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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因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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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不敢耽误,匆匆领命而去。

残冰弯腰去捡那一柄沾满血的长剑,殷君泽厉声道:“不必拾了!”

残冰低声道:“是。”他迟疑一下,解开腰间剑鞘弃在脚下。

这样的殷君泽,十分熟悉,却又好像十分陌生。

我异常平静道:“迁怒于他人向来不是你的作风。”

他沉默片刻,颓然道:“殷云骁说得对,得到王位又如何?我却失去了比王位更重要的东西。”

我去握他的手:“扰乱你的心神,让你自此消沉,不正是他的目的吗?”

殷君泽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七月雪尽毁…他想让你死…殷云骁竟然做得这样绝。”痛楚之色在他眼中氤氲,如潮湿的雾气,待他看见我的脸色,却怔住了,“樱落,你害怕、伤心、哭给我听都好,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冷静得可怕。

究竟从何时开始,我已经能够坦然接受命运给予我的一切?

是听见师父断言我与殷君泽“白首无望”的那一刻,还是在昆洛城外巫祝的面具后,看见他朝服冠冕的那一眼?是在青州肃河侯府里等他中毒醒来后的那一吻,还是凤冠霞帔、缱绻旖旎的那一夜?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和他在一起原本就是我强求来的,强求来的东西都不长久,随时都会失去,这个道理我从小就明白。

我避开他的目光:“也许你不相信我师父说的话,但我心里清楚,卜卦不是骗小孩的把戏。我从未奢望能够与你白头偕老。”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了,眉毛蹙在一起:“从来不敢奢望…?你一直是这么想的?”他捧住我的脸,叫我认真看他,“所以,你也从来不介意你的生死、所以你才能这么冷静?”

我努力过,尝试过,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人又怎能与天斗?每当我觉得这一次我一定可以好好地留在他身边时,命运之手却又要给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这根本不是能由得我的选择。

“介意又能如何?”我苦涩道,“这本就是你我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眸中的烈火一点一点地熄灭,声音也冷下来:“今日之前,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听天由命的人。没想到到头来,这么不在乎生死的却是你自己。苏樱落,我同你之间,就这么不值得你做一些哪怕是微小的努力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我。

我心里堵得难受,想要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打断我,冷冷道:“只要还没有踏遍九州,就不能断言世上再无七月雪。我会找到办法,你不会死。”他背过身去,“残冰,送王后回宫。”

后来听烈焰说起来,由于永泰侯府所有的家眷都收押在天牢中,所以当天夜里殷君泽的王令一出,关押的犯人数量立刻减少了一大半。

而殷云骁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出,更是震惊朝野。叫好的有之,怀疑的亦有之,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朝廷上乱成一团,一封接一封的折子如雪花般奏了上来。

殷君泽与我之间本就龃龉未消,又忙于公事,一连许多天都没有再来凤鸣宫。好在早前他怕我呆在宫中苦闷,曾给过我一枚通用的令牌,让我随时可以出宫转转。然而我在昆洛并没有什么朋友,只见过两次顾知秋,念及她与清和刚刚新婚,所以也不好意思过于频繁地打扰他们。

窗外难得小雨,暑热有所消退。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芭蕉叶上,倚栏听雨,别有一番滋味。

桌上放着宫女每日雷打不动从御膳房端来的虫草汤。自从得知夷然的七月雪被悉数烧毁后,我已经连着吃了十来天这种补药,简直如同刚从昆洛回到药师谷的那些日子重现,就差挂两道红彤彤的鼻血了。

宫女打开炖盅,舀出一碗汤药,毕恭毕敬地递给我,道:“王后请用。”

我笑眯眯道:“好,放在这里,我一会喝。”

那宫女十分为难:“请王后恕罪,这是大王吩咐——”

我叹一口气,道:“知道了知道了,是他吩咐让你看着我喝完的,对不对?”

她将头垂得更低,不敢答话,算是默认了。

虽然还没有跟殷君泽和好,但听到他如此,还是觉得心头一暖。

数日前又收到玦晏的一封信,说他已经离开夷然,前往昆洛,半路上得知殷君泽封王的事情,所以将会直接入宫来找我。算算脚程,差不多就是今日到达的样子,我提前跟宫门的守卫打了招呼,让他们给玦晏放行。

果然,一大碗虫草汤刚喝完,玦晏就被两名宫女领着进来了。他晒黑了不少,也清瘦了些,风尘仆仆,神色严肃。两边虽有宫女撑伞,但袖边袍角还是被小雨沾湿少许,留下一圈深色的水渍。

故人难得相见,我连忙接过他手中的包袱,又叫人奉了热茶上来。

刚想寒暄两句,却见他脸上沮丧而悲戚,开口就提及夷然一事:“十九…你别担心,虽然夷然出了意外,但我已经立刻通知师父和兮霖了,他们不日就会赶到,替你会诊。”

三不五时就要劳民伤财、兴师动众,我不由愧疚道:“何必惊动他们。尤其是师父,年纪大了,还要这么长途奔波,实在太辛苦了。”

玦晏安慰我道:“师父最是担心你,如果我们知情不报,被他发现了才要一顿臭骂呢。唉,怪只怪这场山火来得不是时候,难道七月雪当真是不祥之花?”

我见他蹙眉沉思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夷然遇到的并非是意外的山火。而是…是殷云骁故意纵火烧的山。”

玦晏当即便愣住了:“什么?”

说出这件事并不难,难的是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却还要说下去:“他知道我需得服用七月雪续命,派人去夷然却又找不到七月雪,所以直接放火烧山,将整片夷然都烧成废墟。”

玦晏十分不解道:“殷云骁身居高位,只手遮天,为何——” 他眼神一闪,倏然明了,“是为了报复殷君泽…?”

我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多少是吧。而且放走尹庭轩的这笔账,他八成也是算在我头上的。”

玦晏怒斥道:“根本不关尹庭轩的事!一个罪臣之子,没了家族庇荫,抓不抓住又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殷云骁这摆明就是冲着殷君泽来的!他杀不了殷君泽,就来杀你,简直混账!”

哎,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我静静等他骂完,终于饮了一口茶水,方道:“殷云骁已经死了,全府家眷亦被株连。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玦晏涩然道:“都是因为殷君泽…如果你没有嫁给他,殷云骁万不会将矛头指向你。”

话音刚落,有太监尖细的嗓音通传道:“大王驾到——”

他也太会挑时间了吧,偏偏选在玦晏进宫的这一天过来,不过兴许是收到了玦晏入宫的消息才匆匆赶来也说不定。

玦晏这边本来就在跟我一惊一乍,现在又加一个尚未和好的殷君泽,两人之间又素来不和,我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只好硬着头皮接招。

殷君泽着一身柏青色金线黑龙绸服,腰佩如意熏香坠,头束梨木簪,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株挺拔翠绿的松柏。他见了玦晏,果然没什么好脸色,只客气道:“沈公子来了。”

玦晏勉为其难地行了个礼,却并非是参见国君时的大礼,殷君泽也没有跟他计较,扫一眼桌上的药碗,嘴角含笑:“今天的补药已经乖乖喝完了?”

我点点头,却听玦晏冷冷道:“她伤的是心脉,喝再多的补药也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殷君泽的脸色登时变得极其难看:“我已派出多队兵力前往九州列国寻访七月雪,一旦有消息就会即刻通知我。在此之前,不知沈公子有何妙计?”

玦晏冷哼一声,道:“我没有什么妙计。只是,连章国的王宫里都种不活的珍稀药材,指望随处野生之地就能找到?大王还真是乐观。”

殷君泽淡淡一笑:“沈公子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这么阴阳怪气。”

玦晏忍不住道:“十九她虽然自幼体弱,但在谷中调养多年,本已性命无忧。你可知,她又为何会突然伤及心脉?”

殷君泽摇头道:“我确实不知。”

我心下蓦然一凉,连忙拦住玦晏:“不要再说了。”

殷君泽偏首看着我,眸中坚定而恳切:“樱落,我想要知道。”

玦晏寒声道:“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隐瞒自己是宁国王子的身份,直到机缘巧合之下,才在殷氏祠堂中无意间暴露,十九当场就——若非心伤至深,又怎会损及心脉?而现在,还是你…若不是你执意赶到青州带她回昆洛,她现在还能好好地留在药师谷养病疗伤,夷然不会毁于大火,七月雪也不会就此绝迹。你留她在身边,根本就不是在保护她,而是让她更轻易地成为众矢之的!”

空气好像被冻结住了,一时间没有任何人说话,连各自的呼吸声也微弱可闻。

良久,殷君泽面如死灰,声音轻得不能再轻:“樱落,这些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受伤、吐血这种事着实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深吸一口气,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

玦晏眸中的光采也黯淡下去:“好一个‘与任何人无关’。”他看着我,那目光如同两把小小的匕首扎我身上,“十九,师父的多年苦心、兮霖与我的奔走努力,在你看来,竟然远不及他来得重要。你这样说,真是让人寒心。”他不愿多言,起身疾步离开殿内。

外面阵雨未停,一名宫女连忙撑开伞追出去,他拂袖拒绝,长长的衣衫很快被打得透湿,孤独的身影一直消失在雨幕深处。

这场雨,点点滴滴,一直下进我的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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