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西蜀后宫 > 第65章 六十五章 遭陷害百

第65章 六十五章 遭陷害百(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乌龙大少 杀手的宠奴 她之劫 非礼大亨 你是我爹爹 无赖的爱情史诗 穿到古代嫁个小丈夫 穿越之古代夜店 神境上空的星辰 我的世界怎能没有你

一连数日,孟昶对毋青竹皆避而不见。每日下朝后,便流连于遂初堂,那丝雨虽已身怀六甲,因其精于女子媚惑之道,使得孟昶对其赞不绝口,恨不能终日留在遂初堂。早把诸妃丢在了脑后。

一日,花蕊夫人正拿了扇子在园子里扑蝶玩耍。因见孟昶带着几个太监朝这边过来了,便上前请安。孟昶笑着扶起花蕊夫人,因方才扑蝶的缘故,花蕊夫人此时娇喘连连,额角渗出了密密的汗珠,脸颊上飞起两团红云,却又别具一番风韵。孟昶一看,就有些呆了,心想道:若论姿色与风情,莫若眼前的女子。毋青竹她哪里比得了呢?忽地想到毋青竹,他的心像被刺了一下。

花蕊夫人见孟昶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倒觉得有些难为情,因问道:“皇上何故如此看着臣妾,每日都看,还没看够么?”孟昶笑道:“可不是?”花蕊夫人娇笑道:“皇上就会讨人欢心!只是……”话未说出口,又觉不妥,也就止住了话头。孟昶见她话只说一半,便问她:“有何事要说,趁朕这会儿高兴,一并说出来。”花蕊夫人略一踌躇,便笑道:“按理,这话臣妾不当讲,只是……”见她又不说了,孟昶便说:“素日里,你也是个爽快人,今儿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是个什么缘故?”花蕊夫人撒娇道:“臣妾说了,皇上若一个不高兴,便叫人砍了臣妾的头……”孟昶笑道:“怎么近来总听你们说这些个话?朕何时成了喜欢要人脑袋的昏君了?”花蕊夫人道:“皇上圣明,这个臣妾自然是知道,只是怕皇上听了觉着不高兴呢!”孟昶道:“爱妃有话尽管说,朕不治你的罪便是……”

花蕊夫人道:“宫里有些传言,不知皇上可听说了……”孟昶知道花蕊夫人不是那好管闲事的人,听她说这话,必事出有因。便凝神听她娓娓道来。

由来后宫就是是非之地,也不知话头是谁引出来的,反正,如今宫里人都在盛传遂初堂的雨昭嫒很不检点。原来在毋府的时候便与下人中一个叫福贵儿有染。陪嫁到欧阳家后,也与一个叫同喜的小厮不干不净的,且被人撞在眼里了。进宫后,常召她表兄进宫,后来又听说这个“表兄”和丝雨并没什么亲戚关系,遂初堂那些个当差的,都说他二人常眉来眼去的。这些个事也不知是谁抖出来的,不出一月光景,这位雨昭嫒的名声如今算是坏透了。

只怕孟昶还蒙在鼓里呢,花蕊夫人少不得说了,她这么做,并非搬弄是非。虽未曾亲眼瞧见,可不难揣测,丝雨一定是常在孟昶耳边说皇后的不是。这一月里,孟昶竟然从未见过皇后。

岂料孟昶对花蕊夫人所言,只是付之一笑:“这不过是那底下的人搬弄是非罢了,信不得的。”花蕊夫人道:“臣妾信是不信,倒不要紧,只怕带坏了皇上的名声呢!方才听太后跟前的红绫说,连人证都找到了,如今正传那些人进宫……”

话音未落,已见永福宫的大总管齐公公带着丝丝雨并一帮太监宫女朝这边过来了。

那丝雨见孟昶在此,忙上前拖住孟昶的衣袖,下跪喊道:“皇上救我!”孟昶向齐公公道:“公公这是要带雨昭嫒去哪儿?”齐公公道:“启禀皇上,奴才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带了雨昭嫒去永福宫问话。”

孟昶明知是因为何故, 却故作不知,转头问丝雨:“你又做错了何事,惹太后不高兴了?”丝雨道:“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终日呆在遂初堂,太后交代的,不叫妾身去永福宫请安, 妾身连太后的面儿都没见着,哪会惹恼太后?”

孟昶道:“不拘是什么,你到了太后跟前认了错也就是了,太后她老人家最是仁慈的,想来也不会把你怎么着,若实在抵不住,叫人悄悄带个话给朕,朕即刻就去永福宫替你说情。”

丝雨只是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倒是花蕊夫人上前扶起丝雨,一面又道:“你好歹也起身吧,如今你有孕在身,跪着对肚里的孩子不好。再说太后她老人家等得不耐烦了,越发恼了,对你倒不好。更何况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梅妃娘娘都在永福宫,你叫众人都等你一个人,可算是不知礼数了。”

孟昶向花蕊夫人道:“你消息倒很灵通,朕都不知道的事你也知道了。”花蕊夫人道:“方才她们打这里经过,臣妾才知道的。”孟昶道:“那你怎么不去?”花蕊夫人道:“臣妾去了永福宫,只怕太后见了不高兴……”

这厢丝雨一步三回头的朝永福宫去了,孟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叫她只管放心。

要说这丝雨胆子也够大的了,身为皇上的女人,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奇的是孟昶的脸上居然没表现出不高兴来?花蕊夫人觉得难以理解。看来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却说,丝雨进了永福宫,被带进含元殿,未及下跪向众人一一请安,见同喜、福贵二人都在此,还有几个毋家的下人,并两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丝雨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暗自猜测这些人进宫做什么,只听太后厉声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不给哀家跪下!”

丝雨忙跪了,又道:“妾身给太后请安,给各位姐姐们请安!”太后道:“谁稀罕你请安,你老老实实的跪着,哀家有话问你!”太后指着同喜、福贵儿向丝雨道:“这两个人你可认得?”丝雨看了他二人一眼,道:“妾身认得。”太后冷笑道:“认得就好,哀家还怕你说不认得这两个人呢!”丝雨笑道:“福贵儿是宰相府的家丁,同喜是驸马爷的贴身小厮,妾身自然是认得的。”

太后道:“你别笑,有你哭的时候。”因又转头向同喜、福贵道:“给哀家说说,你们和丝雨是什么关系?”福贵儿忙上前,伏在地上回道:“禀太后,丝……雨昭嫒和奴才是同乡……”太后呵斥道:“糊涂东西,谁问你这个了?哀家问你,眼前的这位雨昭嫒在毋府之时,你二人可有行苟且之事?”福贵儿颤声道:“太后,这都是丝雨,哦,不,雨昭嫒先勾引的奴才,奴才若早知道她是要进宫做娘娘的,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不敢冒犯雨昭嫒……”

太后道:“这个哀家可不管,把这福贵拉出去,无媒妁之言,无婚嫁之论,他二人的行止等同通奸。”说着太后转头问毋青竹:“按照我朝典律,与人通奸 ,该治个什么罪?”毋青竹起身回道:“按照我朝典律,男子与人通奸,则发配充军,女子则凌迟处死。”太后向福贵道:“听见没有?哀家也饶不了你,你也听见了,有现成的典律在那里摆着!”因向齐公公道:“叫人把这个福贵拉下去,交由刑部处理!”

梅妃走了出来,盯着福贵儿,又向太后道:“依臣妾看,也不能怪这福贵儿,太后您想啊,他一个三十多岁还没娶亲的汉子,哪里经得起一个妙龄女子的勾引?”

福贵忙道:“奴才冤枉啊!”太后道:“这会儿没功夫听你喊冤,你且下去,哀家择日再处理你的事!”这里同喜见福贵已被治了个充军的罪,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没见太后问,早伏在了地上,头磕得‘嘣嘣’直响,忙道:“望太后明察,实在是……”早有淑妃上前喝住:“大胆!在太后和皇后娘娘跟前居然敢如此无礼!还不退下!”丽妃向淑妃笑道:“哎呦,姐姐,您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雨昭嫒不只这两个相好的,连城中最有名的寿安堂里那位少东家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丝雨忙道:“绝无此事!他们分明就是在胡说!”

太后道:“如今人证都来齐了,你还不认了?”丝雨明白自己被人暗算了,便暗中向贴身的宫女绿儿使眼色,暗示她去找皇上,谁知那绿儿竟然视而不见,倒把头转向别处去了。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蔷薇走了出来,向太后道:“别说是雨昭嫒不肯认;这些个奴才们胡说也未可知。须得有切实的证据,省得冤枉了雨昭嫒。”梅妃笑道:“太后只需传一个人进来,大家伙儿就明白了。”太后忙问:“是谁?”梅妃道:“就是那位寿安堂的少东家沈悠然!”太后道:“咱们绝不能允许有人混淆皇家血脉,即刻传召沈悠然进宫。”

梅妃道:“他就在外面候着……”

不多会儿进来一个年轻公子,向众人道:“草民沈悠然给太后、皇后娘娘,并各位娘娘们请安。”说着,欲行大礼,太后摆手道:“行了,免礼……哀家问你的话,你若不据实回答,可要仔细你的脑袋!”

沈悠然道:“草民绝不敢欺瞒太后,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太后瞟了丝雨一眼,又问沈悠然:“听说你是雨昭嫒的表兄?”沈悠然道:“回禀太后,草民只是一介商人,哪里配做昭嫒娘娘的表兄?不过是误传罢了。”太后一拍桌子,又道:“后宫的规矩你不知道吗?外男不得擅入!就是一家子的骨肉,无旨也不得进内廷,哀家怎么听说你这些日子,见天儿的往遂初堂跑,你可知这是个什么罪名?”沈悠然忙道:“草民不甚惶恐,实在是因雨昭嫒再三的恳求,草民不得不进宫……”丝雨忙道:“妾身召沈悠然进宫,只为腹中的龙子……”太后呵斥道:“你给哀家闭嘴,问了他,自然就该问你了,急什么?”

如若按照沈悠然的说法,丝雨曾于两月前到寿安堂就诊,那时,丝雨已有身孕,而按照丝雨被临幸的日子来算,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此一来,丝雨肚子里的孩子便成了来历不明的了。

此事可非同一般,太后忙传了太医院的几位老人进了含元殿,当着众人的面替丝雨把脉,众太医都道,丝雨肚子里的孩子至少有三个月大。这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太后气得浑身乱颤,淑妃冷眼逼视着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一帮太医,向他们道:“你们可别胡说,若你们欺瞒太后,皇后娘娘,可是要问斩的!”李太医道:“皇后娘娘的医术在臣等之上……”说着,李太医拿眼看着毋青竹,又道:“昭嫒娘娘的脉象滑疾不散,胎必三月。不如请皇后娘娘再瞧瞧?”闻言,太后向毋青竹道:“如此也好,你就亲自瞧了,好叫哀家放心。”毋青竹道了声:“是”,转身在丝雨身旁的凳子上坐了,把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顺序放在丝雨左手的手腕上,半日不曾言语, 太后亲自上前问毋青竹:“如何?”毋青竹起身回道:“母后,据脉象来看,雨昭嫒肚里的胎儿你的确已有三月……”听毋青竹如此说,太后越发怒了,更有绿儿证实丝雨在未进宫之前已停了月事,并有诸多害喜的征兆。

此时只怕丝雨生出一百张嘴来,都辩驳不清了,她没想到跟自己好了一场的绿儿也背叛自己,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疯了似的,扭着绿儿,扳过她的头问道:“红口白牙的,你只管胡说八道,也不怕招天打雷劈!”

绿儿哭道:“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娘娘扭着奴婢有何用?”绿儿原是崔氏的丫鬟,和丝雨是最好的,丝雨进宫后,便和崔氏讨了个情,要了绿儿在身边。谁知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可真应了‘人心难测’这话。还说什么“一生一世的好姐妹”,原来都是骗人的!

在场的人,谁不想把丝雨生吞活剥了?毋青竹冷眼看去,众人的表演是如此的精彩,梅妃和淑妃这两人,也只有在这时候,才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想到这里,毋青竹不禁暗自好笑起来,这就是后宫的女人们!平日里,谁也瞧不起谁,可到了关乎自身利益的时候,她们又会变成亲密无间的伙伴。梅妃和淑妃二人今日一唱一和的,实在是太有默契了。未免叫人生疑。

这些所谓的证人,都持同一词,使太后认定了丝雨是个生性放荡之人。其实,孟昶也不是真心带丝雨好,至于被丝雨迷住一事,不过是为了气毋青竹,有些聪慧的人,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就上演了今天这出戏,直到丝雨被赐死的前一刻,孟昶也没有为她说一句好话。

这样的丑事,自然是不便张扬出去,这日戌时,毋青竹领了太后的懿旨,去遂初堂了结丝雨的事,偶尔抬眼往天上看去,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心里陡然升起一阵凄楚,轻声叹息一声“哎”,耳尖的知琴听见了,少不得相问:“娘娘何必又叹气?可是为雨昭嫒的事?”毋青竹不答反问:“你以为呢?”知琴道:“奴婢哪里敢揣测娘娘的心事?”毋青竹冷笑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按毋青竹的性子,原是要打发了知琴,只是一时间还未找到可心的人接替她,只得仍留了她在身边,比起绿萼,蔷薇之辈,知琴还算的好的了。听她说话的语气,越发没个规矩,毋青竹便有些恼了,轻声斥道:“你不懂宫里的规矩吗?跟主子说话该你这样吗?”知琴道了声:“奴婢知错了,望娘娘恕罪。”毋青竹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便转身向前走去。

忽听身后传来梅妃的喊声:“娘娘请留步……”毋青竹回头问她:“何事?”梅妃道:“我可否和娘娘一道去遂初堂?”毋青竹知道梅妃的意思,只冷着一张脸说:“你果真要去?去了可别后悔。”如意暗中向梅妃使眼色,示意她别去,梅妃偏偏没瞧见。眉飞色舞的说:“我就想去瞧瞧丝雨……”毋青竹冷笑道:“别当我什么也不知道!”说完转身仍旧向遂初堂的方向去了。

梅妃还没回过味来,侧过头问如意:“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意道:“娘娘,皇后那话是说给淑妃听的……”梅妃道:“她怎么不向淑妃说去?”如意道:“反正丝雨那个小妖精就快没命了,亲自去瞧了,只怕吓着娘娘了。”梅妃对着地上‘呸’了一口,又道:“你看我像那胆小的人吗?要不,咱们跟着看看去?”如意明明知道不妥,因梅妃一心要去,少不得依命行事。

这里毋青竹进了遂初堂,屋内丝雨那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绿儿劝道:“算了吧,娘娘,皇上是不会再见你的!”丝雨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给我滚开,我不想看见你!都是你害的!”绿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因见毋青竹进来了,忙上前两步,跪下请安。丝雨见了毋青竹,像见了数世仇敌一般,发疯似的向毋青竹扑过来,跟随毋青竹一道来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忙上前把丝雨按住。毋青竹向那两个嬷嬷道:“你们放手,由着她吧!”

那两个嬷嬷一松手,丝雨反而冷静下来了,颓然的坐在地上,一滴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下来。

见状,知琴端着银盘的手有一丝颤抖,那盘子里装着一把匕首、一尺白绫、一瓶毒药。毋青竹看了知琴一眼,知琴会意,走了两步,向丝雨道:“这是太后的旨意,昭嫒娘娘选一样吧!”丝雨见了盘子里的东西,眼神里流露出恐惧来。毋青竹笑了,一面又向那两个嬷嬷道:“你们都出去,留下知琴一个人侍候。”

那两个嬷嬷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丝雨道:“你称心如意了?”毋青竹蹲下身子,伸出手,拿食指沿着丝雨的脸庞划拉了一圈,又道:“好个美人儿,可惜啊就这么没了!你呀,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丝雨其实并没有什么城府,甚至连蔷薇都不如,这一点无疑是致命的!她以为在后宫只要有皇帝的宠爱就够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后宫的女子,有谁能得到皇帝持久的宠爱?大约没有几个吧!要常侍君王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是你不去暗算别人,至少也得让自己不被别人暗算,可丝雨她不懂这一点,入宫不过月余,就被冠以荡妇淫娃的罪名。

此时的丝雨绝望了,她只是坐在地上哭泣,先是放声大哭,大约是要让孟昶听到她那悲切的哭声吧,可是孟昶是听不到的,因为这时候他在飞霞阁和赵馨儿玩着抓猫猫的游戏。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那外面的灯已经亮了,毋青竹就这么一直坐着,静静的望着丝雨,不仅连丝雨,就连知琴也觉得这时候的皇后好可怕!一直躲在外面偷看的梅妃和如意二人看得是直咂舌。这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皇后吗?面对即将要死去的人,她怎么可以如此的冷静?

丝雨兴许是哭得累了,此时只是无声的哭泣着,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双眼肿胀得像蜜桃一样。

毋青竹向丝雨道:“你哭够了吗?若是哭够了,上路吧,这天儿也不早了……”

知琴也道:“昭嫒娘娘,您就请吧,早晚不都得去吗?”

丝雨沙哑着嗓子问毋青竹:“是你害我的?”

毋青竹笑了笑,又道:“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看来你还真没资格做后宫的女人!”

丝雨道:“是我不够美吗?”

毋青竹笑道:“不,不,你很美,可是……可是,后宫的女人,不是只有美丽就够了,智慧是必不可少的,当然了,有个显赫的家族支撑就更好了,可惜这两样你都没有,你不是个聪明人!”

丝雨不信,论出身,那花蕊夫人还不如自己,她凭什么可以一跃为贵妃?因问毋青竹:“花蕊夫人呢?她只是个歌姬出身的女子,为何皇上宠爱她,宫里的姐妹们也都敬重她?”毋青竹道:“因为她是个聪明人,而你就连她的一半儿都没有……该问的你也问了,该答的我也答了……”说着,她看了看知琴手里端着是银盘,又道:“毒药、白绫、匕首你选一样吧……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上吊后,你的舌头会伸得长长的,秽物失禁,样子一定不好看,也很狼狈不是吗?拿匕首自尽,就要看你的手法了,若一下子毙命,也就罢了,若是刺得不够深,那血慢慢的流,也不知何时才能血流而尽,等待死亡的滋味儿大概是不好受的。所以呢,我建议你服用毒药,这可是我特意为你调制的,以砒石升华之精品制成……”

见丝雨的手微微发抖,毋青竹把手搭在丝雨的手上,一面又道:“别怕,很快的,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就解脱了……”

梅妃悄声向如意道:“皇后说的是不是砒霜啊?”如意道:“可不是?”梅妃曾听人说,人吃了砒霜后,咽喉部有烧灼感,发干口渴,上腹部不适、恶心、呕吐、腹痛、腹泻、大便呈水样,伴有里急后重的感觉,严重时可吐出血性液体,并且有抽搐等状,甚至休克。岂不是比上吊更痛苦?梅妃暗想道:好你个毋青竹,心可真够狠的!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必须死这一点,丝雨反而不怕了,在拿起药瓶的那一刻,眼神毅然而决绝。一仰脖子,把瓶子里的药喝了个精光,

临死丝雨都疑心是毋青竹陷害了自己,可见她是多么的悲哀。即便是毋青竹背后真的动了手脚,也绝不会露出些许的痕迹。更何况,太后当着众人说过一番话,言下之意是,多亏了梅妃和淑妃,才让众人认清了丝雨的真面目。梅妃、淑妃二人也承认那些人证都是她们找来的。也就是说丝雨的死亡和毋青竹没有半点瓜葛。咽气之前丝雨仍呆呆的问了毋青竹一句:“他们真的不是你找来的?”毋青竹冷笑道:“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

见丝雨安详的闭上了双眼,毋青竹便吩咐知琴即刻带人把丝雨抬出宫去。因太后说,像丝雨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是不配葬入皇家陵寝的。更是三申五令,她死后,只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就成了。毋青竹在知琴耳边低语了好一阵,方命知琴去了。

这里,知琴便带着门外的两个嬷嬷拿白布裹了丝雨的身子,一路抬着出宫去了。

约摸一个时辰后,知琴回来了,见毋青竹正自卸妆,因簪子绞着发丝,拔不下来。知琴忙上前替毋青竹理顺发丝,一面又道:“绿萼、小慈去哪儿了?娘娘要歇息了,也不在跟前侍候着……”

毋青竹道:“绿萼去永福宫回话了,小慈去飞霞阁送药了……事情办妥了?”知琴道:“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见他们来了才走的……”毋青竹道:“很好,可有人瞧见?”知琴道:“这回子谁会去乱葬岗?娘娘尽管放心,不会有人瞧见的……奴婢不明白,娘娘为何这样做?丝雨难道不该死吗?”毋青竹道:“不管怎么说,救人一命都是好事,就当作是为自己积德吧!”知琴道:“依奴婢说,娘娘您也过于仁慈了,就连皇上也没为丝雨说过一句好话,可见丝雨是真的该死!”毋青竹道:“丝雨进宫前,行为多有不端,大约是年少无知之故。可惜呀,后宫不是她呆的地方,你没看出来,她的性子很像张昭容吗?”知琴笑道:“经娘娘这一说,奴婢也觉着她二人的性子相似。”毋青竹道:“皇上对她们,不过是图个新鲜,时间一长,也就厌烦了,你看,皇上最近可有到张昭容那边去了,做皇上身边最长久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知琴道:“那么娘娘是要做皇上身边最长久的女人吗?”毋青竹哑然失笑,她在心里自问:我要的就是这个吗?见毋青竹不作答,知琴就当她是默认了。又是老生常谈的话题,知琴免不了又是一番唠叨。毋青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又嘱咐知琴万不可将丝雨没有死的消息说出去。

原来,丝雨服下的并不是什么砒霜,只不过是安眠散,服用后片刻之间就睡着了,如不细细查看,和死人没多大区别,毋青竹救下丝雨一命,便是给了丝雨一个重生的机会,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贪图什么荣华富贵,一生平静安然的度过也就罢了。岂不知,丝雨是不甘过苦日子的,后来辗转流落到青楼为妓。倒白费了毋青竹的一番心思。

临睡前,知琴又提起华雨浓。毋青竹注意到,每当知琴说起华雨浓的时候,她眼里总浮现出一种异样的光辉。原来这丫头喜欢华雨浓,为了他,她甚至可以进宫为奴。毋青竹不免暗叹知琴的傻。又想到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傻?

忽听“轰”的一声雷响,毋青竹道:“又要下雨了,也不知道是何故,今年的雨水太勤了些。”知琴一面铺床,一面又道:“王尚仪种的那些花儿可遭殃了。”毋青竹不禁笑了,据她所知,知琴和蔷薇之间并不好,别说是蔷薇种的花了,就是蔷薇的人知琴也不以为意的,这话不像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毋青竹便问她:“你几时关心起蔷薇种的花儿了?”知琴道:“奴婢不过就随一说罢了……”

说话间,知琴已铺好了床,因向毋青竹道:“时候也不早了,奴婢替娘娘拿衾衣可好?”毋青竹道:“这会儿眼皮直跳,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

知琴笑道:“今儿的事也够大的了,只怕再没有更大的事情了,娘娘就安心歇着,有事的话。就叫奴婢一声,奴婢就在外间候着。”毋青竹道:“有你们侍候惯了,哪一日你们去了……”知琴道:“奴婢们不都在娘娘身边吗?娘娘怎么会忽然这么说?”毋青竹道:“头一个便是绿萼,她年纪也不小了,前些日子问过她,有意是要出去的,我也不留她了。小慈这些日子见了我,总有些不自在,索性叫她也去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也不想再留你了。出宫后,想做什么,随你的意……”知琴在毋青竹身边也好几年了,竟有些不舍,说这话的时候,毋青竹红了眼圈。想想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对自己忠心的,除了知琴,还有谁?即便是因为华雨浓的缘故,毋青竹也很感激知琴。

听毋青竹忽然说这话,知琴也有些难过,忙道:“娘娘打发了奴婢,也是应该的,不过,奴婢常劝娘娘出宫去,是真心为你好,并非只因华公子所托的缘故。”毋青竹忙摆手道:“你别说了,叫别人听了去,不知要怎么想?”知琴道:“娘娘就是这样,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

事实上,毋青竹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孟昶身边的女人很多,被他宠幸过的女人也很多。其中美丽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可毋青竹从来都不在乎。只因为她看不起那些女人。她不会为了那些女人和孟昶去吵闹。努力维持着端庄贤淑的模样。在孟昶眼里,毋青竹就是一床暖暖的被子,夏天捂着太热,完全是不需要的,可到了冬天,一床暖暖的被子是谁都离不开的。现在的毋青竹就是夏天里的棉被,是人们不需要的。这话是华雨浓说的,一思及此,毋青竹不禁莞尔一笑。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苦心经营的结果,就只为“皇后”这个头衔吗?孟昶去宠幸别的女人,她不能像梅妃她们一样,在孟昶面前哭天抹泪儿的。

而那位上官皇后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人的言语可以化作利刃的话,那么,从上官皇后口里吐出来的就是最锋利的匕首,每一字,每一句都会刺痛听者的心。那样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竟然让孟昶念念不忘?

和上官皇后相比,毋青竹的确要温婉善良多了。可毋青竹也是很任性的,一个任性的皇后和一个无能的皇帝,在生活中必然有很多冲突,以前这种冲突被柔情蜜意所掩盖,一旦暴露出来了,他们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了?不知从何时起开始的,总之,孟昶的心是不会再停留在庄宜宫了,因为毋青竹并不具备驾驭这个风流天子的能力。其实,也可以说是她无心去驾驭了,会很累!她不知道的是她身上的某种特质在后宫中所有的女子身上都找不到,正是那种特质深深的吸引的孟昶。

毋青竹是聪明的,聪明的她从来不落下任何的话柄,即便是别人对她再怎么不满,也只能隐藏在心里。她是叫人嫉妒的,却又是莫可奈何的。

眼下常侍孟昶身边的妃嫔,多半是空有其表之辈。就拿花蕊夫人来说,再怎么得宠又如何?在宫里过的也不是如鱼得水的日子,三五日的被太后训斥不说。和别的妃嫔也不太和睦。赵馨儿、蔷薇这些人,也不过是看着毋青竹的面子才和她交好的。坊间传闻中,花蕊夫人被说成了妲己、褒姒之流。她也不糊涂,有时候也会落下笑柄。有一次,赵馨儿见牡丹院内盛装点心的都是从波斯买来的琉璃器皿,便随口说了一句:“这些碟子都十分珍贵,姐姐拿它们装点心,怪可惜的!”花蕊夫人说:“我这里的点心平日里都是用这些东西装的,有什么可惜的?”话里大约有显摆之意,谁听了不多心?后来赵馨儿在孟昶跟前说漏嘴了,孟昶直摇头,只说花蕊夫人过于奢侈、糜费了。有好些日子都没到牡丹院就寝。赵馨儿也自那以后,也不往牡丹院去了。柳妃有病在身,每日足不出北苑,徐贤妃又是个好静的,更不会去牡丹院。芸妃每日里要照顾阿若公主,又要督促宝儿读书,也就更不得闲了。 这样一来,花蕊夫人最近十分孤单。在后宫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是谁?只有一个, 那就是毋青竹!后宫的女人谁不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然而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很累了。

思绪飘远了,知琴一链唤了两声“娘娘”,毋青竹才听见了。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的脸,毋青竹便问知琴:“我老了吗?”知琴摇了摇头。“不,不,娘娘风华正茂,一点儿也谈不上老。”毋青竹笑了,是的,自己这张脸依旧是光鲜;亮丽的,然而岁月磨砺出的凌厉眼神不是一个年轻女人所有的,这一点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轰”又是一声雷响,伴着倾盆的大雨,叫人心下更不安了。毋青竹吩咐知琴退下。在床上躺下,许久,心终究还是无法平复。

入宫六年了,原来自己也幸福过的。犹记得,大婚的那晚,当孟昶发现自己居然是石女后,居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她睡了。清晨,她睁开眼一瞧,她的手还被孟昶抓得紧紧的。他的手指叉着自己的手指。那十根指头看起来十分缠绵。她就那样一直盯着紧扣的十根手指,直到他醒过来。数年来的无数个夜晚,她任由他的手就那样一直握着自己的手。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以往,孟昶在毋青竹面前是不自称“朕”的,都是自称“我”,而毋青竹私下里的自称也是“我”,而不是“臣妾”。现在,她在孟昶面前自称“臣妾”,而孟昶自称是“朕”,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或者是从来也没有亲近过……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