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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三十九章 市井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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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瑞羽闲赋,东应便将许多政务都发给臣下处置,只最后视事签押。偷得空闲,便陪着瑞羽微腿闲游州城。

这日二人听闻西市有家新开了家胡姬舞榭,好奇心动,相约一起出去观赏。待到黄昏散场,随行的亲卫请示回宫坐车还是骑马。两人对视一眼,东应提议:“姑姑,我们一起散步,走回去吧!”

“好呀。”瑞羽想到她近日所见的市面繁华,忍不住夸赞道:“小五,你治理地方,治理得很好。安东、成德、天平、武宁等几大藩镇治理地方一塌糊涂,只有你治下,才是真的百姓安居乐业,民间丰足。”

东应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

两人既然决定步行,瑞羽的随行亲卫近前想将他们拥簇在中间,以防不测。东应微觉不悦:“我卢平节度府治下律法严明,州城为治所,更是平安稳定,并无危险,不需你们围得这么紧。”

“臣等是防有人无礼冲撞了二位殿下。”

东应一心想在瑞羽面前显示一下他治境的能力,讨厌他们围着扫兴,不耐烦的说:“市井中能有什么冲撞,真要有什么事,唤你们一声,也来得及。”

瑞羽也笑道:“围在身边让人闷气,你们跟在身后二十步外,也就够了。”

街上行人如织,四民杂处,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衣着光鲜,但绝大多数的人都衣裳整洁,看上去安乐怡然,没有瑞羽在外征战时看到的那些小民百姓脸上常见的惶恐不安。

东应一路为瑞羽介绍沿途的风物,这从废墟里建立起来的全新的齐州城,实是他的心血所在,长处和不足他都一清二楚,解说起来如数家珍。

瑞羽面带微笑的认真倾听,偶然向他提些不解的问题,他也不暇思索的回答,令她赞叹不已。

二人徐步行来,走过几道街衢,前面一阵异常的香味扑鼻而来,却是有人当街现煮油糖果子叫卖。民间风味,虽然没有宫中膳食的精工细脍,却也浓香沁人,满街都浮着香甜的气味。

瑞羽在军中的生活一向俭朴,自律极严,少有闲暇逛街的时候,此时心情舒畅,闻到这股香味,居然唇舌生津,想过去尝尝那看上去金黄香酥的油糖果子是什么滋味。念头一转,才想起自己一向不在身上带钱,都是由青碧等人照料,今日出来没带侍女,又不愿亲卫近前扰了游兴,却是连买个糖油果子的钱都出不起。

她略懊恼的止住脚步,东应却欢快地一笑:“姑姑,我身上带了钱。”

“喔?”瑞羽见他果然从袖袋里摸出十来枚制钱,微觉诧异,低头细看,疑问:“除了铜钱,还有银钱、金钱,小五,这是节度使府新制的钱?”

“嗯,这是今天才送过来的样钱。姑姑,你觉得怎样?”

瑞羽接过他手里的制钱,认真细看,铜钱按铜七铅三的比例铸成,重足一钱三,正面是“靖康、四海”四字,背面却是喜福图案和“平卢节度制钱”的小字,钱币上的花纹十分清晰精美,竟比朝廷的少府监制铸造的铜钱还强几分。铜七铅三,重一钱三,这钱赫然是按华朝国力最鼎盛的时候的制式铸成,莫说天下各藩镇私铸的钱远远比不上,就是现在朝廷所铸的钱也差了许远。

那卖油糖果子的掌柜每日收钱,认钱的眼光自然高明,一看瑞羽手里把玩的铜钱,便亲自迎了上来,包糖油果子的动作都快了许多,伶俐的将糖油果子往空着手的东应面前送:“娘子,小郎君,四个糖油果子,应该算二钱。但娘子如用手里的铜钱,只需一钱。”

瑞羽被那掌柜热切的表情逗乐了,果然给了一钱给那掌柜,将荷叶包着的糖油果子接过来,笑道:“你这掌柜的眼光倒好,也不欺心。”

掌柜的乐呵呵的将钱收入柜中,笑嘻嘻的应承:“那当然,做生意欺心,那是招不了回头客,要吃绝食的。娘子这钱成色足,一个抵旧钱两个也够了。”

东应见那新钱商人喜爱,也很是高兴。二人出了果子铺,瑞羽一面走一面看手里的银钱和金钱,成色都好,制式与铜钱相若,只是重量只有一钱,银钱上书“当十钱”,金钱则是“当百钱”。

瑞羽细看了手里的制印,有些忧虑的道:“小五,有史以来,铸大钱来当小钱,都容易变成损害民利的恶政。卢平府治下经过六年征抚,好不容易四民安乐,市面繁华,可别贪了这一时之利,损了大业根基。”

“姑姑放心,我省得。大钱当小钱会变成恶政,是因为钱值不够。但用金银铸钱,钱值与币面相符,以后只要不粗制滥造,就不会害民。”

东应顿了顿,笑问:“姑姑,你觉得这六年,卢平府能发展到人民丰足,府库有余财,是为什么?”

瑞羽近年专注习武而少理经济,在庶政方面的才能已经弱于东应许多,他这问题她想了想才道:“近年风调雨顺,灾民纷纷东来寻求庇佑,子民大增?”

“不尽然。”

“还有什么?”

“还有两个原因,海、商。”

“嗯?”

“水师纵横四海,从周围诸属国带来救卢平府危难的钱粮和各种珍奇财货,让百姓丰衣足食;而商人闻风而动,纷纷到卢平州治下行贾,则给府库带来了厚实的赋税,可供将士给养。”

东应笑得眉弯眼弯,指指瑞羽手里的制钱:“商人既然如此重要,我这节度使当然应该给他们方便。铜钱太重,不便行贾交易,但如果有金钱银钱抵当大钱,他们来往卢平府,岂不是大为方便?”

他笑得有点贼,瑞羽心思转了转,恍然大悟,忍不住指着他大笑:“小滑头!你用这么足的成色制钱,根本就是想让这些商人喜用新钱,让它流往安东、成德、天平等闹钱荒的藩镇!”

东应嘻嘻一笑,表情果然有些滑头:“这就叫,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世上最能聚财的,当然是做生意,而做生意,最能聚财的,却是铸钱!

铸钱容易,但让铸出来的钱受人信任,人们乐意使用,却难。难在神州铸钱的铜或其它贵重金属稀缺,往往造钱之初钱的成色足够,钱的数目也与天下财货数大致相当,用以支持民间财货流通;但随着经济的发展,民间财货越来越多,钱不够用,朝廷为了使财货流通,便加重钱里的非贵重金属的比例,使钱越来越不能当它原来地的价值。

本来钱币本身做为一种交易信用的凭证,能不能与本身价值相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钱铸时要使钱数与天下财货的产出大致相当,因而给予钱币公信力,出使得人们可以忽略其本身价值,只看重其面值。可惜的是把持铸钱的有司,往往会为了搜刮民脂民膏,罔顾钱币与天下财货的产出,一味铸钱,使钱币贬值,损民肥私。

钱币贬值放在盛世不过令民间困顿,放之乱世,却是干涸民间财富,断绝百姓商贸,只能以物易物的毒策。

卢平节度府四周的诸藩镇不似东应有水师从海外诸国运回铜、银等贵重金属,可以铸足色的钱,诸府所铸的钱都钱不抵值,不得民间信用。

东应铸这种成色足的钱,势必很快取代诸藩镇自铸的小钱,成为当地交易的信用钱币。

如此一来,他虽然仍旧囿居卢平一府,势力却可以辐射至周边诸镇。

世间之人或对钱币的重要性认识不足,或是认识虽有却无财力物力铸钱,或是知晓利害但却只贪眼前利益,却将这可以帮助成就大业的大器的把柄送到东应面前,让他执个正着。

东应有见识,有胸襟,有资源,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李太后和瑞羽挡在他面前,让他可以不因财富而为人所害。因此他可以握掌握天下财源,逐步向他心中的目标走近。

瑞羽心中高兴,把玩着手里的钱币,笑道:“那我们今天下午就专程去试试这新钱有多少商人肯用吧!”

“好!”这个提议正是东应所想,由不得他满口赞同,兴高采烈的想拉着她一起走,手一动,才发现手里包着的糖油果子的荷叶包渗了些油出来,令他苦恼:“姑姑,这个东西怎么办?叫亲卫先上前拿着?”

瑞羽四下一看,挑了条僻静些的街道走,趁面前没人,将糖油果子拿过来,打开荷叶,拈起一个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果子酥脆多油,咯嚓一声,她的双唇都染上了一层油光。

东应目瞪口呆,看着这自小仪态万方,举止端正守礼的小姑姑,居然,以手捉食,做出了当街吃食这种毫不管礼仪,如同市井小儿一般的举动来!

瑞羽见他表情诡异,忍俊不禁,大起戏谑之心,侧首对他眨眨眼:“很香,你要不要吃一个?”

她这副表情娇俏活泼,与她少年老成的过往形象大不相符,更令东应瞠目结舌。只疑时光倒流十年,返回了她正豆蔻的时候,不,就是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她也在郑怀和李太后的严厉督促下努力的学习,根本没有机会让她如此的放松,全无忧虑的戏谑爱娇。

刹那间,他百感交集,慢吞吞地伸手捏了个糖油果子,斟酌着辞句轻声问:“姑姑,是不是急行军时,将士们经常一边走路一边吃?”

“急行军时怎能一边走路一边吃,那要腹痛生病,以致非战损兵的,不可取。”瑞羽明白他问这话的原因,笑问:“小五,我这样是不是看上去很难看?”

“不,当然不会,姑姑是这天下最好看的女子,无论怎样都好看!”

瑞羽轻嗔一声,怡然自得的再吃了一口油糖果子,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道:“小五,弓不可长张满弦,人不能久耗心神,总要想些办法让自己放松一些的。偶尔做做自己平常难以想象的事,就当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任性胡闹一番,也不错。”

“这是经离先生教你的?”

“也不全是。老师只提醒我应该张驰有致,教我做这些事的人,是我翔鸾武卫救护营的校尉罗云。”

他们生在天家,自幼受着严格的教训。有着普通人家的孩子穷尽一生追求也难以获得的荣华富贵,但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够得到的欢乐,他们也很难得到。若不是如今他们已经有了足以自保的能力,可以不用忌惮别人的谋算暗害,哪怕是累死了,她也只能继续过着勾心斗角的生活,绝不敢稍有放松。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不定目的随意漫步,偶尔看中什么小吃,便停下来买些尝尝鲜,倒也别有一番逍遥自得。

转了几条街,前面却是卖布帛首饰一类的衣饰市街,多是少年男女在此行走,看上去别成一景,瑞羽一眼看过去,见人群中有个熟悉的人影,微觉惊讶,不禁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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