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兄妹（1 / 1）
凤宁一偏远小镇街头，一男一女相伴而行，引来无数人的目光，只因男子那难得一见的清朗外表，他身边的女子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也算是小家碧玉吧，这样的人，在他们凤宁的一个小小的镇子里可是相当少见的，自然引来众人注目。
本来，被这么多人如同奇珍异兽一样盯着，难免会让人觉得难受，只是那男子的表情却是一脸的轻松，好似他已经习惯了一般，可那女子却好像不像他一般轻松。
“凤，你干嘛到这种地方来，路人全都往我们这边看呢？”沙绿虽然可以忽视人群中好色男子时不时飘过来的轻浮的眼光，但她却无法容忍凤被这些山野村妇盯着，“回去不好吗？这小镇子有什么好看的？”
而显然凤出云本人并不在意，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路旁的一切，毫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关系，随他们去好了。”
那是当然的，比起凤鸣楼内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监视，这些人好奇的目光可是好多了，虽然他们总是盯着自己，却完全没有姑姑派来的人那样要把人瞧进骨子里去的感觉，只不过是没有见到过所以好奇罢了。
“哥哥，快来，哈哈哈，你抓不到我。”一阵轻快的笑声传入他的耳内，声音由远渐近，他竟有一丝的失神，于是，在他失神之际，本来可以巧妙避开的小小的身子撞到了他的身上。
感觉到身下有一丝冲击力，而且下摆还好像被人抓住一样，凤出云低头一看，一个扎两根小辫子的小女孩蹲坐在地上，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摆，另一只擦着脸，正掩面哭着。
“啊呜呜……疼……哥哥……”小女孩叫喊着兄长，大声哭了起来。
蹲下身，凤出云轻轻地拉开小女孩的手，柔声问道：“小妹妹，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找你哥哥，先站起来，好吗？”听到春风般的声音，小女孩从胖胖的小手中抬着头来，红彤彤的小脸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在看到凤出云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是慌乱的神色，随后便乖巧地点了点头，双手攀上凤出云的手臂，站了起来，用稍带有哭腔的声音说：
“嗯。”
小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新，可能是因多次洗涤的缘故，颜色已经呈现淡淡的旧色，水蓝色的衣服看上去更显破旧。这时，凤出云注意到她的膝盖上有一大片灰尘，伸手替她掸了去，却不想小女孩一声叫了出来。
“痛，好痛。”说着，豆大泪珠又掉了下来，“小小要找哥哥，哈哈……”于是，撒娇似的在凤出云怀里哭喊起来，弄得凤出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你不要再哭了，不哭的话，哥哥给你买你最喜欢的东西。
耳中突然飘进这样一句话来，他不认为他曾经有说过这样一句话，可是却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看着怀中哭闹不止的小女孩，凤出云将手放在她的头上，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你不要再哭了，不哭的话，哥哥给你买你最喜欢的东西。”如此一句话说出，却仿佛是曾经说过千万遍一样，在他心底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小女孩抬起头来，再一次笑靥如花，挂着未干的泪花，“嗯，小小最喜欢酒酿丸子，可是呢，娘亲说家里没有钱，酒酿丸子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做给小小和哥哥吃，小小现在想吃酒酿丸子，可以吗？”乌黑的眼睛盛满期望地看向凤出云，可是却发现那个漂亮的大哥哥竟出神地望着自己，可是他的目光又不像是在自己身上，好像是在透过自己瞧着什么一样，小小的心凉了一半，可是仍旧叫了一声，声音却没有了刚才的雀跃，“大哥哥？”
沙绿看着眼前完全把自己隔离在外的两个人，心中泛阵阵酸楚，再看到凤出云的眼神，那里面好像完全容不下面前的一切一样，只是追寻着心中的东西。
过去，就算他待人再怎么温和，也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样的凤只能是属于自己的，而自己也只有凤了，谁都不可以抢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凤开始变了呢，是从离开凤鸣楼开始接触这个花花世界吗，是从到达白云书院吗，不对，都不对。
眼前闪过一个人的脸，。
对了，就是因为你，因为你。
沙绿紧念着心中那个名字，素手紧握成拳。
……端木槿……
“小小？”一年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在场所有人的辽想，一个蓝色身影冲到凤出云面前，将水蓝色的小女孩搂用怀里，虽然身子并不比小女孩大多少，此时却好似是山一般，将自家妹子拥了起来，“小小，你去哪儿了，哥哥找不到你，快急死了？”终于，毕竟只是个小孩，在找到妹妹之后，便哭了起来，一只手按着妹子的头，另一只手则是装样子地打着她的背。
“哥哥……”找到哥哥的小女孩亦哭了起来，虽然说那个漂亮大哥哥很好看，可是自然是自己的亲哥哥更好，“小小好怕，找不到哥哥了，小小不乖，哥哥不要小小了。”
当地，最有名的酒家里，一张靠窗的桌上，一组奇妙的组合坐在桌上，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女，和两个衣着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破败的小孩子。
“哥哥，好吃吗？”小女孩从碗里抬起头来，对着与自己同坐在一条长凳上的兄长说道，用袖子擦了擦脸上被热气熏出来的鼻涕，傻傻对兄长笑道。
“嗯。”与自家妹子相比，做哥哥的显然要沉稳许多，虽然碗中的酒酿丸子对他的诱惑十分大，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要一口吞掉的冲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吃着。突然他指了指门口，大声地喊了一声，“娘亲！”
“哪里？”自知这样逃出来定会被娘亲罚的小女孩害怕地转头看向门口，大眼睛急切地搜寻着门口。就在此时，小男孩将自己碗中的酒酿丸子一勹一勹地舀进妹子的碗中，待小女孩转过头来时，他的碗里只剩几粒了。
小女孩一脸疑惑地看着兄长，“哪里有娘亲啊？哥哥骗人。”
“哥哥好像看错了呢。”他转头向窗外，却不期然地撞上了凤出云的目光，凤出云眼中带笑，刚才的一幕他与沙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凤出云右手搁在桌沿上，“要不要了，可以再叫？”那两个孩子却是十分懂事，齐齐地摇了摇头，于是凤出去将自己的碗推至两人面前，“哥哥今天牙齿疼，忘记是不能吃甜食的，小小和哥哥帮我吃掉好吗？”
小男孩听闻后，转头看向凤出云，对视一会儿后，腼腆地低下头去。小女孩抬头看了看面前坐着的大哥哥与大姐姐，打量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扫了一遍后，终是敌不过美食的诱惑，用勺子将凤出云的份分成了两分，将多的那一份给了兄长，“哥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