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争端(下)(1 / 1)
哈察去见婉玉的事情很忽然,闹的旧院的人一片慌张。
婉玉倒很平静,知道哈察的忽然到临后,她抑制住自己的激动,静静的跪在地上向哈察赔罪。
哈察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婉玉不知如何作答,缓缓才道:“听说你一直想要见我,有什么事就说吧。”他语气一如以往的平和和镇静。多年的戎马生涯和朝廷日子让哈察学会了处事不惊。
婉玉低着头道:“将军能够移步到这个卑微的地方来,让罪妾心里很安慰。罪妾这些日子来天天盼着将军过来,是为了两件事。”
哈察听着她口里声声叫着罪妾心里一阵难受,道:“你说吧。”
婉玉道:“罪妾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心里也不怨谁,将军如何处置罪妾心里都无怨言,只是心有不甘的问一句,将军真的是赐三尺白绫欲置罪妾于死地吗?”
哈察沉咛半刻,摇了摇头道:“就算你再如何糊涂犯了再大的错,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也不会定你死罪的。”
婉玉猛地抬头,脸上泪痕点点,道:“真的吗?”
哈察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点了点头。
婉玉泣道:“这么说来,真是格格预置我死地了!”
一旁的伊里心里一惊,却不作声色。
哈察道:“白绫的事情我还没到京城就听说了。这事太蹊跷。”
婉玉道:“是的呀,那么蹊跷,可是再蹊跷也总是有人把白绫送来欲诬陷将军,置我为死地。”
哈察看了看婉玉,道:“那你认为会是谁呢?”
婉玉没想到哈察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她,有些吃惊,她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道:“如果不是将军,那么肯定另有其人。至于这人是谁,罪妾不敢胡乱猜测,经手这包裹的人除了将军之外还有什么人呢?”婉玉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来,但却把方向慢慢引向了格格的身上。
哈察道:“还有件什么事?”
婉玉一怔,她没想到哈察根本不接她的话。呆了一下,只能道:“既然将军无意置罪妾与死地,罪妾斗胆求将军将罪妾放逐府外,不要再让罪妾留在府中了。”
哈察惊道:“不在府中,你要到哪里?”
婉玉镇静地道:“罪妾已经想好了。罪妾一时糊涂,做了这么大的错事。现在唯有拜依佛门才能减轻我的罪孽。一来麟儿大了,他时常往我这儿跑动,难免会让人说闲话;二来,到了佛门,罪妾会日夜念经,乞求菩萨保佑将军、格格和麟儿,也希望减轻我的罪孽,可以让将军府早日再添香火。”话到最后,婉玉已然泣不成声。
哈察默默不语,过了许久,起身,道:“我会和格格商量一下的。”说罢,转身欲走。
婉玉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哭道:“将军,难道您真的不念往日一点情谊,就这么置婉玉在这儿吗?”
哈察道:“你要我怎么念这旧情?难道你要我装作一切事情没有发生,依然与你恩恩爱爱吗?”
婉玉道:“将军难道你就不问一问我为什么要这么作?”
哈察道:“你知道吗?我还未离京之时,容格格已经给我敲过警钟,让我多注意一点你怀孕的事情。为此我派伊里日夜守护你,就是为了防止你有什么猫腻。其实你若早一步放手,格格不追究,我也不会追究。谁料你果然执迷不悟,让格格抓了个正着。事到如今,你还要我说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反诬格格一口?你认为这可信吗?”
婉玉道:“这事是我做错了,那么格格她用掉包之计妄想借你的手来杀我,她难道不阴险吗?”
哈察冷冷的道:“她若想你死,需要这么做吗?”
婉玉道:“她想作好人,让你做坏人!”
哈察道:“如果真是这样,她让我做坏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婉玉道:“容格格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们,她从心底里就看不起我们,借你的手杀我就是让我们彼此伤害,彼此痛苦。她从一进府就妒忌我们之间的感情。”
婉玉的话句句动容,听的伊里心惊肉跳。
哈察转身,看着扑在地上有些声嘶力竭的婉玉,难受的道:“婉玉,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为什么要以你自己恶毒的心思去猜别人的心呢?你,太让我失望了!”婉玉胸前哈察送的游记玉楼的玉饰链坠不住的摇晃着,他移开眼神,狠狠的一抽脚,甩袖而走。伊里连忙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旧院。
哈察的心像是掉在了冰谷里一般,冰凉冰凉的,冷的他都无力举起双手去暖一暖。容格格,容格格,他的脑海里一瞬间全部都是容格格的身影,为什么,她好似什么都知道一般!
静静的玲珑斋。亮亮的红灯笼挂在门前,妩媚而又端秀。容格格早已就寝,春夜的清凉最能使人入睡。
哈察敲门进来的时候让玲珑斋的人都吃了一惊。
守夜的和柔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的将他迎进屋去,一面赶忙派人通知以如。
容格格从睡梦中被叫醒,睁开眼后还是一脸迷茫。以如赶着给她洗漱,道:“将军来了。”
容格格惊道:“深更半夜,他怎么来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以如一边忙着给容格格梳发,一边道:“不知道。不过将军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得好好接待。”
容格格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哈察静静的坐着,品着和柔特地泡来的香茶,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和柔已经命人弄了一桌的小点放在旁边侍奉着。哈察微微的对和柔笑了笑,以示满意,和柔不好意思的退到一边,立等着侍奉。
容格格慢慢走了出来,看到哈察恭敬的行了个礼,哈察一把扶起她,道:“格格若是这么多礼,置哈察颜面与何地。”
容格格欠身一笑,道:“将军深夜作访,有什么事吗?”
哈察看了一眼容格格,容格格一如平常,安静的坐在那里,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的嚣张,却隐隐透着一股坚定。或许就是这种坚定让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去信任她,也不由自主的去和她保持距离吧。哈察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却听得容格格轻声的道:“又是一个黑夜了。春风秋晓,想起上次和将军一同在花园中夜游已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却仿似就在昨天,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挥去。”
容格格的声音很好听,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仿似珍珠入盘一般清亮而又温柔。哈察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样,容格格端坐在桌边,脸上微微带着笑,看着门外的花园,轻轻的说话。
夜色迷人。灯光下的容格格也是温柔和迷人的。
哈察从来没有否认过容格格的姿色。容格格很美,美的让人不敢轻易的去接近,她的美丽仿似那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天上雪莲一般,哈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美丽不能带着一丝亲近。
可是,灯光下的容格格却是温柔的。暖暖的烛光耀在她的脸上,仿似一层轻纱,掩去了冷意,平添了几分暖意。
哈察想起那个晚上,那个和容格格一起夜游的晚上,容格格明亮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直穿到人的心灵最深处。哈察不禁怔了一怔。
哈察扫了一下周围,容儿明白,立马使了个眼色,以如、和柔她们知趣的都退了下去,并带上了门。
屋子里顷刻只剩下两个人,一下子显得更为安静。
哈察喃喃的道:“我刚才去看过婉玉了。”他转过身想看看容儿会有什么表情。
容儿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看了看哈察,从他的神色中好像看出了什么。她忍不住问道:“难道被我猜中了?”
哈察艰难的点了点头。
容儿的脸上显出一丝愤怒,她猛地站了起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真的会这样!”
哈察缓缓的道:“既然这已是在你的预料之中,你又何必这么生气呢。”
容儿叹了口气道:“或许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如此作。只是,人人都道人心是肉长的,却没想到这肉长的是让人去割一刀的。”
哈察道:“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都会在你的意料之中。”
容儿道:“其实只要把自己放在别人的位置上去想象一下该怎么作,很多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但是我本来没有这么想婉玉的,只是以如无意中提醒了我,婉玉做的有些反常。如果婉玉真的相信白绫不是我放的,因兰又怎么会认为是我放的呢?她为何要弄得满府皆知呢?这里面没有这么简单。我才会这么恶毒的去想她。结果没有想到竟然一猜即中。可见她有多么在乎你,在乎这个家,不到最后决不放手。”
哈察惨然一笑道:“如果她真的在乎,又怎么会去这么作呢?”
容儿道:“因为她想独有你。”
哈察道:“那么你呢?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吗?”
哈察的话直接的打在容儿身上,一时间容儿有些彷徨,不知如何作答,许许才低头道:“你能这么信任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哈察道:“信任?”他忽然感到这两个字是多么的沉甸甸。
哈察道:“这么晚打扰你,真是过意不去。那我先回了,你好好休息。”
容儿道:“将军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还要走呢。”
哈察心里一怔,他转过身迎面遇上容儿清澈的眼睛,一时间有些陶醉。是的,从出征前那次他已经开始信任这个容格格了。不信任她,他不会让伊里驻守在蕴香沅周围;不信任她,他不会不见婉玉一面就相信容格格所作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不信任她,今日旧院之行他不会这么斩钉截尺的看清婉玉;不信任她,今晚怎么会驻足玲珑斋呢?
哈察想起出征的夜晚,容儿和他的一番话语;他也想起出征回来的那天晚上,容儿夜探书房与他的一番长谈。
容格格其实是个聪明的人,她懂得如何去取得别人的信任,她也懂得如何让自己的话语发挥应有的作用。那天晚上,哈察本不想见她。容格格说,她只有一件事情,说完就走。
无奈哈察只能见了她。哈察知道容格格要说什么,他并不想听。他不想听有关婉玉的一切事情,他不想再想起被婉玉欺骗的事情。容格格并没有说婉玉假孕的事情,她轻轻的说:“我担心婉玉会再一次欺骗我们!”
哈察有些震惊,婉玉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欺骗什么。
容儿道:“婉玉在我面前说她愿意在你面前说出幕后指使以求你的原谅,但我害怕真正到了你的面前,她想诬蔑的却是我。”
哈察道:“难道还有幕后指使?”
容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能随便说。但是谁是婉玉后面的靠山,她知道,将军明白,容儿的眼里也看着。”
哈察不语。
容儿道:“容儿只求将军如果去见婉玉,请多一份心听听她说得话。我不想她一错再错,不能回头了。”
容格格说完后就走了,在她出门前一霎,哈察问道:“那么白绫到底是谁放的呢?”
容格格回头看了一眼哈察道:“我相信将军不会。”
哈察道:“为什么?”
容儿道:“因为将军是个聪明人。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我们都不会做的。”
哈察道:“那么是谁呢?”
容儿道:“我查过包裹的传送。传送之中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容儿斗胆问一句,将军在盒中放的是什么呢?”
哈察道:“格格的盒中是什么,婉玉的盒中也是什么。”
容儿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道:“将军的心中果然还是多念叨着婉玉一点。”
哈察道:“我并不是一个薄情的人。我亏欠过她,心里总是有愧,想多补偿一点。”
容儿道:“不在乎她伤害你?”
哈察停了一下,道:“她伤害不了我。”
容儿默然。
哈察道:“如果包裹当中未被人掉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容儿道:“就算是被掉包的,如果婉玉在你面前真的诋毁我,那也只能证明一件事,不是被她掉包的,就是她知晓是谁掉包的。整个都是一出苦肉戏,作给你看的。”容儿的话直截了当却句句有理,让人心里感到一丝恐怖。
婉玉,真的会这么作吗?
哈察有些害怕,他不敢去面对这个现实。从心底,他抵制着去见婉玉,他害怕容格格的一切猜想都会成真,那么,以后他真的该如何去面对婉玉,这个曾经也是那么可人的人呢?
但是一切却都成真了。
哈察的心像是掉进了冰一样。
生活,赤裸裸的生活彻底的改变了一个人。
那晚,哈察留在了玲珑斋。玲珑斋里有一股暖意,吸引着他驻足,吸引着他留下。
哈察对容儿的信任犹如给容儿注入了一剂活力剂,让她顿时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虽然她明白她和哈察的关系不是靠一天两天可以改善的,但是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努力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幸福的。哈察的回归是对容儿这么多日子的努力最好的回报。
立储的风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表面上来看,三阿哥是一枝独秀,势不可挡,无人能与之为敌。暗地里,所有有阿哥的妃子和支持其他阿哥的大臣们都在忙碌的活动着。
将军府特别热闹。因为哈察是唯一一个还未表明自己立场的重臣。礼亲王爷、和福郡王他们自然是不会拥立三阿哥的。博安儒一派是坚决拥立三阿哥。
哈察独善其中,不发一言。容儿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有多少是现实的呢?
锦妃娘娘最近成了最忙的一个人。容儿原以为她这么一个机灵的人,只会躲在皇后后面看风向行事,却没想到她倒成了这个立储之争立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她忍了那么多年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了。她做了那么多年八面玲珑的人面对着最实际的利益也终于跳了出来。
拉拢容格格成了她最重要的事,她仿佛已经忘了她曾经和裕妃娘娘之间的恩怨,也忘了自己的兰公主和容格格争夫婿的风波,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容格格,利用礼亲王爷,利用将军府,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来完成自己隐藏多年的心愿。
直到这一天,容儿才发现锦妃娘娘的心计远胜过自己的想象,她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不是白白浪费的,她表面伏在皇后的脚下,甘心的作一个妃子,暗地里却早已布好了自己的棋子。她本是个没有家势的人,按理是兴不起什么风浪的,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暗暗的收买人心,收买皇上的,收买大臣的,也收买后宫里妃嫔。朝中最有权势的大臣她收买不了,但是大臣下的门生、学子、六部的一些侍郎却都被她收买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凝聚成一团,向皇上上书要求立九阿哥荣峪为太子。这里一部分原因是锦妃四处活动的结果,另一部分原因也是有些大臣看皇上迟迟不立三阿哥为太子,篡摸着皇上的心理,孤注一掷反过来去支持九阿哥。
而在后宫里,她的人心也远远胜过皇后。恬嫔、凝贵嫔都已被她网络在手下。如果撇去身世和家族的势力,或许十年前皇后就不会是她的对手。
锦妃娘娘给容格格送来的大礼是一个精致的青白玉蝴蝶头饰,一弯月牙处一只玉蝶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和柔看到后道:“好漂亮的头饰,锦妃娘娘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才觅到的。”
容格格接过头饰看了一眼,就将它放回盒中。头饰的确漂亮,但是算不上珍品,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好的饰物而已,放在普通的大家里或许会让人觉得满意,放在见惯了玉器珍品的容格格眼里,她实在是有些普通。
容儿心里暗自纳闷,这个锦妃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妄想用这种东西来贿赂自己?她心里冷笑了几声,命人将东西收好,不再过问。哈察晚上过来的时候,容儿将这个玉蝴蝶给哈察看了。
哈察道:“你和锦妃娘娘有交情吗?”
容儿反问道:“你说呢?”
哈察想了一想道:“应该没有。”
容儿道:“何以见得?”
哈察道:“如果有交情,她就不用平白无故送你这么礼,让你领这么大的情了。”
容儿道:“不是我要领她的情,是她要我领她的情。”
哈察道:“人人都道锦妃娘娘是个善于讨人喜欢的聪明人,这次在格格这里好像没能讨得格格的半分喜欢了。”
容儿道:“她心里想什么,将军会不知道吗?”
哈察的脸色严峻起来,不说话。
容儿道:“将军的心里想什么,难道不能告诉容儿吗?”
哈察顿了顿,道:“这是皇家的事情,我们这些作臣子还是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余事情不要太干涉了。”
容儿有些惊讶的看着哈察,这些话在这个时候还能从哈察的嘴里说出,实在令人有些难以相信。
容儿不相信的问道:“难道将军的心里对于这么重大的事情一点想法都没有?”
哈察道:“这本是一个家务事。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作臣子的何必卷入其中,无谓平添事端。”
容儿道:“容儿倒不是这么想。皇上是天下的皇上,他的家势就是天下的家事。皇上有麻烦,作臣子的此时不出力何时再出力?若是每个臣子都如将军一般袖手旁观,那天下靠皇上一个人是治不好的。那么大臣、将军、尚书这类要了干什么呢?每日的朝会开了有什么意思?”
哈察看了容儿一眼,笑了一下,道:“大臣们只是在辅佐皇上治理国事,但是谁去作皇上,不应是大臣们决定的。如果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说皇上是由大臣们定的,这天下就该是大臣们的?”
容儿脸色微变,道:“你可知,你这么说就是有坐上叛乱的嫌疑?”
哈察道:“如果我这么说就是坐上叛乱,那在朝廷上叫嚣着拥立太子,在后宫枕上怂恿着拥立太子的人都是坐上叛乱了!”
容儿看着哈察,发现哈察果然是个不寻常的人。他的思想,他的作风和很多人都不同,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很好的隐藏着,他沉默,他不发表评论并不代表他没有想法,只是他觉得,他的想法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又有多少人可以理解和赞同呢?
哈察忽然发现自己说话有些过了,忙道:“一时失语,格格多见谅。”
容儿心里有些高兴,道:“结婚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将军心里的话,让容儿有些受宠若惊,甚是高兴。或许,我们之间真的会有所转变……”
容儿动容的话语让哈察心里也很感动。他也不知道为何不知不觉之间会将自己最心底处的话说出来,难道在潜意识里他真的已经很信任容格格了,真的把她当作家里的一份子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哈察觉得容格格并不是一个他想象中的那种格格,不像一般的女孩那样娇柔做作,整日沉迷于花脂烟粉之中,这个格格有着不同常人的理智和智慧,和她在一起感觉上像是朋友,也像是知已。
的确,她没有婉如那般温柔体贴,也没有婉玉般那样照顾周到,但是她有她独特的魅力,她有自己的智慧,自己的灵气,自己的勇气和自己的理智。
他知道容格格在这件事上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而容格格的后面站的就是太后和王爷,他有些犹豫自己是否应该也到这个站营里,还是继续保持着自己独善其身的中立。
容儿轻轻的道:“其实我不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这天下有太多的人在管,太多的人在尽责,对我而言,我要求很简单,就是无论谁作太子,都不会影响到我,影响我现在的安逸生活,影响我以后的生活。我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为这个而努力。”
容儿的话很直接却很现实,现实的让每个人都不得不低下头去好好的思考。
哈察道:“格格心里有合适的人选吗?”
容儿低下头想了半天,才道:“其实众位阿哥里面,我最喜欢的是六阿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好,可是偏偏他的额娘是皇后。”
哈察道:“他的额娘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胜任,他愿不愿意胜任!”
容儿看着哈察不知如何作答。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将军的看法呢?”
哈察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和格格也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一块儿去了。”
容儿忍不住也蔚然一笑,原来看似麻烦的事情其实放到台面上,解决起来就是这么简单的。
有争端,有解决,才是人生的一大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