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我说姐姐，没满18我敢出来混么。”关严笑望她一眼。
“高中毕业？”
“是。”关严眨了下眼睛，大学录取通知书还在母亲那里，反正她也不想读了。
“唉，姐姐我还是一初中毕业呢。”
“今晚你有空吗？带我逛逛F县吧。”关严岔开话题。
“当然有，我可不像阿阮，有男人陪。我今晚就包你了啊。”
“行，给你打折。”
思缘笑嘻嘻地去搂她的腰，玩笑了好一阵才继续干活。
关严看着思缘化好妆，然后关了酒吧的门。天已经黑了，县城里的路灯都亮着，并不耀眼。路灯下她们的影子袅袅地移动。
思缘对F县已经熟悉，带着关严走了最热闹的几条街。比起关严原来所在的A市，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小姐，你们的东西掉了。”齐泽追上关严，把捡到的钱包递上。
思缘看到自己的钱包，低叫一声，万分感谢地接过，看清齐泽的容貌后愣了几妙，硬是要请他喝杯饮料以表感谢。
他却看着关严也在发愣，手□□口袋，摸着手机。他的手机里，存有一张生日宴会上的照片，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天意。
关严自然知道思缘在想什么，对她翻了一个白眼。思缘对她眼神交流，这个帅哥虽然看上去岁数小了点，不过现在流行姐弟恋。
三人坐在一家奶茶店聊天，齐泽有意无意地问关严问题，思缘渐渐看出其中奥妙，有意撮合两人。
关严听到他说自己是A市人，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淡淡地说自己是B市的。齐泽要了关严的电话号码，本来她是不想给的，但是热心的思缘把她出卖了。这个号码是她在F县的新号码。
早上洗漱完去酒吧，和思缘一起去吃早餐，买菜回来开始干活，中午为她们做饭，下午3点收拾酒吧，晚上和思缘共同渡过。有时打牌，有时逛街，有时看书。
这样的生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3个星期，她已经很少想起寇天鸣了，只是偶尔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会流泪。不知道楚相是不是在找她，等到再过段时间，她就会给楚相打电话，告诉他她现在生活得很好。
思缘手上拿着报纸，念的声音真、整个酒吧都能听到，“连渝和华羽创造历史以来的首次合作，不过在大会典礼上连渝董事长兼总经理寇天鸣并没有出现，据可靠消息称，寇天鸣与连渝董事长楚彦盛的女儿已经订婚，记者猜测寇天鸣现今已经和未婚妻出国度假，”思缘对天长叹，“噢，天，又年轻又有钱的男人，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我什么时候能够遇上一个。”
关严勾起嘴角，打击她：“少做白日梦，那种男人岂是我们这种乡村女子能够垂涎的。”
思缘拉拢脑袋，哀怨地望着她：“我就是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思缘想起什么，两眼放光，“对了，那天晚上遇到那个叫齐泽的有没有约你？”
关严翻个白眼，“没。”
“可惜了，他看上去很像有钱人啊，咱们再等等，或许他最近忙，过段时间会给你电话的。”
“想钱想疯了？”
思缘郁闷说：“想男人想疯了。”
“嗯？那齐泽你怎么不上？”关严继续擦桌子。
“他明显对我没意思好吧。”
“刚开始当然没意思，久而久之就有意思了。”关严淡淡地说。
思缘挠她痒，“阿妹你讽我呢。”
“绝对没。”关严投降。
思缘约了关严晚上在酒吧打牌，关严走到酒吧外的一个拐角处看到另一头停了辆黑色的轿车，她多望了一眼，在寻思酒吧里哪个女人勾搭了个有钱男人。
继续向酒吧走了几步，另一个岔路口突然闪现了一个男人，关严眨了几下眼睛，掉头就跑。
关严骂了句粗口，越跑越快。可她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跑得过寇天鸣，几秒钟以后被逮到。寇天鸣直接把她抗在肩膀，走向黑色的轿车。关严直翻白眼。
“寇天鸣，你混蛋，放我下来！”
“你混蛋！大街上的，你干什么！”
……
关严嘴巴就没停过，路过的人看戏一样看着他们，没人上来多管闲事。一看那男的就知道不是流氓……小两口吵架嘛，正常。
“我不介意整个F县的人都知道。”寇天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关严立刻闭嘴了，心里面骂。
寇天鸣放下她，塞她进车子，狠狠关上车门。
下面的内容群众看不到了……
“寇天鸣，你什么意思？”关严瞪他。
寇天鸣欺身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很冷：“关严，是不是我把你宠过头了，又敢玩失踪？你真是活腻了。”
关严也冷冷地望他，与他对峙：“寇天鸣，你搞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想去哪不用你管。”
寇天鸣从口袋掏出信甩在她身上，眼神可以喷火：“你说分就分？”
“那你想怎样？”关严坐直身子，气势上就不能先输。
“跟我回A市。”寇天鸣声音硬梆梆的，又有些沙哑。
“我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回不回去我自己决定。”关严对上他的眼神，心里其实很酸涩，还是能够再见了他一面。
此时寇天鸣的手机铃声响在车内，寇天鸣烦躁地掏出来，想挂掉，看着她不妥协的倔强模样，还是先接了电话。
电话传来一个美妙的女声：“天鸣，我回国了。现在在A市。”
关严离手机很近，听到了这句话，脸色难看，抬眸看向寇天鸣。他怔忡地沉默了几秒，问了一句：“惜惜？”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吗？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知道了。”寇天鸣挂掉电话，直接关机。
他看到关严嗤笑的表情，眼眸瞬息万变。
“她终于要回来了么。你该满意了，也可以走了。”她别过脸，看向窗外。
寇天鸣视线牢牢锁住她的侧脸，轻轻抬起手，又放了下去，声音平静如水：“你不是想分手么，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跟我回A市。”
关严带着微微的愤怒地吼出来：“寇天鸣，你不要太过分。”
这算什么？还要她回到那里看着他们成双入对？她心里承受能力可没那么好。
“跟我回去吧，你想怎样我都依你。”寇天鸣坐在她身边，露出疲惫神色，为了找她，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关严转头看他，低低地回答：“好。”
关严带着寇天鸣进了M酒吧，思缘一上来就喝了几句关严迟到云云，待看到她后面的寇天鸣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哆嗦着问：“这个不是报纸上看到的那个男人吗？”
关严面无表情地回答：“是。”
思缘惊恐地把关严拉到一边：“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他来捉我回去。”
“你，你，你……”你了半天就是没有下文了。
酒吧晚上不营业，关严和寇天鸣坐在吧台都不说话，思缘哑巴一样为他们调酒。
“寇先生，关严她没得罪您吧？”思缘小心翼翼地看着关严。
“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她。”寇天鸣轻勾唇角。
“不谢不谢……”思缘还担心关严得罪了这个大人物，看样子，两人有□□啊有□□，亏那天关严还装得那么像。
关严眼神扫过寇天鸣，接过思缘调好的酒，仰起头，酒液全部滑入咽喉。寇天鸣皱眉看她。
思缘恭敬地也给寇天鸣递上酒，朝着关严使眼色。她会意，开口说上洗手间。思缘在一分钟后与关严在洗手间会面。
关严简单地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寇天鸣都找来了，自己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楚相那里还不知道急成怎样，回去肯定挨一顿痛骂。
“所以，你是逃婚？”思缘很快接受了她说的话，诧异。
“报纸上说的你也信？我们分手了。然后，我就跑到这来了。”关严解释。
思缘用一副你是白痴的眼光看着她：“我说，好好的千金小姐你不做，跑来这受苦？”
“其实我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就像那双高贵的高跟鞋，漂亮是漂亮，但是她不喜欢，并且穿上它，她随时可能跌倒。
人的一生都在追求自己最想要的生活，都市打拼的男女理解不了流浪者四海为家的生活方式，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她爱上寇天鸣，就决定接受他的生活方式，学会适应别人投来的目光，小心应对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假若她还活在以前，她就不会讨好爸爸，掌握她能够接触到的人脉，背后调查江荷、何惜惜。事到如今，似乎她所努力做到的都在白费。她所不知道的有关寇天鸣的事情，就像永无止尽的长路。
思缘抱住她，嘴贴在她耳边，带着心疼的语气小声说：“那你还要继续逃跑吗？我能帮你什么尽管说。”
她内心一阵感动，思缘对她的关心，她能够明白。她性格本就有些孤僻，自从来到F县，她改变了很多，思缘以及酒吧姐妹对她的好，她都知道。或许因为M酒吧就是收留无家可归的女子的地方，所以被收留的她们都把彼此当作一家人。
有些人从不同的地方相聚在一起，建立难以割舍的感情，然而有些人彼此有着血缘关系，感情却疏离得好比陌生人，就像关严和她的亲生父亲。感情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
“不跑了，我还是要回去。总不能躲一辈子。”
既然无法逃避，她只有选择去面对。
回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她只是在银行取了一次钱，就被寇天鸣查到了这里。
从洗手间出来能够直接出酒吧，不需经过吧台。寇天鸣倚在出口处的墙边抽烟，脸上烦躁的表情藏在缭绕的烟雾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关严走到他身边，微微仰头：“我答应过跟你回去的，我不会再跑了。”
他把烟夹在指间，并不掩藏疲惫的神色，淡淡开口：“我定了明天下午的机票，楚相还不知道你跑来F县的事。”
“我知道了。你定了今晚的酒店吗？”既然楚相不知道，家里肯定也不知道了，免了自己的一顿检讨。
寇天鸣低头看手表，没有焦急的表情，继续看她：“没。”
“那你住哪？”
他的眉峰轻轻上挑：“你住哪我就住哪。”
关严平静地思索了一会，说：“今晚你可以睡我租的房子，也可以另外找地方，我和思缘一起睡。”
他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嗯。”
她租的房子里面设备简陋，没有电视，床是木板床，床头放了几本书还有一副牌。
关严望着自己的木板床，脑里闪现出他家的那张豪华床，欲言又止。
寇天鸣拿起床头的书，随意翻了几页。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西装上，沉稳的男子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性感的薄唇轻抿，简陋的木床成了最不搭调的背景。
她默默地走出去，想起很多事。
这一夜她无心睡眠，和思缘说了一晚上的话。
再见机场，她觉得这场3个星期的旅途，漫长得就像一生。兜兜转转，到底哪里是归途。
一路上他们之间的交流不过是“几点可以到A市”“小心”“谢谢”，彼此都在小心地不去触碰敏感话题，不想争吵。
车子停在她家别墅外，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寇天鸣替她解安全带，隐隐约约听到她对他说了两个字：“再见。”
她以前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些客气的话，现在几乎全部都说了一遍，意味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直到关严的身影消失，司机才听从吩咐开车离开。
关严推开书店的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店里比较冷清，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她一个书架一个书架的慢慢搜寻，看到中意的书就拿下来。电话响起，她看着屏幕上齐泽的名字才想起在F县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关严，你在A市？”悦耳温和的男声，不疾不徐。
“嗯。其实我是A市人，对不起，那天骗了你。”她坦白，不想再骗他，如果他介意，以后自然不会再有往来，如果他不介意，多个朋友也是好的。
“你回头看看。”他笑意盈盈。
他上身穿着白色T-shirt，一条休闲裤称出两腿修长，正在向她招手。
关严微笑，在考虑是不是要过去打招呼。齐泽对旁边的中年男人说了几句话后朝她跑过来。
“真巧，你也来买书吗？”关严开口。
齐泽看了几眼她怀里的书，说：“陪我叔叔来的。下次一起吃个饭吧。”他不提她骗他的事情，语气温和亲昵，好似认识了她很久一般。
她眉眼弯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