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1)
安小宽的梦里曾有一片海是为况祁沣而留的,在祈海他们度过了最浪漫的时光,也是在那里,况祁沣拿着戒指与鲜花,为她准备了一场心动的求婚仪式,也是在祈海,她开始正视这个陪伴了她好些年的人,如果说与荣天光的那半年是将她拉回现实的救命稻草,那她是不是可以告诉况祁沣,与他在一起的这些年,她早已学会应该怎么分辨兄妹与爱人的情感,怎么去对待一份新的感情。
或者换句话说,直到结婚那刻,她都十分肯定的认为,她一定会很幸福。
“唔……嗯……”安小宽想,其实真的没必要,幸亏当年没有告诉这个正在她身体里发泄的男人,不然要面对冒然盛开的心房植被,她真的会无力抵挡,那样深入人心的情感会随着时间的不忠而渐渐枯萎,现如今,安小宽便看到了现实,一个黑暗的现实。
“今晚很兴奋,嗯?”语气上扬,透露出他的不屑,身体却愈发膨胀,直至在他抽出体外后又再一次放肆闯进,几乎是不给她留任何喘息的机会,只在进退间宣誓着主权。
“做多肾虚,况总,你已经不年轻了。”安小宽对他的回击一直慷锵有力,况祁沣不语,而后笑着开展新一轮的撞击。
26岁的安小宽早已经不是会为他一张字条而哭的小丫头,她也懂得埋藏心事,也学会了如何在言语上对他反击。况祁沣这些年变了很多,安小宽又何尝不是呢?两人心照不宣的躲避着那些禁忌的话题,却又会在一言不合的情况下相互揭开伤疤。
“说到底,你还是况太太,奉劝你别做太出格的事,不然荣家的面子也过不去呢。”
今晚的聚会,她只不过是打扮的艳丽了些,又只不过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而那人却好似不认识她一般,说话间带着十分的疏离,那是对陌生人的礼仪。
“我都不在乎,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我有在乎吗?”是啊,外面传言自从况祁沣和安小宽结婚之后都是各玩各的,况太太年纪小却长得清纯很惹人疼爱,出席聚会时总能牵走不少男人的心呢!
“说得你好像没撩拨过女人一样,装什么?”他的风评一向只在女人堆里好,男人则多半是羡慕他的家世。
况祁沣猛地一个撞击,让安小宽惊呼出来,她双手刚做了指甲,指尖划在他背上,混着汗水吃痛便再是用力进去,这样的过程像是一场恶斗,而且来回循环不知应终结在何时。
等恶战恢复平静之时,她开了口,“况祁沣,我们离婚吧。”此刻,她觉得累了,双手瘫软在两侧,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况祁沣从她身体里抽离径直走向浴室,“况太太,我不会离婚。”
永远是这样一句对白,在两人恶战结束后。
安小宽翻过身子,将头埋在枕头里,眼泪便流不下来了。
从20岁订婚,到23结婚,如今26岁的安小宽仿佛失去了青春的活力,当她觉得累了想放弃的时候,她便开始摊牌,得到的结果永远是反对。
“安小宽,难不成你还爱着荣天光?知道什么叫廉耻吗?你们这种关系会让荣家蒙羞耻辱,荣家还会接纳你吗?荣天光的前途怎么办,荣家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吗?我倒是不介意娶了一个你这样的女人,只是想离婚没那么容易。”况祁沣撂下这句话时,正逢他的花边新闻登陆娱乐小报、彻夜未归后带回来的香水味以及对她日渐冷淡的态度无限爆发中。
她很想问他,“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但是又觉得太矫情了。只有傅希子会告诉她,“男人嘛,都是神经病来的。”而此刻,傅希子却还在吃治疗抑郁的药,她的话只能听三分,七分一定得当耳边风。
逛了很久的街,该买的东西不该买的东西,安小宽都买了,交给司机提走之后,便和傅希子一起在星巴克门口看风景。
傅希子和她一起上了大学,读同一个专业,住同一间宿舍,几年下来关系自然是不一般,有时候她很庆幸有了傅希子这样一个朋友,毕竟真朋友真的很少很少。
街上人群涌动,安小宽趴在桌上面唉声叹气。
“希子,如果我是你就好了。”
“为啥?”傅希子咬着吸管,聊着微信眼皮都没抬一下。“因为我长得好?性格好?人见人爱?”
安小宽转个身翻着白眼,“因为你力气大武力值高!”傅希子的拳脚功夫真的很不耐,她要是能有她这样的本事还至于被况祁沣每次压得就是一顿好受吗?
“别妄想跟况祁沣比,他的武力值更高。”傅希子也看出她的小九九,安小宽再次叹气,“哎,真没劲。”
“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浮夸,你难道很喜欢这些名牌?”
“我喜欢个鬼。”
“哦,那就是专门去气况祁沣!”
“呵呵,你真聪明呢。”
“谢谢夸奖啊,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去招惹别的男人对自己不太好,而且况祁沣应该早就看出你那点心思了,你想离婚的心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以为他就这么好对付?”傅希子摇摇头,眼光依旧没离开过手机,“没用的,小宽,放弃吧,安心做况太太,只要他不离婚,况家太太这把交椅谁都抢不走。”
她倒是想被人抢走啊,可是他不放啊!
“况夫人,这么巧!”
正是初春时节,临城的天气却好似迈入了漫长夏季般,等她听到这声叫唤胸前的闷热呼之欲出,她回头,眼神与他相撞,当她看清他的脸,这才确定昨晚见到的人是真的回来了。
而此时的裴正阳却喊她“况夫人”。
安小宽愣着位子上,倒是傅希子推了推她胳膊,小声“喂喂”着将她唤醒,这才起身向他走去。
“昨晚聚会凑巧见过况先生和您出席,我是齐氏在祈海分公司的负责人,我叫裴正阳。”似乎她的安静与沉闷被当做了对他的疑惑与不解,裴正阳自觉做着介绍,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异样。
裴正阳双手递来一张名片,安小宽看着烫金的三个字,既是陌生又是熟悉,还是那不变的三个字,陌生的却是那一句称呼。傅希子代为接收后,安小宽问他。
“裴、正、阳,你不记得我了吗?”傅希子拿着名片的手抖了抖,裴正阳几乎是同一时间疑惑的摇着头,笑得又极其温厚,“况太太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刚从国外回来。”
“是吗?那欢迎你来临城。”转身,离去,眼眶却有些湿润了。
傅希子不好意思的冲裴正阳笑笑,“她最近情绪不太好,你别介意哈,有空我们再联络,拜!”裴正阳点着头回应,傅希子拿着包包就去追安小宽。
街道转角,傅希子逮到了安小宽,她正打算劝她几句,一晃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宽,我看到徐皎然了,我去去就来。”安小宽正心神不定,茫然的回了一句“好”连眼都没抬一下。
夜灯初亮,月色的光芒也就此掩埋,房间里的余晖惨白惨白,安小宽来来回回翻看着dv,那时的少年还不知道好多年后他已经不再记得她。
“当朋友这么久,说走就走,一点儿义气都没有……安小宽,其实不想跟你说再见。我要走了,好别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话……对不起,安小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回去上学吧……做个女孩子吧,安小宽,希望下一次见面能看到你留着长发,再见了。”
“小宽,希望下一次见面能看到你留着长发……”原来都是骗人的。她早已经留长了发,直发、卷发都做过,却再没狠心剪短发。裴正阳不记得她了,也不再记得与她十几年的情谊,想起傅希子时常与她开玩笑说的“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还真是应景。
人年纪越大越爱回忆过去,她还沉浸在过去,有人早已经醒来。
“嫂子,嫂子……”楼下传来声响,安小宽皱眉,是傅惜川的声音,他比她大却总爱这样喊她,在安小宽听来也是十足的讽刺。他来了,证明况祁沣也回家了,她不想下去,却又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只好磨磨蹭蹭的穿着拖鞋开了房门。
门一开,见到的却是况祁沣搂着一个酥胸若隐若现、身材妖娆婀娜的女人上楼,傅惜川看到她立马将况祁沣的身子靠到自己身上,况祁沣虽然喝醉了脚步不稳但手还是有劲的,几乎是同时推开他又将全身重量压到了女人身上。
“嫂子。”傅惜川尴尬的对她笑笑,那女人看她时倒是有点耀武扬威了,安小宽神色未变挡在了房门口,“他睡那。”她指着他们身后的那一扇门,转身进屋房门“砰”一声关上,傅惜川吃了一脸的灰,只好黑着脸又改变了方向。
“你先走吧。”把况祁沣放在床上,傅惜川对蓝希说。
“我不走,我要在这照顾他。”说罢,女人开始解况祁沣的衣扣,傅惜川冷哼,“这可是在况宅,嫂子也在!”言下之意是别太放肆。
“是吗?可她哪里有半点照顾他的意思。”蓝希一直充当况祁沣酒会的女伴,她对他的心也是路人皆知,“我有哪点不如她!”
“你少做梦了,快出去,我去叫嫂子过来。”傅惜川一点都不想管这摊子烂事,蓝希不放手他也没办法,就连那人也,哎,旁人家事自己哪里看得透。
傅惜川眼不见为净,狠狠警告她后走向对门的房间,敲了三下门,安小宽才开了条缝,里屋一片黑,她并没有开灯。
“嫂子,你睡了吗?”虽然没有开灯,但是屋子里的夜光灯照着,有点微弱的蓝色余光闪着。
“还没。”安小宽冷冷的回了一句,傅惜川早已习惯,“嫂子,既然没睡,还要麻烦你去照顾一下沣哥,他今晚有商务合作不免多喝了几杯,所以……”他犹豫的看着她,安小宽这才开大门走出来。可是刚走到那门口,又折返回来了。
“嫂子,你怎么不进去。”傅惜川跟着到门口,说出的话渐渐弱下来,脑子一阵发懵,这蓝希也太大胆了,这可是在况宅安小宽也在,她怎么能和沣哥亲到一块儿去了!“嫂子,你别……”又是一声“砰”,傅惜川叹了口气,刚才好像不止蓝希胆子大了,沣哥好像手还揽着她的脖子,也不知是谁主动。
“蓝希,你适可而止!”傅惜川到底是拉着蓝希走了,说了她几句蓝希气冲冲先下了楼梯。
关门之前他说:“沣哥,我知你没醉,有些话总该两人当面说清楚才好的,嫂子她……”他停顿几秒,“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就这样了,明明结婚的时候都好好的,那时候你对她多好啊!”床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傅惜川只好关了门。
恍如隔世,对,这样的词汇特别适合。那时候,那时候到底是隔了许多年了,记起来就犯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