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小狐狸(1 / 1)
昨晚她荡漾出一股澎湃之情,腻歪了许多天,终于闭上眼豁出去痛快了一回。从她一只手捧住玉清的脸凑嘴啃上去到她咬牙切齿任玉清摆布,最后在瞬间的实质下彻底崩溃。
两人折腾了大半夜,打来一浴桶子的温水,洗刷干净,洗来洗去又滚到床上去了,两人又是一番激烈的折腾,玉清念着她的名字,念了一夜,等她被折腾到极限的时候,天已快亮。她阖上眼,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中天,身侧余温尚在,玉清显然是刚起不久,她起床把自己打理成一身公子装,拿了把扇子,拖着两条沉重的双腿走出了房间。
她慢吞吞地沿着回廊走,碰到萝卜精老头,他劈头一句就问:“昨晚公子和元君睡得可好?”
脸上顿觉火燎,总觉得自己行不正坐不端,心虚得很,她摇着扇子嘿然笑笑:“好。”
走出回廊,刚进院子,穿山甲爬到她面前,问:“元君昨晚和公子睡得可好?”
她脸皮抖了,天杀的,昨晚她和玉清滚床单到底多少妖精知道了?!她龇一龇牙齿,“很好。”
从院子里穿过,刚过了一座假山,一只兔子精从石头上蹦起来,弯着腰问:“昨晚上元君和公子睡得好么?”
她脸绿了,有些挂不住,笑道:“好得很。”继续往外头走去。
快到大厅时,离大厅几丈开外,已有不知什么妖猫着腰在恭候:“元君,公子正在大厅等你用膳。”她笑,终于碰到个不知情的,正欲点头,那只不知什么妖忽然两眼闪闪发亮,“昨晚元君和公子睡得好么?”
每个妖精都来问那么一句,她是个姑娘家,脸皮薄,当真挂不住了,抚额回答:“好,很好,好得很。”昨晚鲜血四溅,惨不忍睹,实在痛得畅快。
两条腿哆嗦了几下,迈进了大厅,玉清已在座上等她,她满脸郁愤地坐到他边上的椅子,双眼射过去:“妖精们都问我昨晚和你睡得好不好,昨晚房外玉清就没设个结界?”
玉清懒懒道:“情到浓处,我哪想得到那么多。唉,只恨春宵苦短,昨夜时间委实过得太快了。”
她不由恨恨,她做没脸的事是一回事,搞得妖尽皆知又是另一回事,丢脸……实在丢脸。抓起桌上的筷子,手指哆嗦地夹了一根青菜,抖得厉害,夹到半空掉在桌上,玉清虚握拳头轻轻一笑。
她眼反射性地射去,这淫棍讨了一整晚的甜头,也不帮她夹夹菜。
“张嘴。”一筷子的菜忽然凑近她嘴,她览华元君偶尔矫情,但从不娇气。孤家寡人久了,肉麻得鸡皮,甜蜜得发腻的□□她实在适应不了,僵着一张脸吞了那筷子的菜。
厅外一颗颗各式各样的头颅小心翼翼地瞧着,一双双眼睛仿佛装满了整块天的星星。她用扇子掩着薄薄的脸皮,干咳了好几声。她想象得出,昨晚上一群妖精估计挨着墙根在偷听。
戏也看够了,糗也出了,玉清终于挥手让他们退下,门框上挨着的一颗颗头颅一瞬间狼烟消失。
被这么一闹,面对玉清她渐觉尴尬,两人沉默了很久。神仙做得清苦,脸皮越做越薄,略尝了把刺激的,她心就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脸撑不住了。
忽然想起件什么事儿,本来是昨晚就想问的,但昨晚激情的进度发展得太快,她脑子化成一团糨糊,忘了。如今忽然想起,却这么也问不出口,张了张嘴,咽了。
闷在心中却落个幽怨,她都陪上了一条老命与他厮混到床上去了,憋在心头很委屈,咽了许久,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今世投胎那户人家?”
玉清一愣,恍然明白,只答:“投得也不怎么好。”她不依不饶地问:“怎么个不好法?”
在她眼前露了个刺眼的笑容,玉清搁下筷子,十分温柔地娓娓道来——
第一世投胎成蚂蚁,被人一脚踩死;第二世投胎成蟑螂,被人一掌拍死;第三世投胎成虾米,被鱼一口吞了;第四世投胎成猪,被人一刀宰了。至于第五世,玉清却不再说下去,即便不说,她都能想象得出来,玉帝怎么缺德怎么败坏,他的相好投胎的都是畜生,命都不长。
她倒同情起他的相好来,玉帝的心忒狠了,又忽然觉得自己万分得庆幸,她如今犯了天规,先前又酒后失言骂玉帝骂得痛快,玉帝定是连缕小魂都不给留,她也用不着尝尽轮回之苦。
玉清却哈哈大笑起来:“和你说着玩的呢,你倒真信了。”
她唇一抽,眉毛一挑,心中本来就憋气,如今更憋气,一起身就要拖着两条哆嗦的腿回房,手被一把扣住,玉清附身过来,朝她吹着热气,扑上来就啃了她一口。
他温言:“有我在玉帝灭不了览华的小魂。今日我要回天庭一趟,凡间的日子或许要过个几月,我没回来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别有洞天,别出去瞎晃。”
直觉他回天庭不是什么好事:“你回天庭做什么?”去玉帝那求情放了她这条小魂?玉帝的缺德狠心她领教过数次,灭魂是她的必然下场。
“你以为我是去天庭向玉帝为你求情?”她一怔,脑袋略转不过弯来,不是么?“我去了,老实待在这里等我回来。”临走的时候,又凑脸啃了她一口,啃得她气喘吁吁头昏脑胀热血沸腾。
依依不舍分开,玉清走了,她在厅中惆怅嗟叹,听他的语气约莫要去干一番大作为,想到她要在此处独自一人过上个把月,心中不由空虚起来。
她起身,昨晚折腾得厉害,今日醒来一身疲累,两条腿沉得如同千斤重,淫棍一走,天赐的睡觉好时机,她决定扎进房间好好睡上一觉。刚出了大厅,身边忽然道:“元君,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她猛地抬头,竟是一头小狐狸,是只公的,男孩模样十分讨人喜欢。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露出颗头颅,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她。
“元君和公子刚才在做什么?”他又问。
多纯良的一个狐狸孩子,她顿觉自己龌龊又无耻,咳嗽一声,道:“方才公子在帮我渡气。”
小狐狸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歪着头:“渡气?昨晚元君和公子睡得不好么?”
她一口仙气几欲岔道,惊了:“你听谁说的?”
小狐狸吮着指头,认真地说道:“大家都在说,爹爹也在说。”
她无言望了望苍天,这头小狐狸正是长心智的时候,这府中妖气冲天,污秽龌龊,处在这窝子妖精里头,小狐狸长大了,估计和那头公狐狸一样,一身骚味。
她在小狐狸面前蹲下来,摸摸他的头,问道:“你爹是谁?”子不教父之过。
小狐狸挺了挺胸脯,眼亮闪闪:“我爹是昊子。”
耗子?她一口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险些背过气去,在小狐狸面前她不忍嘲笑出声,只讷讷接道:“你爹有个好名字……好名字。”
“元君一定是在嘲笑我爹的名字!”小狐狸撇撇嘴,“不是耗子的耗,是昊天的昊。”
她又摸摸他的头,心虚:“我知道。昊天乃是玉帝的小名,所以我才说你爹有个好名字。”
“是爹!爹!”小狐狸忽然越过她,一路往前奔,她转过身,只见他奔进一头狐狸怀中,她震了,小狐狸他爹耗子正是那头公狐狸!
她在廊下顿时面瘫,好……年轻的爹,好……大的儿子。
公狐狸今日却附了一具狐狸肉身,夹着小狐狸走到她前,居然垂首恭敬对她行了个礼:“见过元君。”乖乖,公狐狸是嗑错什么药了?
她拿着扇子,一个劲地僵笑,“你的身子……”
公狐狸正要回答,小狐狸忽然抬头说道:“爹,我今天不舒服,元君是神仙,能不能让元君帮我渡气?”
她浑身一抖,手按住突突的额角,这小混账!
公狐狸不明白:“渡气?说的是渡仙气?”小狐狸拉起她的手,对着他爹眨眼:“元君昨晚没睡好,方才我看到公子为元君渡气了。”
公狐狸脸顿时白了,立刻扭过儿子的狐狸耳朵,一脸肃然表示歉意:“元君,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小狐狸的身子扭来扭曲,手脚并用想攀上她的身子,她不敢伸手,她瞧小狐狸看她的眼神,目光炯炯,圆滚滚的身子大有扑上她身来的意思,只好对他蔼笑。
“元君,实在失礼,昊子告辞。”公狐狸寒起面孔拉住儿子的衣领直往院子里走,小狐狸双腿乱蹬,哭着嚷嚷:“爹爹坏蛋,我要元君帮我渡气……我要渡气!呜呜呜……”
小狐狸边嚷着边频频回头,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她。
她摇摇头,公狐狸生了这么一头小狐狸,□□也得少活几百年的妖命。
一转身子,回房补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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