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名其妙(1 / 1)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跟着南宫辰二十多天了,每天早上伺候他穿衣洗漱,他上朝我就在殿外等着,下了朝就跟这他和多总管回天觉宫,总之他去哪儿我就得跟去哪儿。偶尔他也会问我关于我家乡的事情,我就只能捡些能听的说,那些汽车啊飞机啊什么的,太刺激了,怕他接受不了。日子过的倒也相安无事,就是有一点我特接受不了,我每隔两天就得给那个南宫辰守夜。
所谓的守夜就是晚上我得坐在他的床边,注意,是床边不是床上。他睡着我看着。每次我只能坚持到丑时就坚持不住了。痛苦啊,好在到目前为止我打盹他都没发现过。
今天南宫辰一回天觉宫就忙着批奏折,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好像有很多麻烦,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站在一边看看外面,发呆。
“小多。”
……
“小多。”
……
“小……小菱子,小多呢。”
“啊!回皇上,多总管刚刚被人叫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吓我一跳,我正在游魂呢,没听见他叫人。
“不知道?他怎么没禀报就擅自离开了。”
“回皇上,多总管要禀报的,见皇上专心国事才说等回来再向皇上说明。”
“那你去给朕泡杯茶。”
“是。”
等我回来的时候却见他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看看外面夕阳西斜,夜色将至,想必他是很累了。放下杯子,拿了披风给他盖上。
这个南宫辰还真是奇怪,平日里不苟言笑,冷冰冰的,睡着了反到像个孩子。见他眉头微皱又不禁叹了口气。这两天听说北方边境有一些部落流民四处扰民,说是不同部落的流民又好像很有组织。若真是这样的话就麻烦大了,那些部落若有迹象合作统一那必定是在谋划什么,那华陵国必须有所防范。具体的南宫辰好像在暗中查证。再加上西边邻国的老皇帝好像无缘无故的卧床不起了,该不会是要变天吧。华陵国作为中原第一大国,邻国若真要变天那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来与之交好呢。
唉!光我想想都头疼,何况他还要解决,这皇帝还真不好当。轻轻的退出来掩了门。百无聊奈,靠着柱子看太阳下山,月上梢头见殿中一片漆黑才发觉不对,没有点灯,要是南宫辰醒了发现漆黑一片……我可就倒霉了。
赶紧推了门进去,殿内漆黑一片,我摸索着走到他的案前,尽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他案上的烛台。
摸到桌子了,这是奏章……这是毛笔……这是……不好,是南宫辰的脑袋,赶紧缩回手。
“谁!”明显已经晚了。
“是……”只听“砰”的一声,我那个“我”字还没说出口就转变成了一声惨叫,估计是他站起来的时候踩了袍子,重心不稳我就这样成了肉垫。
“皇上……是我,小菱子。”他好重啊。
“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他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就这样漆黑的殿内,他的鼻息近在咫尺,心跳也清晰可闻,身上的龙涎香在身边缭绕。我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见我久不出声:“怎么不回答朕。”
“疼,皇上你先起来,奴才骨头都快橵了。”其实我想说他再不起来我就要窒息了。他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
闻言他从我身上爬起来,我瞬间感到呼吸顺畅,赶紧爬起来,却不想头撞到了他的下巴。
铁下巴啊,好痛啊。
“狗奴才,没长眼睛啊。”他疼得怒吼。
“回皇上,黑灯瞎火的奴才就是有眼睛也使不上啊,再说我也疼啊。”我还委屈呢。
黑暗中他准确无误地捏住我的下巴说:“那还是朕冤枉了你不成,这灯是朕叫你不点的?”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自己睡着了,我好心给你盖了披风,怕人吵了你出去给你守着,见天黑才进来给你点灯,你若见我不顺眼就一掌拍死我好了。”气死我了,皇上了不起啊,捏得我好疼啊,我忍你好久了,自大狂,冰山男。
“你……”他气急无语,甩开手,我见有人提了灯进来,听那人唤:“皇上,出了什么事。”才知道是多总管回来了,身后跟着些宫女太监。
“哼!小多你死哪儿去了,想让他气死朕吗!”还真是会迁怒别人。
“皇上息怒。”乖乖,又跪了一地:“韵妃娘娘知道皇上近日国务缠身,再加上许久没有见着皇上了,想为皇上分忧,在堇华宫准备了酒菜请皇上过去,叫奴才去问皇上最近可有什么喜好想给皇上惊喜。”多总管回答得很是安然。我也这才想起来,我来了这些天,南宫辰的确没去看过韵妃,也没到哪个宫里住过,要不然哪还要我给他守夜。
“哼!摆驾堇华宫。”
多总管抬头见南宫辰衣衫微乱,正欲说什么,我就拉着他的衣袖说:“衣服……”我可是不计前嫌,好心提醒。他若丢了人我还不死路一条。
他像是有些吃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明白过来,听见多总管在轻笑,强压着怒火说:“沐浴更衣!”便向里面走去。
“你们还不进去伺候着。”多总管一句话,那些宫女太监就也跟着进去了,偌大的殿内就剩下我和他。
“你怎么又惹皇上了。”他笑吟吟地问。
“没有,是他无理取闹。”
“你啊,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皇上,你的小命可在他手里,可你有时候就偏偏不明白。”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说真的多总管人不错,至少对我很好,看他年纪轻轻就座到这个位子也不是盖的,想必除了人好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他对我友善我也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我和他至少表面上熟络了,也因为这样在下人堆里貌似我也能横着走了。皇宫本就是一个把势利体现的淋漓尽致的地方。
“可皇上偏偏还是能容忍你,就是杂家皇上也不会如此容忍。”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不会吧,若有什么变故小翠怎么的也会想办法告诉我啊。可若是他们玩阴的呢?不行,我得想办法找个机会回趟幽翠宫看看。
“公公说笑了,小的哪能和公公比啊,小的以后会注意的。”
“其实我是想说,不要把皇上逼得太急,要不然你我没事可那些宫女太监可就倒霉了。”他话音刚我就听见内殿传来一句怒吼:“你们这些狗奴才连水都不会放吗!”
汗……
是夜,月上梢头,九曲回廊,林影花丛,月倾色于水,波光粼粼。如此静谧的夜晚,迷醉的何止一人。
一行脚步却似惊醒了睡露,没错就是南宫辰一行人正前往堇华宫。我提着灯极其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旁边还有多总管,身后还跟着一票人。
郁闷啊!我本想找了理由不来的。开玩笑,去的可是堇华宫,万一点儿背被韵妃认出来那还不死定了,就算她没认出来还有个莞霞呢,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可那个多总管死活让我一起来,说什么常伴圣驾,主子们是要都晓得的通透的。这叫什么话啊,怎么觉得他跟我爸是一伙的。
可我也不能置自己的小命于不顾啊,子啊!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忐忑不安,无心月色的时候,堇华宫到了!
远远的就看见韵妃携了一行人在殿外迎驾:“臣妾恭迎圣驾。”女子低眉俯首,看不清容貌,可那声音却有几分藏不住的抚媚。
“爱妃不必多理,起来吧。”语气里已分明没有了先前对我的怒气。变脸还挺快。
“谢皇上,皇上你可想煞臣妾了。”语气里抑制不住的雀跃,上前挽住南宫辰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没长骨头啊!
我低着头跟在后面进了殿内,生怕让人给认出来,不过我不得不感慨,光看这地板就知道这堇华宫有多奢侈。比我那幽翠宫高了何止几个档次!
唉!这就是宠妃和弃妇的差别啊……呸呸呸!谁是弃妇啊!这叫什么词儿。郁闷!
低头站在南宫辰身后,管乐响起,古调古韵却也缠绵悱恻。见韵妃笑吟吟的给南宫辰倒酒不由得细细打量她。柳眉凤眼,体格风骚,粉面含春,丹唇微启,的确是个大美人。再加上那身绛紫衣裙,倒也真是婀娜多姿,分外妖娆。
正出神呢就听见有小太监禀报:“兰妃娘娘到!”今儿什么日子,家庭聚会吗?
“臣妾参见皇上,见过姐姐。”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面若清兰,看来兰妃的兰也不是枉赐的。
“妹妹怎么来了。”韵妃起身笑脸相迎,怎么看都是姐妹情深。
“姐姐这是什么话,妹妹不该来么。”说完假意无辜的看向南宫辰。韵妃见状笑容更盛了:“几日不见妹妹又见伶俐了呢,是姐姐不对,姐姐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就要行礼,兰妃急忙扶住,道:“姐姐使不得,妹妹说笑的。”
韵妃抿嘴一笑,便拉着兰妃入座了。这下好看了,南宫辰左边妖若牡丹,右边清若幽兰,艳福不浅啊。看他们偶尔轻笑偶尔低语,还真是幸福恩爱,一点也看不出深宫黑暗。
“小菱子,给朕到酒。”这个南宫辰,两个美女伺候还不够,干嘛拉我下水啊。
“是。”可怜我还是要乖乖上前倒酒,把头压低,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位小公公以前怎么没见过?”兰妃好奇的问.
“是朕前些日子刚调来身边的。”
“长的还蛮俊俏的,姐姐你瞧。”不是吧!你一个人当好奇宝宝也就算了,还拉别人做什么。我情不自禁的往南宫辰身后缩了缩。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韵妃发话了,怎么办,算了,我当没听见。
“韵妃娘娘叫你抬头呢,怎么听不见啊。”这声音……是莞霞……子啊,我真的这么背。
见我还是没反应,南宫辰也看向我,没有责怪,却是问:“怎么了?”这语气是……关心吗?
“回皇上,奴才不舒服……”心虚啊,我真想先跑了再说。
“怎么我们娘娘问到了就不舒服了。”这个莞霞身上长刺啦。
“莞霞,放肆!皇上面前你也不知道收敛。”韵妃呵斥了句,可怎么都觉得做作。
南宫辰也不理会她们又问:“是不是先前摔到了,让朕瞧瞧。”
不得了了,出大事了,我可是一太监,他一九五之尊当着这么多人这样关心我,还让不让我活了,我分明已经感觉到其他人或疑问或嫉妒或吃惊的目光了。
“皇上折煞奴才了,奴才没什么,可能不小心感了风寒,是奴才没福气服侍主子,怕传染给主子,请皇上恕罪。”我惊恐的跪下说了一串话。手伏在地上竟然有些发抖了。
他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句:“那你退下吧。”语气明显恢复了先前的冷漠与平淡,估计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妥了。
我逃也似的出了堇华宫,尽量忽视韵妃和兰妃复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