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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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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也没开,又头重脚轻爬到床上。

摸一下脸,是烫的;闭上眼,还有天旋地转的吻的触感。

为什么她的伤害没有刀子的纹路,还要以如此可耻的方式霸占她的灵魂。

她有时候真的希望她跟别的被伤害的女子一样要么开始新的生活,要么索性活不下去;也希望他像其他罪犯一样十恶不赦,他们俩立场单纯。可是,她的遭遇偏偏跟别人不一样。她找不到先例来给自己作参考。

她挣扎着。

知道自己不该去走那条弄堂,可偏偏总会不知觉走去,每每走时,还止不住暗自期待。

就这样,她封闭住自己,往后又走了4年,走到那期盼的火苗成了灰烬。

他的确再不会出现,她永远也不知道他是谁,生命中怀揣这样的秘密,很痛苦,可谁说痛苦就一定不快乐?

5

走完那条弄堂,照例什么事都没发生。

开门进屋。还是毕业那年的宿舍。装修早就露出了老态,墙粉蒙了灰,呈现出某种属于时间的暗黄,卧房那些原本时髦的碎花壁纸在边角地方已经向外翘起,小碎花的闪亮颜色早就哑了光。黑胡桃木的家具以前看着很气派,现在只觉得笨重。

这几年,静好仕途走得快,去年提上了宣教处副处长,那是他们系统最年轻的副处级。虽然挂个副字,实际职权却等同于正职,他们处正职空缺。

按说静好也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她的好处无非是静,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不言,好比那种深不可测的古井,投个石子下去,半天也听不到个浪花翻声。这个品性,放在别的地方会说活力不足,放在闲言碎语满天飞的机关却难能可贵,这会让头头脑脑们觉得安全。

其次,她也聪明,在机关磨了几年,吃了些暗箭与冷亏后,也看出了些官场的门道。她一贯的做法就是:以泯灭自己的方式彰显自己。比如说,年终评优,她总是把别人推出去;年轻同事要解决住房问题,她会私下提自己的建议,但绝对不会在集资建房请愿书上签字;有什么抢眼的活动她从不参加,而自己做什么事一定要做到关卡上,让领导知道。

最后,她写得一手漂亮的公文。要端庄就端庄,要俏皮就俏皮。动手之前,她会认真研究该领导的文风喜好。总之,她琢磨后的出手,很少有叫人不满意的。

当然,光有这些仍不够。懂这些,并比她做得精到的人多了去。她能够上去是后面有人赏识。

那完全是个偶然。有次系统的一个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她跟着主任一起作陪,酒足饭饱后照例要唱歌跳舞娱乐。那次静好穿的裙子面料太过光滑,领导扶她后背的手总是没法控制地往下滑,很是尴尬。静好遂一本正经道,先生,您怎么回事?领导面色一红。这时静好又扑哧一笑,说,敢情您不知道那个典故啊。

“哪个?”领导一头雾水。

静好于是娓娓道来:“一个男人请一个女人跳舞,男人放背上的手总是下滑,女的就如我刚才那样质问,男的听完,彬彬有礼说,对不起,我的这支胳膊是假肢。”那领导听后恍然大悟,哈哈笑。静好又道:以后,您可以用这句话对付女孩子。

静好以此给领导留下很深的印象,此后,但凡他下来视察,局里都派她出面接待,她的升迁之路如此平坦也不足为奇。

总之,现在的静好完全有能力给自己买套象样的公寓,但她死守着,这样昭然的用意她想起来时感惊心。

这4年来,她固守寂寞,没有交任何朋友。

自4年前那晚说清后,周岁安就停止了大张旗鼓的追求,但还常去看她的父亲。她偶尔在场,把他当旧时同学,隔壁邻居。亲切却不亲热。他也无所谓。跟许姨混得熟,时常缠着许姨学做几道菜;又跟她爸下象棋,可能是听说下棋有助于恢复智力。父亲的棋路当然很蹩脚,实际上几乎是他左手跟右手在对下。她有次在旁边瞅着,看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他白她一眼。她说,两边都在你脑子里,你要想什么。他说,你以为都知道自己脑子在想什么呀。她就一愣。可不是么?

这夜从梦中醒来,不过凌晨四点多。未拉帘子的窗外透进一块灰扑扑的天色,牛乳一样,是浓缩的。外边,风不吹,树不摇,连公交车过站的声音仿佛都像一句呼喊冻结在岁月中。静到极处,也虚幻到极处。世界在此时薄脆如一袭梦。静好在瞬间对真实与虚幻产生了疑问。若说白天是光明正大的,有着声音与影子,那么晚上就是最私己的黑暗,带着守口如瓶的秘密。灵魂在夜里散步,藉由梦的通道,给白天道貌岸然的自己添上斑斓陆离的色彩,可是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静好头疼,知道自己睡不着了,就去洗澡,而后躺床上看闲书。

周岁安不到7点就来了。静好开门的时候,他露着硕大的笑,把肯德基早餐晃在她眼前。

30岁的人了,举手投足,都是成熟男人的派头,偏偏在静好跟前处处吃瘪。他恨起来,会用关汉卿的那句话骂她:你就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烂的铜豌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静好总想说服自己接受他。但是,她纵然可以忽视那个他,却没有办法抹去少女时代那根刺。那根刺将她的心挑得敏感无比。

有次周末他来找她。她前夜加班写材料,睡得晚,以为来人是许姨(许姨每周都要给她送炖汤),迷迷糊糊就去开了,只穿着吊带的真丝睡衣。

见是他,也还没反应,说声“好困哪,你坐等我半小时,我补会觉”,就回头去卧室。

他忽然拽她的胳臂,目光沉淀在她惺忪未醒的身体上。

她抹抹眼,觉出他目光有异。顺着到自己身上,恍然“哦”一声,仓促拉开他的手。他却揽住她,低头吻起来。

她没有阻挡。一方面是他用着蛮劲,紧箍着她;另一方面,她何尝不想试试正常的生活,她不能老让生病的父亲郁郁寡欢。

他见她没反抗,受了鼓舞,又抱了她去床上。

手指在她光滑的面料上起伏滑行,然后触到吊带,要往肩头拽。

静好却摁住了。

岁安眼里烧着火,说:静静,我爱你。一直。

静好茫然地看着他。她真的不想阻止他,可是很抱歉,她没有激情。并且没法控制地,她想到那一晚,想到那一晚则避无可避地想到那串该死的钥匙。她笑靥若花,“什么是爱?你真的——爱吗?”

他抱住头。沉默良久,艰难道:静静,你不能怀疑我的真心,只不过那日,我——

他颓然站起来,尚没有勇气自剖。

“算了,我们,做朋友吧。”

这4年,周岁安在家人安排下,也是交了几茬女友,却没一个善终。

都是他拒绝别人。胖得嘲笑人家该去唐朝,瘦得又觉得没什么好摸,长相一般的刻薄人家五官总算长在五官的位置,那有姿色的,又说恐怕将来管不住,一看就是红杏要翘到墙外的。别人都诅咒他,活该找不到老婆。

他对静好说,确实活该。

“静静,你也没结婚。我想排在你后面。你什么时候累了,想找个人,我希望我还是你第一个选择。”

静好说:免了,我好马不吃回头草。

周岁安笑,“关键是,那草你都没吃过,算不上回头。”

静好说:你不用内疚。如果想要我原谅你,我现在就可以把那几个字送给你。

周岁安说:关键是我不只是内疚。

他们俩心里都团着阴影,却没有一个敢袒露出口。没有坦白的勇气,注定心与心是相隔的。纵然他们相处还不错。又有什么用呢?

“哦——”静好看到周岁安拿着肯德基袋子,还未说完话,周岁安即截过去,“别跟我说你不吃垃圾食品。”

“是垃圾你还买了给我。”静好咕哝。

“不照顾你睡懒觉吗?”周岁安瞅瞅静好的尚未干透的头发,“一大早洗澡啊。你一天洗几次啊?”

“这跟你有关吗?”静好拿了根油条吃。

“别瞪俩眼珠子,我也是关心,据说洗澡洗太勤不好,容易掉鸡皮疙瘩。”

“你才掉鸡皮——疙瘩。”静好乐。

“是真的,皮肤表层有一层保护膜,如果天天洗就会把保护层洗掉,使得皮肤容易过敏,而且干燥。”

“一个大男人这都懂没有出息。”

“这怎么叫没出息呢,该叫博闻强识。”周岁安去卫生间。片刻传来他的叫嚷:“有没有新的牙刷?没有吗?没有我用你的。”

“你敢!”

静好冲过去。

周岁安耸一下肩,颇无奈地把她的牙刷放到原来的位子上,嘴里嘀咕着,“凶什么,一把牙刷也就两三块钱。”

“我的12块。”静好说着,打开柜门,把“高露洁”给他。

他说:刮胡刀有没有?

静好说:我有杀猪刀要不要?

周岁安笑得满嘴吐泡泡。

共吃早饭的时候,周岁安嚼着鸡翅,貌似寻常地说:静静,要不,我留一套洗漱用品在这里,哦,还有衣物也留一套。你知道也占不了你多少地方。你要计较,大不了,我为他们付租金。你说,一天几毛?

几毛?静好知道他不过在设一个华丽丽的圈套,但也忍不住狮子大开口拿他玩笑,“10块每平方毫米每天,还得是英磅。预附1个季度的。并且要现钞。”

“哦,那我顶个钉子把东西悬空放置是不是不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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