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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相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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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玦晏的不欢而散,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殷君泽本来要留下来陪我,但刚好外出考察旱情的几名卿大夫赶回朝中复命,有急事禀报,他只好临时离开。

我心情郁闷,当天晚上早早便睡下了。

夜里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雨,琉璃窗未关,有零星的雨丝飘进屋中。我模模糊糊地转醒,揉揉眼睛准备下床去关窗户,忽见黑暗中有一高大人影闪过,轻手轻脚地将琉璃窗仔细关好。

他带着熟悉的气息躺上床,将头凑过来,却又久久不语。

我忍不住道:“我醒着。”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我拢进胸膛,闷声道:“你这报喜不报忧的性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

我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觉自己像是在海面沉沉浮浮,而他的心口始终轻柔却坚定地拉着我,让我不至于沉溺水底。我伸手抚上他长了细微胡渣的下巴:“君泽,我不是不在乎生死,我只是…”

他低下头,以吻封缄。

柔软的,滚烫的,灼热的呼吸纠缠不休。

无月,无风,浓稠的黑暗里,我紧紧贴住他,唯有用触觉感知着他存在的一切。

他拨开我濡湿的刘海,指尖滑过的地方酥□□痒,像是有一只小虫在轻轻咬噬我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

“我竟然伤了你三次…”他的嗓音出奇地沙哑,“一次是王宫的角楼之上,一次是昆洛的祠堂之中,还有一次…是七月雪。你的身伤心伤,都是因为我…”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偏偏是我最爱的人。

我用掌心在他的胸膛上摩挲,叹道:“也不知道前世到底是谁欠谁多一点,这辈子才至于斯。”

他轻轻笑了一声:“我不相信什么轮回转世,那是佛家的说法。这辈子见过的人,下辈子便不会遇见了。”

我耿耿于怀道:“你这个人也忒没情趣,至少也要说一句‘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吧?”

他拍拍我脑袋瓜子,低声道:“不说什么来世前世,我只想跟你过好这一生。”

窗外雨声幽远而绵长,有蟋蟀躲在芭蕉叶下,欢快地唱着小曲,兀自不休。

一句轻许,三生绕指柔,谁在夜深常入梦?年华依稀似水流,凭何续,几多愁。

我心中情动,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向我。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般压下来,略微潮湿的手掌顺着我的眉眼、下颌、锁骨一路摸索、游走。

混沌的黑暗将我与他紧紧地包裹在一起。

安静了,一切都安静了,唯有轻微而炙热的喘息,像是荒凉海面上亮起的孤灯,飘零摇曳,一闪即逝。

“阿九…”他突然这样唤我,我忍不住浑身一颤,他顺势将放在腰窝之上的手向下一按,“阿九…”

我只能同样用他的名字来回应他:“君泽…”

那些疼痛与欢愉同时困住我,画地为牢,此生再也无法脱逃。

白首无望也好,不得于飞也好,这一刻,我只想与他沉沦下去,至死方休。

中秋过后,师父与兮霖赶到宫中。

本来青州离昆洛只需一个月的脚程,但师父年岁渐长,为免舟车劳顿,还是稍微放缓了速度。

此时正是桂花满院飘香的时节,用最新鲜的桂花烹制的桂花糕,口感还要再馥郁三分。另外采花酿酒,也是不可多得的时令风味。

殷君泽担心我的身体,每日只准我小酌一杯,每每都让我意犹未尽。借着给师父和兮霖接风洗尘的借口,我趁势多喝了几口,他碍于情面不好直说,默默皱起眉头,命人将我桌上的酒壶悄无声息地撤走了。

我有贼心没贼胆地瞪了他一眼,他面不改色,只当作没看见。

看得出这顿接风宴大家都各怀心事,没有谁真正吃得开心。

次日一早,师父替我诊脉。偌大的房间里还围着殷君泽、兮霖和玦晏以及一大堆侍奉着的宫女,瞬间拥挤了不少。

殷君泽挥手让大部分宫女退出殿外,只留下一两个贴身服侍过我的宫女,远远在旁边守着。

七月雪断供近两个月,我的身体虽然没有迅速地垮下来,但的确明显地感觉到越来越嗜睡。虽说我原本也不是什么早睡早起的人,但这次格外不同。

有时一觉醒来,殷君泽的早朝都上完回来了,但我还是觉得精神萎靡。下午在书房里看着看着书又开始犯困,本想在贵妃椅上小憩片刻,结果一睡又是掌灯时分了。

人依气而生,存气如水,就像是一只装满水的瓷碗,然而这瓷碗底下被生生凿出了一个洞,七月雪虽然不能将瓷碗修复如初,但也能充当一枚塞子,让水不至于慢慢流尽。然而现在这枚塞子亦被拔去了,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替代的方法,后果不言而喻。

殷君泽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师父的脸,无喜,亦无忧,平静如深海。但我知道,他越是装得云淡风轻,心里就越是万丈波澜。

师父很快便收了手,抬起眼帘:“殷公子想必还记得那日我在药师谷中说过的话。”

殷君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前辈…”

也许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知道了答案,但难的是需要有人亲口说出来。

师父轻声道:“七月雪将樱落体内精气护于心脉之上,如今七月雪尽毁,仅凭樱落自身之力无法拢住气血,只会一点一点散去。殷公子,我并非是想要责怪你。只是,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当初你与樱落选择相守,这就是你们要付出的代价。”

殷君泽垂下头,沉声道:“这世间定然还有七月雪的存在,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它们。”

兮霖连忙解围道:“是啊师父,七月雪未必真的尽毁,只是要多费些时间寻找罢了。宫中珍稀药材众多,暂时用别的药材代替一下也是可以的。”

玦晏忍不住道:“兮霖师兄,你说这些到底是想安慰谁?如果别的药材亦能有奇效,何须你与师父大费周章地从青州赶来昆洛?师父又怎会绝口不提替代的药方?”

兮霖皱眉道:“你这臭小子吃火药了?难道非要听到师父说樱落无药可救、只能坐着等死才肯罢休?”

玦晏冷冷道:“师父早就说过的话,她何曾听过?为她苦心孤诣、尽心尽力又有何用?她自己早就做出了选择。”

兮霖斥道:“现在根本不是算旧账的时候,尽说些混账话!”

师父喝止道:“都别说了。”

殷君泽抚上我肩膀,淡淡道:“沈公子直率,陆大夫心慈,大家都是关心樱落。樱落是我的妻子,她的性命,由我来守护。诸位皆为贵客,出入去留都请自便。”言罢,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分明是在逐客。

凤鸣宫里很快安静下来。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我已觉得乏了,与他双双躺在贵妃椅上,头枕在他胸前。

不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良久,他小心翼翼道:“兴许你师父这辈子就算错这么一次。”

我含糊应道:“嗯。”

他低头轻笑道:“困了就睡一会。”

我抓住他衣襟,还在嘴硬:“没有困,只是想要你留下来陪我一会。一会儿就好。”

他拥住我:“我今天都不会走了,你乖乖睡吧。”

很多时候我逐渐分不清是幻是真,只是觉得日子一天一天流逝得比我想象中还要迅速。好像前些日子还在喝消暑用的绿豆汤,现在已经东风微寒,不能久立院中了。

殷君泽派出去寻找七月雪的兵力依然杳无音讯,于是各种十全大补汤送来的频率由一天一次变成了一天两次。

师父与兮霖长居宫中,没有提及要返回药师谷的事。我想,束手无策归束手无策,但昆洛毕竟是异乡,大概他们也不想让我那么孤单吧。

年底过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我与玦晏之间旷日持久的冷战终于迎来了冰释前嫌的迹象。

那天早上我难得没有睡懒觉,精神抖擞地起床。殷君泽在前殿议政未返,我见院中雪厚,玩心大起,戴了副皮手套就出去堆雪人了。只滚出个雪人的身子,便见师父身后跟着兮霖、玦晏两人进了大门。我连忙将他们三人迎入房中。

屋内燃着地龙取暖,与白雪皑皑的屋外俨然是两个世界。

玦晏有些局促地递过手中的食盒,低声道:“十九,生辰快乐。”

我打开一看,一碗素净的长寿面,上面只撒了些葱花和盐巴,还盖了一个荷包蛋。比之他曾经做出来的,卖相上改善了不少。

兮霖笑嘻嘻道:“这个荷包蛋是我煎的。不过其他的可都是玦晏自己做的了。”

既嗜睡之后,我的胃口也越来越差了,一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若不是殷君泽每顿饭都盯着,不知道能节省下多少粮食。

让我当场吃完眼前的一大碗长寿面,还真不如给我一刀。

但我与玦晏从小一起长大,还真没闹过这么久的矛盾,这次他主动示好,我就算事后吐出来也要当着他的面吃下去,于是执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兮霖慈爱道:“慢点吃,别噎着。如果不够,再让玦晏给你做一碗。”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真的呛到了,吓得他赶紧给我顺气。

一碗面吃完,玦晏扫了眼窗外,道:“我去帮你把雪人堆完吧,不然大半夜看见半截躯干杵在院中也怪吓人的。”

我急匆匆从宫女手中抓过皮手套:“我也要去!”

兮霖亦站起身:“你们可不能孤立我啊!我虽然痴长几岁,但是心态还是很年轻的。”

等到殷君泽从书房处理完政事回来时,我与兮霖、玦晏三人已经合伙将雪人堆好了,师父坐在屋中喝茶,含笑看着我们。

兮霖见到殷君泽,连忙道:“那樱落就交给你了。今天是她的生辰,可不许惹她生气。”

殷君泽笑道:“寿星最大,什么都依她。”

我又惊又喜:“当真?那我中午不想吃饭了。”

殷君泽脸上一黑:“不行,饭一定得吃。”

兮霖忍不住笑道:“玦晏给她做了长寿面,一碗都吃光了,当然没肚子再吃东西了。”

殷君泽进屋看见空空的面碗,不由幽幽道:“居然吃了这么大一碗面?你沈师兄做的面,比宫里御膳房做的还好吃?”

兮霖见势不妙,连忙冲师父使眼色。

师父微微一笑,道:“殷公子,我们就先告辞了。”

殷君泽客气地送他们出了门才回来,十分认真地问我:“你那个师兄做的面条真的很好吃吗?”

我忍俊不禁:“总要给他点面子呀。”

他伸手箍住我,轻声笑:“这还差不多。” 他的双臂慢慢收紧,声音也低了下来,“今日生辰,可以许个愿,准灵。”

我轻轻摩挲他拇指上的那枚白玉扳指,心里不知怎么就开始酸涩起来:“我没什么心愿。君泽,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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