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陆路,陆名(二)(1 / 1)
我过生日的时候,陆名和陆路陪着我一起过。陆路送了一个泰迪熊给我,陆名开着车将我和陆路拉到了百盛。他说,七喜,选一件你喜欢的首饰。
陆路说,爸爸,你是不是要娶七喜。
陆名摸着儿子的脑袋,笑着说,爸爸娶七喜,你同意吗。
陆路说,同意。不过七喜太小了,做我的妈妈不合适。
我走开了,我说,我不喜欢首饰。
陆名说,那就随便挑你喜欢的东西。
我说,非买不可吗。
陆名说,当然,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选了一条围巾,卡其色,纯棉的。68元。陆名说,太便宜了,选好一点的。我说,我就喜欢这条。陆名没有坚持,去付款。
从百盛出来的时候,陆名牵住了我的手,我没有反对。
晚上,我们睡在了一起。陆名抱着我,我蜷缩在陆名的怀里,像胎儿在妈妈的子宫里那样的姿势。我说,陆名,我不想□□。陆名说,七喜,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不喜欢的事的。
陆名很早起床去做早点。做好后,他叫我起床。他把我的衣服拿给我,抱我下床,给我穿拖鞋。
餐桌上,陆路神秘地看着我,诡异地笑着。我说,陆路,我今天哪里不对劲吗。
陆路说,你和我爸爸住在一起了。
是的。
陆路凑在我的耳旁说,七喜,你会给我生个小弟弟吗,我很喜欢弟弟的。我可以带着他一起去玩。
我拍了一下陆路的头说,我要把这些话告诉你爸爸。
陆路说,别告诉我爸爸,我会挨揍的。
陆名端着牛奶走了进来,他说,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我刚要说话,陆路跑上来捂住了我的嘴,我嗷嗷叫着。
陆名说,陆路,不许欺负七喜,爸爸会揍你的。
陆路说,答应我不告诉爸爸。
我点头,陆路送开了手。
晚上,我要给陆路洗澡,陆路死活不肯。他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女有别,你不可以给我洗澡。我说,昨天我还给你洗过澡。他说,我今天长大了。我放好了水,我在卫生间喊他,他躺在地板上不动弹。我走过去,胳肢他。他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他说,七喜,你别动我,我是男人。我笑得坐在了地板上。陆路爬起来,瞪了我一眼,他说,有那么可笑吗。我说,陆路,你还是个孩子,你不要瞎折腾。他说,你不也是个小孩吗,可你和我爸爸同居。我微微吃惊。我说,陆路,你不喜欢我,是吗。陆路低下了头,他说,七喜,我是喜欢你的,我想和你结婚,可是你就要嫁给我爸爸了,我很难过。我笑,我拍着陆路的脸说,你这么小,怎么和我结婚啊。陆路站了起来,他说,我会长大的,长大了我们就结婚。我说,好的,我等你长大。他说,你答应我,不要和我爸爸结婚。我说,我答应你。
和陆名□□的时候,我在想起扬的身体。我闭着眼睛,想象着身上的这个男人就是扬,光滑的肌肤,年轻的味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陆名那张松弛的脸,失望一下子席卷而来。陆名说,七喜,你怎么了。不满意吗。
我说,没有。
陆名说,第一次,我们配合不好,以后会好的。
我没有说话,我背转身,眼泪打湿了我的手指。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我要从这所学校毕业了。我没有照毕业照,他们照毕业照的时候,我在陆名的家,没有人通知我。终于要毕业了,我的内心是平静的,没有悲伤,没有兴奋。我不喜欢我的学校,一点都不喜欢,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感情,尽管生活了四年。这所学校惟一和我有关系的那个人,一年前就离我而去了,带着另外的女孩去了南方,我没有可以值得留恋的人和事。
我的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我参加了学校里组织的毕业典礼晚会。大学里参加过的惟一的一次活动。我没有带陆名和陆路,我是一个人去的。学校的大礼堂,灯光昏暗,舞台破烂,椅子吱吱呀呀。我坐在最后一排,旁边坐在几个同班的同学,惊讶的表情。他们主动和我讲话,说,七喜,你也来了。我说,是的。然后便不再说话,我是找不出话题的。
人已经坐满了,演出还没有开始,有人说音响坏了,舞台上有几个男孩子正在那里调音。礼堂里闹哄哄的,同学们都在那里闲聊,三五成群。情侣们躲在幽暗的角落里,缠绵悱恻。旁边的男同学开始说话,他说,七喜,准备到哪里工作。我说还没有找上。他说,工作太难找了。
演出刚开始的时候,我便离开了。我在校园里散步。我抽着烟。经过图书馆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在这里生活了四年,竟然没有来过这里一次。我想进去看看,被门卫拦住了,他让我出示证件。我把身份证拿给他看。他说,把烟掐了。我没有反抗,很乖地照着他说的去做。他把身份证还给我的时候,说,看你也不是来学习的。我说,我只是来看看,我还没有来过。
我去了操场。黑漆漆的操场,树影班驳。我坐在台阶上抽烟,我的后面有人在接吻。陆名一遍又一遍打我的手机,我都摁了,没有接听。陆名发来了短信。他说,七喜,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出什么事了。我没有回他的短信。我坐在那里,一直在抽烟。
学校里没有组织任何的毕业生招聘会,同学们都是自己去参加各种招聘会,找工作。有关系的同学,通过关系找到了不错的工作。我没有去参加任何招聘会。陆名说,七喜,你不要去工作,我只要你待在家里。陆名给了我一张信用卡。他说,我每个月都会打钱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毕业后,我住在陆名的家,没有工作,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每天按时接送陆路,给陆路做他喜欢吃的东西,晚上陪陆路一起学习,然后便是等陆名回家。
元旦的时候,陆名放假。他说要带我去珠宝店看钻戒。我说,陆名,我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再等等吧。陆名说,七喜,我希望我们尽早办了这件事。不过,我不会强迫你,想好的时候告诉我。
星期天。陆路不用上学。他放JAY的歌,很大的声音。我在厨房给他做水果冰激凌。他穿着旱冰鞋在我的周围转来转去。我们聊一些关于JAY的话题。轻松愉快。陆名从楼上下来,穿着棉布睡衣。他说,你们把我吵醒了。陆路说,爸爸是懒虫。他将儿子和我同时搂在怀里。他在我们的脸蛋上亲吻。他的胡子弄痒了我们,我们咯咯笑着,在他的怀里挣扎。有的时候,我想,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呢,至少我在物质上是充裕的。
过年的时候,陆名带着我们去了海南。干净的南方城市。温润的空气。
下了飞机,已是深夜11点。冬夜的海南,还是有一点冷。陆路说,七喜,我们跑吧。陆路拉着我的手,我们在机场跑。陆名一个人,背着硕大的旅行包,在后边喊我们。我停下来说,等等你爸爸吧。陆路撒开了我的手,他说,你的眼里只有我爸爸。我蹲下来,拉着陆路的手,我说,陆路,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爸爸。陆路说,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我贴在陆路的耳边,小声说,陆路,我爱你。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陆路笑,望着我笑。天真的眸子,纯洁无暇。
除夕的夜晚,我们去三亚泰象表演馆,看大象演出。肥硕的大象,背上披着喜庆的红色绸缎,立起两条前腿,在台上扭来扭去。台下的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陆名摆弄着DV,陆路盯着台上,目不转睛。
在海口的街头小店,我相中了一件绿色V领的衬衫,亚麻面料,领口和袖口有刺绣。陆名去交钱的时候,我突然调皮了起来,我说,我们三个人都穿一样的好吗。陆名说,我不穿。陆路说,我要,我要和七喜穿一样的衣服。我抱着陆名的胳膊撒娇,我说,穿一样的,我喜欢。
服务员给陆名和陆路找来了两件男式的衬衫,一样的绿色。陆路穿最小号的,袖口处挽了很多圈。陆名说,陆路,你自己照镜子,像什么。陆路说,我喜欢。
我们走在街上,引来了很多的目光。陆路走在我们的前面,甩着两条胳膊。陆名说,我跟着你们两个出丑。陆路说,这叫出名,不叫出丑。是吧,七喜。他转头,冲我眨巴眼睛。
棋子湾的沙滩上,一个酷似扬的男人从我面前走过,戴墨镜。我急急地爬起来,追了上去。我喊着扬,男人转身,摘下墨镜,礼貌地笑着,说,小姐,您认错人了。我失望地站住了。我说,不好意思。男人绅士地笑了一下,转身走了。我站在那里,望着男人的背影,发呆。陆名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他说,七喜,怎么了。我摇头,我说,没什么。陆名朝男人走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晚上,我们睡在五星级的宾馆。陆名躺在我的旁边,我们没有□□。我没有欲望。陆名说,七喜,你又在想那个男人。我说,我忘不了他。陆名爬了起来,他压在我的身上,他托起我的脸,他说,七喜,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是陆名。那个男人不要你了,是我收留了你。我给你饭吃,我给你钱花,而你却想着他,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我闭上了眼睛,我把头转向了别处,我没有说话。
陆名摇晃着我,他说,七喜,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将陆名推开,我坐起来,我说,你让我说什么。你难道要我说,我不爱你,我爱的是他吗。
陆名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光着身子,跳下了床,捡起沙发上的靠垫扔了过去,我喊着,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陆名抱住了我,他说,七喜,对不起。
我在陆名的怀里,我说,陆名,我比你小25岁,你竟然打我。
陆名说,七喜,原谅我。我再也不会打你了。
我说,陆名,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陆名哭了。他的眼泪滴在了我□□的肌肤上。
次日清晨,陆路说,七喜,昨天晚上我爸爸打你了,是吗。
我说,陆路,那是大人之间的事。
陆路说,我听到了你们的争吵,我很害怕。我的妈妈就是被爸爸打死的。
我摸了一下陆路的头顶,我说,陆路,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事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陆路说,七喜,我明白的。爸爸很凶,妈妈活着的时候他经常打妈妈,他还打我。七喜,你不要害怕,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谁都不敢欺负你。
我将陆路抱在了怀里。陆路摸着我肿起来的脸说,七喜,疼吗。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