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贤玉莲 片言慰鸳鸯（1 / 1）
不一会儿，从内室走出一个婀娜的美人来，所有的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她：似羞非羞似喜非喜，脸似西江之月，眼含三春之情，黛眉似蹙非蹙，鼻子娇巧，唇润有光。夏老太太呵呵笑着对她招手说：“我的乖孙女，走进我仔细瞧瞧！真个是从画里走出的美人呢？玉莲，看你姐姐，把你比下去了！真可怜见的！”
十五岁的夏玉莲，长得美丽大方，娟秀可爱，看着淑惠又是爱慕，又是喜欢，跑过来牵着淑惠的手说：“姐姐这么漂亮，连我都动心，难怪哥哥要抗婚了！”
“嗯！”夏夫人瞪了女儿一眼，玉莲忙掩嘴。
夏老太太笑着说：“给你哥哥，岂不玷污了人家！我看！要给她找个更好的呢？去把你哥哥叫来，让他们兄妹重新见礼！”
这时夏登科已经来到，神情落魄。
夏夫人看了一眼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有气，因心中主意已定，便笑着唤道：“科儿，见过你妹妹淑惠，现在，我已经把她认作女儿了！从此你们兄妹相称！”
这时，夏登科也注意到了换作女装的李淑慧，人人都说西施美，我看她比西子俏三分，虽然脸上带笑，其实眉梢堆愁。纵然一身女红，难除心底一片忧伤。夏登科近前，深情的问：“我没有你这个妹妹，你可有我这个哥哥吗？”
李淑惠愣了一下，心中一酸，暗道：登科哥哥的情意我心领了，无奈我们缘浅，现在，夫人已将我认作女儿，用意明显。你夏家待我又有养育救护之恩，我怎能令你们失望呢？你我情思为小，应以大体为重，我只能认你作哥哥了，希望你能体谅，从此不在有它想。李淑惠心中想法，众人怎能理解，只见她盈盈冲夏登科深深的福了下去，口中称道：“小妹淑慧，见过兄长！”
夏登科一听李淑惠的称呼，立刻叫道：“我不需要你做妹妹，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你不肯吗？”
夏登科的话犹如万箭穿心般，更令李淑惠觉得心中绞痛难耐，万语千言堆积喉咙，却难以倾诉，只有眼神凄楚，万般无奈的看着夏登科，夏登科心有所悟，转身跪在夏老太太面前：“祖母，求您成全我们吧！”
夏老太太扭头不语，夏夫人厉喝道：“不知羞耻的孩子！祖母面前还敢放肆！从此你们已是兄妹，不得越礼！”
夏登科悲痛的道：“我们又不是骨肉至亲，有什么可越之礼！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爱慕她，又有什么不对？况我俩朝夕相处，纵然清白，又有谁会相信”
“放肆！放肆！拉下去！拉下去！”夏夫人见儿子执迷不悟，怕他说出更轻狂的话来，忙吩咐下人。
夏登科边和下人撕缠，边大声喊：“淑惠！淑惠！你真想做兄妹吗？如果你愿意，我愿带你离开这里，从此比翼双飞！”
“还不快拖下去！”夏夫人喝令下人，几个家人忙死命的抱住夏登科，强行往外拖，夏登科边挣扎，边无比痛心的盯着李淑惠，李淑惠狠心转过脸去，匆匆奔入内室。夏玉莲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虽心疼哥哥，无奈礼教约束，无法逾越，只得含泪去追随劝慰李淑惠。
夏老太太看着二人情形，心中也觉不忍，便对儿媳说：“媳妇，我看你就不要强求他们了，不如等科儿大婚过后，成全了他俩。他俩一处长大，感情深厚，况且，同床共枕。以后，传出去也好说不好听！我作主，就让淑惠做个二房吧？我看那孩子也不会计较什么名份，两个孩子有情，我们又何必硬是拆开呢？”
“婆婆说得何尝不是！我也想这样，因为，登科这孩子死心眼，我怕把淑惠给了他，他会不理会新娶的媳妇，害了人家那孩子！再说，现在淑惠还小！给他早了些！”夏夫人忙陪笑对婆婆道。
夏老太太笑道：“原来媳妇顾忌这些，我想也不至于，男人哪个不想三妻四妾的，况且科儿血气方刚，可能爱慕淑惠多些倒是有的，对孟家小姐也不会嫌弃的，据说，人家也是才貌双全的可人儿！你说，淑惠年龄小，她不是比科儿就小一岁吗？这孩子也快十七岁了，性情也温和，人也通情理，来我们这里不是一年了，大家都摸清了她的性情，也算知根知底。模样儿又招人喜欢，难怪科儿动心。与其让他看着想着，不如给了他，也好束缚束缚他，省得科儿如同那脱缰的野马似的，难以管束！”
夏夫人见婆婆坚持，不敢驳回，但面带难色，夏老太太忙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
夏夫人一挥手，众人退出，夏夫人方道：“不瞒婆母，我心中也是矛盾。我对淑惠那孩子既有喜爱也有嫌弃，喜她聪明伶俐，模样俊俏；嫌她小小年纪，心机太深，居然隐瞒我们这么久，我怕将来会给我们带来祸患。这事，要和您儿子商量了才能定夺，儿媳不敢枉自作主！”
夏老太太微微点头道：“儿媳，考虑的倒也周到。不过，我看这孩子隐瞒我们的事，也情有可原，毕竟关系着她的身家性命，这点，我倒更爱她，是个心思细密的孩子。我看她目澄神清，绝非奸诈的孩子，和科儿很配。况且，那孩子仪态端方，将来一定是个有福之人，说不定，科儿还会托她的福。”
夏夫人含笑应道：“那就依婆婆吧！您老原比我历练些！”
夏老太太呵呵一笑，忙对外面喊道：“侍玉！你去告诉那小崽子！让他收敛些，好好准备娶亲的事！亲友们都来了，别让人笑话！等他大婚以后，我作主，把淑惠给他做二房。如若，再不知好歹的瞎闹腾，我就把淑惠嫁出去，叫他看都看不到！”
“是！老太太！”侍玉闻言，欢天喜地得去给夏登科送信不提。
“玉莲妹妹！你来了！”夏登科听到侍玉的口信，又喜又忧，惶惶不安的在房中踱步，抬头见妹妹走来，忙招呼道。
“哥哥！吃过饭了吗？”玉莲柔声问。
夏登科叹口气道：“我哪有心情吃！淑惠还好吧？”
夏玉莲微微一笑道：“表面倒没有什么？她毕竟是女孩子，矜持还是要保持的！不过我看，她更需要一个人独处，好好哭一场！所以，我借故躲你这里来了，给她个哭的机会！”
夏登科闻言，心中赞叹妹妹年龄虽小，却通情达理，是个可敬之人，便道：“终究是妹妹细心，只是，别让她过于悲伤了才是！妹妹回去多开导些她才是！我又不能离开，心里虽急，却是没有办法！我现在倒恨起自己生在这样的人家，自己的事，半点作不得主！”
夏玉莲见哥哥说出这样的话，虽心中理解，却于礼法不符，隧劝道：“哥哥糊涂了！就是生在平民寒家，就不听父母之命了麽！就不要礼法了麽！情意固然重要，廉耻更为重要。况我们是书香门第，更应该循规蹈矩，行于法，止于礼！”
夏玉莲的一番话，夏登科听得很逆耳，便冷笑道：“没想到，妹妹小小年纪，就那么迂腐了！”
被哥哥一句抢白，玉莲粉面一红，恼道：“是！我迂腐！迂腐的我还想着来看看哥哥你呢？还想着给某人捎什么话来着！现在来看，不需要喽！好心没好报！”
夏登科见妹妹生气，深悔自己言语造次，忙陪笑作揖道：“好妹妹！是哥哥说话造次了！该打！这里，哥哥给妹妹赔不是了！好妹妹！原谅哥哥鲁莽！”
夏玉莲见哥哥着急的样子，便“噗哧”一笑，把手一伸“捎什么，快拿来！”
夏登科一顿，忽然计上心来，只见他在胸口抓了一下，轻轻放在妹妹的手心，然后，把她的修指轻轻握上，嘱咐道：“别掉了！”
玉莲会意，小脸羞得绯红，啐了一口道：“不知羞耻！”
淑惠倚栏轻叹道：“此心似彼心，幽幽意难平！”
“别难平了，好平！来！伸开手！快接着！”
淑惠听到有人说话，知道对方听到自己自语，不觉羞红满面，扭脸看时，见是玉莲，不由放下心来。见她手里如同握物，便问：“妹妹要给我什么？”
玉莲盈盈含笑，很认真的催促道：“快伸手接着！快！”
淑惠不知何意，只得伸出手掌，只见玉莲将手在她的掌上轻轻散开，并无一物，不由笑道：“妹妹取笑我！”
“我可没取笑你！那是我哥哥让我把他的心交给你的，东西送到，我走了！你可不能丢了，枉费了我哥哥的一片心！”
淑惠顿悟，又羞又喜又痛，感激道：“谢妹妹！”
玉莲忙拉她的手道：“可不许再哭呦！眼睛肿肿的就不漂亮了！明天，新嫂嫂进门，你要想开些！这怨不得我哥哥的。现奶奶已经许诺，让你做二房呢？虽然身份低些，想我哥哥决不会亏待你的！唉！这也是你们的命。”
淑惠含泪点头：“谢妹妹开导！我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