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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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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又把带子倒回去,按下录音键。我坐在那儿看着他。

有一刻屋里一片静默。只有轻微的嗡嗡声,是空气中的,灯光的,或者是电脑的声音。也许是录音轴慢慢转动的声音。我都能听到那口老钟指针“滴答滴答”

移动的声音——那是叫人耐心的声音,不管我做什么事情,它好像永远会这么“滴答”下去。接下来,那人坐直身子靠上椅背,严厉地看着我。他那尖尖圆圆的指甲轻叩着桌面,很有点高雅人士的风度。

“那么,”他说,“我们得问几个问题,是不是?”

那声音是深沉的,在喉咙里翻来滚去。没有一点南方口音。他这模样,他这声音,像是波士顿的银行家,除了他的肤色。

“我叫芬雷,”他说,“我的警阶是上尉,我是这个警局刑侦部门的主管。我知道你已经被告知你的权利。你还没有向他们确认你已经明确这一点。在触及实质性问题之前,我们还得先把这个预备程序走一遍。”

不是波士顿银行家。更像是哈佛的人。

“我明白我的权利了。”我说。

他点点头。 棒槌学堂·出品

“好,”他说,“我很高兴知道这一点。你的律师在哪里?”

“我不需要律师,”我说。

“你被指控谋杀。”他说,“你需要一个律师。我们会向你提供一个,你知道。这无须付费。你要我们提供一个免费律师吗?”

“不,我不需要律师。”我说。

这个名叫芬雷的人用手指点着我,看了我好大一会儿。

“好吧,”他说,“但你必须签署一个免责声明。你知道,你已经获得建议,可以得到一个律师,我们将为你免费提供这项服务,不需要你支付费用,但你坚持不要。”

“是这样。”我说。

他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份表格,翻了翻,看看自己的手表,签上日期和时间。他把表格推过来,表格下面印着横线的空档处估计是让我签名的地方。他推过来一支钢笔。我签上名字把表格推回去。他还细细研究了一番,随后把表格搁进浅黄色的文件夹里。

“我认不出你的签名。”他说,“根据录音的需要,我们就从你的姓名、住址和出生日期开始。”

又一阵沉默。我看着他。此人顽强、执拗。差不多有四十五岁。

如果你是个四十五岁的黑人,你不可能爬到佐治亚州一个司法部门的刑侦主管的位置,除非你是那种砣砣不懈的人。根本不可能和他兜圈子。我叹了一口气。

“我的名字叫杰克·雷切尔。”我说,“没有中间名。没有住址。”

他写了下来。没多写。我告诉他我的出生日期。

“好的,雷切尔先生。”芬雷说,“就像我说过的,我们有一些问题要问你。我看过你的私人物品了。你那些物品中丝毫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没有驾照、没有信用卡,什么也没有。你该说你没有住址吧。我这就要问问我自己了,这是个什么人?”

没等我对他这几句话作出任何回答,他又开口了。

“那个被削掉脑袋的人是谁?”他问道。

我没有回答,眼睛看着墙上的大钟,等着分针移动。

“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说。

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完全不知道。碰巧有人搞了什么事儿,可那不是我。我坐在那儿。没有回答。

“什么是普路里巴士?【注】”他问。

【注】原文Pluribus指拉丁语:EPluribusunum,意即“合众为一”。是根据约翰·亚当、本杰明·富兰克林和托马斯·杰弗逊的建议,加在美国国徽中白头鹰上方的一句话,表示美国这个强大的国家是来自于各个不同的州、不同的文化背景的集合。

我看着他,耸耸肩。

“美国格言?”我说,“EPluribusUnum?一七七六年大陆会议通过的决议,是吗?”

他只是朝我咕哝了一声。我目光径直对着他。我觉得他可能是那种愿意回答问题的人。

“你说的那事儿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又一阵沉默。他转脸看着我,我可以看出他在思忖是不是要回答,怎么回答。

“你说的那事儿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他靠向椅背用指尖敲着桌子。

“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说,“凶杀。而且带有某种相当令人不安的特征。被杀者今天早上在克林纳先生的货栈里被人发现。在乡村公路北端,高速公路四叶式立体交叉点上。据证人报告说看见有人从那个地点离开。很快,在早上八点钟,就有报告具体描述说那是一个白人男子,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长外套,金色头发,没戴帽子,没有随身行李。”

又一阵沉默。我是白人男子。我是高个子。我的头发是金色的。我坐在这儿就穿着黑色长外套。我没戴帽子,也没有行李。我今天早上在乡村公路上走了四个小时。从八点差不多一直走到十一点四十五分。

“乡村公路有多长?”我问,“从高速公路一直走过来?”

芬雷想了一下。

“大约十四英里,我想。”他说。

“好。”我说,“我从高速公路一路走到镇上。十四英里,也差不多。可能会有不少人看见我。那也并不意味着我对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他不搭腔。这情形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那是你们邻镇的地盘吗?”我问他,“高速公路沿线一带?”

“是的,是这样。”他说,“权限问题非常清楚。你不必找那个借口,雷切尔先生。这个镇子的范围有十四英里,一直通向高速公路那儿。仓库那儿也属我们的辖区,这一点毫无疑问。”

他等我回应。我点点头。他继续说。

“克林纳先生是在五年前把那处地方搞起来的。”他说,“你听说过他吗?”

我摇摇头。

“我怎么会听说过他?”我说,“我从来没听说过。”

“他是这一带的大人物。”芬雷说,“他的经营活动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税收,使本地获益多多。给这个镇子带来许多好处和利益,而且也没有把这地方搞得不像样子,到目前为止是这样,对不对?所以,我们对他应该多加照应才是。可是现在那儿成了凶杀案现场,你得把这事情解释清楚。”

这人在做他的工作,但他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这样吧,芬雷。”我说,“我会解释的,把我从进入你们这恶心的镇子到在吃那顿该死的午饭时被带到这儿来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能从中发现任何出格的事儿,我会给你一个该死的大奖章。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瓢泼大雨中一步一步地走了将近四小时,一路穿过你们那宝贝的十四英里地面。”

这是六个月来从我嘴里说出的最长的一段话。芬雷坐在那儿打量着我。我看他内心是处于一个侦探的两难境地。他的本能告诉他,我可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但我就坐在他面前。作为一个侦探,那该怎么做呢?我让他去思考。希望时间能让事情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我想说的是,在他跟我一起坐在这儿消磨时间的当儿,真正的凶手正在逃逸呢。这也许会让他警觉起来。可是他先蹦了起来,而且是朝错误的方向奔去。

“不要陈述什么,”他说,“我向你提问,而你就回答问题。你是杰克·无名·雷切尔。没有住址。没有身份。你是什么人,无业游民?”

我叹了口气。今天是星期五。大钟显示今天的时间已过去了一半。这个芬雷打算用这些问题绕个没完没了。我要在号子里过周末了,没准星期一才能出去。

“我不是无业游民,芬雷。”我说,“我是个流浪汉。那可有很大的区别。”

他摇摇头,慢慢悠悠地摇动着。

“别和我耍花招,雷切尔,”他说,“你难脱干系。这儿发生了凶杀案,而我们的证人看见你离开凶案现场。你是个陌生人,没有身份,没有来历。所以,别跟我要花招。”

他仍然在做他的工作,但他仍然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没有试图离开什么凶杀现场。”我说,“我正走在该死的路上。那可是有区别的,对不对?离开作案现场的人都是东躲西藏地逃窜。他们不会沿着公路一路走来。这么一路走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有人一直沿着公路走了该死的老长一段时间,难道不行吗?”

芬雷倾身向前,摇摇头。

“不。”他说,“自从汽车问世以后就没人走这么长的路了。再说,你为何居无定所?你是从哪儿来的?说呀,让我们把这几个问题结束掉。”

“好啊,芬雷,让我们把这几个问题结束掉。”我说,“我居无定所,因为我并没有老呆在一个地方。也许有一天我会在某个地方呆下,那样我就会有一个地址,我会给你寄明信片,你可以把那地址加入你那该死的地址簿里,既然你那么在意这事儿。”

芬雷瞪着我,审度一下自己的方式,还是选择了循循善诱的路子。耐心,坚韧不拔。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偏离自己认定的方向。

“你从哪里来?”他问,“你最近的一个住址是什么地方?”

“你问我从什么地方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

他嘴唇抿紧了。我把他给惹恼了。但他仍然保持着耐心。只是这忍耐之中带着些许冷冰冰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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