事要与你商量。”
墨衍微微蹙眉,懒懒道,“何事?”
公子苏清了清喉咙,平静道,“按理来说,淮阳公主恐怕早就该到达墨城了罢。”
墨衍挑了挑眉,竟笑了,一脸邪气道,“恐怕来不成了。”
公子苏不解道,“为何?”
墨衍垂下眼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奸诈道,“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公子苏蹙眉道,“你就敢如此断定?”
墨衍懒懒道,“这大禹想要与墨尔默和亲,北辽和葛尔伐定然会从中作梗,加以破坏。”
公子苏淡淡道,“那又如何?”
墨衍抬起头,黑眸里闪烁着精明狡猾,平静道,“若他们杀了淮阳,大禹定会仇视。”顿了顿又道,“这淮阳是在来墨尔默的路上被杀的,与墨尔默何干?若大禹与北辽葛尔伐对立,我岂不是坐收渔利?”居然还厚脸皮道,“而我也可以趁机讨伐北辽和葛尔伐,要知道我可是大禹的女婿,名正言顺。”
公子苏怔怔地望着他,无奈叹道,“你这招棋果然走得妙哉。”顿了顿又道,“但若这淮阳在墨尔默出事呢?”
墨衍眯起眼,慢条斯理道,“她若还活着就不可能会在墨尔默出事。”这点他非常清楚,若在他的地盘上出事,那到时墨尔默定会腹背受敌,吃不了兜着走。公子苏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淡淡道,“淮阳已经来了。”
墨衍一怔,微微吃惊道,“她来了?”
公子苏苦笑道,“而且我还娶了她……”
墨衍呆住,一脸怪异道,“她还活着?”
公子苏点了点头,叹道,“你算来算去竟也会出差错罢。”一脸戏谑。
墨衍闭上眼,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此时,我正与墨衍对峙,我盯着他,没有一丝妥协。他饶有趣味地打量我,唇角上扬,淡淡道,“淮阳公主远到而来,可委屈了。”他这话令我想起了这一路的惊心动魄,强忍恐惧,故作平静道,“为两地和平,淮阳又怎会委屈?”一副大家风范的模样。
墨衍挑了挑眉,一眼便看穿了我的伪装,懒懒道,“燕七,把她带到西厢素陵楼。”
燕七对我恭敬道,“淮阳公主,请。”
我突然一把抓住公子苏的手臂,所有人一怔,公子苏更是大惑不解。我低下头,心道,这公子苏的长相比墨衍正派多了,心眼也应该好些,而且他昨晚对我的态度非常有礼,应该不是坏人才对。我突然孩子气地赖皮道,“我已与他拜堂成亲,理应跟随他才是。”
公子苏一脸衰相,而墨衍则半眯起眼来,懒懒道,“公主是否忘记了你的使命?”
我一怔,蛮不讲理道,“可淮阳已与公子拜堂成亲,而且还有媒妁之言,怎能不算数?”
墨衍盯着我,嘴角微微抽搐,隐隐有些发怒,沉声道,“你确定?”
我瞪着他,稚气的脸庞上一片无辜,钻牛角尖道,“根据大禹朝纲,我才嫁与公子,休妻也得三个月后才可以……”公子苏噗哧一笑,一脸忍俊不禁,而墨衍则一副瘟神模样,冷声道,“把她拖下去。”
燕七死活地把我拖走了,我厚脸皮地喊道,“公子,淮阳才与你成亲,你就不要我了么……”一脸楚楚可怜。燕七不禁偏过头笑了,因为墨衍的脸很臭,颜面扫地,要知道他是最爱面子的。
大禹,
整个皇宫一片混乱,突听使者来报,“启禀太后,长公主已安全到达墨尔默……”宫慈忐忑不安的心这才平静下来。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整顿军队,清理朝纲,安抚臣民。当然,还得提防墨尔默偷袭。
公禹一百八十六年,孝禹帝登基,我远嫁墨尔默,清明哲继燕珏郡王爵位,封南哲郡王。
清明府。
一道优雅淡然的身影默默地站在玉兰树下。哲仰起头,闭上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良久,老管家钟崇默默地走到他的身后,恭敬道,“公子,轩辕总管已到。”哲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隐隐闪动着锐气,他懒懒地点了点头。待钟崇退下后,他的袖中突然落出一柄精致的匕首。他就深深地凝视它,突然二指一夹,将它掷了出去。
匕首深深地插入了玉兰树干。哲眯起眼来,黑眸中闪动着冷酷邪魅,突然喃喃道,“墨尔默,若不踏平你,我誓不为人。”他转身,缓缓地走了,背影修长挺拔,仿若玉兰般优雅灵动。
亦从那一刻起,哲开始长大了,开始为夺取我而筹谋。他的心思是深邃而邪恶的,甚至狡诈。那淡然恬静的外表下蕴藏着可怕的运筹帷幄,因为他懂得如何伪装自己。更或许,我小时候不该去招惹他,一旦招惹了,你想溜?
八角亭下,一名四十多岁的青衣男子静静地坐在石凳上,国字脸显得沉稳睿智。他正轩辕绍,负责打理清明府产业的大总管。直到许久之时,一道优雅的白影静静地朝他走来,他怔怔地望着那道身影,竟微微失神儿。清明哲对他行了行礼,淡淡道,“绍叔近来可安好?” 温文有礼。
轩辕绍感叹道,“时如梭,公子已长大成人,绍深感欣慰。”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清明哲垂下眼睑,平静道,“请绍叔放心,哲明白该怎么做。”那看不到的深沉悄悄地躲藏在他的眼底,化为一缕阴郁,被深深地埋藏。
轩辕绍恢复了平静,沉声道,“郡王旗下的产业还需公子主持大局。”
清明哲低下头,淡淡道,“烦请绍叔替哲将所有产业细细分划,归结,如何?”
轩辕绍笑了,欣慰道,“好,绍这就去做,若公子有不明之处,尽管提问便是。”
清明哲点了点头,浅笑道,“那就有劳绍叔了。”一脸睿智。待轩辕绍离去后,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指。良久,他垂下眼睑,淡淡道,“淮阳,你会回来的,我会把你夺回来的,你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亦是。”他的唇角懒懒地掀起了一抹温柔的笑靥,深沉的黑眸仿佛在说,倘若我与宫慈联手推动大禹,我就不信那墨尔默会逃得脱大禹铁骑下的杀戮。
汝宁宫。
宫慈雍容华贵地高坐在凤榻上,一身华服将她衬托得贵气优雅,更显雍容大度。她静静地盯着清明哲,淡淡道,“南哲郡王可知哀家为何召见于你么?”
清明哲恭敬地跪在地上,那身郡王服饰洗去了他平时的优雅淡然,增添了一股沉稳霸气,仿若是隐匿在平静下的深邃狡黠。他淡淡道,“太后之意,臣又岂敢不明?”声音依旧平静淡然。
宫慈垂下眼帘,刺探道,“淮阳和亲,整个朝中大臣倒乐得安闲,你对此有何看法?”
清明哲淡淡道,“依臣之见,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
宫慈饶有趣味地盯着他,故意道,“你且说说何谓表面平静?”
清明哲暗自一笑,心道,好一个狡猾的宫慈,不动声色道,“大禹以和亲之计来稳住墨尔默,这墨尔默亦可以利用和亲之计来暗渡陈仓。”
宫慈闭目沉思了阵儿,良久,“那你且说说大禹又该如何应对?”
清明哲沉声道,“太后乃英明之人,微臣不敢擅自乱言。”眼神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