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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重生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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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元,终于吱声了……

不好好看书的下场,就是走弯路!“想来,犬戎杀幽王,之后平王迁都洛邑,至今近七十年。平王之孙周王林,统政也有十余年。七十年来,天下气象日益翻新,王室如秋后之草,节节败退,诸侯如春季之木,蒸蒸日上。周王无一日不思弱诸侯而强王权,虽难力挽狂澜,却也不容人怠慢。其同姓诸侯,强如晋、鲁、郑、卫,小者更加不可尽数。而姜姓,能鼎立天下的,独我一宗,不可不慎。”

姽婳一入松年殿,齐侯沉哑的声音便袅袅入耳。她悄然在屏外换下布履,缓着步子,靠近过去。齐侯位在周天子九卿之列,入朝觐见方才回临淄,想是周王又出新招,才引得齐侯一番慨叹。

要问何为九卿?话说,天子虽然势微,朝廷一应官职制度却承袭当年,其中最位高权重的当属太师、太傅、太保,谓之“三公”,王年幼或位上无人时,三公可代行事,是辅弼朝政的肱股大臣。而九卿,仅次于三公,掌政事巨细,各有所司,由天子任命,可世袭。

然如今,天子之事事微,邦邑之事事巨,所谓九卿授予诸侯者,如同虚职。除例行朝觐、祭祀,或偶有武事相加方才入朝外,诸侯任于九卿的,都主事于国中,兼顾卿位而已。

即便如此,卿位也炙手可热,只因那是得天子垂青的佐证,征讨他国时,才好借天子之名,而不得罪于诸侯。

所谓名正,则言顺,言顺则诸事可行。切记,切记。

这时,又有声音鼓动耳膜。

“君上施仁政,频繁结交诸侯,如今国力渐入佳镜,使兵戈之灾不泛于我齐之疆土,日久矣。晋国又是那般乱象,天子似乎不打算袖手旁观,正要趁此机会重新塑威于姬晋。现在又以神钺之事,涉我国政,不知君上要如何应对?”

似乎是叔父夷仲年,齐侯的同母弟弟,时任齐国太宰。家臣中,掌家庭之事的为家宰;朝臣中,掌朝廷之事的,为太宰。

“自宋国太宰劫掠青鸾龠,诸侯间有不少蠢蠢欲动之徒。依无知之见,君上应早做防备。”

公孙无知果然也在。

招她前来,必是因为此事。若是上缴了去,还有什么搞头!正思忖着对策,突觉身后有动惊,转脸一看,原来是太子诸儿。两人互换一眼,一前一后,入了堂。

见过礼后,齐侯果真开口:

“姽婳,青鸾龠可还在你处?”

“儿臣正要向君父禀告此事。”姽婳神色颇正经,眉间还蹙着一丝气闷:“姽婳打宋回宫以来,汲云台总不安宁。竟来了几拨窃贼,将我那小窝搅的乌烟障气!”

齐侯微讶,眉目深邃:“你这妮子,怎么也不见上报!”

“儿臣猜是为青鸾龠而来,我那汲云台孤悬在外,甲卫稀缺,怕是力不从心……”姽婳摇头,不经意的瞟了眼太子:“于是便将青鸾龠转交给了太子。”

接到那别有深意的眼色,诸儿便知有事。这时齐侯又转眸看了过来,他不慌不忙的回道:

“儿臣以为,青鸾不过一玩物,虽是珍奇,却非此事关键。”

“太子这话说的轻巧,那青鸾龠若只是一般珍奇玩物,又怎招得来这么些麻烦,连周天子都惊动了。”公孙无知话里听出几分讥讽,又不失时机的说了句:“若太子不上心,不如赐给臣弟,如何?”

太子气定神闲,目不斜视,对齐侯坦言:

“君父也知,这位周王一心要光复王朝至尊,如今神钺又在诸侯间激起些波浪,他自是心生嫌忌。神钺是古物,怪力乱神的本领想也只是谣传,不足为信。然,得神钺便有挥使天下兵戈之权,名正而言顺,确是事实。周王一来是担心居心叵测之徒借那旧时神传,毁了他的苦心经营;二来也是觊觎神传之威,怕也有心借此钺助其再塑天子之芒;三来,我齐日渐强盛,定非王室所喜闻乐见。事至如今,王室与诸侯中人皆窥我之宝器,此事若有不慎,恐怕会招致祸害。”

齐侯连连点头,见太子终于专心政事,心中自是欣慰:“此言甚是。眼前这一片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激涌,太子可有对策?”

诸儿慎思其事,似乎有了主意却不能决断,在斟酌。

“以儿臣之见,既然逃不开干系,索性将那四物集在手中,既可绝了那些非份之想,又能威摄众人。”姽婳倒说得痛快。

夷仲年叹了口气:“倘若如此简单,君上也不必在此踌躇。青鸾一出,把姜齐推至风口浪尖,只怕动则得咎,引火烧身!”

公孙无知也轻笑着搭腔:“公主殿下毕竟女儿家,这等军政大事,可不是过家家。”

“哦。”姽婳一脸受教的神情,转脸问太子:“太子也是这般见识?”

太子抬头看过来,二人眉来眼去一番。

——汲云台遭贼是不假,那贼怕就在这堂上。

——恐怕那人也属“非份之想”其中一员。

——说将青鸾给了你,你就别想袖手旁观。

——我也正有此意,若教贼人有隙可乘,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烦。

——因此……

——所以……

“要集齐四物谈何容易,除青鸾龠外,钺、玉与画皆不知所踪,怕要从长计议。”太子望向齐侯眼中,原先七分的散漫,如今是十分的认真:“儿臣以为,燃眉之急另有其事。”

“何事?”齐侯也不知太子卖什么关子,但凡有话,他都愿洗耳恭听。

“纪国攻夷。”太子语气一转,仿佛将先前事忘了干净:“纪国与我同姓,其邑就在临淄东南处,本应是属国,却嫌隙丛生,偏又与周、鲁交好。纪侯此次发兵攻夷,必定要取道于我国,儿臣以为,不可坐视不理。”

不待齐侯回话,夷仲年眉须一动,迟疑道:“太子……当真不知?”

“何事?”太子不知所以的回问。

夷仲年转眼去瞧齐侯。

“四物中的‘画’就在纪国。”齐侯一嗓子的利索,在太子提到纪攻夷时,他就暗笑,这孩子几日不见竟生了这么些心机!可又怎瞒得过他老人家的眼,思索片刻,道:“此事当然不可不管,太子可有主意?”

闻言,太子却兀自沉吟了起来。

公孙无知与夷仲年丢了个眼色,笑道:“看来太子胸中尚对计策,事情却已急迫。既然如此,侄儿愿承下此事。”

“那画在纪侯手中,形同护身符般。此事既不可惹出纰漏,又不能纵其恣意,急不得,缓不得,进退当有十分把握才成。”姽婳缓缓说道:“再者,沙场之上瞬息万变,领兵之人怎能照本宣科,在此说得天花乱缀只会束手束脚。随势而动,临机应变才是正理。君父说,是也不?”

又是这个姽婳!他公孙无知偏就扛上了!

“依侄儿之见,要么趁他国中空虚,直取其邑。要么助他攻夷,他若识相也该交出那画!”

“军国大事,可不是过家家,公孙!”姽婳蔑然一笑,冷嘲道:“你这二计自相矛盾不说,逐一拆来也是轻浮之极!伐同姓之国,师出无名,凭此,周天子一声令下,诸侯合师攻来,最后弄巧成拙,更使君父多年经营功亏一篑。再说助他攻夷,教他自献宝器。其用心昭然,谁识不破,他纪侯若是识相之人,还用等到现在?”

公孙无知被堵的满脸通红,将要再说却被夷仲年拉住。

堂上平静片刻。思量着姽婳那番抢白,似是与太子通过风的,齐侯瞬也不瞬的看着太子,心中烦恼被扫走大半。最后说道:“太子可能将此事,做的妥当?”

太子掬掌道:“儿臣请君父授我一军。”

“诺。”

太子一抬头,兵符已在眼前。

姽婳心中欣喜,刚要说什么。却见齐侯眼中只有太子,再不看他人;夷仲年端着付置身事外的淡泊模样;公孙无知怒意炽然,眼中净是不甘。于是将话吞回肚里,换成了:“儿臣这就要回即墨去,特来请示君父。”

“这正当夏季,回去做甚。”齐侯不解。

姽婳笑得颇是无奈:“汲云台闹腾的厉害,而且即墨近海,夏风更清爽些。所以……父兄各有所忙,姽婳也不想闷在宫里。”

“可你已加元服……”

齐侯刚要唠叨,却见姽婳神色倏变,俏皮的笑脸一下子窘了下来。也是太子转性太他心情大好,索性摆摆手,道:“妩颜那丫头恨不能立马嫁,你倒还沉得住气!随你去罢,也不急。”

“谢君父!”

出来松年殿,诸儿与姽婳也不搭话,两驾腰舆排成溜径直的向东。待行得远了,诸儿才说:“若要回即墨,又何必引我接下这桩麻烦。”

姽婳瞥他一眼,故作高深吐出两个字:“顺路。”

太子恍然。

纪在临淄东南,夷在纪东南,即墨又在夷东偏南。

果然顺路。

“我倒想说要随军,可这事麻烦。”姽婳自嘲的一笑,头儿轻摇:“此回不比上次,君父是一心想见识太子施展能奈,我这女儿怕是冷落下了,所以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的。光是说服君父便要绞尽脑汁,更何况还有叔父,还有一帮子宗族大臣。索性,先斩后奏!哈哈。”

太子不禁莞尔,揶揄她:“我这机灵的妹妹,不知哪家公子能镇得住。曼伯可不成,他太实诚。”

“曼伯?”

“啊,是公子忽的字。”

姽婳嗤之以鼻:“哥哥也跟君父一般,妄想找人‘镇’我!黄梁一梦。”

“我错了,我错了!”太子哈哈一笑。

舆至东宫,姽婳悄然跟进。兄妹二人在书房里,如此这般的计议起来。

“纪侯此回挥师一军一万二千五佰人,以纪季为帅,南下伐夷。”太子在地图上边比划边说:“只因要取道于我国,才来通报,其他诸侯并不知晓。想来是因夷国非我华夏,两国又都为我齐土所圈,此战也不会受天子重视。”

“纪季?”

“哦,是纪侯的弟弟,其所辖酅地在纪西,与临淄东相接。”

姽婳甚觉奇怪:“怪哉。纪侯怎会让纪季领自己的军队越境作战?”

“却是不知。或许是纪季有行兵之才?”太子说得也是勉强。

姽婳果然摇头:“若是那样,更不该让他领兵才是。或许此兄弟果真如此亲睦?”

太子也摇头:“未必见得。咦,你纠结此事做甚?”

姽婳一边踱步一边思忖,突然一停,恍然道:“难不成纪侯,要杀纪季?”

“你是说,伐夷只是幌子,其实是借夷人之手……借刀杀人?”想到此,太子不禁背上一冷。

“太子忘了,这招我也用过。”姽婳越想越觉得是:“纪侯手握四宝之一,此时应当竭力求自保才是,可偏在这时伐什么夷,这便奇怪,让纪季为帅,更加奇怪!”

太子甚以为然,也顺着思索起来:“莫非与那画有关?”

“管他关不关!切勿被此事拘束喽。”不知姽婳又有了嘛主意,按着诸儿的肩,笑道:“我若要分兵,太子可介意?”

“分多少?”

“五千。”

太子突然沉默。姽婳以为他不肯,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

“我在想,领兵五千的人,应该给个什么武职。”太了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日后,正当太子忙着誓师祭告时,汲云台亦做足了出行的准备。

角落里,观拉着腾,焦急道:“怎么说走就走!”

腾也是愁云惨雾:“公主一向雷厉风行。扶桑子怎样?”

“我急得正是此事!”观一跺脚,气急败坏道:“他走时吩咐过,会在御医属当值,若公主身体有恙,教我及时去他那告知详情,好改药方。可是,可是我找遍了御医属,他根本没去!”

“什么!”腾一下子跳了起来:“除了御医属他还能去哪?除了岐黄之术,他什么也不懂呐!也许,也许是借宿在他父亲处?”

观连连摇头:“我也刺探过,老御医似乎根本没见过他。大活人的,凭空消失了也似!”

话一出口,二人相对无语,心中不知翻转了多少宫帏险恶的景象,不觉浑身一抖,惊惧之色跃然脸上。

“要不要,去禀明公主,也许有办法。”观一脸惨怛。

腾探身瞅了瞅,只见姽婳已自登上高车,一身的洒脱。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公主发病的情景你忘了?”

半晌,那边就要催马启程时。腾只得说道:“你四人,公主只带了绯镰一个,你们留下的再多打探打探!”

观直点头,又问:“公主可说了归期?”

“不知道。”腾头也不回的,走了。

去往即墨的旅人随在太子师后,出了临淄屯营,趟过郊野,在经过纪地时,突然消失了。

翌日,“师季”的旗号在空中一晃,即而偃旗息鼓,人衔草,马衔枚,一路疾奔,直袭夷地。

所谓“师”,非姓氏,为官职也。有太师,有乐师,有武师,亦有军师。此“师季”者,即军师之师。

另有“师氏”一职,也是武官,隶属司徒之下,有的率隶守宫门。有的就如姽婳身边师氏一般,是国子,也就是贵族子弟的武学师傅。

话说师季之军五千轻车步卒又行了一日余,在一险要关隘处,终于得空喘口气。

师季的车上,姽婳这次倒未着片甲。正符合她现在的职位“师”,穿得是一袭舒展博洒的缃色均服。戎服犹贵一色,不论是青、赤、黄、白、黑,还是丹、紫、绀、缥、绿,凡在武事中,都要纯色才好,是谓“均服”。

姽婳与守关吏换了符信,问道:“纪军可来过?”

守关吏雄纠纠的回答:“未曾。他军中报关者先前来知会,大约两个时辰后,大军才能到此。”

姽婳放下心来,抬眼瞧了下日头,军令脱口而出:“腾,孟阳!”

“在!”

“命五千士卒布守在关东两侧山腰处,小心隐蔽!”

“唯!”

“守关吏!”

“在。”

“到时看我指示,待纪军将领车驾通关,就立刻关死通道!就说天色已晚,教他们明日再行通关。”

“唯!”

两个时辰后,一切皆依计而行。

关道突闭,纪军哗然燥动,但见关卡那边,两侧山壁上突然亮起火龙,又且关吏放声:“我国中有事,例行排查,尔等稍安毋燥,明日放行便是!”

想那纪军也非正经武士,见得空休息,也即来之,则安之,一个个倒在地上,呼哩哈嗤起来。

见状,姽婳领着汲云卫,望着安插姜姓纪季旌旗的车驾闪了过来。哪知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人大骇。

只见寥寥小卒,抱头蜷缩在山边旮旯,脸上是涕泗滂沱,身下是屎尿横流。燎火辉映处,马车围成的战阵里躺着三具尸体,有一人,伫立其中。那人只露着背影,长发披散,衣裳朴素,两肩平宽,背脊挺拔,拎在手里的剑垂耷至地面,姿态犹如信步闲庭,加之周围光火冲天,直将那身影罩得如似幻境。只是那顺着剑脊潺潺流下的鲜血,惊煞众人,碎了满地的梦魇。

“谢、谢恩公!”

一声哭腔。姽婳这才注意到那人近旁,还趴着个软了手脚的,看他衣冠,应是个尊贵的人。

“我是齐军师季,纪季在何处!”姽婳声色难掩怒意,若纪季是这三具尸中的一个,那么眼前这人,她杀定了。

“在下正是!”软脚的从地上趴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过来:“齐军救我!”

来到跟前,纪季忙不迭的掏出印信,姽婳借光一验,顿时松了口气。看着以背示人的家伙,问道:“那人是谁?”

得了安稳,纪季喘了口气,干笑两声:“正是这位恩公,救我于贼人剑下,免我一死!”

姽婳看着那背影,不知为何,竟然心生战栗:“敢请教足下名讳?”

“阁下可是平定华父督的齐国公子季?”那人不答反问。

姽婳一怔,咳了声:“正是。”

“是就好。”

说着,那人煞然转身,众人又是一愣。原来那人竟戴着惨白白的面具,将面容遮了个密不透风,转身过来,仍就看不清相貌。只是那一双如寒冰般凌厉锐漠的眸子,看得人心头发怵!

“是就好?”姽婳失笑,嗓子里拖着卿赖的余音:“难道足下认得我?那倒汗颜,我却不认识足下。”

一瞬间,那人眼中的迸发的杀气如冰消般,竟化的无影无踪。跳跃着火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姽婳,一步一步的迈过来,浑身气焰蒸腾,骇人非常。

汲云卫将欲上前护驾,姽婳摒退众人,淡然道:“足下不以真容示人,难道连个名也没么?”

“子元。”那人话里凭添几分笑意,和幽幽深目一起透过白色面具,传入耳里,映入眼中:“我叫子元。”

防关城楼上,姽婳蹙眉注目,将信将疑的瞅着纪季。

纪季抹去额角的冷汗,暗叹一声少年英才。若说乍见那青涩秀美的脸庞,还有些不信,那么此时这副盛气凌人的姿态,绝不容人有半点置疑。看他双臂抱胸,箕踞席上,分明是散漫极了的,却又将一室的气息都玩弄掌上,那魄力岂是一般乡人武夫强装得来?

“在下是说,将酅地为齐侯附属……”纪季小心翼翼的问:“请齐师代我统御,不知齐师可愿受我这弹丸之地?”

挥之不去的阴霾下了眉头,上了心头。姽婳甩清思绪,接过纪季奉上的红玉印,捏在手中把玩着:“纪季可想清楚了,此印一但交付,酅便划入我齐之版图,阁下世世称臣,再不是酅之君。”

纪季止不住的点头:“想得十分清楚!吾兄意欲夺命取地而后快,我躲得开一次,躲不开次次,酅地是万万不可再回的!惟愿齐师哂纳这穷土一方,另赐我宅田几分,养我家族,不敢他求!”

“自愿?”

“吾之夙愿!”

见师季终于点头,纪季如蒙大赦,心中飒然畅快。忽而,又听见:“令兄纪侯为何施祸于你?”

姽婳单手支颐,睨着纪季,拉闲呱也似的问着。

纪季叹了口气,不堪回首的道:“说来惭愧,起因皆由一幅画。”

姽婳悚然一惊,却做的不动声色,只管看着他,等他如实道来。

“阁下知也不?姜齐有一旧物,却藏在纪国。”纪季说起事来,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相传是姜太公伐商所使神钺上的一件器物,我却觉不出那东西与钺有何相干……”

见他游移着,姽婳心中烦他啰嗦,面上做端得不咸不淡,仔细捕捉他话里的玄机。

“公子可知天子九鼎,诸侯七鼎,大夫五鼎?话说君权神授,有了鼎便是得垂爱于上天,称孤道寡才名正言顺……”纪季温吞的道来。

姽婳无奈点头,示意他说下去。纪季见他听得入神,也来了兴致,神秘秘的说道:“话说有一次祭祀,在太庙行大礼仪时,我无意间瞅见五鼎中的一个,内壁上竟然刻着图画!”

姽婳心中一震,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别说诸侯,恐怕就是姜齐宗室和周天子,也未曾想到,纪侯居然会把这线索藏在国之宝器上!

“那鼎是何物?除非国灭族亡,是万万不可假于他人的!”纪季越说越起兴,那神色之雀跃,仿佛在讲故事般:“也是我好奇做怪,趁着个空子,便拓了张下来……”

此言一出,姽婳是惊震到底,失了言语!纪季却也做了个停顿,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姽婳平复心境,淡然道:“之后你悉心钻研,多方打探,知道了真相,却也惊动了纪侯。本来是无事,结果近日青鸾龠事出,纪侯怕你走漏风声,才动了杀心……恐怕,你拓下的那幅画,早被他窃了去。”

听罢,纪季忍不住又是敬服,又是扼腕:“正是,正是!那画是纪侯结好周天子与诸侯的筹码,宝贝的紧,绝不容他人染指。若我早将拓片安置妥当,哪有这血光之灾!”

听这话,姽婳心头一跳,问道:“你是说,那拓片一直带在身上?何时被窃去的?”

“我也是糊涂,心想带在身上,兴许事到临头,能用这物充用利诱,挡过一阵。”纪季嗟悔不及:“可方才那纪侯派来的将军见关口紧闭,以为事变,就要灭了我口!那时我再往怀里一摸,哪还有影子!唉!”

抱薪救火的呆瓜!姽婳心里连骂了几句糊涂,扬声唤孟阳进来,吩咐道:“将那三具尸身细细检验,身上物什一并没收,小心归类,呈过来与我一见。还有,严防关卡,勿纵一人,不论车马士卒,一律搜身,若有私匿者,就地处决!”

“唯!”

待孟阳退出,姽婳突的想起一人,又问:“那子元是何许人也?”

一听这名,纪季连声赞叹:“真乃侠士也!我与他素昧平生,却一见如故。子元兄极是个机敏的人,一听我说了领兵伐夷之事,便识破纪侯诡计,随了我几里地,果然在事发之时,斩敌剑下,不亦快哉!”

姽婳狐疑的问:“你与他并不相熟?也不知面具下是何等嘴脸?”

“子元兄必定经历非同常人,才有此怪异之举。然肝胆侠士,纵然面目惊人,又有何可憎!”纪季说的义正辞严,绝不允人置疑子元。

真是轻信浮飘的人。姽婳看着纪季那一脸天真,不禁在心里叹道:却也傻人傻福。那个子元,可不像是个两助插刀,匡扶正义的侠义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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