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中年男人脸上显出酒窝，笑对齐泽说：“阿泽，眼光不错嘛，记得下手要快。”
齐泽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柔和，对他叔叔轻声说：“我知道。”
“要不要叔叔教你几招？”他年轻时可是一把好手，忍不住说出来炫耀一下。
“不用。”
中年男人心里叹息一声，唉，人老了。
关严站在书店外，第一眼就看到了寇天鸣。他挺拔的身影旁偎依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可人打扮的何惜惜，绝对的俊男美女的搭档，回头率百分百。何惜惜挽着他的手臂，巧笑嫣然，白皙的皮肤惹人羡煞。不知道寇天鸣说了句什么，何惜惜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在关严眼里这一幕刺目非常，心口微微刺痛，她憋出一个淡淡的笑脸，有些讽刺意味地没有调开目光。
寇天鸣在远处却好像感受到她的注视，转头朝她的方向看，眼神没有定在她所在的位置，没有看到她。
自从那次他从F县送她回家，他们就没有见过面。关严把心思全部放在开学上，复习英语，看书，很少出门，寇天鸣也没有再给她一个电话。
楚相最近忙着和欧戚薇约会，也没有那么多闲功夫管她。
齐泽给她越来越多的电话，短信，她总是刻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不会太近，也不会太疏离。
“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吃顿饭。”齐泽瞥了一眼站在阳台对他挤眉毛的叔叔，对电话另一头的关严说。
“你选好了地点么。”意思是她有空。
“湖鑫酒店。”
关严略微思索了一下，建议：“我知道一家饭馆的水煮鱼不错，你看怎么样？”
“我叔叔有张湖鑫酒店的VIP卡，打五折，他已经帮我定好了位。其实我对水煮鱼情有独钟，下次你带我去行吗？”
“好。”她还担心湖鑫酒店会不会太正式了一点，只是随便吃个饭而已。
挂了电话，齐泽的叔叔过来拍他的肩膀，赞赏：“你小子不错啊，连下次都约好了。”
齐泽做谦虚状：“过奖过奖。”
晚上关严上身穿一件普通T-shirt,下身一条牛仔裤，典型的学生装扮，打了辆出租车到了湖鑫酒店。
齐泽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手上拿一份报纸。几个服务员小妹坐在一边偷偷看过来几眼。
她一进酒店就看到这个场景，齐泽安静地坐在棕红色的长沙发上看报纸，如果来的是一个摄影师，一定会抓起相机拍下几张照片。
齐泽抬头看到了她，放下报纸站起来。
“还好我提前来，不然就要让你等了。”
她的确提前了5分钟，不过显然齐泽比她还要来得早。
“外面下雨，所以来早一些。”她微笑解释。
两人边走边谈论着天气。和齐泽聊天，她常常会微笑，觉得轻松自在。
包间坏境优雅，还放着音乐。
如果没有遇到其他人，关严想今晚过得一定非常愉快。
湖鑫酒店是欧戚薇家的产业，正巧今夜她在酒店定包间吃饭，无意中看到齐泽叔叔的名字，本想打个招呼，看到关严和齐泽坐在包间里动了心思。
欧戚薇，楚相，寇天鸣，何惜惜四人插了进来，关严倒是很不乐意，又不好说不欢迎他们。
“妹妹，你朋友？”楚相坐在关严身边。
“嗯，他叫齐泽。”关严并不打算把齐泽介绍给在场的所有人，用只有左右能够听到的声音说。
她的左边是齐泽，欧戚薇坐在楚相右边，何惜惜挨着寇天鸣。
关严基本只和齐泽说话，对楚相也是摆出不愿跟他说话的样子，因此桌上只有关严和齐泽聊得畅快，其他四人都没有什么话题。
既然欧戚薇搞出了这么一出大戏的开场，自然要把它演得有模有样。
“严严，前段时间不是有个歌星在B市开演唱会吗？你记得当时你跟寇天鸣去了B市对吧，去看了么。”欧戚薇称关严说话的空隙插了进来，并且声音使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欧戚薇观察何惜惜的表情，果然看到何惜惜紧张的神色。
关严声音冷然：“没看。”
齐泽看出她的不自然，说：“对了，思缘是F县的人吧，听说F县盛产橙子？”
她没反应过来，思缘是不是F县的人和F县是不是盛产橙子有什么关系，也许是人家故意想把话题扯开，有没有关系无所谓。
“好像听思缘说过。”关严乱扯。
“我们也挺有缘啊，同一个市的竟然在那么远的F县遇到。”齐泽显然也无视了其他四人。
关严头皮发麻，怎么扯都离不开F县，楚相听出端倪，黑着一张脸。
“你不是对虾子过敏么。”寇天鸣淡淡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他在对身边的何惜惜说话。
何惜惜顿时成为焦点，灿然一笑，娇声说：“天鸣，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以前记性就差，每次都是你提醒。我还记得那次我过敏是你背我去学校的医院呢。”
“何小姐，吃不了就别贪心，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自己怎么不好好记着。”欧戚薇话里有话。
“谢谢你提醒。什么是我能吃的，我自然懂得下手。”何惜惜不甘示弱。
楚相看出欧戚薇眼里的敌意，给欧戚薇夹菜。
关严不动声色，她不打算入局。
在她沉默的间断，何惜惜提了很多大学的事情，寇天鸣没有冷场，随意配合着何惜惜。
一顿饭关严吃得倍感难受，寻了和齐泽说话的空段上洗手间。在洗手间里看着自己冷静的脸，很满意。
寇天鸣都没吃什么，早就放了筷子。他看了一眼关严空着的座位，说：“我出去抽支烟。”
关严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寇天鸣堵在拐角，直直望着她。她直接忽略此人不打算停下，却在经过他身边时被抓住手腕。
她转头瞪他，语气很不悦：“寇先生，你干什么？”
他松手，改为两手撑住墙面，把她困在其中。
“那小子是谁？”他语气近乎淡漠，似乎很不在意的样子。
“我朋友。”她冷淡回答。
齐泽，十九岁，M大大四学生。至于为何十九岁就读到大四，因为他从小学开始不断跳级，参加众多全国竞赛，换个词解释就是天才。
“名字？”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你不说我也能查得到。”
“那请您慢慢查。”关严弯腿低头，想逃离他的魔掌，被他发现。结果是她背部紧贴墙面，冰凉感传到脊背，面前是他越贴越近的身体。
“想不想听我解释？”他的语气软下来，看着她。
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添出几分温暖来。关严闭眼，再睁开时深情望着他，在他恍惚的瞬间抬脚狠狠踩上他的脚面，咬牙切齿：“不想！”
他没料到她变化地这么快，一不留神让她逃出了自己的掌握，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身影，脸上浮出一个短暂的淡笑。
何惜惜刚从包间起身走到门口，与她擦肩而过。
包间里楚相和齐泽聊得正高兴，关严不顾别人脸色一脸冰冷地拉着齐泽就要走，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似的。齐泽没有挣脱，极其自然地对楚相说：“那我们先走了。”
走到楼下的阴影处齐泽紧握她的手迫使她停下来，好笑地盯着她怒气冲冲的眉眼：“我们好像还没付账。”
“有人付，用不着我们的钱。”她恢复平静，意识到还拉着他的手，耳根红红地松手。
“不如我们去广场走走，我带有伞。”
“下次吧，我想回家。”
“好。”
齐泽看着她钻进了出租车，扬起手中的手机说：“到家给我个短信。”
雨滴敲打在伞顶上，他的声音混在雨声里，谁的温柔在蛊惑人心？
她隔着湿漉漉的玻璃朝他挥手，眼中是伞下的他，心里却在惦念着别人。
何惜惜的高跟鞋有节奏地在长廊响起，她一步步向寇天鸣走去，恍若穿越了五年的时光，她重新站在他的面前。眼前的他与脑海中五年前的他重叠在一起，记忆在眼前展现，空白的五年，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寇天鸣是否还在原地等她。
寇天鸣懒懒地倚在墙边，仿佛一直在等待她的样子，漂亮的眸子只盯着她不及膝的白色长裙。
在何惜惜离他两步之遥的时候他终于抬眸，眼里无悲无喜，启唇吐出魅惑的话语：“告诉我，你为什么回来？”
她好似真的沉溺当中，停住脚步，不再靠近，用饱含感情的酸楚语气说：“天鸣，离开你的这五年，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你，没有办法将你忘记。就像小时候失去最珍爱的娃娃，心头上留下除不掉的伤疤。如果我说我还爱你，你信吗？”
他眼里漾出波纹，轻声道：“信。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肯回来？我心痛的年月，你不在我的身边，我早已经放弃等待了。”
“我现在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重新回到了你的身边，我还爱你，这些还不够吗？”她满脸的悲伤神色，眼神紧紧抓劳他。
“你回来得太迟。”
五年后，她因为这一句话再次为他流泪，记忆在泪水里泛滥成灾。年轻时不懂得珍惜，等她明白过来已经没有用了吗？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何惜惜用手擦眼泪，脸上的妆花了，她依然笑得灿烂。
寇天鸣依然没有动，只是看着她。沉默的时间一秒一秒敲在她的心房，她开始慌乱。
“天鸣，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我知道的，你也和我一样，忘不掉我。对不对？”她在努力挽回，眼神充满渴望。
“你已经找私家侦探社查过了，你知道答案。”寇天鸣在被跟踪的第二天就查到了何惜惜。
“她只是很像以前的我对吗？其实她只是我的替身而已，你看，我后悔了，我已经回来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她在乞求他，用悲哀极致的语气在求他。
“惜惜，看着我，把我从你的心里挖出去。我心里已经没有你，我不值得你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回到美国，继续你原来的生活。”他在诱惑她忘记，昏暗的光线染出他的冰冷，他已经不是五年前因为她的离开而丢失灵魂的寇天鸣，曾经的他们，都湮没在了时光里。
何惜惜的脸埋在双手里，声音从手掌心透出来：“我去下洗手间。”话已至此，她也不愿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寇天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关严满脸是泪的模样，皱着眉转身往包间走。
包间里只剩下楚相和欧戚薇，欧戚薇在说寇天鸣的坏话，看到他的身影不情愿地闭了嘴。欧戚薇追到楚相关严可帮了不少忙，她现在可是把关严当成亲妹妹，看到关严心里不舒服她可做不到袖手旁观。
楚相刚想张口被寇天鸣抢先：“你爸妈去度假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楚相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跟你家的管家说一声，给我放行。”寇天鸣云淡风轻说道。
“你打什么主意？”楚相神色更加戒备。
寇天鸣又联想到什么，皱着眉头说：“去哄你宝贝妹妹。”
楚相刷地站起来，怒：“寇天鸣，我妹妹说你们已经分手了，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楚相一提到关严对寇天鸣脾气就很不好。
“楚相，是兄弟就冷静点，她还小你也跟着她闹？我都把她吃抹干净了，该怎么做我很清楚。”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欧戚薇出来打圆场：“好了，楚相，给管家打个电话，严严的事让她自己做主。”
楚相冷静下来，拨了电话。
“待会你送送惜惜，我先走了，”寇天鸣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唔，你们再去玩会儿，楚相你别回去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