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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真实谎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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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牢的狭缝中有一道微光。

透过通风孔的缝隙,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从那个角度看过去,云桥能清清楚楚看到父子俩那个令人羡慕的拥抱,能看到弟弟脸上挂着似有似无微微满足的笑容,能看到父亲木手木脚惊慌失措又小心翼翼的石化在当场。

那是父亲在面对他时不曾有过的慌张,只有真正的紧张在乎才能轻易卸下一个人的防备,让一位颐指气使惯了的父亲也能瞬间变得卑微起来。

云桥胸口憋闷:“把他们两个分开,好好伺候云梒。”

不是亲子,其心不痛,拿你的掌上明珠开刀,你总该有感觉吧。

云夜汐无奈摇头,“你这样子于事无补。”

云桥回头怒道,“那我总该看看一位‘慈父’眼睁睁看着儿子受伤,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儿的吧?”总不会残忍地把儿子扔进军奴营里不管。既然我看不到,换一个人总该能看到他究竟是不是铁石心肠。

云桥看见云梒就生气。

尤其看到他那副波澜不惊隐忍求全的面孔就越发生气,某些人坐拥金山银山然后悲天悯人地对一个乞丐说,“贫穷并不可怕,你究竟为什么要乞讨?”

天知道,云梒已经足够小心了。努力控制面部每一寸肌肉,不要露出痛苦、忿恨、祈求、轻蔑、不屑……等等、任何、一系列的表情。

示弱般地讨好他做不到,激怒云桥的行为他更不想触及。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傻傻地表现男人气节,更不想自讨苦吃地去彰显男人骨气。反正父亲不在跟前儿,懦弱一点儿也算不上什么大错。

所以,他只是平静到面无表情的一旁晾着,直到把云桥气得七窍生烟。

二十多天来,每日早出晚归,一日三餐,花样翻新,云梒不是很明白云桥为何对于折磨他这件事如此乐此不疲,至少从他脸上是瞧不出任何开心的迹象,只是隐约又从云桥阴鸷的眼神和云夜汐旁敲侧击的暗示中得知,云桥也有过一段类似的非人经历。他只不过是在依葫芦画瓢的报仇。

每次用刑之后,云桥唯一的仁慈是让云梒洗澡换衣服。

虽然对于满身是伤的云梒来说,那不亚于另一场酷刑。但他并不排斥,至少这样可以干干净净地去见父亲。而三哥对于干净的要求甚至比他更甚一步,命人拿来毛刷子仔仔细细刷干净他身上的每一寸伤口。难道这些也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云梒再回到地牢,他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此时此刻却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即使是倒在地上不言不动的都好。

此刻地牢已换了摆设,非常适时宜地摆上了一张刚好供一人容身的毛皮软榻,另外石桌上也摆满了佳肴,甚至温好了一壶黄酒。

父亲一人坐在石桌旁愣神儿。

一看这架势,云梒心知此刻还不是倒下的时候,三哥的把戏还没玩完,总要有人奉陪到底。

云梒只得配合道:“三哥这么好心,要请我吃饭?”

云桥挑起手指,“你可看清楚了,桌子上只有一双筷箸,你总埋怨我对父亲不孝,现在床榻被褥、美酒佳肴我可是都奉上了,只可惜啊……你是碰不得,你若碰了其中一样,父亲可就……父亲可都等急了,老人家担心了一整晚,你还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去伺候着?”

云梒下到石牢。

浅灰色的深衣,墨色的麻布外衫,干净,整洁,连修长的手指都苍白到透明。

云翼见儿子又换了衣衫,揪心万分,面上却只淡淡道:“你回来了。”

来来回回,每一回都笑着回来。甚至会在地牢的入口调皮地敲敲牢门,像每一个晚归的儿子一样嬉笑着:“爹,儿子回来晚了。”

今天,他连这句都忘了,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云翼知道他是太累了。在面对种种酷刑的同时,还要时刻寻找着救出父亲的机会,始终忍着伤痛试图安慰着一位就快要失控而做出错误决断的父亲。

云翼指指石桌,平淡道“坐”。他不想让儿子知道他在担心,以云梒的性子,若是知道他此刻竟然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害怕,儿子在他面前只会越发隐忍硬撑。他不想再在深夜里发现儿子缩在墙角抽搐,一边绻起身子还一边拼尽全力堵住嘴巴。如果对他的痛苦无能为力,至少让他有一个□□喊痛的空间。

“今天你三哥发善心,弄了一大桌子菜,我都试过了,你好几天没有正经吃饭……饭菜都凉了”,再说下去,云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发现儿子瞪着亮晶晶的眼睛贪婪地看着他,像是要从他的话中了解每一分关心的信息。云翼心中抽痛。

云梒微笑,“爹,儿子没事,您先吃点东西好不好?”站起身来给父亲倒酒,身子微微前倾,摇晃不稳,却在云翼扶住他的时候,用身体挡住了通风口的视线,比出一个“三”的手势,那代表第三颗丧魂钉已经顺利逼出来了,他要找机会带父亲离开。

云翼心内一惊,二十多天了,终于依靠他自己的能力逼出了丧魂钉,那代表以云梒现在有机会逃出地牢,前提是——没有旁人的拖累。

见云梒不肯吃东西,云翼也不再强求,或许又是云桥的新把戏。

二十天来,云桥变着方儿地折磨云梒,看着云梒气色越累越差,也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还有十天,如果再想不出办法,父子二人就只能共赴黄泉了。

当晚,云梒又一次靠在墙角闭目养神,甚至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躺在软榻上的父亲聊天,云梒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平等待遇,多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云翼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儿子曾经经历的五天五夜的惩罚,当初也是这样,享受着自己的安逸,玩味着儿子的痛苦。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狠毒的父亲。

云翼闭上眼睛,睁开眼睛,满眼里都是儿子抽搐着堵住嘴巴的样子,躺在软塌上揪紧了榻上皮毛,一动不动,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至少这样,云梒才能放松下来,蜷起身子,而

不是像现在这样,笑嘻嘻地同他说话。

“爹,您睡着了吗?爹?”半响没有反应,云梒微微缩起来,侧过身子,背上的鞭伤和烫伤长时间压在墙上早就崩裂开来,撕开里面的深衣勉强将伤势最重的地方裹上。

专注认真地做着这一切,忽然听见微微响动,回头往父亲的方向看去,依旧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云梒暗笑自己疑神疑鬼,父亲早就睡着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看着自己。

又觉得哪里不对,呼吸的频率不对。一个失去武功的人总是会忘记控制自己的呼吸,屋内有人呼吸急促,不是从通风口传来的监视者的呼吸声。

是父亲的。这种微小的频率差别却在云梒耳中无限放大。

再仔细看,父亲侧身向内躺着,看不清表情。身体上每一寸肌肉都呈现出紧绷的状态,那不是一个熟睡的姿态。

是一直醒着。

云梒叹息,也许父亲每晚都醒着,只是不想让我再为他担心。心中居然有一丝丝窃喜,至少证明自己的判断没错,自己在父亲心中绝不是无足轻重,只是父亲永远都不会表达。

“爹,您没睡着?是在担心我吗?”云梒轻声问。

云翼侧着的身体再度绷紧。一动不动。

“您别骗我了,既然睡不着,陪儿子说说话好不好?”

云翼极缓慢地侧过头来,沉吟半响——“其实……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手指一紧,干枯的稻草根扎进指甲里,“爹,您今天喝多了。”

云翼坐起身来,招手,“你过来。”

云梒过去,双膝跪在父亲面前,可怜兮兮地低着头,这种熟悉姿态让云翼心中一痛,恨不得立时摸摸这傻孩子的头,抱着他好好安慰。云翼强忍住冲动,淡淡道,“你娘亲嫁给我之前就怀了你。你娘还在时,我顾念她几分面子,对你视如己出。你娘走后,我也勉强容得下你。可惜你十三岁那年,害了你弟弟,你该知道他是我最爱的儿子,是我和雨裳的亲儿子。从那个时候起,我看到你就讨厌,所以把你扔进军营里,明知道他们欺负你、折磨你,我都不曾管。你应该还记得,你10岁以前我待你很好;你娘死后,你和弟弟相依为命,我不再管你;你所有的苦难都是从13岁开始的……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只不过把你当作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你!不是我儿子!”

云梒抬起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一定是听错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响方道,“您说什么?”

云翼面无表情,继续着这个残忍的话题:“你再仔细想想,如果你是我儿子,我会把你扔进军营从最底层做起,我会把你的功劳一笔笔全部抹杀?”

“如果你是我儿子,我会在你得罪夫人的时候罚你在雪地一跪一整夜,几乎丧命?”

“如果你是我儿子,我会明知你膝盖上的伤是云桥弄的,依旧不闻不问?”

“如果你是我儿子,我会让你在大风雪里挨冻五天五夜?回来之后还是一顿鞭子?”

“如果你是我儿子,我会让你带着重伤上战场,然后在胜利后狠狠责罚?”

云梒拉住父亲的衣袖,紧紧绻紧,眼眶微红,“爹,您骗我。”

云翼叹道,“你怎么就不想想,云桥才是我亲生的,我凭什么会把云家之主的位置让给你?可是十字军已经坐大,即使你离开云家,我们也再没办法放心,必须引你回来除掉你。”

“傻孩子,这只不过是一场我和云桥商量好的苦肉计,为了引你上钩的计谋罢了。甚至连苦肉计都算不上,你难道就看不到,云桥并没有真的伤害我他真正在对付的人是你!”

云梒低下头,好想捂住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可惜双手用来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袖,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睁大眼睛,再睁大眼睛,让眼睛里的水转来转去,再流回肚子里去,“爹,您骗我的,对不对?您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突然又抬头,紧紧抱住父亲的腿,把头靠上去,“如果真是您说的那样,您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在我回来的第一时刻不杀了我?”

云翼掰开儿子的手指,一根又一根,用力到指节发白。然后,像丢垃圾一样地甩开。

“傻孩子,即使养条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的。我只不过一时心软,舍不得杀你。看在你真的孝顺的份儿上。你滚吧,我让云桥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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