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诱惑(中)(1 / 1)
帕里斯徘徊在比诺兹寝宫外的小径上,他知道这样做真的很傻,哪怕等到天明也极有可能见不到伊人半面,但他就是无法阻止自己来到离她最近的地方,好像如此便可以弥补一些对她的思念。
靠到身后的树干上,帕里斯默默的注视着沐浴在月华下的宫阙,想象着所爱的女人正睡在柔软的锦榻上,做着无比甜美的梦,而这个梦里,不知有没有他……倏地幽径彼端传来一阵凌乱细碎的脚步声,在宫闱中除非必要是绝不允许奔跑的,何况是这静谧的深更半夜,如此不寻常的状况让他警惕的握住佩剑,猫低腰准备随时做出反应。
须臾,一抹浅黄的身影进入视线内,帕里斯讶异的发现对方竟然是抉?!松开握剑的手他连忙将她拦下,不由得感谢星星,一定是各方星神垂怜他日以继夜倍受感情的煎熬所以才让这个奇迹降临吧!?
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其他人,抉吓得轻呼:“啊!”
“别怕,是我!”帕里斯喜不自禁的说。
抉下意识的问:“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每天晚上都在,就是希望能有机会可以看到你,星星保佑,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与他欣喜若狂全然相反的是抉一把将他推开转身要走,帕里斯岂肯接受这样的冷遇,一个箭步阻断她的去路,不满的嚷道:“干嘛?我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我要回去休息了。”抉低着头说。
帕里斯愤愤不平的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喝道:“怎么连看我一眼都嫌麻烦?”
“嘶~~~”抉霍地倒抽了口气,借着月光他发现她的左边脸上有个红红的五指印。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怒极攻心眼前泛起一片猩红,沉声问:“谁干的!?谁打了你!?”
抉始终不肯面对他,挣不开他的钳制只能闭上眼睛,用压抑的声音闷闷的说:“不关你的事,放开我。”
帕里斯憋着焚心的气恼,强硬的说:“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休想我会放开!”
听了他的话让抉忍不住将所有委屈吼出来:“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总是要为难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两行清泪如珍珠般一颗颗滴到他的虎口,让他大为震动,跟记忆中那滴无奈的泪水一起汹涌的拍打着他的心房,他松开手掌颤声问:“那你要我怎么做?怎么才能让你快乐起来?”
幽幽的望着他,抉啜泣道:“别再来找我,别再管我的事情。”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答,然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除了叫我离开你。”
把脸埋在他怀里,她无比哀戚的边哭边说:“庆丰祭那天殿下要宣布把我许给赢庭……”
“你说什么?!”他大骇,难以置信的推开她半臂距离死死的瞪她。
“赢庭现在是王后的人,殿下想拉拢他,所以……”抉捂着红肿的侧脸,“我不答应,她就……她说我生是赢庭的人,死是赢庭的鬼,已经无法改变了。”
“赢庭!?”帕里斯咬牙切齿道,“他的女人跟他的钱一样多,比诺兹把你给他不等于把你推进火坑?”
抉苦笑道:“在她的眼里人只分两种,可以利用的和不可以利用的,就算这次不许给赢庭,下次也会把我当成礼物送给别人。”
“怪不得她要收你做义女,这个蛇蝎女人心肠歹毒。”帕里斯愤恨的说。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的命都是她给的,无论她要我做什么我必须答应。”刚抹去泪痕,可新的泪又迫不及待的落了下来。
抉的泪和心碎让他猛的拔出宝剑,说:“我去杀了她!”
言罢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突地一阵香软袭来,抉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双手扣在腰间:“不要,你千万不要去,刺杀王室成员是死罪啊!”
“我顾不了这些了!”他喷着气。
“将军,不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我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现在王室动荡、纷争四起,国相需要你,锡贝莱所有的百姓需要你!”
“抉!”他喊。
“别再等我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将军。”她绝望的说,“我知道你的心意,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分……希望你今后遇到更好的女人,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没有比你更好的了!”他沉痛道。
她摇摇头:“今生我注定要辜负你的一片深情,对不起……”
“抉……”
抉吐了口气:“好了,我要回去了。”退后两步对他溢出一朵绝艳的笑容,然后恋恋不舍的转身没入了黑暗里。
“抉……”没听到佳人的回应,一滴男儿泪终于滑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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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王后的外戚合作买卖后,赢庭宅邸外明显的变得风声鹤唳起来,每次他出门总有不明身份的人跟踪、监视着,王后那边的人一再表示会全力保护他的安全,可是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今儿一大早收到管事的急报,说是帕里斯将军带着官兵将他在城外的好几个粮仓封了,于是他十万火急的策马赶去看个究竟。
阳光下士兵手上亮晃晃的武器看得他背脊发凉,他不喜欢跟粗枝大叶的武夫打交道,所以才没有理会国相的频频示好而选择了王后的外戚,没想到还是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将军,赢某在这里跟你问安了。”赢庭忙不迭的向站在军队前方威风凛凛的帕里斯请安问好。
曾经耳闻赢庭跟比诺兹过从甚密,还以为他是那老女人的入幕之宾,没想到他却投靠了王后,如果不是这样比诺兹怎会想到把抉给他?!眼前这个满脸大胡子卑鄙无耻的风流鬼,哪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哪会善待抉?也许抉的美貌能一时迷惑住他,等到红颜老去一定会被他无情的遗弃,那么抉的下场可想而知。
“赢大爷不必多礼。”帕里斯睥睨着他。
赢庭在心里打了个突,他跟这位将军无冤无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做他的买卖,他打他的仗,想不透今天封他的粮仓为的是哪般?
“敢问将军阁下,赢某犯了什么罪责要封我的粮仓?”
帕里斯冷笑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赢某鲁钝,请将军阁下明示。”迫于他的气势,赢庭不由得唯唯喏喏的说。
“你趁着麦收期间,大肆囤积粮草,你说你是不是想将来哄抬粮价牟取暴利!?”
赢庭抬起袖子扫去额上的冷汗,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好声好气的解释:“将军误会赢某了,粮仓里囤积的都是佃户们上缴的地租,根本没有牟取什么暴利一说,定是生意上的对手故意诋毁赢某,将军万万不可上当受骗啊。”
“我是那么容易听信谗言的人吗?!”帕里斯生气的扬高声音。
站在他后面的士兵们立刻雄壮威武的齐声一跺脚,顿时震起一通烟尘,把赢庭惊得脸色苍白,但他还是据理力争道:“将军指控赢某的罪责有什么证据吗?”
“事实都摆在眼前还要什么证据?!”帕里斯不快的说。
觑到这一空,赢庭有了底气,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说道:“若是真有我蓄意私囤粮食借机哄抬粮价的证据,别说是封了我的粮仓,就是封了我所有的产业赢某亦罪有应得,但是若只是将军仅凭一些道听途说便责罚赢某,那么哪怕闹上朝堂赢某也奉陪到底。”
“呵呵,好大的口气!”以为有王后给他撑腰竟敢当面大放厥词,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嘛,新仇旧恨累加在一起帕里斯大手一挥喝道:“来呀,把人给我拿下听候发落。”
几个士兵立刻出列正要把赢庭抓起来,这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不久翁科查赶到现场,盯着帕里斯看了一眼,后者理亏的低下了头,他道:“还不赶快把粮仓解封,给赢大爷道歉?!”
“叔叔!”帕里斯不服的嚷。
“道歉!”翁科查火大的重复了一遍。
帕里斯撇了撇唇,说:“对不起,赢大爷。”
翁科查别开头,转向赢庭接着道:“老朽不察,管教不当让赢大爷受惊了,恳请您大人大量多多恕罪。”
赢庭换上得意洋洋的神气,把手背到身后虚应着:“赢某乃一介平民,买卖做得顺利全靠各位大人贵手高抬,不被扣上什么奸商的罪名已是幸运,哪里担当得起‘恕罪’二字?”
“小侄今日鲁莽,老朽自当带回去好好惩处,给赢大爷您一个交代的。”翁科查半眯上眼,无论赢庭用言语怎么为难也只能生生啃下这个哑巴亏了。
“既然相爷都这么说了,那赢某就等着您的‘交代’。”意味深长的来回睇了叔侄俩几眼,然后悻悻的拂袖而去。
帕里斯走到翁科查身旁,他沉道:“跟我回相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