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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驿路惊变 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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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善和堂总铺离夫子庙不远,地段正处于由闹转静的位置,上下两层,上层问诊下层抓药,常常是上下两层都排着长队,抓药伙计和问诊师傅都忙得不亦乐乎。绕过柜台从铺子的后门出,一进不大的四合院,都敞开着门,竟然伙计更多,做着药材加工的活,切片,碾沫,暴晒,还有许多我说不上来的工艺,只觉得工人都很熟练,井井有条的工作着。正中的堂屋,应是做会客会议之用,摆设朴素大气,七少爷领着我从堂屋侧过,竟然里面又有一进院子,相比之下,不但清静,人也少了许多。这个院子只有左右厢房两边,都是大门紧闭,左边用作药材仓储,右边则是七少爷临时歇脚的卧室。后门建的却宽敞,推开门去,一条宽敞大道,对面就是河浜,杨柳夹岸而生。

工作了几天,我渐渐觉得七少爷这处院子选得极妙。药材储藏是顶顶麻烦的事,既怕火又怕潮,有些药材的特性还需要更加细致的条件才得以保存,而善和堂后院面水解火灾之危,店面朝东又是人潮来往的黄金地段,既不误生意又有很好的仓储条件,后门外那条平坦大道更方便马车来往,药材运输。

七少爷在八年前接掌药材生意没多久,一场大火就把原先的善和堂总铺烧了个干净,当时正值七少爷从云南进了大批的珍贵药材,正要分批运往善和堂在江南各处的五十六家分铺,这一把火不仅是烧掉了几万两白银,更烧掉了善和堂累积起来的信誉和名声,分铺药材急缺,七少爷不得不高价从别的药商那里进货,奸商无良,卖给善和堂的药材质量极差,那一年里,善和堂的分铺从五十六家一下子锐减到三十家。还是七少爷一声令下,就关掉了地理位置较差的二十六家分铺,又以极低的价格租下秦淮河下游一套不起眼的院落,辞退了当时大部分的药铺老员工,接着以卖铺子的银两北上采药,这样折腾了一年,这场善和堂的危机终于渐渐平息了。

这只是一出往事,守仓库的何老儿是现下善和堂里面唯一一个曾经目睹过那场大火的老员工了,这些便是他这几日一股脑儿告诉我的。何老儿说自己守仓库已经守了二十年,那场大火发生的当夜,他老母去世,回家奔丧,守灵到子时,望见南边天空火光鼎盛,预感不祥,一路跑到药铺跟前,药铺中只有一口井,无其他水源,已然救火不及。何老儿的手臂上,还依旧留着当年救火留下的烧伤痕迹。

“七少爷啊,牛逼啊!”何老儿操着他那半调子北京话嚷嚷着,他自称是京城人士,十岁时候跟着母亲改嫁才来了金陵,这是真是假不重要,可这几天我都快被他这满口的“牛逼”给乐死了,“嘿,当初给闹的,好些伙计没了生计,都披麻戴孝的在善和堂废墟前哭啊,七少爷不狠心不行哪……怎么着,说是那时候善和堂里有内奸,那火就是同庆堂收买的伙计给放的,查不出祸首来,也没有证据,七少爷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所以哇,都给辞退了。七少爷牛逼!做大事的人!次年同庆堂的药材队从湖北过,偏巧不巧的发大水,药材全给淹啦,一车不剩,真是报应啊!”

七少爷先把我安排跟着何老儿熟悉药材,结果这个何老儿肯定是守了二十年仓库太寂寞,就扯着我大侃野史秘闻,一个守了许家药材库二十年的老头,就是不那么八卦,知道的事也不会少。

“你说同庆堂倒霉不?倒霉的还在后面,同庆堂老板就想效仿七少爷,先关些铺子周转了银子来救急,哪知道那六十一家铺子今天才把招牌卸下来,隔了一夜竟照常开店,你看那新招牌写的是啥?善和堂!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把同庆堂给灭了!我操,牛逼大了!”

七少爷做生意是极厉害的,这点我渐渐了解,不过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派了这么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头来守仓库,大概是一生中唯一的败笔了。

何老儿抱着一只大黄猫,口中嚼着烟草,比北京的出租车司机还能侃。七少爷自第一日带我来总铺之后就再没见过,十二倒是隔三差五的露个面,何老儿那些陈年旧事,看他表情怕是听过不下二十遍了。

如此半个月,风平浪静,这一日我回到许府,正站在未名居院子里掸衣服上的灰,就听见从正房传来一阵无休无止的咳嗽,几乎能把听者的心肺都咳出来。我掀开帘子,进了屋,看见十一侧躺在床上,面色胀红,几乎咳得一口气上不来。

我赶紧给他轻轻拍背,他缓下来,停顿了一秒,终于恢复了呼吸,胸口还急促起伏着。

这时候小鱼和饼儿一个提了木桶一个端了木盆进来,装着满满的水,放在地上就开始用抹布擦地擦桌。

“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我刚说少爷前些日子也不咳了,身子大好了,这几日就又开始了,还更严重了。”小鱼一边往地上洒水,一边细细的擦拭,不放过任何一粒灰尘。

“这到底是什么病?为何不请大夫来瞧瞧?”

“哎少爷的旧病,大夫说忌灰,忌花粉,忌牲畜,忌的可多了,我们这些年也挺留神的,怎么这会儿就又复发了呢。”

正说着,七少爷领了善和堂的柳大夫进门来,柳大夫给十一诊了脉,半天不响,复轻轻撩起十一的袖子,露出的半截手臂上,竟然长出了一块块红色的疹子。

“啊!”小鱼和饼儿轻呼出声,我则吸了一口冷气。

柳大夫开了药,我与七少爷送他出门,柳大夫这才道:“院子里可有人养牲畜?”

“并没有。”我答道。

柳大夫停下脚步,从我袖子上粘起一根黄色短毛,道:“夏日里动物脱毛很凶,沈小弟在店铺里帮忙的时候还要小心些才是。十一少爷从小就患有哮症,如今看来,怕是因为这个原因,过敏的厉害。”

我恍然大悟,心中不安,偷偷看七少爷,他倒并没责怪的意思,只是说道:“现下你不方便住在寅初的院子里,正好十二要运一批货去京城,我本就有意让你跟着历练一番,你这就住到铺子里去,我让小鱼收拾些衣物送来,明日早晨跟着十二出发吧。”

出差也许是个好的化解方法,去一趟京城来回少说也要一个月,当我抱着包袱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马车一巅,我一失手,包袱就从怀里滚到了十二的脚边。十二倒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眼睛里笑得能开出花来,我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一凛,天啊,为什么是我和他,这组合也太别扭了!

四车药材,六名护镖,两名伙计,加上我和十二一共十个人,我刚想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是不是再多叫几个帮手,已经一把被十二扯上马车了。

日行八十里,这样算要十多天才到京城,而第一天下来我便已经被马车巅的浑身骨头散架了,夜暮时分众人在客栈里吃饭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在大门口吐啊吐,把黄水都吐了个干净,十二端着茶水跑出来,一边给我拍背一边说,“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我第一次运货的时候和你一样,这么久以后慢慢也就习惯了。”

我吐完喝了十二的茶水,才奄奄一息的进房休息。哪里知道,这一夜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一想到明天还要继续艰辛的路途,就赶紧闭上眼睛努力数羊,可无论如何就是毫无睡意,我竟失眠了!

起身披衣到院子里去检查药车,没什么问题,检查马匹,也没什么问题,检查车旁打盹的镖师,睡的比我好,检查院子,似乎整个客栈只剩我一人,我绕着院子猛跑几圈,气喘吁吁,又躺回房里,还是睡不着!

这样折腾了一夜,早晨累得不行,被十二灌了一碗薄粥,又上路了。

由于失眠一夜的缘故,上了车我便瞌睡连连,抱着包袱睡的死沉,这一路竟然不觉得颠簸,黄昏时分清醒过来,发现竟然睡在十二的怀内,他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道:“睡醒了吧?昨夜可是失眠?看来我这秘制浓茶的效果不错。”

“啊!”我挣扎着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怒道:“原来是你的茶害的!”

十二眉头一皱,委屈道:“我可是帮你呢,车上颠簸,睡沉了时间过得快,也不会晕车了,你看,一醒来就到客栈了。”

“你帮我?不安好心,干嘛抱着我,授受不清!”

十二更委屈了,“看你睡熟了,车子又巅的厉害,头老是撞在车壁上,我只是帮你固定一下。”

我一想,觉得自己不在理,也就有些歉疚,这时候车速缓下来,客栈到了,我抬腿要下车,却看见十二坐着不动。

“怎么了?”

十二用手撑着车壁,却站不起来,苦笑道:“腿麻了。”

扶着十二下车,伙计福生赶紧来接应,我看他一瘸一拐的扛着包袱进店,纳闷道:“怎么派了个瘸子伙计来,一路上多不方便。”

十二笑道:“福生机灵,再说这一路往常七哥走惯了,说是特别顺,一路的黑道白道,以前都打点过了,不会找麻烦。所以你大可一觉睡到京城。”

我心中一宽,道:“怪不得只带这么几个人就敢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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