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阿金进门来见他床边端坐,只是随口问问,
而蔻儿却是支支吾吾,说不清个事来,正慌得很,却见阿金自个儿宽衣解带要上床来,他急得不行,竟要撵起她来,
“你,我...我身上不方便,你还是去西厢睡吧,”自从那次亲近后,两人一直分房睡,倒也相安无事,
阿金扑哧一笑,“糊涂蛋,都几时了,我哪还有那心思,刚才见你房里还亮着,就想还是过来和你挤挤睡吧,”
可蔻儿还是不依不饶,跟蚊子似的围着她嗡嗡叫,
阿金冷不丁闻到股金创药的味儿,
“你受伤了?伤了哪儿?”
却见蔻儿眼神躲闪不及,越发脸红,“没,没有的事,”
之前他的阿金姐为个男人匆匆离去,心情郁闷至极,偏撞上聂七来房里看自己,还带着他上房顶看星星解闷,结果他不留神一脚滑,害得聂七一边要抱住自己一边还要攀住屋檐,被树枝划了手臂上好大一口子,看得他心里愧疚,才让人进屋上药,临走还拉下一件袍子,淡淡的味道,闻着着实心安,
这事别说让阿金知道,就他自己心里也没个主意,七上八下,自从他摔一跤醒来后,周围的变化几欲疯狂,像是瞬间过了十五六年,原来自己已有了妻主,还有了两女一儿,而且家中夫郎只他一人,过的本该是人人倾羡的美满日子,可为何他会踹踹不安,他会心生失望,每当阿金照顾他衣食住行,不懂时一一说解,给他感觉,要不是那天她还强与自己行夫妻之事,不然两人倒象姐弟般熟捏,
“小伤小病的也不可含糊,你也该拿出点家中男主的样儿来,免得底下人敷衍你,”以为他不想说就随他去了,只是这心智太过稚嫩,
顺手抽走了他的发簪,欲抱身上榻,
蔻儿不依了,“放开我,”
说的很是强硬,还扑腾起来,阿金一松手他便扭身跳下,只留一长发背影给她,
阿金烦闷了,他是越发清纯了,倒是她象个强行未遂的登徒子,几欲窜入闺房偷香,当下悻悻而去。
半夜奔走的阿金又赶车去了桑晚的住处,哒哒的马蹄是她寂寞的心殇,
等油灯亮起,映出张美人慵倦的脸来,散乱的发髻扭作了一边,肩上多出的几丛碎发,搭在了他的锁骨,平添了几分魅惑风情,
两人相见无言,眼底却是流光溢彩的直白,阿金一进门不顾周身的雨水就抱,抓着桑晚的小衣或扯或扭,不一会儿就剥出条水滑的鱼,立马捣鼓上了,这份喘急让桑晚又惊又喜,许久不见的热情顷刻爆发,也不多想,细指插入她湿濡的发,尽情地后仰呻吟,怕是个唱不尽的咏春曲。
阿金暗想,定是许久没碰男人了,才会在琅玉面前失态,才会让蔻儿惊恐,找桑晚去火倒是方便,这体贴的性子也是舒服得紧。
桑晚不知她闭目养神想的是这些事,仍孜孜不倦地替她抚慰方才的辛劳,一双素手在她腰间轻揉,
“要不让人炖碗参汤来,看你满头的汗,”是雨水汗水分不清,
“都四更天了,就别忙活了,”说完阿金就翻身睡去,不再多言,
桑晚刚拿了吸水的绢子又收回,见她困倦不忍惊扰,就静静躺了床沿听她睡熟,才起身往厨房里去了。
不多时天光大亮,阿金寻来时,就见他手里蒲扇轻摇,边看着炉子边犯困,屋里都是浓浓的参味儿,
看得阿金皱眉,“你唉,看似柔和偏执拗地很,这么不听话,到时吃苦的也是你,”
谁说不是,他身边的一瓶子药丸可没断过,只是一直将这瓶子藏了箱底,今早,阿金要不是翻褂子穿,也不会凑巧找着这药,
她诧异地是这小小的避孕丸子,当初是被她扔了外头的,还呵斥他不要把堂子里的东西带了屋里来,其实是不想看他糟蹋自己,至于有没有孩子那都是天意。
只是他还留着这药吃,说明心里对她始终是信不得,对她也并非面上的依恋,让人着实凉心,一边喝着暖暖的参汤,那如花的笑颜看来竟似画皮,腻着她的胳膊轻蹭,反冒出了一身鸡皮,
“跟着你才不苦呢,只要你待我好,这日子还不是喝蜜般过去了,”
若是平日,阿金听了定是满足,现在却是作恶的难受,嘴里不禁冷笑,“要真如此这般是好,就怕是哄人才要说的这些,”
桑晚心觉异样,抬眉要看她的眼,触及的冰冷让人心诧,不知何事想要寻个明白,挽上她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想要亲近,他嘴里是放低地柔软,“你,莫要这样,”最怕冷着人,好比难以消食的隔夜饭,冷心冷胃的寒,却屯在心口噎着下不去,
“那你说说,我倒是该怎样,还是送你回了楼子里才算正经,”说话间就朝他丢去了药瓶子,
此刻,桑晚真说不出话来,这瓶子里是他寻的偏方,说是能让老蚌生珠的奇药,他年轻时糟蹋坏了身子,大夫说是难以受孕,这事不管哪个女人都是会在意的,再说阿金的醋劲大,他就一直瞒着没说,心里却是焦急得很,到处求方问药才得了这方子,先前还被她当个绝子药给扔了,自己就暗里偷着吃。
阿金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心虚了哑口无言,就越发气盛,“好,我也不管你,今后这地方我是再也不来,”
“你怎能狠心如此,”念着他些好也不该如此绝情,他的心里都是她呀,若是散了又让他何去何从,
“你也别急,免得说咱俩好一回,没留着好处给你,回去后我自是会打发银两少不得你,”
甩袖离去也不顾他眼泪汪汪,扫了一地碎渣滓,泼出的滚滚汤水,浇灭了炉火里的昔日温情。
就怕贼惦记
这外头的雨下了一夜都没停,早上还淅淅沥沥地不止,阿金刚催着马妇上路,就见后头桑晚追了出来,
马车是小跑了一程才停下,桑晚扶住车壁喘着气,只能隔着帘子说话,
“听我说,我不是要你的银子,”
阿金也不下车,只是安坐车内,扬着声说话,“哈,真是笑话,不要银子?可别再说这些高风亮节的荒唐话,听得让人恶心,我就纳闷了,我阿金算不得大富大贵,家里头还真没什么值得你上眼的,你还跟着我作什,我劝你想得明白点,离了我,还省了整日里要摆个贤夫模样给我瞧,一个人过日子更是自在,”
这话让个有心人怎能听得进,还被激得泪哗哗,他是放不开手啊,都说一个男人愿意为你生孩子,那他大半的心也定是栽了你的道场里了,
“我一直想为你生个孩子,”
原本动人的声线此刻沙哑不已,糙得阿金心里疼,可看不见帘子那头的泪人样,终是下了狠心,“这会儿才编了说,晚了,其实孩子什么的我本不在意,你要往这儿想,莫非是想父凭女贵?我最讨厌的就是拿孩子来求情说事,”
他又是无言应对,初时他是存了父凭女贵的心思,有了一儿半女的牵挂,到时她总不会撇下他不管,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日子久了心里就有了盼头,他也想喊她声妻主,做不了唯一,就做她身后最亲近的男人,可随着年近三十的恐慌,让他终日不安,院里小厮还只是暗里偷着看他女人,可外头那些呢,
他心觉无力,话里是发自肺腑地伤感,“先前的心思你要计较也就罢了,如今我的心是比珍珠还真,你若不信,也该扪心自问,我几时有求于你,是一次都没,还不是怕你为难,怕你烦心,我是微不足道的男人,可我也想疼自己女人,守了这院里整日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你来,十天半月不算久,一月二月才是熬人心,可我几时对你埋怨过,都是尽心的服侍,想你能多待一天是一天,心里总记着你的好,可如今,为个孩子的纠葛,你厌恶我,作践我,不如静下心来想想,我要是真贪那些黄的白的,平日里攒的那些就够我花一辈子了,别看我都是置办田产收利吃,可上头写的都是你的名字,我这般忙碌都是为谁,何苦来哉,我还不如”
“好了,别说了,”阿金猛地掀开了车帘子,见他站了雨地里,周身淋了个透,忙呵斥道,“还不快回去,”
这话让原本希翼的脸瞬间转僵,
“别凉着了,我得空了便来看你,”倒是最后这句温软的叮嘱,他的心才再次回暖,
阿金替他抹开面上的雨水,和那纯黑眸子里溢出的泪水,看得真让人心疼,终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虽只是淡淡的印记,却是永恒的无言承诺。
在车上寻了把伞,桑晚就手里撑着是脚步轻快的回走,一辆香车打他身边飞驰过,车里的女人刚还温香软玉在怀,只是不经意间回头,眼里却煞是惊艳,竟看呆了去。
白茫茫的天地间,窈窕男子,一柄油纸伞,斜风细雨里,是弱不胜衣的青竹,不同于少年的青稚,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是一股道不尽的风流,
好比吃多了鱼香肉羹,猛然间夹了块乳汁豆腐,清爽地天灵盖都打一激灵,
“我瞧着那夫郎倒是整齐,”
颇有些玩味的话语,和着一股子冷风灌进了车厢,女人突然的兴意阑珊让葵锦不悦,就随手捡起件衣衫披上,顺着她的眼望去,顿时两眼一眯,“小姐眼睛真尖,要说他也是个花郎出身呢,盘儿亮条儿顺,活儿更是没话说,当年还是楼里一支花,锦儿自是比不得的,小姐刚才盯着他瞧,莫非是嫌弃锦儿了,”佯装醋意的甩下脸子,而女人却是衣衫大敞着把头探了车外,望尽了佳人一路,直至绕进小院消失不见,才回身将眼前人又搂了怀里,欲行方才之事,
“怎么会,疼你都来不及咯,”说着就翻身埋了他的颈间吸吮轻咬,引得他喉底娇声不断,他的玉臂舒展,滑上了女人的脊背,是难耐地厮磨,可他眼里却甚是清明:怎么不会,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保不齐再过几月,怕是连葵锦是谁她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