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为之事（1 / 1）
次日，天觉宫。
不是吧，这也太奢侈了。腐败啊！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得不感叹杜萍家那摸样跟这一比简直是寒酸，我们家跟这一比那简直就不能住人。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真真的坐拥天下。
各位看官，想知道什么是雕梁画栋，什么是金碧辉煌，什么是封建社会，什么是剥削阶级，什么是腐败分子，来天觉宫吧。保证童叟无欺，绝无二家。
等等，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今早一改往日睡到日上三竿的良好习惯，寅时就起床了，姐姐啊！是寅时啊！相当于未来的凌晨四五点啊。早饭也没吃，就是为了来这么腐败的地方啊。但由于小翠不熟路，我不认路，无奈本人只能凭借对大自然敏锐的嗅觉，以及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不畏艰难险阻的精神，终于在午时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你就是小菱子？”一特人妖的声音问我。
“是。”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多总管，我低着头想。
“架子挺大啊，让咱家等得好苦啊。”
“有劳公公了。”怎么这宫里讽刺人是一种时尚么。
“抬起头让杂家瞧瞧。”听听这语气多像老鸨跟一刚下海的姑娘说，抬起头来让妈妈看看。我那心里叫一个恶心啊。
我慢慢抬起头，是一张中年太监的脸，明显的不男不女。
“呦！瞧这小脸俊的，还这么细皮嫩肉的。”不用怀疑他真的捏了我的脸，恶心死我了：“幸亏你不是女子，要不然这宫里还指不定多热闹呢。”让你失望了，姐姐我就是一女的，怎么样吧。
“公公说的是。”人家可是总管，我一假太监只有低头的分。
“来的这么晚，原打算让你收拾内殿的，这会儿都让其他人做了，马上就是传午膳的时辰了，你就跟着春秀他们传膳吧。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感情他以为我是故意来晚了，不用做重活，真抬举我。
“公公说笑了，小的哪敢啊。”
“希望如此，春秀。”侧身叫来一宫女，二十多的模样，表情不善不恶的.
“汪公公，什么事？”春秀微微伏身问。我倒是吃了一惊，搞了半天他不是多总管。
“他叫小菱子，多总管交待过的今儿刚过来的，待会儿你领着他跟着你们一起传膳，小心着点，别出什么岔子。”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一麻烦。
“是，你跟我来吧。”说完就转身要走，我急忙跟汪公公伏了身，快步跟上她。
跟着春秀走了十几分钟，一路无言，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御膳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桌上已经排列好些美味佳肴，只见厨子还在忙活。想想我还饿着呢，只是肚子已经不叫了，估计是饿过了。
不愧是皇宫，连厨房都这么热闹。只见里面已经站了十几个宫女太监，还排成了整齐的两队，宫女在前太监在后。“你就站在这排的最后，待会儿传膳看前面的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摆菜的时候就顺着前面摆的往下摆就行了。知道吗？”春秀指着一排人对我说。
“是，知道了。”我乖乖的走到最后面，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装乖巧。春秀见我明白了，就转身出去了。
那些宫女太监见有新人来，偶尔侧目偶尔两三个人细语什么，我只低头不说话，直到一个太监扯着嗓门喊“传膳！”他们才安静下来，开始有规律的走动起来，我也就跟着前面的端菜，走路。我就这样捧着美味佳肴小心翼翼的走在传膳队伍的最后。
就在我专心致志工作的时候身后被一股力擦了一下，害我踉跄几步才稳住手里的菜，感觉自己刚刚好像推到了什么，转身一看，有个宫女摔倒了。虾米！哪冒出来的。
只见那人站起来，气呼呼的瞪着我，我刚想道歉她就走了过来：“怎么，春秀手下的都不长眼睛的！”靠！她哪个部落的啊，这么野蛮。
“这位姐姐，说话不用这么毒吧。奴才还要传膳给皇上，没工夫陪姐姐闹。”
“呦,还牙尖嘴利的，想用皇上压我，就凭你。”这人是不是跟莞霞拜了把子的啊，这么泼辣。
“我……”我刚想说话就看见春秀走了过来。
“小菱子，你磨蹭什么呢，脑袋不想要了。”我只能无辜地看着她，又看看那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人。
“这不是春秀嘛，好好管管你的人，别这么不长眼睛。”
“佟秀姐说笑了，我哪有那个福气，他可是多总管的人。佟秀姐莫不是在堇华宫待腻了，又想换差事。”话音刚落就看见佟秀的脸都绿了。
“哼！看你能得意多久。”说完转身走了。
“谢春秀姐。”我笑眯眯的说。
“你不用谢我，你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不好过，我只不过是帮自己罢了。”又看看我说：“还不快传膳，恼了皇上我可救不了你。”
“是。”低头应一声，心想她是真的帮自己还是与那个佟秀本来就有过节，不管怎样她的确是帮了我，于是快步赶上队伍。
天觉宫，当我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子上退到队伍中后，门外传来了一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这下我全身都警惕起来了，我站的位置最靠门，忍不住用眼角偷瞄那个自大的家伙。眼见他步步走来，身上着月白镶紫边长袍，袍面绣金线，玉带金冠，皂靴面上勾出金灿灿的祥云团团。逆线的阳光勾勒出他俊逸的轮廓。子啊！不用这么帅吧。相亲啊！
“怎么又是这些东西，那些厨子就这么点本事吗！”
“皇上息怒，这些天皇上总是没胃口，奴才已经吩咐过厨子要小心菜色。想他们已经费尽心思了。”咦！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小公公，大概和我差不多大，能站在那个位置估计是一红人。牛！谁都看得出来皇上在气头上，这么多美味佳肴还入不了眼，分明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找人开刀。他还敢为人求情，也不怕惹火上身，真高风亮节！
“是么，哼！朕一口也不想吃，小多，都给朕倒了。”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多总管。不过这个皇帝简直无理取闹！
瞬间，我都能听到大家倒吸凉气的声音，子啊！我可是在切切实实的体验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啊！
我就这样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被撤走，我还饿着呐！你可以体会到吗，当你饿得昏天暗地，可有人却当着你的面把一桌子山珍海味倒掉，我的心那叫一个纠结啊。
浪费，浪费，简直太浪费了！我一遍遍在心中呐喊。突然感到一阵清风扶过带着淡淡的龙涎的香味。抬头一看……我感觉我的下巴已经磕到地上了，他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
“原来是你。”
“皇……皇上……”子啊！我又结巴了。
“刚刚是你在说浪费。”
“怎么我有说出声吗……”下意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地摇头，我是猪啊，这不等于变相承认了嘛。我一头撞死算了。
“你倒是很喜欢自言自语啊。”
“没……没有……”什么嘛，他那玩味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挑衅吗！
“那这些朕都赐给你如何，不要浪费了。来……”
“不要！”我果断的把那个“人”字扼杀在他的声道里。突然就感觉到了周围异常的气氛，大家都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只有那个多总管在短暂的吃惊后莫名其妙的低头轻笑了。我才意识到完了，哪有人这样吼皇上的，明显的找死嘛。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皇上莫要拿奴才说笑了，那么多奴才可吃不下。”这可是真话。
“哦！”剑眉一挑，害我的小心肝差点漏跳。
“恕奴才多嘴，一个国家再怎么富强都会存在贫穷，疾病和灾难，国家越是富强这样的对比就越强烈。皇上可以不出宫门在宫里锦衣玉食，山珍海味，那都是百姓给的，所以皇上为百姓做事也是应该的。皇上有没有想过您在这倒山珍海味，可能您的子民可能正朝不保夕。这难道不是浪费？”我一口气说完然后大气也不敢喘的看着他。
他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看着我，像要把我看穿了，又像在思考什么。半响才缓缓开口：“你倒是懂得不少啊，这些言论朕倒是从来都不曾听过，那依你之见呢。”说着还很无害的低头凑过来，装什么通情达理啊。
“这个……国家政事奴才就不方便多嘴了，只不过这桌菜倒了着实可惜。”
“来人！”
“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多总管笑眯眯的上前问。
“那些菜倒了的就算了，没到的都赏给吓人吧。”
“是。”转身对那些还在错愕中的宫女太监说：“都听到了，还不谢恩。”
“谢皇上恩赐。”乖乖，跪了一地。
“那皇上的午膳……”多总管关心的问。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要问他了。”一听这话我寒毛都竖起来了，不会是……
“你不是要朕体会百姓么，那朕的午膳你就用百姓的方式给朕解决了吧。”
果然……
“回皇上，奴才的橱艺真的太……粗糙了，皇上一定吃不惯的。”不是吧要我做饭，我做出来能吃的只有蛋炒饭啊。
“怎么你很喜欢抗旨么。”怎么变脸这么快的啊。
“奴才不敢，奴才遵旨。”我转身向厨房走去，听到多总管让其他人也都退下，心里暗骂那个自以为是的南宫辰，要本姑娘做饭给你吃，拿你就等着吧，除了蛋炒饭还是蛋炒饭。
于是我就在那群御厨的注目下完成了我在华陵国的第一碗蛋炒饭……估计也是最后一碗。看着我这碗金灿灿的杰作，寻思着应该有碗汤啊什么的，要不然会渴，可我不会啊，怎么办！算了，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这盘叫什么？”我太不容易啦，在南宫辰看到我的蛋炒饭后终于说出了我认识他以来第一句疑问句。
“回皇上，这个叫做蛋炒饭。”
“这就是百姓吃的？”我太不容易了，又是一句。
“准确的说是我们那儿的百姓吃的。”
“那这碗呢，是什么汤？”
“皇上您太抬举奴才了，奴才还没本事到能把汤烧得跟水一样清澈。”
“那就是水了。”
“准确的说是白开水。”我好意纠正，谁知道话音刚落就听见多总管在一旁轻笑。南宫辰看他一眼遍说：“你也到坦白，就这样就拿给朕吃了。”
“奴才方才说过了，奴才的厨艺很糟糕，如果硬要不懂装懂，指不定做出什么毒物来，那轼君杀主的罪名奴才可担当不起，还是这样保险。”我一脸无辜地说，我也确实是无辜。
“你也真是有理。”说着尽自吃了起来，一盏茶的时间竟都吃了，害我在一旁跟上刑场一样紧张，就怕他说太难吃，一个不高兴砍了我。见他喝了口水，拭了嘴，不禁问：“还要么？”怎么也感觉他还没饱。
“怎么，你这奴才当朕是猪么。朕只是不想浪费了。”说完自径走进了内殿，还丢了句：“小多，交给你了。”
“是。”
“小菱子，杂家挺喜欢你的，以后就陪着杂家拌着圣驾吧。”
“啊？”我想我终于要开始我风风雨雨的古代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