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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囹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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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苏洛突然造访叶府。一袭淡蓝色的长衫,让他原本就素净的脸更显清雅。他告诉怀幽,皇上不许宫中人和叶府有任何瓜葛,而早先为定珩说情的欧阳望,已经免除一年薪俸。

怀幽垂下细长的眉睫:“我明白。二皇子此番前来甚是难得。怀幽谢过了。”

苏洛沉默了一会,然后沉暖的声音响起:“我相信叶大人。”

怀幽唇边掀起淡淡的一抹笑:“为什么。凭什么。”

苏洛淡淡地回答:“你所爱,定有所爱的理由。我信你,故也信他。”

怀幽笑了,嫣红的脸上是被理解的慰藉:“谢谢你,二皇子。”

苏洛回应:“不客气。现在父皇震怒,叶大人杳无音信,母后和几位皇兄皇弟都有为叶大人辩解,然而父皇依然固执。现下你应该做的,是先安顿好叶府上下,万一有变,父皇很可能就以叶府相胁。如此一来,叶府老小都不得安宁。”

怀幽颔首:“这点我清楚。”叶府的家人已经基本被怀幽给了一笔抚恤的银两,都遣散了。只留下一直忠心耿耿的小岭和静娟。而在静香庵的叶老夫人也被怀幽秘密送走。在欧阳府的念容牵涉的利害关系众多,有欧阳家的保护,她是无生命之虞的。

苏洛笑笑,微微侧过脸:“我知道你不是寻常女子。”然后要举足欲走。怀幽突然开口:“二皇子,留下吃顿便饭吧。”苏洛回头,脸上看不出神情:“却之不恭。”

“我想起很早之前,你做的冬瓜荷叶汤,一晃也是几年了。”苏洛缓缓说。

怀幽偏头一哂:“二皇子还记得?”

“是。”苏洛轻声说,“再无一人可以做得那种滋味。我想有些东西,足以成为一生的牵挂。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怀幽从容地将一碟清炒笋尖推到苏洛面前:“二皇子,和你我相见的第一面,你已经大不相同。现在的你,沉静温和,性情已经不似初时的尖锐,知道吗,说句冒昧的话,我很乐见。”

苏洛夹起一片笋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只觉清甜爽脆。他问:“为何?”

怀幽默然,然后抬起眼,眸中隐约泛着淡淡的水色:“记得我说过,你会让我想起我的弟弟吗。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了。”

苏洛没有接话。这个聪明的女子,总是懂得在最微妙的时候,把他们定位在恰当的位置。

进不得。只能退。

怀幽在府中打点家事之际,突然听见传来消息。二皇子在朝堂之上为定珩辩解,顶撞了皇上,被皇上处以鞭笞刑罚,正在宣启殿养伤。

怀幽心急如焚。二皇子为了定珩受伤,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干着急。她乔装一下,便借着念容去宫中赴宴的机会,以丫鬟的身份入了宫。然后伺机找见曹公公,让他带着去了宣启殿。

曹公公奉上一杯茶,怀幽随意地饮下,然后匆匆走进内室,看见了苏洛。

苏洛的鞭伤全在后背,此刻正趴在床榻上,微闭双眸,眉心紧蹙。

“二皇子的恩惠,怀幽代外子谢过了。”怀幽晶莹的眼泪渗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悄然而让人怜惜。

苏洛睁开眼,轻轻弯起唇角:“原来,你也会为除了叶大人之外的人流泪。”

怀幽眼神恍惚了一下,不以为意的样子:“我甚至会为了一只蝼蚁掉泪,怀幽本就是性情中人,见笑了。”

苏洛也不辩驳,他静静地看着怀幽:“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向你示好,抑或者是,我已经忘了雪樱?”

怀幽一怔,苏洛看她的样子,知道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心底悠然一叹。

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什么,终究不能。

那么,就不必再等了。

他没有忘记的习惯。

“夜深了,我送你出宫吧。”苏洛挣扎着起身,怀幽按住他的肩:“不必了二皇子,我随小姑一起来,自然随她一道回去。”

“你当现在,还能随意出去么。”苏洛突然笑了,眼中笼上了怀幽已经遗忘了的神情。

冰冷。嘲讽。和褪去伪装的阴骘。

怀幽的心一下子如同霜雪骤降,刻骨的寒意渗透进五脏六腑。她看着苏洛渐渐直起的身子,那样子,根本不像受了伤。她感到他的靠近,可是居然无法移动半分,她想挣扎,却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她暗想不好,用指尖用力压自己的合谷穴让自己清醒,听见苏洛近在耳畔的声音:“没有用的怀幽,怎样,曹公公的茶如何。”

怀幽强撑着,无奈居然已经无法推开他,她厉声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不,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他把她收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他的眼神宁静而平和。

他早就不是一个孩子了,她怎么还能如此天真。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温和的人,更不可能有人能改变他,她善良的“以为”,通通都是自欺欺人。

从认识她伊始,他便开始给自己定下五年的期限。他用五年,潜移默化一点点转变,他逐渐强迫自己伪装出亲善的样子,初时并不成功,但是逐渐地,他成功地让所有人以为,随着时间的改变年龄的渐长,他已经不一样了。可是她对他还是退避三舍。他娶了费雪樱,对她好,对她纵容,不过是等待怀幽戒心的消退。唯一意料之外的,是费雪樱和怀幽是旧识,不过这更给了他接近她的借口,于是慢慢靠近她,却依然被挡在她的心外。他居然会焦虑,会惶恐,不惜让费雪樱和腹中的孩子死去以博取怀幽的同情和怜惜。他以为他演的足够好。他不介意牺牲掉所有的人,哪怕至亲骨肉,只为了她。别人在他眼中如同无物。他是那种认定了就不会改变的人。也许最初只是因为无法得到倔强而聪慧无畏的她,而后来,他竟然心动于重逢时她明净的脸,眷恋上她做的寻常不过的汤,好笑地看她吃着自己做的难吃的食物,气闷着她逃离自己的干脆,欣喜她每次和自己淡淡的交谈,贪求每次和她刻意的碰触,心疼她为旁人落下的眼泪,恋栈着她婉转轻柔的劝哄,痛心她每次的清醒和拒绝……

他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爱上她。也许第一眼的遇见,就注定了他一生的沉沦。

那时,他八岁,已然懂得。这个女人,将会成为他冷硬的内心里唯一柔软的温存。

他全部的演戏,都是假的,唯一的真实,便是他执着要她的心和每一滴她所以为,为别人掉下的眼泪。

她亦不能改变他,但是,她已经驯化了他。

怀幽合上眼的那刻,觉得自己愚不可及。

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他是可以改变的孩子……

他感到她僵硬的身体软瘫在自己怀里,抿唇一笑,笑容里却有着舍不得。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执起她握的死紧的手,轻轻掰开,用衾被盖好她。然后出门,叫来曹公公:“今晚,有人来过宣启殿吗?”

“回二皇子,二皇子在殿内养伤,旁人皆不得进入宣启殿。”

“你下去吧。”苏洛回转身,走进内室,坐在床榻上,描画怀幽的眉目。一遍一遍,眼神沉静而温柔。

最后,他轻叹一声,和衣上床,悄然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头偎在她的颈侧,她身上淡雅的气息笼罩了他,一阵倦意袭来,他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放松地休息过,他一直在演着不属于自己的角色。如果她可以一直如同现在温顺地躺在自己身侧,那该有多好。

他太累了,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平静。

念容在宴席散后找不着怀幽,不知道怀幽究竟去了何处的她疑惑而不安,偏生皇后只当她不舒服,专门派人送她出宫,她连辩解都没有机会,只能先行出宫。翌日,她上叶府,却只见叶府门外贴上了官府的封条,她心急如焚,四下寻找叶府的仆人,却如同一夕之间人间蒸发,再也觅不得踪影。念容惶惶不安精神恍惚,竟然神智也有些不清了。欧阳望心疼念容,请辞官职,陪同念容去芜国最美的境漓城游玩散心。

昔日风光无限的叶府,顷刻便垮了。

而定珩,依然杳然无踪。

怀幽仿佛睡了很长的一觉,当她醒来赫然发现身侧躺着的人居然是苏洛,震惊,羞辱,愤怒一齐袭来,她看到床榻边的椅子,直举起便砸向毫无防备的苏洛,苏洛痛醒,一只手便制住了怀幽,将椅子丢在一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洛!!我错看了你!这一切只是一出戏对不对!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对定珩做什么?!”怀幽咬牙,瞪着苏洛。终于明白自己终究是个软弱的女人。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她恨透自己的愚蠢。

苏洛眼中掠过一丝失落和不甘,很快变成了冷然:“你为什么不关心自己是否失身于我,反而心心念念叶定珩呢。”

怀幽硬声:“名节,在我和定珩的眼中,从就不是最看重的。”

话虽如此,怀幽还是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她的头昂起,不让他看见眼中的泪。

苏洛没说什么,他按按床侧,墙内赫然出现另一间房子,精致而玲珑,他横抱起怀幽,怀幽挣扎着,他也没有点她的穴位,他任凭她捶打撕咬,甚至毫不留情地掐他——他似乎只在证明,无论怀幽如何反抗,都是无法逃脱的。

他合上了密室的门,合上了怀幽的泪眼和他的话:

“当你完全属于我的时候,这间密室,可以不存在。”

怀幽背靠着密室坐了下来,她环住自己的膝盖,无声地流着眼泪。

她在害怕。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知道,叶府一定会出事,念容也会担忧她,而最让她挂心的定珩,会找不到她……

她不能死,苏洛也知道依她的个性不会寻死,才会放她在这里。

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能救她。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苏洛走进来,怀幽回敬他一个睥睨的眼神,他没有说话,离开。

苏洛再度走进来,怀幽已经很虚弱,她长时间没有进食,已经没有力气。苏洛走近她,她依然是傲然的神情,苏洛笑笑:“傻瓜。”放下膳食,离开。

苏洛再次走入时,怀幽已经虚弱得脸色苍白,可是倔强地根本不吃任何东西,苏洛在她耳边轻声说:“若是你不吃,我会喂你。”她瞪他一眼,仍旧不吃。苏洛拿起箸和碗,怀幽一挥手打翻在地,她的唇泛白,甚至连一口水都不肯喝,声音已经喑哑:“我不要再见到你!”

“如果你不想死,就吃下去。”苏洛的声音没有起伏,“你只不过不想吃我拿来的东西。但是没有寻死的念头。不过像你现在这样,活不到见他的时候。”

怀幽看着他,迟疑一下,抿紧唇不说话。苏洛起身出门,很快一个年轻的小公公送了东西进来,怀幽依然固执地不开腔,小公公放下东西要出去,苏洛走进,问他:“夫人吃了吗?”

小公公摇摇头。苏洛摊开手,小公公跪下爬到怀幽腿前:“求夫人救小的一命!求夫人开恩!”怀幽茫然,看见苏洛手上的药瓶。

她不吃,他便叫别人死。

怀幽如同嚼蜡一样吞下那些食物,心里叹息自己的屈从。

日子一天天过去,怀幽以为,自己将老死在这样的囚笼里。

苏洛日日都来,她赶他,他便在密室外,靠在墙边,和她说话,她通常是不搭理的,就算说话,也是冰冷的。

她从来就不知道他为何要困住他,她不知道他的目的,她不知道为何一定非她不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天,怀幽靠在密室的内墙上,安静而绝望。

突然听见动静,她耳朵贴在墙上,感到墙内似乎还有人。这样的认知让她周身发冷。她退开,看着自己靠的墙缓缓而开。她倏地睁大眼睛。

她看着来人,感觉如此不可思议。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将她包围。

她似乎落水了,无人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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