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婚约(1 / 1)
想着,他便又开了口。
“陛下,可否将帘后之人赐予下臣,否则,臣将终身不娶。”他的表情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闯进了方阔的脑中:如此美妙的琴音,定是个脱俗的佳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肯定不计其数,其中肯定不乏文人雅客,青年才俊,怎么会轮得到他这个大老粗。
没有来得及更进一步的思考,他脱口而出:“莫不是那姑娘已经许了人家了?”
这样就让皇帝更乐了,他试图强忍着笑,却始终不得,于是带着一脸的笑意看向端木震的方向,看着这个平时异常冷静的表皇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心中竟有些许恶作剧的快感。
“咳咳。这得问过长辈才行吧?”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顺便把端木震向方阔打着暗号的过程给掐断了。
这个该死的方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领兵打战的,怎么一点心眼儿都没有。
端木震在心中如是想着。
“皇弟,朕未曾听说过小槿已经有了婚配了,是否?”轻易地偷龙转凤,把许了人家变成了有无婚配。
原来她是端木震的女儿,叫小槿,果然是好名字,人如其名,清雅得很。
“犬……”‘子’字尚未出口,便被那个“奸诈”的皇帝给打断了,所以才说三十多年的亲政并不是白费的,端木鸿可不是省油的灯。
“全听朕作主了,好,皇弟就听你,就让朕做主,赐婚尚达候女儿于铁骑大将军,待女及笄便奉旨完婚。”这一句话便让方阔脑中的思维全部处于混乱状态,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全部的话中从没有出现过端木槿这三个字。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会这么容易,一脸呆呆的表情,目光在端木震和端木鸿之间来回以确定自己是否有听错,但当他看到端木震那一脸的沉思和端木鸿那嘴角的一抹笑,总觉得有一种进了狼窝的感觉。
帘后。
两个锦衣少年嘴角带笑,一个宫装女孩又急又躁,此时她正用力地踩着了地面上锦毯上的一朵朱红色的金边牡丹,并且时不时地从帘子的缝里偷看外面的事态发展,从她听到那个大块头竟然想从她身边抢走小槿起,她的神经就同方阔一样处于紧张状态。
听了外面皇帝的话,她走到端木槿身旁,一手拉起他欲起身前去推辞,然而端木叶则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厉声道:
“这儿不似端木山庄,父亲也只是空顶着一个虚名,你这样出去,就算父亲拿他的爵位来换都保不了,你这是为谁好啊?”
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端木兰伸手将端木槿的整条左臂都抢入怀中,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他的身上,似是一只哈巴狗一样粘着他。
“我不管,我才不要把小槿给让个大块头中,掉进个大狗窝呢?”如此喊着,完全没有想到掉进了大狗窝的是她自己。
将那个失去理智的八爪鱼从端木槿身上拔开,端木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谁也没有明确地说要把端木槿许给方阔,再说了,这皇族最是要面子,怎能容忍断袖之事,嗯?”他特意在端木槿这三个字上加重说了出来。
“对了,小槿和那个大块头都是男的,这样啊,就无须我来担心了。”拍了拍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顺手端起手边的荼杯喝了起来。
“说起来,比起初一,你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你自己?”好心提醒着,希望这个心里只有小初一的妹妹能开点窍,但似乎并不奏效。
“嗯?”带有疑问口气,用鼻音做了回答,仍旧把注意力放在她的那杯水上,让人不由疑问真的有那么好吗?
端木槿冷眼看着两人,对端木叶朝向他的无奈一笑抱以理解的目光,起身向身侧的一个侍女要了一方干净的绢帕,递给端木兰,让她擦掉沾在嘴角的茶水。
鉴于端木兰的粗大神经,端木叶无力的张了张口,又在心中把要说的话重新组织一遍,尽量不要对她造成太大的冲击,并不是怕她伤心,只是真的是不能让她在这种场所发作。
“刚才陛下说要把谁许给方阔?”
“尚达候女儿。”毫不思索地回答出来了,仍不忘品一口荼。
早已看出端倪的侍女终是忍不住了,有几个转过头去,用丝帕掩面笑了起来,而帘外的人也都笑了起来,这帘内帘外,交相呼应,相映成趣。
“尚达候是何人?”
白了一眼,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从小他就和自己作对,这次莫不是有什么诡计吧,在心里暗自思忖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端木槿,他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端木震。”没有感情地喊出父亲的名字,虽说只是养父。
“端木震有几个孩子?”连亲生儿子都这样。
“三个。”
“女儿几个?”问到点子上了。
“一个。”似乎是没有思考地回答了,顺理成章。
“名字?”
“端木……”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咽下口中剩下的那口茶水,“……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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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有的事情都在端木槿十岁那年改变了,一天夜里,他竟无来由地发起高烧来,请遍全城名医都束手无策,全家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照顾他,皇帝也派人来看望,就这样一连连烧了三天三夜,如果是平常人早就受不了了,但他就这样奇迹般地熬了过来,待第三天醒来时竟不认识任何人,最后大夫说可能是高烧烧坏了他的脑子,使他失去了记忆。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就这么结束,醒来后的他犹如是婴儿般一样对周围的事完全不了解,生活起居全都是假他人之手,他生活上的事全部都由修司帮他做,他也只认修司一人。就这样,他就像婴儿一样全部重新学习,但速度却是极快的,一年之内所有的事情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除了两件事,其一,是可能由于身体大部分经脉受损,一练武功心口会发疼,他竟无法再练武功了。有一次端木震不死心,硬把内力输入他的体内,端木槿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滚,叫来西茅所有有名的大夫,他们都束手无策。最后端木震还进宫请了专门替皇帝诊治的首御医也察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从午后闹腾到第二天的三更天才安静下来。自此之后,端木震便绝口不再提练武之事了,这一点让他到现在都痛心不已,其二,便是自他醒来后他的性格便发生了大幅度的改变,甚至完全可以说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原来沉稳的性格变得滑头不堪,甚至叫端木夫人为“红玉妈妈”。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能让他摆脱过去,轻轻松松地生活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经过和凤宁广、禄两家商量,最后端木震决定让南宫木彻底死去,让他以端木槿之名活下去,并告诫庄内上上下下绝口不提他的往事,否则,定罚不恕。
但是事与愿违,端木震起先的目的只是要他轻松生活,并不是放纵自己。虽说在文学方面端木槿仍然有着其他人无与伦比的造诣,尤其是古琴方面的技艺是连当时红遍教坊的曲十娘都自愧不如。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