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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死不由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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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会说如果,只是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发生的一切无可挽回,人永远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自己曾经拥有过什么。

云梒抱着鬼奴,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准进来,伤痕累累却并不包扎。

最终,云翼一脚踹飞了大门,拉开鬼奴的尸体对手下吩咐道:“烧了。”

云梒惊恐地抱住父亲的腿,拖出一路血迹,“求求您,给他留个全尸,我要带着他回云家落葬。”

云翼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云梒,“你很有精神嘛,大战之后不去收拾残局,到有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你还是我云翼的儿子吗?”

一想到云梒今日的疯狂行为,云翼就感到后怕,但他更怕云梒继续钻牛角尖,作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云翼不顾云梒肩上的重伤直接将他拖到房中,用“拖”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当时的云梒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给老子跪好了。”

云翼将儿子掼倒在墙角,即使今天打残了他,也绝不允许他再做出什么蠢事。

云梒用手肘支地,慢慢往里挪勉强撑起身子,左肩的伤因手臂用力而疼痛难忍,下意识地用右手紧紧按住肩伤,疼得脸色青白。

痛,至少证明还活着。

可是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一直都不是我。

云翼一鞭子抽在云梒捂住伤口的右手上,“手该放在什么地方,云家有你这么敷衍了事的受罚姿势吗?”

云梒机械地将双手放在身侧,缓缓绷紧了脊背,因为肌肉用力,全身的刀伤都显得那么难以忍耐。

云梒隐隐希望父亲能狠狠打他一顿,甚至鸵鸟的想着,如果熬不住被打死了,是不是就能洗清所有的罪孽。

迟迟没有等到意想中的疼痛。

云翼冷冷道:“我从小就教过你,犯了错就必须承担惩罚,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咽。别指望用死亡来逃避。我会给你时间,我们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可以好好想、慢慢想。”

云翼命军医帮云梒先处理身上的刀伤。

一共23处,肩、背、手肘、大腿,每一处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都需要缝合,而肩膀上的伤势最为严重,需要20多针。

云翼勒令不准用麻药,就这么缝。也算是惩罚的一种。

军医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云翼,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父亲,“大帅,这样不行,这是非人道的折磨,将军的伤势本来就重,会受不住的。”

云翼冷然:“要么你帮他处理伤口,要么让他就这样带着伤去受刑,你有权选。”

军医惊呆了,一个人在受了这样的伤之后还要被处罚吗,在他为云家流血拼命几乎丧命之后还要受到惩处?

军医想不明白也没有权利去质疑,他唯一能做的是最大限度地保全云梒的性命。

“将军,您忍一忍。”30年的行医生涯,什么伤口都见过,在下针的时候依然会手抖。

云梒近乎茫然地点点头,心头的创伤已经折磨得他体无完肤。

有些疼痛是可以忍受的,有些疼痛是无法忍受的。云梒到底高估了自己,军医在处理第21个伤口缝到第101针的时候,云梒的闷哼声终于变成了惨叫。

云翼咬牙,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背上,“我说过,自己犯的错自己忍着,冲动冒进,后果必须由你自己承担。”

云梒死死蜷紧拳头,掌心被抠破,嘴唇被咬伤,身下的被单层层湿透,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一缕缕发丝汇成地面的小水洼。

全副精力被用来对抗疼痛,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为鬼奴哀伤。

呵,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冷血之人。

一刻钟前,他还在发誓,再也没有什么会比鬼奴的死更让他心痛,现在却清楚地看到,肉体上的巨大痛楚真的能够淹没内心所有的悲伤。

伤口全部处理好的时候,云梒衣衫尽湿,人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嘴唇颤抖,发不出声音。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我在刑室等着。”月氏国皇宫中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妃嫔们的刑囚室被云翼废物利用了。

云梒试图开口答话,却发现嗓子早已经干哑刺痛。

云翼又一鞭子打过去,“忘了规矩了吗,不知道回话?”

“咳……咳……是,儿子知错了。”云梒勉强泯泯干裂起皮的唇。

一开口,云翼才发现儿子的声音嘶哑难听。

云梒用受伤较轻的右臂支起身体,一点点儿地将双腿往地上挪,每动一分都要牵动全身的伤口,痛楚无限度地被放大。

身子晃了两下,膝盖终究还是砸跪在地上。

云翼依旧冷着脸,“站着走不过去就跪着爬过去,我在刑室等着。迟到,惩罚翻倍。”

“是,儿子知道了”,云梒气息微弱,勉强让自己发出声音,嗓子里像着了火一样,烧灼般的刺痛。

刑室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味。

云翼就站着镂花的古木窗前,捧着月氏国库藏的雪域冰茶,用稳定的手轻轻拨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小口小口地品着,亲眼看着儿子一路跌倒,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次次砸在青砖之上,然后再艰难地爬起来往前挪一步,掌心、膝盖、手肘都被磨掉了一层油皮。

云翼微觉茶有点儿烫,轻吹一口气,稳稳的把青瓷茶盅搁在几案,躺在铺了暖垫的摇椅上微微晃荡着,看着香炉上的香一点点儿的烧成灰烬,很久之后,才等来了迟到的儿子。

云梒一身狼狈,但却是站着走进去的。

云翼轻泯一口茶才开口,“站不住就到那边去跪着”,沉吟半响又加了一句,“裤子卷过膝盖。”

云梒并不反抗,一切的痛楚都是他该受的,即使受再重的刑也抵不过别人的一条命吧。

青瓷的盖子擦着茶盅边缘,发出清脆地叮咚声,云翼旋转把玩着,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道,“疼痛有助于思考。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慢慢想,然后一条条告诉我,自从雪关兵变以来你到底犯了多少条军法、多少条家规,每一项该怎么罚?”

云梒忍住膝上的剧痛,细细品味着满地碎瓷从膝盖上一分分地扎进皮肉深处。

下颚的汗水滴滴下落和血迹混做一处,汇集成洼。

云梒深吸一口气,每一句话都异常艰难。

“第一条,雪关兵变伤及尊长。四十鞭。”

“第二条,中军帐中质疑父亲。二十鞭。”

“第三条,私毁名册纵容下属。三十鞭。”

“第……第四……第四条……”

云翼躺在椅子上轻甩一鞭子,灵蛇一样的鞭梢划着优美的弧度勾在云梒的脖子上,拉出一道擦口,“第四条怎么了,给我说!”

“第四条……第四条……驱逐……驱逐……”,云梒突然跪不住了,双手再也没有办法背在身后,掌心撑在满地碎瓷之上,俯下身子泪流满面。

“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我……我……说不下去。”

云翼起身:“说不下去是吗?好!我来帮你说。第四条,驱逐鬼奴不信兄弟,四十鞭。第五条,战场轻生负累下属,四十鞭。第六条,战后消沉不收首尾,三十鞭。加起来一共是两百鞭子,因为你的迟到,翻倍,是四百鞭子,记清楚了吗?”

每一次听到“鬼奴”两个字,云梒的身子都会下意识的一颤。

云梒的一双肉掌压在碎瓷的尖口之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混着汗水砸落在地。“孩儿知错,是我连累了……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他的,是我,是我……”

云翼抓住云梒打向自己的双手,伸手擦掉儿子脸上不停滚落的眼泪,一片片挑去掌心里扎进去的瓷片,说话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温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你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已是不孝的大罪。怀疑父亲,连累鬼奴身亡,是你对不起兄弟。错了,你却没有勇气承担,是你懦弱无能。鬼奴死后,你并不反省,只是一心想着以死赎罪。你真以为,死就能一了百了吗?活着有时候比死更难。”

“你死了云家怎么办,十字军怎么办,你的弟弟妹妹们怎么办。杨迟死之前嘱咐过你什么,鬼奴为什么用他的命换你的命,因为你才是十字军的统领。你就这样一心寻死,死去的鬼奴如何瞑目,死去的杨迟如何心甘?”

“你以为死了就能赎罪吗?不能,死了,你只是对不起所有为你死去的人,死了,你只不过是个逃避责任的懦夫。十字军的子午剑不好拿,云家的责任不好扛,可是你已经站了云家的点将台上下不来了。”

云翼甚至拿来伤药包扎云梒受伤的双手,但却始终没有将□□着膝盖跪在碎瓷地上的云梒拉起来,“如果云家对你来说是个地狱,那么,你也只能活着去忍受痛苦、承担责任,只有你掌控了一切才有资格去创造天堂。”

在云梒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么多的话,一时竟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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