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VII.流言（1 / 1）
苏晴在家大病一场。她发高烧整整三日，烧得意识模糊，上吐下泻，无力落床。再睁眼的时候，听到客厅里的脚步声，还错觉自己回到父母家中，她疑惑地叫了声：“妈？”喉咙又干又哑，发出的声音似是出自病怏怏的老妪。她缓缓神，待嗓子恢复些，又提高了音量叫了声：“妈？”回应她的是一道戏谑的声音：“我是你爸！啧啧，那么难听的声音难怪你嫁不出去。”
苏晴惊讶地看着阿古从自己的客厅走进来：“你怎么？”阿古拾起一边的大衣为苏晴披上然后熟练地往她嘴里塞了一个体温计，掐了下表才回答她：“是Suki死拽活拉把我找来的，我才不愿意抱一个没胸的女人到床上呢。”“芝兰？”苏晴顺着阿古的视线看见了趴在床尾裹着毯子打瞌睡的Suki。
阿古待两分钟满抽出体温计看了下：“你昏倒在自己家里还记得吧？Suki差点被你吓死，我们带你去医院挂了水，不过没什么用。医生说你是压力大叫你好好休息，Suki一直守在你身边。唔，37度半，好像没那么烧了。你想不想吃东西，肚子饿的话只能把Suki叫醒了，我可是不附带家庭主夫功能的。”苏晴微微摇了摇头：“不要吵醒她。古少爷，谢谢你。”“谢我有什么用，还不如付钱给我实在。看在你是Suki朋友的份上我就给你个折扣，平时点我的钟每小时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呵呵，Suki姐你醒啦。”不去理会在一边嬉皮笑脸的阿古，Suki握住苏晴的手关心地问：“苏，你终于醒了。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想不想喝粥？”
“芝兰，别忙了，我不饿。倒是你不在家休息，跑来我这做什么？”
“你不记得了？你回来那天给我打电话，那语气听起来很不对劲，之前还说有什么麻烦的事。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来看看你。谁晓得你晕在大门口，我被你吓得魂都没了，一个人又拿你没办法，只好找了阿古来一起送你去医院。苏，当时你那脸色，简直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真是辛苦你和古少爷了。”苏晴拍了拍Suki担心的脸，歉意地笑了笑。
“啊，对了，关于这家伙，抱歉，苏，我自作主张让他进来你的屋子。他虽然做人一塌糊涂，可是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Suki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就算要当内衣贼也绝不会偷这种只有黑白棉布内衣的女人的啊！”
苏晴看见阿古嫌弃地从地上抄起一件黑色胸罩，忍不住笑起来：“啊呀，真是不好意思。”Suki转过头去又瞪了阿古一眼。阿古摸摸鼻子放下手上的内衣还是不忘调侃苏晴：“我想祝二少也是因为不能忍受你的老太婆内衣而要跟其他女人结婚的吧？”
苏晴愣了一下：“结婚？谁和谁？”
发现苏晴似乎完全不知情，Suki脸色难看地拿过当天的报纸递过来：“今天所有的报纸都登了，祝家二少要和司氏集团的独生女结婚的消息。其实前两天就有小报登出他们约会的照片，不过这次是祝家和司家一起发表的正式声明。苏，祝家二少什么都没有和你说吗？”
苏晴认真地读了金融时报的头条，原来那天见到的是司润银行的千金。饭店地产业和银行业的联姻，祝家是明显得利者，难怪祝鸿生亲自出面找她谈话。可是报刊登载的照片是两人的独照，难道祝鸿康和司嘉没有亲自出席记者会？至少应该使用正式的合照吧？除了那份声明，新闻稿没有更多实际内容了，其他的就是一些专家的相关评论与分析。苏晴翻了翻其他的大报，千篇一律不过是引用通稿，没有任何关于祝鸿康本人的访问，她问Suki：“芝兰，我想看看那几份小报。”
“劝你最好不要看噢，苏小姐。”阿古扬了扬手中的八卦杂志，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上面为你和司大小姐列了一张精彩绝伦的PK表，你可是输得连遮羞布都掉了。还有啊，这里写你进医院是因为祝二少琵琶别抱，你伤心欲绝而吞药自杀。”
“自杀？”
“对了，还有一本是写你进医院其实是因为怀了祝二少的骨肉，结果被他家暴流产。”
“家暴？流产？”
“当然，说你自己不得不去堕胎的也不少啦。”
“堕胎？”
把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念八卦新闻的阿古赶到客厅去后，Suki坐回苏晴身边，她向来不过问苏晴工作或者感情上的事，以她的工作背景就怕自己会给苏晴惹上麻烦。祝鸿康的事开始得很突然，苏晴也从来没有跟她正式提过，她偶然可以从报纸或者客人嘴里知道一些消息，却始终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隐约觉得苏晴对于这段感情十分避忌，总是处处提防。如今这出戏上得突然，她摸不清苏晴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迟疑了半天她才开口：“苏，虽然那些狗仔吹牛似家常便饭，可是你出差之后，就有几个八卦拍到祝家二少同其他千金约会的照片。我原本以为只是应酬，可是现在……虽然祝家二少还没有亲口对记者承认这桩婚事，但是我认为你们还是应该好好谈谈。如果他真的背着你偷腥，那么不论怎样你都不应考虑和他继续交往下去了。毕竟这种事得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苏晴听了Suki仿佛经过深思熟虑的话，原本千丝万缕的思绪都停下来，她笑着看Suki认真的表情：“芝兰，怎么你看事情的方法就是同别人不一样呢？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因为利益被祝鸿康抛弃了吗？”
“苏，如果这件事只是你，祝家二少和司家小姐之间的一桩交易，那么我相信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和能做什么。可是，如果这件事不是你和祝家二少结束的信号，那么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太复杂的商界啦，豪门啦我搞不懂，但是我唯一不希望的就是你被祝家二少伤害到。”
苏晴深深地看了好友一眼，心里暗叹她的敏锐却只能默默苦笑，同是在钱堆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她却仍然比她直率得多了。她拨开手边的报纸，似是放松下来对Suki笑：“芝兰，我同祝鸿康已经结束。他要同谁结婚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你不用担心我的。看了那么多报纸，我忽然饿了。”
Suki应声去厨房煮粥，阿古同她捣了一会儿乱就拐进苏晴的房间告辞。苏晴想起身送他，倒被他按回床上：“苏小姐你也不要再谢我了，我最近赶着趟儿地照顾病人，居然也习惯了，以后开发为新服务吧，到时苏小姐可要来捧场啊。”
苏晴笑笑，此人虽然嘴欠但到底对Suki十分照应。想到这儿，苏晴递给他一张名片，神情严肃地低声对他说：“最近，若是有人在Luxury故意为难芝兰，请古少爷一定通知我。”
阿古先是挑了挑眉，轻轻“噢？”了一声，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故作惊慌地竖起食指轻点嘴唇，比了一个夸张的噤声手势：“苏小姐可真是一个危险的人啊！”苏晴对他挥挥手，便重新躺回床上，很快睡着了。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轻易结束。
由于一直得不到最重要的当事人祝鸿康的回应，记者们开始将焦点转移到他的前正牌女友苏晴的身上，不仅长时间在她的住处附近守候，连她的手机都不得不被迫整日关机。苏晴的邻居好几次向她抗议生活受到影响，而她销假回公司后也不得不买了昂贵的巧克力安抚那些被媒体骚扰的总机小姐们。
好事者们开始来苏晴这儿旁敲侧击，当然也有不少人嘲笑她下堂妇的身份，不仅一些经常来往的客户喜欢把应酬或者会面订在祝氏旗下的餐厅，就连公司内部几个与苏晴同级的产品经理也不时公开嘲弄：“看来挽回销售业绩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产品拿去祝氏推销，相信祝总经理因为各种原因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吧。”“你也想得太美了，说不定他连见也不愿意见到我们呢，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嘛。”
苏晴第一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后来便也习惯了。她无意在工作场合与人交恶，无权无势的人自当懂得怎样面不改色充耳不闻圆滑避世。“无权无势”，现在苏晴想到这个词，心里不禁无尽唏嘘，不过三年，她却因为祝鸿康的出现看尽人间百态。顶头上司也许是顾虑到祝鸿康本人暧昧的态度，并不太为难苏晴，但也暗示她要安分守己循规蹈矩。
只有苏晴的秘书Lily，一个重度痴迷言情小说的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始终相信苏晴同祝鸿康是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翻版，苦尽必定甘来。所以当她接到祝鸿康秘书的电话时，惊喜地大呼小叫，引得整个办公室注目。
Leo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板，苏晴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份一直看轻，不过他是祝鸿康的表弟，继承祝家高傲的态度也很正常：“苏小姐，不知道为何你没有照先前传过来的声明回答媒体，如果文件遗失，我可以再快递一份过来。”
苏晴想起那份她回公司第一日就躺在她办公桌上的包裹，又是祝家拟好的新闻文件，不过这次是分手声明。“那份文件被我放进碎纸机了。我已同祝家没有任何关系，希望Leo先生你自重，以后请不要再来骚扰我的生活。”
“啪”苏晴冷冷地挂了电话，一旁拼命伸长耳朵偷听的三姑六婆都被惊呆了，Lily崇拜地对着苏晴喊：“经理你好酷啊！”电话铃再响起来，苏晴直接挂断后对Lily说：“以后凡是祝氏打来的私人电话，你就告诉他们不要再骚扰我。如果他们纠缠不休，直接告诉他们‘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