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咱是状元了!(1 / 1)
之后的一个月,丁羽桢都出奇的安静,倒不是因为她像连途然一样温书,她只是坐在那,有时一坐就是一天,不是发呆,她的眼神是时时刻刻都闪着光。
夕言也坐在一边陪着她,一来是好奇她到底能坐到什么时候,二来,他发现她变化多端的表情甚是可爱,贪心得想把它们尽收眼底。
那宠溺的神情,脸旁人看了也酸了一地的疙瘩,但偏偏这当事人丁小姐却毫无感觉,她满脑子想着萧剑南狼狈的样子,一脸得意的奸笑,也许她压根没发现还有个人在旁边看着她,对于某些东西,她真的是迟钝得不行。
终于又盼到了第二场考试,丁羽桢拿着试卷一扫,好家伙,这题目,正好是最近才到她手下的一北大学生写的毕业论文,据说是大受好评,真没白费自己还专门去看的工夫,这还派上用场了,幸亏她的记忆力还不错,稀稀拉拉的记了好一些。而且这出题人还真有水平。
轻轻松松地答完题,乐呵呵的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场的主考官听说是清官,不偏向朝廷的两大势力的任何一方。这下不怕那萧贱男从中作梗了,咱还不信你这次还能凭你那倒好不差的水平能得第一,不过呀,咱还是要保佑你进前十,不然可就没整人的趣味了。
“考得不错吧?”夕言接过她的文具,轻声问着。
丁羽桢咧着嘴点头,“这个如果都不让过,那真对不起广大人民了。”
夕言疑惑的看着她一脸明媚的笑容洋洋得意,满心的疑虑转化为甜甜的笑,不由的用手轻捏她的脸颊,满意的看着她转头用那双闪着光的眼睛看着自己,“我家羽儿出息了。”
丁羽桢嘟着嘴瞪着他,敢捏咱脸?本想发飙的她,却不知为何鼓不起气,最后满腔怒火只化为一声嘀咕,“谁是你家的啊!”
夕言听在耳里,却笑得更乐呵了。这羽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精灵可爱的了?
至于这个问题,丁羽桢本人也很想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丁羽桢亦是兴致勃勃的过早醒来,自己一个人就跑到贡院门口守着放榜。她独自蹲在那,也不觉得无聊,双眼发着兴奋的光芒,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几十天为啥这样兴奋不已。
当公鸡终于舍得鸣叫了,两个官差还懒懒散散的把榜贴出来。大红的纸背上一个个鲜黑的名字屹立其间。丁羽桢一下扑向张榜,这里的人真准时,时间分毫不差。
压抑住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抬头……
第一名,啊!!真的是途途!!咱看人就是准,第一场下来。途途前面十个人都是些富家子弟,原来弄假的人还真不少,这个主考官,真是公正呀,赶明儿咱要亲自拜见拜见,他不入那些人的伍,那就和咱为伍吧。
往下看,第二名,啊!啊!啊!是咱,是咱呀!那北大学生就是有文采呀,自己稀稀拉拉的写上去也混了个第二,有机会咱要谢谢他——估计是没机会了。
来来来,找找贱男的名字。
恩,不是。
恩,也不是。
恩,再往下。
哈哈,还没有。
不对,不能再没有了。
要出前十了。
怎么还不是?贱男你也太垃了吧!
啊!有了!刚好第十,还好还好!贱男,也算咱没看差你,给咱长脸面。呃……这好像不关咱啥事吧?管他了,反正都在榜上了,就等着咱好好发挥发挥!
丁羽桢也不担心三天后最后的殿试,该吃吃,该喝喝,反而倒是急坏了小绿,她是知道小姐有文采,但这些政治上的事,处在深院中的小姐哪里知道呀!参加科考这事,本想小姐被刷下来了,扫兴后就不了了之了,小姐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现在居然过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她焦急的望向她的未来姑爷,却看见夕言毫无担忧之意,宠溺的看着小姐。看这副场景,她是不停在心里念叨:姑爷呀姑爷,你也不能这样疼小姐呀!
她私下找到了夕言,“姑爷,小姐这样好吗?不会出事吧?”
夕言撑着栏杆看着远方,轻摆了摆手,“随她去吧,有我呢!”
小绿也很识趣的点点头,退下了。夕言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初夏的晚风徐徐吹来,撩起他的长发,天幕上月亮发着柔和的月光,静静的洒满院落,他沐浴在这淡淡的光华中,眺望天际。他的心温柔如水,他的目光轻柔如风,在这银辉下更显迷人。
此时他的心间,满满装着她,这几天跟她腻在一起,是未有过的悠闲和甜蜜,他的羽儿,果真是长大了。
三天后,阳光明媚。
丁羽桢洗漱完毕,乔装完善,左看看右瞧瞧,跟着连途然坐上轿子见皇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轿子呢!摇摇晃晃的,真想吐,古人还很喜欢坐着这个摇摇摇的。而且,又不是结婚,弄得这么骚包的大红色绸缎,雕龙绣凤的,真像是租的接新娘的轿子!
“阿宇……”好像有人在叫她。
“阿宇。”好像真的有人在叫她!
“阿宇!!”
“啊!”被一声刺耳的叫声吓得惊醒。慌张的看着眼前放大版的连途然的脸,“干嘛?”
连途然瘪了瘪嘴,一把将她拉出轿子,怎么突然这么大力气了,真是不解!她站在轿外,呃……这装潢,这气派,就跟咱在故宫看到的差不多。
恩……看来咱是到皇宫了,在那轿子里摇摇摇的竟把她摇睡着了,以致于出现了刚才那一幕连途然的狂吼。她微笑着,也不管连途然无奈又气恼的表情,径直往前走。别说,虽然这空间不一样,这布局还真差不多,也许皇帝的想法都差不多吧。
左拐右弯,本来就有些路痴的她觉得头脑一阵晕乎,这像迷宫一样,防刺客的吧!想想那些刺客真可怜,好不容易混过了重兵的把守,还要绕这些看起来都差不多的路,杀个人都这么麻烦~!
哇哇哇!!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毅然显现在她眼前,果然很气派呀,但是气氛,很凝重。请允许我用凝重这个词,因为各个都像是死了亲人的阴着张脸。
她和其他九人站在殿外,当然也有那贱男,他独自靠在木柱上,面无表情。丁羽桢瞟了瞟他,努了努嘴,一会儿倒要看看你这么发挥。
“宣,XXX,XXX,XXX……进殿!”小太监扯着嗓门叫嚷着。
殿外十人低头拱手入殿,规规矩矩站成两列,“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丁羽桢站在队伍的最后,听着皇帝的话,背后一阵发麻,有种不好的预感,每次在见到某人的时候都有这种感觉,她怀着保佑怀疑不要成真的想法,微微斜抬起头,从人缝中看去。
果然皇帝是爱黄色,瞧那黄灿灿的一团,再往上看。
这张脸,恩,呀!!!这,这,这,这剑眉,这朱唇,这挺鼻,这不是,玄十五吗?
他,是皇帝?!?!
咱让皇帝看上了?吓!还想逃呢,这下还真逃不了了,真是的,招谁惹谁了,想做个官也这么多事!
玄十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没有刻意的看她,目光冷得她都有些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玄十五,这气势完全不一样了。
“各位都是这次恩科的佼佼者,将来都要报效朝廷,这是这次科考最后的一次,各位当好好尽现所长。”他严肃的说着,“教育是国家之本,朕欲开展全面教育,就这个,各位谈谈自己的见解。”
玄十五公布了答题,教育啊……丁羽桢在心里嘀咕着,是该好好谈谈了。
从第一个开始,也就是连途然,一列一列轮着来,她看了看,自己排着最后一个,而萧剑南就站在她前面。她嘟着嘴,也不紧张,左右张望着,反正离自己还早,悠闲的听着前面的人说着,都是些这里的古语,听也听不懂,但是听反应,途途的赞叹声最高。
终于的终于,轮到萧剑南了。
“回皇上,草民认为,教育就要从孩子、从普通百姓抓起,提高全民的文化。更要遵循‘男主外,女主内’,女子专心的把家务料理好,相夫教子,男子才能在外更好的打拼,适当的鼓励多取妻也能更好的处理内务……”
“一派胡言!”好不容易听见有白话文了,丁羽桢难得的认真的听着,却听到了如此可笑的见解。
“丁公子何处此言?”萧剑南显然没有想到,她居然在朝上,当众否定自己,气恼的质问。
丁羽桢忍不住一阵嗤笑,“那我来告诉你‘何处’出的此言。第一,你说从孩子、百姓抓?笑话!上行下效,当官有权的没做好还想百姓去做?大人都没做到还想孩子去做?要全面教育,就应该先提高为官者自身的素质,贪污什么的,就要杀一儆百,管他有多大作为,该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你的意思就是要男人多纳妾,女人只用窝在家里相夫教子。女子一定不如男吗?杨门女将听过没?没听过算了,你就这样把巾帼扼杀在摇篮中,你确定这对国家是件好事?不知是痞子男人好,还是英勇女子好哦!
还有多纳妾?理由还是更好的处理内务!你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三个女人一场戏,争风吃醋还少得了?搞不好哪天一个情杀就让你做了刀下鬼,你还乐呵着能处理后内务?这样对女子也是极为不公平,虽说女子力气不如男人,但女子的爆发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而且,要全面提高教育,女子也应当在其中。
你做为大学士的公子,你所说的见解,哪一样不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的!你说我是‘何出此言’呢?”
萧剑南怒火中烧,却又找不出理由辩驳,群臣众人突然一下猝然安静,她瞬间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随着龙椅上的人缓缓拍动双手,殿内一下子又沸腾了。看着周围一幅幅恭维的笑脸,丁羽桢知道,真正发自内心的人可是少之又少,首先那大学士那党人就肯定不爽,她看向周围,一眼就认出那站在右边最前面的人是萧剑南的老爹,那让人讨厌的气质和那掩不住的不爽,太明显了。
而和丞相一党的那些人,估计也是和大学士差不多,官官相护,管管想通,不过呀,听说丞相出公差去了,唉……不能看看他此时的嘴脸了。
“朕想这结果已是显而易见了。听封!”
众人齐齐跪下。
“此时恩科,探花,林烨。”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榜眼,连途然。”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科状元,丁宇!”
啊?啥?咱是状元了?哇哇唔……
“快谢恩呀!”旁边的人小声叫着她。
“哦哦哦!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伏地叩首,不知此时玄十五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