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误会（1 / 1）
五十三
两个月后，贷款正式批了下来，又过了一个月款项陆续到位了。阿恒敬佩地对蕊蕊说，“你真行！”
蕊蕊感慨地说了句：“是我的师傅好。”神思就些飘忽，这么做，也算是一种回报吧。
“你的师傅是谁？不会是罗永浩吧！”
“他？他做事可不是这样的风格，就算他会，他也不会教我的。”
“那让你的师傅也教教我吧，她会不会不愿意教？”
“他么，倒是不知道多愿意教你，可也要你愿意学才行呀。”
“我现在愿意学了，学会了就可以不用劳动你大驾了！”
“算了，我也舍不得你，你已经那么忙了。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一点儿。”蕊蕊看眼被拿在手中的金卡说，“它现在已经没用了，你说该怎么处理？”
“丢掉就是了。”
“啊？光是一年的会费就交了30万港币呀！就这么扔掉了？”
“那你什么意思？你还想去？”
蕊蕊坏坏笑着，“去不去，看你的表现喽！”
“好，好，好，我这就表现给你看！”阿恒把她手里的卡，随手丢在客厅桌面的杂物盒里，一把捉住她，扛进卧室。
蕊蕊帮阿恒贷款的事，穆宇寰很快就知道了，他原本已不安的心变得恐慌起来。春节过后，他就开始着手调查乔颖睿，越调查越吃惊，越吃惊就越加紧进行更详细的调查。
他要把这个女人从出生到现在，每一段经历都绝无遗漏地全部调查清楚，不，不仅是她，包括她的父母都要调查清楚。他要知道她做事的风格和手段，他还要推测出她到底要干什么？
贷款事件成了压垮穆宇寰心理承受极限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问题象惊雷般地在他的耳朵里炸响，阿恒他要这么多的钱干什么？从小到大，阿恒对钱就不感兴趣，对于阿恒来说他对钱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么多的钱，到底该怎么用？
阿恒并不知道从16岁起，他实际上已经成了穆家最有钱的人，他的收入不仅最高，而且他的花销又是最少的。为此，穆宇寰不得不抓紧时间用各种方法，对他进行理财的教育，好在阿恒很聪明，当阿恒20岁开始自己做俱乐部生意时，穆宇寰终于在观察中放下心来，把原本就属于阿恒的大笔资产交到他的手上，以后也及时地把属于阿恒的收入按时交给他。
对此，阿恒当时也提出了质疑，他不止一次地说，大哥，我的钱够用了，你给我这么多零花钱做什么？穆宇寰不敢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只是含糊地说，阿恒呀，做生意，不就是管钱么？你管了这些钱，管好这些钱，就是帮大哥的忙，理财么，是知识，也是劳动，它是一种专业性很强的工作，你管了这些钱，就是在帮大哥干活呀。
大哥的话让阿恒把管钱当成了责任。更让穆宇寰欣喜的是，阿恒把钱管得相当好，不闲置，不减少，收益稳定且收益率高，所以从阿恒25岁起，穆宇寰再也没关注过阿恒的财产状况。
穆家的家庭经济是个大的共同体，穆家整体的家庭管理是由妈妈负责的，老穆是个百分百的“甩手掌柜的”。家里人居住的四合院的管理和维护费用、家里所有工人的管理和工资、每个家庭成员的吃、穿、日常用品包括每个人所用的车辆和司机，这些花销都一直是老太太在出钱和管理，另外，她还会每个月发零用钱。
零用钱穆宇寰是没有的，因为他是大人了，可以用自己的收入了。阿恒的零用钱是直到20岁时，才取消了，因为他问，妈，大哥不是给过了么？老太太马上在穆宇寰的示意下，识趣地取消了他的零用钱。现在家里领零用钱的有四个人，老穆、大嫂、奇奇、佳佳。
奇奇佳佳不用说了，小孩子么，老穆是自打结婚起就习惯于用零用钱的。至于大嫂，妈妈觉得她虽然有工作，但是工资太低了，不好干什么，所以还是每个月都要给。
当然，在这个基础上，每个家庭成员的其他花销是自主管理的，大嫂每个月还有穆宇寰给的生活费，除了家里给配的车外，她还自己买了一台相当高档的车，至于首饰衣服之类就更是多到无法计数，妈妈和穆宇寰也会经常送给她首饰和其他奢侈品之类的东西。穆宇寰自己有多处的房产，和若干辆车等。
家里唯一的另类是阿恒。他自己几乎没有任何花销，车只有一辆，还是家里妈妈给配的，当初因为不让他自己开，他就干脆不用，直到20岁生日时，穆宇寰送了他一辆新车并允许他自己开了，他才有了两辆车。他一直就这么两台车，只是换来换去，没再添置新车，而且他还只开国产车，说是支持民族产业。
他的衣服和日常用品，一直是妈妈在打理，他自己从来没有意见，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商标除掉。去S市之前，他好不容易要自己买房了，居然买了那么一套“破房”，让家人简直是大跌眼镜，穆宇寰更是公开嘲笑他是“小钱包”，他则耻笑大哥“不懂”。
穆宇寰现在懂了，阿恒买这套房完全是为了蕊蕊和豆豆。阿恒的说法是，穆家再有钱，也只可以买车，不能去买路，那么豆豆上学近一点就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孩子和蕊蕊都能方便些，至于住房条件，只要蕊蕊和豆豆满意，他是不在乎的。这份心意，以前让穆宇寰感动，现在让穆宇寰害怕。
要知道，工作上的工程款，他给阿恒备的是很足的，按照阿恒的生活方式和经济收入，生活中缺钱更是不可能。阿恒那么不喜欢交往，对工作上的应酬简直是唯恐避之不及，再联系到现在房地产业的生存背景，那么一大笔贷款如何难拿，傻子都知道。现在，阿恒不仅去拿了，而且拿到了，这简直太令人意外了！
到底是什么，能让阿恒去做一件自己如此不喜欢的事儿呢？到底又是什么，让阿恒能把这事儿做成呢？
穆宇寰给阿恒打了个电话，委婉地说，听说阿恒最近在S市干了件漂亮事儿，业界内的人都是又佩服又羡慕。
阿恒的情绪相当好，他骄傲地告诉大哥，贷款是蕊蕊办下来的，而钱是给大哥预备的，等到下半年，不管“睿智”的销售如何，大哥都不用为B城的工程筹建款担心了。
这个电话让穆宇寰陷入了典型的智子疑邻状态，他一面开心于阿恒的远见卓识，一面震惊于乔颖睿的办事能量。此时的乔颖睿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让他迫不及待地要去“会一会”。
到了7月，穆宇寰好不容易想办法把阿恒从S市调开，然后直奔阿恒家，去找乔颖睿“谈谈”。
五十四
蕊蕊下午到家，意外地发现穆宇寰来了，惊喜地叫了声：“大哥！”
穆宇寰则既惊讶又狐疑地想，她这么高兴干什么？
吃过晚饭后，穆宇寰正想直接和蕊蕊说要找她谈谈，没想到她居然开始指挥着阿姨给他布置客房。如果说上次他和妈妈一起来，她的留宿是代表着家人的亲切，那么这次他单独来，她的这种“热情”就过分得有些不恰当了。
他是不知道阿恒一直没告诉蕊蕊，他在S市有房子的事的，所以蕊蕊此时的表现，看在他的眼里，就“别有用心”得相当拙劣和明显。
蕊蕊则认为，自己毕竟还没和阿恒结婚，那么和她相比，穆宇寰就更有资格被看做是家人，现在他来S市了，自然要住在“家里”，而她就应住到豆豆那边自己的“家里”去，才是基本的礼貌。何况上次来，她留他们住下，阿恒也没什么表示，就说明，她这么做是对的。
她也没问他来的目的，怕涉及到公司里的事。阿恒出差不在S市，那么做为阿恒上司的大哥，来视察和检验一下阿恒的工作，也应该是很自然的事。至于她自己心里的高兴，如果大哥不提起，她就也没必要说，她总认为和大哥在一起，无论是从见识还是从地位讲，她都是没资格提问的，只有虚心受教的份儿。
收拾好了之后，她正在考虑，此时是应该告辞离开，还是应陪他聊会儿天，她没和穆家人在一起生活过，不知道怎么做才更符合穆家的规矩，让他们看起来更得体。唯一可以借用的经验是上次他和妈妈一起来时，晚饭后她是一直陪他们聊天的，可奇怪的是，那次聊天阿恒却始终没有参与，那么穆家人在晚饭后应该怎么做，做什么呢？唉，真是伤脑筋！
穆宇寰手里正捏着刚刚在客厅桌子上，“意外”发现的那张卡，眼睛里冷冷地瞧着她的犹豫，就更觉心寒了。他已经笃定的相信，她一直在背着阿恒做一些事，这张卡一定是因为阿恒的不在家，才“不小心”地出现在桌面上的，也许是因为她正要去用，碰巧他的到来“打搅”了她。再或者说，在她的眼里，他比这张卡要更有“价值”，所以她才会显得这么高兴？不管是什么，这个女人都太不简单了，不简单到可怕。她不仅仅有天使般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更有一颗让人不寒而栗的，魔鬼般的心。
“乔小姐，我想和你谈点事儿。”除了对阿恒，单刀直入一直是穆宇寰的风格。
“不用那么客气，大哥，你叫我蕊蕊就好。”她羞涩地笑着，脸上飞起两团相当诱人的红晕，在沙发上娴雅地坐了下来。
还真是蛮有资本的，他心想，怪不得胃口大得惊人。他刚要开口，她突然站起身来，“等等，大哥，我刚才就给你准备好了。”
他吃惊地看到她端出的托盘，上面放了两瓶他最喜欢的蓝带马爹利和一桶冰块儿，一盒苹果汁，两只杯子。
“你知道阿恒是从来不喝酒的，也不会考虑这些，自打你上次来后，我就一直在家里备这种酒，苹果汁我是始终都准备的。”她说话时，娇羞中带着些许得意，象个等待夸奖和爱抚的小宠物。
而他在她的心机中，只感到阵阵恶寒，既然如此，就打场硬仗好了。
“这么大瓶的酒，你还特地备了两瓶？就不怕我会醉？”他不动声色地问，探着她的虚实。
“不怕，我知道你的酒量大。”她熟练地为他开瓶、加冰、倒酒，又给她自己倒了杯苹果汁。
“你不喝酒？”
她“咯咯”笑了，说：“现在不用了，我还是喝苹果汁的好。”一点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语气。
他觉得她的笑声听起来轻浮到刺耳。
他沉默地喝着酒，想看看这个女人还能干出什么事来。寂静的夜晚，大大的房子中，孤男寡女无言相对，美酒相伴，他只觉气氛相当暧昧。冷眼望去，那个这份暧昧的制造者正安适地坐在沙发里，仿佛沉浸于某种满足和快乐中。
“大哥，我一直梦想着能这样陪你喝一次酒，这感觉真好。”她的话让他再也忍不住了，可怜的阿恒，他心爱的小弟弟，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蛇样魅惑人心又贪婪狠毒的女人，他一定要从阿恒的身边除去！他霍然起身，凶狠地抓住她带入怀中，哑声问道：“只是这样，你就满足了么？”
她惊讶的望着他，好像被惊呆了。他心中赞叹，演得可真好，看来坏人是要让我来做啦！那么好吧，只要能让阿恒离开你，我是不介意要做什么的！
“你就不想和我更亲密一些么？”他的脸色潮红，重重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她的脸上，她已经没时间去想问题出在哪里了。
下一秒，他只觉一股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脸和脖子流了下来，凉得他直打哆嗦，抓她的手就不自觉地放开了。她快速地后退几步，非常难过地看着他：“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停了一下，又加上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阿恒的。”
他正在简单处理身上的酒渍，听了她的话，立即吼道：“待在那儿，别动！”声调依然是那般熟悉，让她无法抗拒。
想跑？没门儿！他这次可不能白来，说什么也要把这个祸害给除了！“去给我找套衣服来！”
她乖乖地去找了套阿恒的新睡衣给他。
“在这儿等我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你要是敢跑，我保证你会后悔！”他恶狠狠地说完，走进了洗手间，重重的关门声，吓得她惊跳了一下。
她叫了阿姨过来，一方面收拾下房间，另外也可以陪陪自己，她坐在沙发上茫然地等待，她真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穆宇寰很快就出来了，对阿姨说，“出去。”
一大套房子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她远远地离开他，并下意识地缩着身子，“你不用做这种怪样儿，这种伎俩我见得多了，再说，以你的谋划胆识和经验历练，也不至于被这点儿小事吓成这样吧？”他满是讥诮地说。
她只是防备和迷惑地看他，不出声。
他可没什么耐心和她打哑谜。他拿出厚厚的资料放在她的面前，都是他的调查结果，有她的，也有她父母的。她只是简单地看了看，说了句：“你调查我。”
他很意外地发现，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连说的话，都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和反问的语气，只不过稍微有点难过的样子罢了。这是什么心理素质，做了那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人知道了，还能如此镇静，是不怕，还是根本不在乎，亦或已经留好了后路？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
“我当然要调查你，阿恒可是打算跟你结婚的，别告诉我，你没有这个打算，也不知道成为阿恒的妻子，对穆家的财产将意味着什么！”
她点点头，轻轻地说：“我理解。”就再次沉默。
“你理解？你一句理解就完了？你认为你这样的女人，配得上阿恒么？我今天来就要告诉你，对于你的过去，我知道得清清楚楚！而我，是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和阿恒结婚的！”
她惨然地笑了一下，“大哥，我明白了，我会和阿恒说清楚，我尽快离开他就是了。”
“你敢！你少拿这个来威胁我！我知道你已经牢牢把阿恒握在你的手里了，而我是舍不得让阿恒难过和伤心的，你现在就用这个来威胁我？”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眼里含了泪，却努力不让那泪水流出来，声音中带着颤抖说，“大哥，那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就是了！”
“很好，我很喜欢你这种合作的态度。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让阿恒慢慢地了解你，把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一点点地让阿恒知道，他自然会不再喜欢你，然后离开你的。如果你表现得好，我也不会让你两手空空，我会给你一定的报酬。”
“这行不通的。”她所有的过往，阿恒都已经知道了，她已经没有什么能减损他对她的爱情了，也无法削弱她离开他带给他的痛苦了。
可在穆宇寰的耳朵里，听来却是另外一种含义，她，不肯放弃她的要挟，她要得到的，更多。他可不吃这一套，跟他讨价还价，她还没有这个本事，她那些小小的计谋和蛊惑人心的手段，只配对付罗永浩那种傻瓜，和阿恒这样纯洁的人，和他穆宇寰玩儿，她真是找错了人！
他并不着急，坐在她身边闲闲地拿起了酒杯，喝了起来，“听说，你的继父和妈妈都在S市。唉，S市这种地方，真是不太适合老年人居住，尤其到了冬天，天冷路滑的，交通状况和治安状况都很差，你说要是不小心跌一跤，或是被车子碰到，那有多不好？！”这是相当恶毒的，威胁！
她满脸泪痕，神情相当凄惨，有那么一刻，他都觉得对她这么个小姑娘使这种手段，真是太过分了！“大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你说的那样，而你也不用吓我，我了解你，你是不会那样对我，和我的家人的。”
她的话再次让他震惊，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中除了悲伤和难过，还真就没有害怕，她可真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呀！这场较量竟让他觉得有些分外吃力，真是出乎意料，就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口：“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的本事？把这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讶然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又喃喃地自语道：“阿恒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还差点告诉他，当时还想，如果需要告诉他，你自然会告诉他，没想到，原来，你早就忘了！怪不得，你会这样对我。”
穆宇寰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没功夫儿和她再兜圈子，他拿出了那张卡，放在了那些资料上，说，“我不相信你没有办法，没做过能让阿恒不喜欢你的事。”
她只看了那张卡一眼，就静静地走了，把个穆宇寰呆愣地丢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他看出她已经洗过脸，情绪基本上安定了下来，她顺手拿起桌子上那张女子会所的卡，然后示意他拿起客厅的电话。他虽然迷惑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她快步走进卧室，电话听筒里很快传出了拨号声，他知道那是她在用卧室的分机打电话。
她在干什么呢？给谁打电话还要他在旁边听？难道是给会所打电话要求退会？那这种方法就太小儿科了，退出这个会所，就不能再加入别的么？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他正在胡思乱想，电话已经接通了。
“蕊蕊，我早上刚离开，你就想我了？”阿恒愉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把他吓了一跳，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他强忍着没有出声，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不是。”蕊蕊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因为离着近，他听得特别清晰，甚至能听得到那平静下被刻意隐藏的一丝波动。
“不是么？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家里有事么？”阿恒的声音里有点不安了。他就更紧张了，在想要不要冲进卧室里去抢她的电话。
“查岗。”简单的两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他长出了一口气，又赶紧把话筒从嘴边移开，怕被阿恒听到。可是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畅爽的笑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他真是想不起，阿恒什么时候笑得这么痛快过，阿恒一直是有些忧郁的，即便是笑，也都是些无声的微笑。
“严肃点，领导跟这儿查岗呢，你怎么没个认真的态度呢？”此时她力求平静不带笑意的语调，听在阿恒和他的耳朵里，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阿恒以为她是在强忍笑意，而他知道，她是在强忍泪水。
“好，好，好，领导，那您想查什么，又查出什么来了？”阿恒顽皮地问。
“别忘了，我可是‘风舞人间’出来的人，如果你现在在什么不好的地方，即使是从电话里，我也能闻得到那种味儿！”她说出这句话后，他终于明白了。她，在证明，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她居然用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办法！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相当好的办法。既比她在他面前解释多少句都有效果，又可以让阿恒一无所知，毫不受伤。她还真是聪明。
“那你闻出来了没有啊？”阿恒毫不紧张，语气充满调侃。
“闻出来了，你还蛮老实的！”她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里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哒哒哒”的声音，他正在疑惑，阿恒已经问出了声：“蕊蕊，什么声音？”
“警钟。”她的回答，让听电话的两个人都有些不解。她接着解释道：“我在用那张女子会所的会员卡，敲话筒，做为给你的警告，虽然你现在表现得不错，以后也要注意一直坚持下去。”两个人都明白了她的用意，尽管理解完全不同。
“好的，小的收到警告。”
“阿恒，我这样和你开玩笑，你会不会生气？”两个人都听出了她声音中真实的不安，感觉却完全不同，阿恒觉得甜蜜，穆宇寰却只觉心酸，她，是在多么无奈的情况下，才和阿恒开这种“玩笑”呀！他简直在把她逼入绝境。
“不会的，蕊蕊。”阿恒的回答，让另外的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我只会觉得幸福，你在行使你的‘权力’，说明你在心里已经把我当成丈夫了，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阿恒……”她的声音带出一丝哽咽，让兄弟俩都听得分外感动。
“傻瓜，这有什么可激动的，你不是又要反悔了吧？”
“不是，阿恒，我只是想要再等等。”
“好了，我说过会给你时间，不逼你的，你不用担心。”阿恒劝慰着她，穆宇寰心想，原来如此。“我现在有组织又有领导，已经很满足了！”阿恒故作轻松地说。
“对了，阿恒，我想把这张卡丢掉，你说的对，还是丢掉的好。”她岔开话题。
“不要，不要，蕊蕊，留着它。我留着它可不是心疼那30万港币的会费啊，我是做个纪念，想想你曾为了我，为了我们穆家的生意，费了多少心，出了多少力，我要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还有么……”阿恒故意停了一下，“它还可以给我动力，让我好好‘表现’！”这句话，穆宇寰没听明白，可蕊蕊听明白了。
“切~~~~~，你到底是真的需要它的提醒，还是拿它当借口，非得‘表现’呀？”这句话一出口，蕊蕊就想起了，客厅里正听着电话的穆宇寰，脸“腾”地一下红了，心里暗暗祈祷但愿他没听明白。
可阿恒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破了她的这个小小幻想，阿恒感情充沛的声音传了过来，“蕊蕊，我想你，我现在就想‘表现’……”这下是人就能明白“表现”的含义了，更何况是经验相当丰富的穆宇寰，一瞬间，他的脸也红了！
“好了，好了，这卡我不扔就是了，不早了，你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还有事么？”蕊蕊赶紧打断他。
“再聊会儿嘛，我不累。”很显然阿恒意犹未尽。穆宇寰在想要不要把电话放下，他有点听不下去了，可又怕放电话的细小声音被阿恒觉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我累了，我今天有舞蹈课，大热天的，真是累人，我现在想睡了。”蕊蕊的话，让穆宇寰差点把“谢天谢地”喊出声。
“好吧，那你睡吧，记得明天晚上也要查岗呦。”
“好，我一定会天天查的。对了，为了奖励你在这次查岗中的优秀表现，领导允许你今天先挂电话。”连这也想到了，她的心思还真是缜密，穆宇寰此时已经开始佩服她了。
“谢谢领导，啵~~~~~”一声响亮的亲吻声从话筒中蹦了出来，仿佛还带着阿恒唇上的体温和湿润，让电话这边的两个人又一次满脸通红。
“滴——”电话终于被阿恒挂断了，两个人同时长长出了一口气，却因两只还没被放下的电话听筒，而变得彼此间清晰可闻，难免又是一阵尴尬。
蕊蕊再次走回客厅，把那张卡重新放到那叠资料上，坐下。两个人此时都是面带潮红，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蕊蕊……”“大哥……”
她再次闭嘴，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我误会你了，真是……”这时，“对不起”三个字，在他的心里既有千斤重，又显得轻飘飘。重是因为，他做了太多对不起的她的事，说了太多对不起她的话，轻是因为，那些事，那些话，给她带来的心痛和伤害，又岂是一声“对不起”所能弥补的？他穆宇寰这一生，除了小妹，从没觉得亏欠哪个人这么多！
没想到她摇摇头说，“大哥，你不用愧疚，也不用道歉，我为你做的这些不算什么，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愿意听么？”
他疑惑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