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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执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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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

他的声音像是轻柔的晚风,从很遥远的地方吹过来:“看着我,樱落。”

我照做了。也许仰起头,眼泪也不会落得那样快。

他平静地开口:“你想瞒着我,然后呢,一个人等死吗?真是个傻姑娘。”

明月夜,夏日长,再多美景,都抵不过他眼中的星光。

我有些委屈地吸吸鼻子:“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他浅浅一笑:“我就知道你那个师兄靠不住,到最后还是得靠我。”

我刚要破涕为笑,却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蹙,掌心倏然收紧,薄薄的信纸被他捏成一团。

他眼中逐渐翻起滔天的怒意,一个字一个字从紧咬的牙关中蹦出来:“殷云骁…”

我忍不住心惊:“殷云骁怎么了?”

他脸上一沉:“夷然的大火或许不是意外。”他疾步向凤鸣宫外走去,刚刚送我们回来的马车还没有离开。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不是意外。难道是殷云骁派人放火烧的山?他这样做,显然是一心想让我死。但他又怎会知道这一切?

我猛然想起那次被妙舒夫人从宫里挟持,半路中落了一瓶七月雪,最后还是殷云骁亲自交还到我手上的——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需要靠七月雪续命。

残冰紧跟在身后,担忧道:“这么晚了,大王还要去哪里?”

殷君泽寒声道:“出宫,去天牢。”

殷云骁是朝廷要犯,虽已锒铛入狱,但他的党羽盘根错节,不得不防,所以一直由烈焰和残冰轮流亲自看守。

我握住他的手,凉凉的,像是抓了满掌的冰:“不要去。”我害怕听到那个我不想听到的答案,这样只是会徒增痛苦罢了。

殷君泽眸中一紧,竭力放平语气:“你乖乖去睡觉,醒来后我就来找你。”

然而这并不能让心底的恐惧有丝毫的退散。

我用掌心的余温贴着他:“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的神色有一丝动容,沉默片刻,却只是唤我的名字:“樱落…”

马车一路飞驰出宫。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如此静谧的王宫。它像是一尊死气沉沉的巨兽,安静地吐息着。无数人被困在这里,第二天日出之时,便只剩一堆白骨。

黑暗中的景色走马观花般地掠过,远处有不灭的长明灯依然亮着,角楼之上影影绰绰,守夜的人彻夜不眠。

天牢四周重兵把守,戒律森严,在寂静的夜晚只能听见巡逻狱卒铮铮的铁甲摩擦声。

国君的马车深夜造访,可将当天负责看守的狱卒长官吓得不轻,连忙大阵仗地叫来一堆全副武装的侍卫,俯身行礼道:“拜见大王!”

残冰跳下车,淡淡道:“王后也在。”

那狱卒长官更是吓得一哆嗦,连连呼道:“拜见王后!下官眼拙,还望王后恕罪。”

殷君泽抬手准了他平身,冷冷道:“殷云骁这两日可还安分?”

许是殷云骁得势之时威名太盛,如今即使身陷囹圄成为阶下囚,狱卒长官仍然不敢直呼其名,只道:“是、是,永泰侯被收押在九层监,由烈焰大人亲自监管,不敢造次。大王与王后请随下官来。”

九层监是天牢中最为隐秘的存在,自宁国开国以后,恐怕关押过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不管是严冬还是盛夏,永远阴冷潮湿,见不到阳光。

幽幽的烛光摇曳,长长的回廊通往曲径深处。

狱卒长官手上拿着两个圆环,圆环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近百把各式各样的钥匙。九层监一重又一重牢门上的每把大锁都需要两枚钥匙合力才能打开,而最后一道牢门钥匙的其中一把,在烈焰手中贴身保管。

吱呀呀老旧锈铁摩擦的声音响起,在夜里传得格外幽远。

烈焰正在精神抖擞地踱步巡班,见到这么多人来了很是惊讶,残冰却默默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殷君泽沉甸甸的目光落在铁牢之后,气氛严肃而凝重。

狱卒长官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道:“下官在外头候着,就不打扰大王与王后了。”他将串有最后一道牢门钥匙的铁环塞进残冰手里,赶紧退出去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铁链声传来,昏暗的铁牢里有一团黑影缓缓地站了起来,我这才看清殷云骁如今的模样。

他手腕和脚腕处都戴上了玄铁镣铐,另一端陷入地底,链条足有成年男子的拇指粗细。身上的囚衣被洗得发白,而他并没有蓬头垢面,精神恍惚,虽然急剧地憔悴了很多,总是剃得干净的下巴上长满了杂乱的胡子,但眼里依然亮得惊人。

“殷君泽,苏樱落。”他语带嘲讽,只是那些铁链显然太过沉重,他想要站起来还需费些气力。

如今这世上还敢这么直呼我与他姓名的,大概也只有殷云骁了。

殷君泽站在他面前,与他隔着铁栏相视,他的声音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宁静:“夷然一事,是不是你下的手?”

殷云骁双手抠在铁栏上,指尖都发了白,开口还是如往日般的傲气:“夷然何事?”

殷君泽背在身后的手开始慢慢攒紧:“夷然的山火…怎会偏偏如此凑巧?殷云骁,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心软的人。跟我装傻没有意义。”

殷云骁脸上绽开一个诡谲的微笑:“你都猜到了?”

殷君泽伸手快如闪电,揪住殷云骁的衣领,眼中绝望、恨意与暴怒交织,混成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乌黑:“当真是你?”

殷云骁笑得瘆人:“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还需要我回答吗?”

殷君泽倏地松开他,仿佛是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

殷云骁扯扯衣领,铁链一阵叮当作响,讥诮道:“你对你这位宝贝夫人也真是尽心尽力,连在九州绝迹多年的七月雪都能找到,我实在佩服。从我知道苏樱落在服用七月雪之后,我就派人去夷然打探七月雪的下落。而他们软硬兼施,竟然无从得知七月雪种于何处。没办法,既然这样,那只好放火烧山,将整个夷然烧光,让那些夷然蛮子为这稀世药材陪葬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然而其中成千上万条人命,在他眼中却是犹如蝼蚁般卑贱的存在。

整个夷然只有绣绣知道山崖上那一处野生七月雪的位置,纵使殷云骁派去再多的人,用再毒辣的手段,也逼问不出那些普通夷然人七月雪究竟在哪里。绣绣…她如今又会在何处?是葬身火海,还是随着部落离开了?

殷君泽再也无法压制怒气,箭步上前,低声道:“你再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试试看。”

殷云骁悲悯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想要保护一个人的下场。没有七月雪,她活不了多久的。殷君泽,你从来就不适合当一个君王。你的软肋,哪怕只有一个,也足以致命。这场储君之战我是输了,但我也不会让你占到什么便宜。我死了,那便要苏樱落来给我陪葬!”

“闭嘴!”殷君泽眼中杀意陡现。

殷云骁长声笑道:“夺得国君之位却如何?就算你翻掌为云负掌为雨又如何?殷君泽,我就是想让你尝尝坐拥天下、到头来依旧保不住一个人性命的滋味!”

森然寒光一闪,我只听见长剑出鞘的冰冷金属声,下一眼,半只剑身已将殷云骁的胸口刺了个对穿,汩汩的鲜血淋漓而下,蜿蜒开去,如骤然灌溉而出的曼珠沙华。

“大王…”残冰脸都白了,一摸腰间,只剩下空空的剑鞘。

殷云骁似不可置信地低头握住剑刃,一团血沫从他嘴角流下。

殷君泽手上陡然施力,剑身从殷云骁背后的囚服里破出来。

原来杀人,是这种声音。

殷云骁颓然地跪跌下去,喉头止不住地抽搐起来。

殷君泽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了,闭嘴。”

殷云骁靠在铁栏后,满头满脸都是自己温热的血,他嘴角扯开一个弧度诡异的微笑:“殷君泽,我可怜你…”

殷君泽猛地将长剑抽出来,他猝然倒地,胸口的鲜血喷射而出,有几滴溅在我脸上,依然滚烫。

就在数丈外目睹一切的狱卒长官差点没吓到昏过去,扑通一声跪下,身体簌簌发抖。

殷君泽掷开长剑,道:“拉出去剁碎喂狗。永泰侯是畏罪自杀,孤不想听到第二种说法。”

狱卒长官如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是!下官什么也没看见——不,下官看见了,永泰侯是自己畏罪自杀的!”

就连烈焰和残冰也没见过他如此残暴的时候,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均是低头不语。

殷君泽深吸一口气,道:“传孤口谕——”

我拦住他:“君泽。”

他垂下眼帘,那种情绪,与其说是盛怒,不如说是痛苦、是恐惧,就像是封后仪式上他看见我昏倒时的眼神。然后他抬起手,替我将脸上的星点血迹抹去。

我抚上他有点抖的手:“不要变成第二个泠涯,那曾经是你不愿意成为的人。”

他瞳仁中映出飘摇烛火,像两盏随时会熄灭的灯,明灭不定:“我做不到,樱落。”他嗓子有一点哑,“我做不到。”

他放开我,身上沾染的血迹还未干涸,重新开口道:“传孤口谕,永泰侯府中家眷,无论长幼,男子当场杖毙,女子送去北境军营,充当军妓,即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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