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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三十、悬空的位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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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世界上会有人超越他的爱。

阎允豪,一直是个爱情的忠实信徒。

如果有人依旧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学不会用现实的方式去恋爱,就只能证明,他走了极端。

在地球上,凡是走极端的人,就会得到其他人类的蔑视、恐惧,然后是暴力的惩罚。

他们不允许你走与他们不同的路,这会令他们恐慌。

大多数人走的路未必是正确的,但,至少是安全的。

就爱情而言,这也是一条真理。

阎允豪犯了错。

他不应该在大哥的办公室里强暴最心爱的女人。

他不该单纯的以为,肉体的占有可以直抵灵魂,他更不该背叛他爱了许多年的茸儿。

背叛是一条不归路。

他忽然踏上了这条路,然后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虽然他找不到原因,但是忽然觉得自己对爱情的理解已经超越了所有。

邹向说,签字吧。

邹向说,十分钟后有会议。

邹向说,你该理头发了。

阎允豪被困在阎仕爵的办公室里,扮演着本该属于大哥的角色。

阎仕爵说,爵豪这个庞大的家族事业,还有事业背后的所有组织,从今天开始,由你来担负。

大哥曾经独自担负的一切,现在他终于也无法逃脱。

他当然也知道,他所担负的不止这些。

在这间办公室里,他每分每秒面对的还有强暴蓝子棋的案发现场。

他被困在这里。邹向守在身边。而邹容,守在他看不到的黑暗里。

每时每刻,他的眼睛里都会有泪水不名所以的流出来,让他眼眶酸痛,让他浑身颤抖,让他厌恶这房间里的一切声响和一切寂静,一切事物和一切不存在。

有时候,他痛苦的近乎失控。

阎仕爵静静看着这些。皱起眉头。

仿佛这些痛苦也是他在默默承受着。或者,承受过。

是么。

是么。

皱起眉头对阎仕爵来说,已经是极致的难了。

“你是爵豪的继承人,你必须担负这些,即使是错误。”大哥说。

他坐在这里,只想到蓝子棋无声的眼泪和空洞的双眼。

她不爱他。

但是,他对她还有深沉的迷恋。

迷恋。

他已经渐渐开始厌弃爱情这个词了。

不如说得□□一些。迷恋。

他的血液里流动的一定是潮湿的偏执和繁盛的不可自拔。

“终有一天她会知道。”他对大哥说,“你不可能每一步都走得完美无缺”。

“我并没有试图掩藏。”阎仕爵回答,“只是她不擅长发现。”

“哥,你是在给我机会。”

“这是家族的决定。你拥有无人能及的才华。”

“所以有一天我会超越你,我会比你更强大。那时候,你将无法阻止我。”他的声音近似一种黑色的长嘴鸟,尖利并且疼痛。

阎仕爵温暖无边的笑,“如果那时候,你还不甘心叫她一声大嫂,就抢走她吧。”

他的手握得很紧,手心里似乎可以淌出黑的时间。

“我会做到的。你不是上帝。你也会失败。”

阎仕爵依旧淡淡的笑,他眼中有着空气无法到达的距离,像微笑的暴风眼,“在那之前,她是我的游戏。”

********** **********

她不会感到惊讶了,她开始过于多的梦到蓝子茸。

茸儿那头无懈可击的美丽长发恍惚在她的眼前,有时候她会认为那是真的。

也许茸儿并没有死。

或者是,她在蓝子棋的脑袋里像一个肿瘤一样复生了。

那个公主沉默不语。

蓝子棋却想掐住她的咽喉,咬断她的脖子,吸回原本属于她的血,吃掉原本属于她的那颗肾。

她从八岁开始就想那么做。

大汗淋漓的醒来,穿着睡衣从床上滚落下来。眼泪披沥。

“妈~~妈——”她叫了几声,然后忽然想起张凝然已经死了,她葬在罗泉门。

她在梦中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想起来了,便也冷静了,从地上爬起来。

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忽然顿住的寂静。

她眯着眼睛。

月亮转过窗户,把倾泻如水的月辉洒在她长长的头发上,在地上投射一个浮动的影子。

她吓了一跳,迅猛的回头,身后一片空白的窗帘。

然后她忽然记起,这一头长发是她的。

这个影子是自己。

可是它这么的像茸儿。

她的眼泪依旧在往下落,可是她忘记了,只愤恨着这一头长发,想找一把剪刀剪断。

窗外寂静的存在绵亘着不肯离去。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光脚轻轻的走,像一只惊惧的猫,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可是她的眼睛泛着清幽冷淡的光。

伸出手,拉开门。迅即而无声。

唐舞衣站在门外。

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就像母亲静静看着她。

她们是有血缘的。这是一种神奇而无法被抛弃的牵绊。

可是,假如她们之间也有情感,那绝不是爱与恨可以阐释的字眼。

“我听到你在尖叫。”她的声音很淡,带一些嗫嚅。

看着她的表情却无比惊愕,近似惊恐。

蓝子棋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长发,尔后唇角渐渐浮出一个妩媚娇俏的笑容,“你以为茸儿回来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淡的,淡淡的,融化进了无垠的夜。

唐舞衣那双美丽的手又开始在空气里绞着。她的眼泪跟着滑了下来,“别这么说,茸儿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蓝子棋静静的,静静的笑,“她在。在我的脑袋里。那一棍子打下来的时候,我觉得她钻进了我的脑袋里。”她点点头,“晚安。”

顺手关上了门。

然后拖着步子,爬上床。

她很快迷迷糊糊的睡去。

好像唐舞衣也是梦里的一个角色。

她并不感觉到心痛。只有一点头疼。

********** **********

凌辉说,“你脸色不好。”

蓝子棋苍白的笑笑,“你最近常出现在我面前。”

“很频繁吗?”他似有疑惑,淡雅温馨的笑。

蓝子棋点头,突然静静的发问,“为什么?”

凌辉静寂的笑,良久,端起茶轻轻啜饮,又放下,看向她,眼神温和而克制,“塞纳河很美。你应该去看看。”

她轻轻抬起头,看向他等待在那里的关注。

尔后移开目光,把视线投向窗外那片晦暗的天空。天空下开着大树大树的木棉,热烈火红单调□□。它们看上去沉默恣意,任性狂妄,废弃了任何一片绿叶的陪伴。

“你在邀请我?”蓝子棋眯着一双眼。她有些困,但是她无法入睡,看上去慵懒并且恍惚,飘渺的神态引人入胜。

“嗯。”凌辉点头,“要一起去吗?”

“不要。”

她回答得那么快,和任何一次一样,不考虑,不犹豫,不答应。

睁了睁眼就做出回答。

凌辉反而有一瞬间的失神。

蓝子棋毕竟不再是那个张小齐。然而她也不是最初的蓝子棋了。

她变得诡异并且令人神往,眼角的妩媚渐渐变成一种涂鸦般的流转,仿佛涂满了韵动的油彩,一颦一笑瞬间变幻,色彩斑斓。

“书童你来的太晚了。”她说,“你以为我会在原地等你吗?我发现你才是那个最为骄傲自负的人。塞纳河属于茸儿,蓝子棋只适合埋葬在地下的蓝湖。”

“是你给我自由。”

“你在茸儿和我之间,选择了茸儿;你在自由和我之间,选择了自由。”她微笑着说,“你总是在最后悔的时刻里,才想起张小齐和蓝子棋。”

凌辉淡淡的像一滴溶入荷塘的墨,“一个人拥有自由之后,才有能力后悔。”

“你后悔了吗?”她的红唇则似墨荷之上一点朱红。

“我想带你走。”他看向她。

蓝子棋笑起来,咯咯的笑,像个孩子。她随手绕了几缕自己的头发,似是并不喜欢,又随手放开,“蓝敬铭说你迟早会后悔,原来是真的。”

“我觉得我变成了一只氢气球,随风而动,随遇而安,但是我内心并不踏实。我觉得失重。”他有些艰难的寻找着词语,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他其实,给过我忠告。他料到我没有任何压力的时候,会活得,更不自在。”

“他也给过我忠告,如果当时一定放你走,就决不准再允许你回头。”

蓝子棋笑呵呵的说。

“我爱你。”

“……我很遗憾。”蓝子棋起身,然后转身。

********** **********

我爱你。

是一句很矫情的话。最好是不要从他们的口里说出来,因为不合适。这种氛围绝不是哑巴与黄连的关系。

蓝子棋跑去理发店,站在那个长着一张超级明星脸却只能做一个理发师的男人面前,然后告诉他,“我要剪一个短发,男人的那种,然后给我染点颜色好不好?”

她用一种冷艳而娇甜的声音说话,当时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蓬蓬裙。

“您想要什么颜色?”理发师有些目眩的看着她微笑的双眼。

“木棉花的颜色。”她咧开嘴巴,笑笑,露出几颗小巧而洁白的牙齿,并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指向窗外。

暮春三月,正是木棉的季节。

晦暗的天空下,轻浮的开满树端,枝枝妖娆。这是不需要绿叶,也不孕育果实的花朵,恣意绽放之后,就啪嗒一声从树顶完整的掉落。满树绿叶婆娑的时候,它恰巧开始在土地里腐烂,如果你能看到那种红,就会明白不知悔改是什么颜色。

蓝子棋早已忘记了月季的童话。

她现在喜欢顺应四季,每一个季节的花都美到极致,她尽力学会欣赏不同姿态,而不是留恋其一。

阎仕爵到底还是晚来了一步。

不过他看上去并不焦躁,只是在踏进美发沙龙,看到蓝子棋巧笑倩兮的着一件黑色蓬蓬裙,并且顶了一头炫红的短发时,莫可奈何的笑了笑。

标准的男孩流行短发,连几乎半遮住一只眼睛的斜长刘海,也一丝不苟的相同。

她对他眨了眨眼睛,孩子气的大笑,“哈哈哈,你来晚了。”

阎仕爵静静的揉着眉角笑,无边无际的温暖。

在他面前,蓝子棋立刻就变成一个孩子。

她想调皮,想发疯,想咬人。

于是阎仕爵伸出手试图抚摸她的脸庞时,她歪一歪头就咬住了他的手,不轻不重的咬住了。

阎仕爵只是笑。

这一幕像回放的电影,把他们带回从前的某一瞬间。只不过,对于那个瞬间,只有阎仕爵才有记忆。

他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脸庞,“你属狗的吗?”

“那也是大狼狗。”

为了说话,她只好吐出了他的手。只是刚刚说完,唇舌即被吻封住。

这一次他用的不是舌头,而是牙齿。不轻不重的啃噬她的唇和口腔。

蓝子棋永远也无法伪装成熟女。

当他们一起发现她紧紧抱在胸前握紧的双手时,一个兴味的笑,另一个则沉着脸。

“你拒绝了凌辉。”他淡淡笑意像消弭的雾气。

“你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你怎么做到的?”她抬起仍然带着紧张的脸。

“这代表你决定来到我身边了?”他一个湿润的啄吻。

蓝子棋握紧的双手,变成了掌,轻轻推到他的胸口,然后轻轻推开。

阎仕爵允许了她所有的动作,所有他退到了她满意的距离之外。

“你只给了我两个选择。你身边的位置,还有不存在的位置。我选择后者。”

阎仕爵呵呵的笑,“那个位置在哪?”

“我不知道。”她笑笑,笑得不太自然,大约因为有点紧张,“也许,是悬空的。”她说。

阎仕爵的手在椅背上不着痕迹的轻轻的敲了几下,似是一种沉默的含笑的思考,“你是在对我宣战吗,宝贝儿?”

“我喜欢我的新发型。我绝不再留长发。”蓝子棋信誓旦旦的咬着嘴角说。

沉默像一种黑色喜剧,幽默地在他们之间浮动。

阎仕爵一步拥住她,叼着她的耳朵笑意洋洋,“宝贝儿,不要用绝对造句,小心咬到你漂亮的舌头。”

“不要叫我宝贝儿!”她几乎吼出来。

“好吧,宝贝儿,别生气。”他的气息浮在她的脖颈上四处游走,仿佛在寻找一个地方下口。蓝子棋麻得全身缩起来。

“我允许你和我一起游戏,但是游戏要有规则。”他的唇热热的湿湿的时而碰触时而轻离,“如果你赢了,我就一切听你的。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和我做爱,输一次做一场,时间我决定,地点我决定……”

他的声音渐渐变成耳语般的轻喃。

蓝子棋的脚趾可耻的蜷了起来,她用力推开他,呼吸却微喘。

“你怎么敢这么自大!”她皱起了漂亮的眉。

阎仕爵只是抬起了头,她的力量就像打在了磐石上,他依旧笑呵呵的贴紧她,然后轻轻的不动声色的用那里撞了她一下。她倏地脸红了。

“我全身上下都很‘自大’。”他笑眯眯的欣赏着她一脸酡红。

阎仕爵的世界里,只有输赢,没有灰色地带。只有简单明了,没有复杂挣扎。当然,也就没有爱情没有矫情没有哀伤也没有惧怕。

“那么游戏开始了。”他笑笑,“我会在两个星期内让你自愿把头发变回黑色。我喜欢黑色。”

“别再跟凌辉见面。”他站在门口说。

“你在命令我?”

“对,我最后一次命令你。你会照做吧,如果这样可以保护他。”

他说完,笑容也退去,转身离开。

********** **********

蓝子棋大约从不知道,经济世界的平衡有时会被一个企业甚至一个人影响和左右。

她不相信英雄主义,她以为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独自拯救地球、末日冲出血路的英雄实际上是一个宇宙白痴的幻想。

但是现在她开始发觉,如果那个人是阎仕爵的话,一切可能就必须重新考量。

她从前以为他是神,当他开始与她渐渐变得诡异而亲密时,她又觉得他也仅仅是一个凡人,只是有点家族遗传性的自大。但是他说他要和她游戏。

蓝子棋发现蓝氏股票开始微微下跌,原因却是报纸上刊登的“阎仕爵与蓝子棋恋情不稳”这条简单的八卦,她开始明白,阎仕爵也许真的是商界的神,而且这个神真的决定要和她游戏,并且已经开始了。

她丢掉报纸,挠挠炫红的短发。

然后抬头看向蓝子落。

“子落姐姐,项平原下午会过来签署土地使用同意书。呃,这是你想要的。”她把蓝昭科亏空的款项细则交给她,“……你很爱你的父亲。”

蓝子落带着长手套的双手微微蜷缩了一下,她接过文件,抬头静谧的淡笑,“当然,他是我唯一的父亲。”

“你和项平原……”蓝子棋一面签署文件,一面口气淡然的说话,头也不抬,“我很抱歉。但我只想得到那块地,这对蓝氏很重要。”

蓝子落起身,即踝的长裙簌簌滑落,“那么再见。”

蓝子棋抬头盯着她的背影。很直很安静。

她一直觉得蓝子落像个修女。

但是自己却越来越像蓝敬铭,渐渐学会利用身边的人和事。

有些目的并不是她想要达到的,而是身在那个位置,必须达到。

她把名字签得龙飞凤舞。

不久就累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图章,一下一下的盖印。

那块地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虽然无论如何也听不懂秦思的生化实验和那些匪夷所思的生物碱、蛋白酶,但是她却听懂了里面蕴藏的商业前景。

她很满意。蓝敬铭很满意。这似乎就足够了。

顺带着也无法不去想起阎仕爵,秦思的合约是他帮她拿到的。

秦思的实验基地几乎一夜之间就落成。基地很大,坚固而简陋,建造的速度非常之快。

至于那些她完全无法理解的精密仪器,则早在几个月前就准备好了。

蓝氏股票顺势上涨。

阎仕爵则打电话来,笑着说恭喜。

蓝子棋忽然觉得好玩并且开心。这种成就感让她不再在意夜间的失眠。

她不喜欢化妆,但是她开始用浓厚的眼彩来遮掩黑眼圈,陪衬一张略显苍白的素净的脸,映衬一头炫红的短发。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妖娆的厉鬼。

这种想法使得她非常想念张凝然。

因为她觉得那个可怜悲情的女人背负了太重的阴郁,无法进天堂,也不够格下地狱,可能正一抹幽魂游荡在罗泉门。

有时候她忽然从睡梦中醒来,会以为自己看到了她,以至于她不止一次的想象,如果她把自己杀了,就可以去到张凝然所在的世界,就可以收回她们最后的那场对话。

自杀的人,不能进天堂,也无法下地狱。她可以在一个奇怪的世界里和张凝然团聚。也许会遇到飘在空中的那颗原本属于她的肾。

事必归正,万物归宗。

茸儿的长发又一次在梦中拂过她的脸庞时,她接到了遥远北方万柳镇的电话。

罗泉门所在的祀乌山被政府承包,即将列入旅游资源开发项目。

所有的坟墓即将拆迁。

蓝子棋放下电话就开始无法抑制的大哭,声音沙哑难听,像一只吞了荆棘的夜莺。她忽然站不住,满床的公仔玩具都被她推下去。

她蹬蹬下楼,光脚跑去车库,跳上她的越野车就奔了出去。

在凌晨两点,她打开车顶棚,让夜风吹得骨头发疼。

当她穿着睡衣流着眼泪像一个红发的索命女鬼出现在阎仕爵的府邸时,开门的是阎仕爵的司机龚兴德。

她认得他,却只顾拼命拍打那扇铁门,她的新形象把那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吓坏了。

门后一片灯火朦胧的草地,阎仕爵的那头小黑豹比利忽然窜了出来,隔着门舔她浮动的睡裙。

然后她就看到了阎仕爵,他停住脚步,微微诧异的看着她,挽住他手臂的女孩也微微诧异的看着她。

蓝子棋的眼泪瞬间停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只是转身就跑,她跑得飞快,和任何时候一样,她一向跑得快,毫无章法,歪歪扭扭,跌了一跤,迅速的爬起来继续跑。

她听到阎仕爵在身后的叫声,“小齐!小齐!”

她只是觉得有点尴尬。

毫无预兆。

跑出了很长一段路,然后被一只手臂生生拦住了腰。像兔子一样被逮到怀里。

阎仕爵是从公路旁的山坡上跳到她身后的。

他呼吸急促,而她比狗还要喘。

“你跑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极为不悦。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顾大口喘息。眼泪也跟着一颗一颗落下来。仿佛是为了应景。

他拦腰抱起她,她便挣扎。阎仕爵轻而易举就翘高了她的双腿,然后盯着她□□的脚上那些满布的伤口和红而碎的血。

他弯起嘴巴笑,“怎么半夜跑来了,想我了?”

他的态度,让她停住了眼泪,变得骄纵而愤怒。

他吻去她脸上的眼泪,笑得温暖和煦,“艾伦从挪威飞过来看望母亲,倒不过时差;我工作到半夜,想看看比利,在草坪碰上了,就一起散散步。”他用脸庞亲亲她的脸,笑道,“吃醋了?”

蓝子棋并没有理解阎仕爵话里蕴藏的意思,所以一开口就泪眼婆娑,充满指控,“是你吗!是你吗!”她的声音因为哽咽而剧烈的结巴,“妈妈的墓地、要拆迁、是你吗!是你吗!”

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常常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多么可笑和可恶。

阎仕爵的笑容慢慢隐去了。

他看着她,不再说一句话,而是一步一步往回走。

蓝子棋在他怀里一边挣扎,一边嚎啕。可是跟他相比,她太娇小了,就像一只不安分的猫仔在他手掌里撒泼。

她觉得很伤心。她觉得阎仕爵实在太坏了。

他抱着她走回去,进了大门,那个叫艾伦的女孩还等在那里。

艾伦笑笑的,“我不知道你能跑这么快……”

蓝子棋把脑袋缩进阎仕爵怀里,一张脸完整的贴在他胸口上,这仅仅出于女性的尊严。艾伦美轮美奂,而她穿着睡衣,并且头发凌乱,并且光着脚。

然后她听到阎仕爵说了一句,“和你离婚之后,我一直坚持健身。”他是笑着说的,说完了就继续往前走。

阎仕爵为她清洗脚上的伤口时,她睁着眼睛一声不吭。

双氧水在她脚上冒出白色的泡泡,阎仕爵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继而笑笑,“不疼吗?”

“有点。”她的表情很平淡,并且在他重新开口之前,抢先发言,“好吧,你赢了,天亮之后我就去把头发染黑,你可以保住我妈妈的墓地吗?”

“我刚刚问过邹向,那件事好像还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他淡淡笑着,往她脚上贴创可贴,然后开始缠绷带,“把头发留长。”

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回答,“是。”

一滴眼泪却落了下来。

落在他的手背上。甚至发出清晰的声音。嗒!这是蓝子棋第一次听到眼泪,原来它们是有声音的。她好奇的盯着他的手,尔后苍白的笑笑,“你听到了么?”

阎仕爵绑好了,最后打了两个洁白的蝴蝶结。她的双脚看上去像穿了一层薄薄的芭蕾舞鞋。

他起身,坐在她身边,床陷下去了一块。

“艾伦是我前妻,第一任,我们在一起九个月就离婚了。”

“你利用我母亲来使我屈服,你很卑鄙!”她说。

完全不相干的对话。他看着她,沉默了片刻。

“这只是巧合。”他没有笑容,看上去无比疏远,并且令人惧怕。

“你以为我不会判断?”她歪过脑袋看着他。

他的双臂支在双腿之上,腰身微微弯下去,有点思考者的神态,“大多数事情都可以靠理智来判断,你是一个迷糊但异常理智的女人。女人。”他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忽而笑起来,因为女人是个听上去有归属者的词语,“当一件事情无法用理智来判断的时候,你就要动用你的感情。”

“你在教育我?”

“嗯。”他凑上来,啄吻她的唇,“因为你是长不大的孩子。”

蓝子棋忽闪一下眼神,“感情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那你为什么不和唐舞衣母女相认?”

“我们不是母女。”她的声音又尖又细。

阎仕爵偏着头看她,眼神上下流转。蓝子棋低头看着自己,睡衣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胸前一片春光。

她终于明白了阎仕爵为什么一直压低腰身看着她。

他也明白了她的明白,呵呵的笑,然后毫无预兆的欺身把她压倒在床上,“宝贝儿,你输了,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

他一直和她缠绵,直到天光亦不肯罢休。蓝子棋终于忍不住求饶,阎仕爵却越发狠的用力。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了。

总之她拥有了一个长长的睡眠。深沉得像死猪。

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她晃悠进浴室,赫然发现自己一头红发已经变黑。

一瓶染色喷剂丢弃在垃圾桶里。

这种简单迅速的染色试剂来自秦思的实验室,用的是泰国一种块状转基因植物提炼的色剂。投入生产的批文是她签的字,还未上市。她不知道阎仕爵怎么得来的。

她的黑眼圈淡淡的。皮肤红红的,看上去气色不错。

蓝子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瞬间脸烧起来。

然后她听到开门声。

她有些别扭的走出来,心里仿佛在酝酿一句什么话。

结果她看到了阎允豪。

不应该奇怪。这里是他的家,他出现他自己的家里是很正常的。

问题是,为什么他们要在这种境况下碰面。

她站在那里,脚底发凉,瞪着眼睛命令自己冷静一点。

阎允豪嗤笑了一下,他看上去俊美的有点阴郁和邪气。

“果然。”他说。

她找不到话来答对。

他长久的看着她,然后厌恶一般的移开视线,“这是我的房间,所以我想离开的应该是你。”

蓝子棋慌忙往外跑。撞到阎仕爵怀里,他拥紧她,一副主人的姿态,尔后对允豪道歉,“我的房间让给艾伦了。所以。”

“你只是在报复我!我在你的办公室,所以你就在我的卧室。”他扯下皱成一团的床单,扔出窗外,“蓝子棋你是个□□。”他低低沉沉的说。

她始终看向他,所以没有错过允豪滑过眼角的那滴眼泪。

他冷冷的越过他们,走了出去。

“你是一个真正的坏蛋。”她仰头对阎仕爵说。

阎仕爵亲了亲她的额头,微微笑了,“这只是巧合。”顺便亲了亲她的嘴角,“下来吃饭吧,你应该尝尝艾伦的手艺,那真的很棒。”

蓝子棋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莞尔,接着道,“我要把你正式介绍给她,宝贝儿。”

蓝子棋努力把他往外推,虽然知道作用不大,但至少让她的自尊好受一点儿,“别以为你能左右我。”

“为什么你看不出我正在被你左右。”他的手贴在了她柔软的丰盈上,然后毫不费力的把她压向门,那扇门迅速的被反锁,他呼吸急促,密实的贴紧她,一边撩她的睡袍,一边拉下裤链,“我们还是晚点再下去吧。”

他进入了她,“宝贝儿,有时候真想和你做到死。”他轻轻笑着说。又快又狠,“你让男人发疯”。

她完全被阎仕爵抬了起来,吊在他身上,似一个悬空的位置。

蓝子棋没有拒绝。

事实上,她竟然学会了享受。

她非常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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