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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必死杀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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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梒低下头,依旧紧抓着父亲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睁大眼睛,再睁大眼睛,任凭眼睛里一汪清水转来转去再流回肚子里去,“爹,您骗我的,对不对?您是在乎我的?”轻声,或许因为害怕、不确定。

瞬间又豁然。抬头,抱住父亲的腿,埋下头,“如果真是您说的那样,您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不在我回来的第一时间杀了我?”

云翼掰开儿子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像丢垃圾一样地甩开,“傻孩子,即使养条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的,我只不过一时舍不得杀你。看在你真的孝顺的份儿上,你滚吧,我让云桥饶你一命。”

云梒吸着鼻子,大声:“您骗我,您骗我的!”

大喊大叫!是不是证明内心已经不那么确信。

如果还不信,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知道你暗中查过你母亲的死,没查出来吧……傻小子,我发现了她是林家人,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云翼心中一痛,到底说不下去,“她死得其所,我做事从不像你,拖泥带水……”

云梒起身,退后。一大滴泪珠就那样掉下来,大吼:“你骗我,你以为这样骗我我就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吗?你发什么疯?”

云翼上前轻煽他一巴掌。仔细想想,真的有骗你吗?我所说的虽然不一定都是真的,但八成都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事实,傻孩子,连敬语都省了,内心不是已经开始动摇了吗,那就动摇到底吧。

云梒攥紧拳头,这一次是真的气了,甚至挣裂了伤口,一滴鲜血沿着脊背蜿蜒而下,顺着指间滴嗒。云梒退后一步,凝视着父亲:

“好!很好!那你告诉我,影子部队脑子进水了,会认我为主?”

“三哥是白痴吗,掌控十字军五年都拿不到实权?”

“你勒令我和三哥闭嘴,那么,当时是谁在军中散布谣言,说我才是真正的鬼面统领?”

“出征月氏国,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最后的结果是让我当上十字军统领?”

“还有,既然不当我是儿子,我每次受重伤的时候,你发什么神经,半夜带个鬼面具跑到我屋里来?我膝伤难忍的时候你又何必管我?……”

语音梗塞,云梒突然上前,粗暴地撕烂云翼的上衣,猛将他带得转了个身儿,“还有,你现在就告诉我,你背上这道刀伤是怎么来的?”

“习武之人,身上有些刀伤……”

“好啊!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啊!掉过头去干嘛?……”云梒红着眼睛怒斥,搬过父亲的肩膀。

一双同样微红的眼眶就那样遮遮掩掩闯入同样模糊的视线里。

于是,松手。半响,云梒哽咽了,一阵儿咳呛,气血翻涌,捂住嘴巴的指缝中滴出点点殷红。

云翼紧张了,“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云梒猛得推开他,推开这个用言语杀了他的侩子手,喘息着,“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残忍……”比直接杀了我还残忍。

身体上每一处伤都痛,多少年了,千般辛苦、万般委屈,就那么齐齐涌上心头。

多少年了,从未看见父亲红过眼眶,也忍得很辛苦吗,那又为什么忍着心痛说那些伤人伤己的话。

云梒转过身子,独自走得远远的。

对着墙角站着,然后肩膀一抽一抽。

云翼看了半响。认命吧,骗不了他。担心着,他怎么就这么傻,我又伤到他了吗?

再想想,这傻小子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了。知道我暗中扶植他,坐大十字军?知道我带着鬼面面具在夜半去看他,帮他推拿膝伤旧患,不是点了他的睡穴吗?甚至知道我去林家救他,他不是一直以为是他师父?

云翼忽然醒悟,儿子来的第一天,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将冰冷的双手伸进他的袍子里,不是为了捂手,只是为了确认他背上的那一道刀伤。原来,他早就留意了。臭小子,这些事他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到儿子指尖的血迹,云翼有些后悔,呐呐道,“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云梒低吼:“是你刚才叫我滚的。”

“……”云翼无语,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明明知道我是叫你扭断了牢门“滚”出飞云城去,不是叫你在墙角面壁思过。

又过了一会,实在万分心疼,讪讪地带点儿好奇问道:“喂!你居然会吼我,而且现在还吼我?”

云梒委屈,一时找不出理由,“那你还打了我耳光。”真的生气,真的伤心,父亲怎么能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再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之后,又怎么能若无其事地来哄他?

沉默。

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惊——父亲竟然在哄他?母亲死后,父亲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地哄过人。

“你过来……”

“再不过来信不信我再打你!”

“……”

云梒气。信,很信。迫于长期地淫威,慢慢挪过去。依旧冷着脸。

儿子这回是真的被惹毛了,云翼用几乎带点儿讨好的语气道:“你还撕我衣服?”

云梒想说你活该!一时又百感交集,父亲那般欺负于他,现在还恶人先告状,怪他撕了衣服,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真想任性一次,扭头不理他。

云翼又道:“你还骂我活该?”

“我又没说!”云梒大声,又冤枉我。

云翼皱眉,还敢跟我大小声,我不教训你,你都吼成习惯啦。呵!什么叫“你没说”?“那就是心里有这么骂啰!”

“……”

云翼接着道:“把衣服脱了,你撕了我的衣服把你的赔给我,总不能让你爹光着膀子。还有,谁跟你‘你’来‘你’去的,我是你老子就该叫‘爹’。你受委屈才是活该受着!”

云梒回头气道:“你刚才说你不是我爹!”

云翼猛拍他后脑勺,“臭小子!”还记恨呢!“记住。你不能骂我,我可以骂你!你不能打我,我可以打你!这就是老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养儿子有这种好处,以前怎么会一直以为他是个闷葫芦,怎么竟没发现他这么好笑?好笑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云梒微微蹙眉,将墨色长衫除下,别扭着递过去。

云翼伸手,“深衣。”

云梒一愣,里面的也要,非扒光我不可?

轻扯衣袖,这回比除下外衫更疼了,眉头紧蹙,发白的伤口早就和粗麻粘在一起,生扯一定会连皮带肉一齐扯下来。

云翼见儿子笨手笨脚,一阵儿叹息,刚才还以为他变聪明了,原来还是一样傻,实在忍不住道:“你慢点儿,毛手毛脚。”

云梒苦笑,“衣服又扯不坏。”

云翼气,哼,老子是怕衣服扯坏?

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到底有一丝暖意涌上心头。

不一样,好多地方不一样。师父会把他按倒在床上直接扒了衣服查看伤势,父亲会用这种蹩脚的理由。以前怎么会搞混?

云梒脱下两只衣袖,灰色麻布深衣还半挂在腰上,蜗牛一般缩着,乖乖在父亲膝上伏下身子。

虽然被背上触目惊心的鞭伤震懵了,云翼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子一直紧拽着腰部的衣服,不肯松手。

“脱下来我看。”

“不是都脱给你看了吗,儿子没事。”貌似满不在乎的口吻,越发令人起疑。

云翼上手去扯,在听到儿子压抑痛苦的闷哼之后,生生顿住。

巴掌大的烫伤横在最敏感的腰部,黑漆漆泛着黄白色的脓血,那是用炮烙烫出来的痕迹。

云翼深吸一口气,张口吸住儿子的伤口,用舌头将一滩滩脓血舔出来。

“父亲,您在做什么?”

那一刻云梒震惊到血脉逆流,为父亲突然间不可理喻的柔软和慈爱,对一个人好,也不能高密度的瞬间大面积泛滥,让人难以适应和承担。

恶心发黄的脓血,父亲怎么会……二十多年来的本能,让他挣扎。不要,这样很奇怪,不像那个苛刻到残忍的父亲。太委屈了。

云翼按住他,怒道:“乱动什么,这么严重伤口不处理,你还想怎么逃出去?”

伤口化脓,瞥见桌上的黄酒,云翼内心微微一颤,稳住手晃了晃酒壶,看着在手底下像八爪鱼一样拼命挣扎的儿子,咬牙切齿:“会很疼,别乱动,你忍着点。”

云翼撕下衣襟,当火辣辣的酒亲密接触着狰狞的伤口,不停扑腾的云梒像是被惊到一样,面对疼痛的习惯性反应是独自隐忍,于是双手掐住自己的手腕深陷进肉里就那样停止了挣扎,大粒大粒的汗珠砸在地板上,云梒几乎昏厥过去,吸气的时候眼前一片昏黑,张嘴咬住凑过来的“布团”,直至口中腥甜,才在意识模糊之前大概辨别出自己应该误伤了父亲凑过来的手臂。

云翼凝视着手臂上两道淡淡的血色牙印,将昏迷的儿子轻放在软榻之上,脆弱的喘息,喃喃自语。

云翼要把耳朵凑过去,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爹……以后……以后不管儿子犯了什么错,都认打认罚,但您千万……千万别不认我……我从小就怕……怕您不认我……怕您不要我……怕我就突然就没了家……”

云翼搂过他苍白憔悴的脸,指尖摩挲着湿漉漉的头发,这次是真的心痛了,该下决断的时候了。

云翼抬头,对着通风孔上的光亮自言自语,“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吗?看见我伤害他能让你觉得开心?”

云桥一惊。开心?父亲问他是不是开心?如果这样的伤害也能叫伤害,那么他也想被伤害一次。曾有那么一霎那,他希望父亲用来欺骗云梒的谎言就是真的,希望他和父亲之间越来越遥远的距离真的只是为了诱使云梒上钩的一场苦肉计,希望父亲在意在乎的其实是他。谎言毕竟是谎言,好笑到令人发指。就像现在一样,父亲要为了他最疼爱的儿子而找他谈判。

“你恨的人是我,对不起你的人也是我,放了他,我任凭你处置!”

处置?云桥从未想过要如何“处置”父亲,就像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一样。

他的愿望很简单,只想看清父亲在面对儿子受到伤害时,是什么样的反应。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画里、镜子里的人,客观冷漠的看待着别人的喜怒哀乐,假装那个不是自己的父亲,仅此而已。他以为看到真相后会麻木,就像他的生命一样,麻木到没有知觉,事实上,他依旧感觉到痛,感觉到愤怒,证明他还活着。

云桥纳闷:“你们两个都在我手里,我可以用他来威胁你,用你来威胁他,这么好玩的游戏,我凭什么要放了你们两个其中的一个?”

“如果其中一个人死了,这场游戏是不是就该结束了?如果我死了,你们兄弟之间能不能放下屠刀?”云翼颓然。

为了他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云桥内心愤怒,指着云梒吼道,“你死了,你以为我还会让他活着?你死了,你以为他不会杀了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父亲,你太不了解你的儿子们了,你喜欢养狼,现在,到了争头狼的时候了你又舍不得弃子?”

“砰——”电光火石间,云桥还沉浸在愤怒之中,云翼已砸碎了白玉青瓷酒壶,右手握着半边尖利的碎瓷突然就扑了过去,直取咽喉。内力虽然失去了,一个曾在地狱中磨砺过的人依旧比一般人快得多,更何况云翼是奋力一击,周身空门大露,不求自保只为杀人。

当碎瓷触及颈部,微微冰凉的时候。云桥想,我或许上当了。

父亲说那番话只是为了让他分心,关心则乱。甚至于父亲和云梒刚刚那场苦肉计也只是为了让他嫉妒、让他失去冷静。从刚才的速度和角度看起来,这不是一个偶然,而是蓄谋已久。那个动作太过娴熟,大概在脑海里酝酿过千百遍吧。也许从酒壶送进来的第一刻起,父亲就已经准备向他下手。或者说,父亲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杀他。这种想法让他绝望。

云桥其实可以反抗,云桥没有反抗。他带着咽喉上的一串血珠急退,再急退,整个身子几乎都“砸”向躺在软榻之上昏迷着的云梒。他用了同样的一招,空门大露,直取咽喉,如果要死我们就一同下地狱。

云翼发冷,心中一片冰凉。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在脑海里演练了千百遍,找到最好的角度和时机出手,他只想劫持他。但当儿子同样使出这一招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杀手的本能会让它看上去更像一个必死的杀招。儿子比他决绝得多。他未曾想到,云桥的武功已臻化境能这么快扑向云梒。他更没有想到,云桥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只求能带着兄弟一起去死。

如果时间继续下去……

他能杀了云桥,云桥也一定能杀了云梒。

招式已老,谁都没有收手的机会。可惜时间不会停驻,只会继续……

这一局输得一败涂地。输掉两个儿子的性命。

云翼忽然发现,在一生的决断中,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失策。也忽然发现,云桥对他的恨意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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