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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红楼隔雨相望冷(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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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府内。

“我虽然明白……可是……”于琮有些懊恼地看着她。

“既然你明白,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走?”缘蝶盯着他,眼睛亮得可怕,“我们一起离开长安,去闯荡天下吧!”

“你说得容易,外面的世界有多难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不是你,不需要担心家人。我也没有学过功夫,我所学的东西,只有在这里才能派上用!闯荡江湖?难道你要我在外面处处仰仗你么?更何况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

缘蝶愣愣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

于琮发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深吸了几口气,才对缘蝶续道:“我对你的心意朗若日月,只是我万万做不到抛下一切随你离开。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么?我离开后,我双亲会遭到多大的责难?我们离开后,又将如何安排今后的生活,难道一辈子逃亡?这些你想过吗?”

他定定看着她:“我不走。”

缘蝶眼睛湿润了,她哑着嗓子道:“那……你就在这里娶她么?”

于琮浑身一震:“我……”

缘蝶深吸一口气,伤心欲绝地看着他:“既然如此,我祝福你。”

她说完转身离去,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空,浑身冷得可怕。

她能理解,可是理解又如何,她终究是要看着他携起别人的手。

然后,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曾以为那人会是我。

缘蝶对冰凝叙述完这一切时,早已泣不成声。

冰凝缓缓地扶着她的背:“公主,别哭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看着……”她捏紧了手,“又能怎样呢……”

面对这样的伤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欢笑,那是怎样的痛苦啊。

可是婚期不会因缘蝶的痛苦而消失。

柳芽初绽的时候,广德公主李清然和新科进士于琮的婚典到了。

缘蝶在榻上足足躺了五日,她起身的时候,冰凝吃惊地看到她眼中再也没有以往活泼的神采,一潭清水似的双眸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死寂。

缘蝶默默任冰凝为她梳妆,待穿戴完毕,她问道:“是今天么?”

冰凝愣了愣,明白过来她问的是于琮的婚事,便答道:“是。”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缘蝶探头看了看窗外,皱眉看着那一片残霞,“在下雨?”

“是的”,冰凝一面打量她的神色,一面为她整理衣衫,“公主可是要出门?记得带上伞。”

缘蝶摇摇头:“不必了。”

她拉开门,回头说:“我去一下。不用为我担心。”话音刚落,便跃上房去,离开了。

长安的街道稍显寂静,于府却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缘蝶始终藏在暗处,不让任何人发现她。

她只是想要来看一眼。看一眼他。

然后,一切都将被遗忘。

缘蝶仍跳上树去,隐在树梢的枝叶里,探头看向许府厅堂。

四处巡视后,她终于看到了想要见的人。

于琮站在那里与宾客交谈,喜服的颜色鲜艳得刺眼,映着他的脸也一片喜色。缘蝶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垂下了头。

他这样高兴么……也对,对他而言,无论娶谁,都是驸马的名分,又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吧……跟他的结局……缘蝶这样想着。

那天他的一席话惊醒了她。

长安的生活,朝廷的职位,才是这个少年毕生追求的东西。功名利禄,在她眼里不过尘烟,却是他的梦想。长安,是她早就决定早晚要离开的地方,却是他的执著。

也许,她本就不应该要求他做那样的决定。

他和她之间,若要相安无事,总要有人牺牲自己的梦想。

“即使父皇不插手,我和他……真的能幸福吗?我真的甘心在屏风后,在牢笼里过一辈子,我真要‘拔剑四顾心茫然’么?”缘蝶问自己。

“不!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我一定要找到机会,离开皇宫,离开长安,去广阔的天地里找寻我这一生真正的意义所在。”

那一瞬间,缘蝶坚定了离开的决心,同时心里的绝望一扫而空。

他并非是她全部的世界啊。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其实拥有很多。

雨丝继续飘拂着,缘蝶伸手捋去额头上的雨水,抬眼却惊得手停在半空。

于琮在看她。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了她,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隐忍而悲伤。

镂着精制花纹的窗格里,缘蝶也回望着他,雨水不断从她发梢滴下,从她已经越发消瘦的下巴滴下。

于琮没有出声唤她,可他眼里的歉疚和心疼,她已经看懂。

缘蝶忽然就释然了,就这样吧……李清然对他来说,也许更是良配呢。

她对他报以一笑。

细密的雨帘中,于琮看到她笑了。坐在树梢上,映着一树青翠,竟然也如初见时,她伴着牡丹从天而降时一样美丽。只是那时娇憨的少女眼中闪烁的是清澈见底的喜悦,而如今,她双眸依然动人,却是海一样的深邃。

他再也看不懂她。

恍惚中,他看到她转身,翩然而去。

这雨中的相望,就像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他却再也看不到那蝴蝶一样翩跹的身影。

此生再也无法追寻。

缘蝶就像是得了一场病,病好之后,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眼神和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了。

很久之后,云叙回忆起这件事,也只得出这样的结论。

于琮婚典后的第二天,他就在院子里看到了她。

缘蝶一个人在那里练剑。她的剑招华丽而迅疾,最后几式显得有些阴狠,与他的全然不同。自开始学剑起,师傅就对他们单独传授,讲的是不一样的路子。

她一套剑法练完,对他开口道:“云叙,你说,你我现在的功力,在江湖上到底算是几流呢?”

云叙道:“师傅说,我们的本事已经有他的一半,这样算起来的话,我们虽然算不上顶尖高手,却也不会输给一般人。”

缘蝶凝视着手中的剑:“是么……所谓的江湖,是通过比武大会之类的来判定高下的对不对?”

“也不全是。”云叙沉吟着,“现在世道并没有这样太平,师傅说,江湖里随处都是比试,随处都有杀戮。就连朝廷也拿这些人没办法。所以在江湖里,功力的强弱不一定会通过公平的方式来决定,胜者为王,也有很多种方式。”

“真是个复杂的所在……”缘蝶微微笑着,抬头看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憧憬。

那就是她要去的地方。

所谓的江湖。

云叙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蝶儿这么想闯江湖么?有那一天,可得叫上我。”

缘蝶瞥他一眼:“你要当驸马了,还说这样的话?”

云叙脸上的笑容暗了下去,接着他诚恳地说:“娶唐阳公主,在京城做官,其实都不是我所愿。如果有机会,说不定我会离开。我并不爱她,也不爱荣华富贵,娶她只会对她有伤害。我是个孤儿,要走还不容易?”

缘蝶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她没应声。

一年后,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

缘蝶从那天起就开始着手准备。她计划了要去的地方,设计了基本路线,还查阅了各种地方志,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比起这些来,最棘手的,还是怎样离开。

她首先要说服宁芳仪。

于琮成亲之前,宣宗就已经派人去宁芳仪的住处仔细搜查过,结果一无所获。使用巫蛊的罪名消失,宁芳仪也总算是过上了安宁的日子。

可是缘蝶不得不再次让她伤神。

在无数次的劝说后,宁芳仪总算是答应了女儿。

“也不用准备什么”,宁芳仪无奈地看着女儿,“姆妈也帮不了你。你需得用自己的手段出长安去。以后宫里也许会派人追拿,你就必须逃过去。姆妈相信你跟着剑神学习多年,官兵应该还奈何不了你,真正危险的是那些江湖人士。江湖是个很微妙的所在,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姆妈这里不用你担心,太后如今对我很好,就你离宫这样的事,不会有人来为难我。何况你父皇极重皇室颜面,多半只会暗中派人找你,甚至直接放任,而不会大肆宣扬。”

“姆妈年轻的时候也想去闯荡江湖,过自在逍遥的日子,可是被荣华吸引来到京城,才发现都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模样。如今蝶儿也有这样的心思,须得明白,也许江湖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它和皇宫比起来,说不定更危险。你要在心里有个准备。”

宁芳仪说完,拿出一个小包袱:“你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到外面走一圈,若是想家了就回来。这是姆妈给你准备的东西,要收好。记着,若真的出门,要去一趟苏州的灵溪涧,姆妈少年时多蒙一位长辈照顾,她如今就住在那里。你记住她名号是‘清竹女侠’,武学上的难题,也尽可请教她。说起来,你们师傅,也是她的亲人。”

那小包袱里有些银两和钱票,一封宁芳仪写给那长辈的信,再就是宁芳仪亲手为女儿缝制的衣衫,裙上蓝蝶展翅欲飞,像极了缘蝶如今的心思。

得到了姆妈的肯定,缘蝶在暗中与几位平素关系最要好的人道过别,便只等师傅肯定了。

慕容枫虽然授完了剑法,依旧每日讲授很多新的内容。他自己所学十分庞杂,虽然于剑术一道只给两个徒弟各教了一套剑法,但是各门各派的武功,却少不得一一详细介绍。虽然他认为这两个徒弟终其一生也未必出长安城,但是慕容枫护犊之心甚强,生怕两个徒弟有朝一日到了江湖上被人欺负,因此竭尽心力,将自己一生所得,都倾囊相授。在这样的情形下,缘蝶的出走之事,不由得一拖再拖。

一直拖到她满了十七岁,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师傅才说已经全部教授完毕。她打点好行装,便得云叙通知她去城外师傅另起的小屋去。

于是便有了授剑的一幕。

缘蝶满怀憧憬地踏上了通往江湖的路。

未来总是有无数选择,而她走上这一条,再也不愿回头,也不能回头。

对她来说,繁华不过是一场梦,惟有身上的力量和掌心的长剑,才是真实的东西。

她注定为此而存在。

江湖的画卷,正在她眼前徐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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