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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迎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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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庄公五年晚春,飞花点翠。

书房的门伴着一声轻笑被推开,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说好了昨天从宫里回来后要来找我的,怎么没来?”

呆坐在桌前沉思的少年猛然一惊:“阿璃?”

那叫“阿璃”的少女娇嗔道:“亏我还尽心尽力地帮你誊抄了好久的琴谱,结果连我的生辰也给忘了,该罚你什么好?”

“昨日…”想起跟父亲进宫时大王说的话,少年心里忽的泄了气,勉力笑道,“是我不对。”

阿璃将手中誊写好的册子放到桌上,敛起了笑意,关切道:“怎么了?怎么入了一趟宫,跟失了魂魄一般?大王跟你说什么啦?”

少年再难忍耐心中的积郁,沉沉道:“大王想派我借科举之机潜入萧国朝廷,成为宁国的密探。”

阿璃愣了片刻,轻声道:“一然,大王器重你们尹家,这是好事。”

尹一然痛苦地攒紧掌心,道:“可若我去了萧国,想要再见到你就…”

阿璃却长久地沉默了下来,良久方道:“我心目中的尹一然是要做大英雄的,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而放弃大好前程。”

尹一然惨淡一笑:“阿璃,你…你可愿嫁给我?如果你愿意,我就算触怒龙颜也要违抗王令——”

阿璃眼中露出了那股叫他伤心的怜惜神色,低着头踟蹰不语,似乎不想伤害他,但犹豫了半天,还是扬起脸,道:“一然,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又没有哥哥,我一直把你当做是家人般的存在。”

尹一然盯着她胸前新戴的冰玉玉玦,久久沉默之后还是笑了一笑:“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向大王复命。”

宁庄公八年,即萧景公五年夏末,王都青州城内一家偏僻的酒馆里。

当年的少年尹一然已经化名“尹仲甫”,高中了景公三年的状元,被朝中的左史大人招为姑爷。少年得志,风头一时无二。

前天夜里接到庄公密函,说早在去年就于萧国后宫中新安插了一位宁国的眼线,方便以后跟尹仲甫里应外合。现下脚跟已经站稳,可以独自出宫与他接头。

尹仲甫刚给自己满上第三杯酒,包厢外就出现了一抹纤细的黑色身影。

来者全身上下被锦缎斗篷包得严严实实,直到进房关上了门,才缓缓掀开兜帽。

在看清她的眉眼前,尹仲甫先看见她脖颈上的玉玦,登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上一抖,酒杯里的酒洒了一地。

最后还是那人娉娉婷婷地弯腰将酒杯拾起,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然后温语道:“一然,听说你做父亲了,恭喜你。”

尹仲甫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木然道:“他们说你死了。”

年轻女子一笑,眼中波澜不惊:“不说我死了,怎么解释司空大人府上的大小姐无缘无故失踪一事呢?”

景公四年,正逢萧国四年一届的选秀。宁庄公早就在众多宗族大臣的女儿中选中了杜九璃,命她偷换身份进入萧国后宫,成为另一枚棋子。对外则宣称病逝,以更好地掩藏身份。

从刚入宫的如履薄冰,到如今的宠冠六宫,她只花了一年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尹仲甫只觉得满腔愤懑简直要喷薄而出。他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为什么庄公还不满足,还要牺牲她?他实在不想让她也沦为这九州大陆上最悲情的一笔。

他嘶哑着嗓子问她:“为什么要答应大王?”如果他早些知道,一定会不顾一切带她逃离宁国,哪怕是惹来杀身之祸也在所不惜。

而她只是浅笑,像她惯有的那样温柔:“你我应该清楚,重臣的子女,有一半是拿来当棋子用的。”

那场谈话具体说了些什么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她走前用那种平静得接近悲悯的眼神看着他,道:“我会记得我的使命,你也要清楚你的身份。如果你真想为我好,那就早日灭了萧国,让我能早点回家。”

作为蓉月宫里的瑾华夫人,刚开始她的确给了他许多有用的情报。但是后来,她与他联络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数月都没有一封信函。

萧景公七年盛夏,宫中晚宴。

她没有出席,而他冒险在蓉月宫的后花园中寻到她。

她脸上略微有些浮肿,看上去稍显憔悴。虽然系着一件宽大的纱羽披风,但他仍然看得出她小腹微隆。

他压抑下掌心的颤抖,声音平静如水:“我可以找御医帮你处理掉这个孩子,不然你以后做事会心软。”

她的面容隐在假山的阴影中:“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简直喑哑地如同磨过钝铁的石头:“你说过,你会记得自己的使命。”

她淡淡一笑,毫不掩饰地告诉他:“我爱上他了。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萧国年轻的君王苏子彦,年二十五,面如冠玉,眉目神秀,是七国出名的才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性格慈悲和善,不愿与人为敌,是以萧国的军事力量并不十分强大。

她抚上自己小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是彻彻底底地失去她了。

“阿璃,你不要说傻话。”他掌心被指甲硌得生痛,“你根本不是什么瑾华夫人,你是大王的人,是大王放在萧国的眼线!”

“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连老天都要惩罚我吧。”她转过身去,面上浮现出一丝苍白的笑意,“御医说,这个孩子胎位不正,也许保不住。不过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

同年十二月,宫中传来消息,瑾华夫人生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婴后便血崩而亡。

萧景公十分哀痛,为免触景生情,遣散了所有蓉月宫的宫女回家。而她曾经的贴身侍婢私底下找到他,带来她的遗言:如果她的孩子侥幸不死,请务必在攻下青州的时候留她一命。

十六年后,他在萧国的中秋宫宴上第一次见到她的女儿,锦安公主苏晴雪。她抚琴的身姿,让他依稀又想起当年那个抱着紫檀木长筝的少女。

然而他知道,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极黑极深的夜,烛台上的蜡烛爆出噼啪两声,复又恢复平静。

我怔怔听完他的故事,心中黯然,讽刺一笑:“没想到,我居然是半个宁国人…”然而现在再去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木已成舟。

离开尹府之后,我不会再复仇了。我只想跟叶风暄好好地在一起。

尹仲甫颇有些自嘲地笑笑:“肃河侯带兵攻城的那天,我早已派了人马想去宫中护你出来。只是没料到宫里的火势来得那么突然,他们赶到之时,整个王宫完全陷入火海之中,根本无法进入——”

我打断他:“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我还没有死,你也不算食言。”

他看着我,眼里带了些哀痛,沉声道:“轩儿很喜欢你,只是先前我怕你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派来的,才让他跟你保持适度的距离。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轩儿定会好好待你。”

我哼一声,凉薄笑道:“司马大人到现在还想不出我潜入府中为的是什么吗?”

话音刚落,院外的侍卫忽然匆匆而来,神色慌乱:“老爷,永泰侯座下的宋灼光大人带兵深夜前来,恐怕来者不善。”

尹仲甫面色一变:“宋灼光?”

窗外喧嚣声渐起,好几列全副武装的带刀官兵步伐整齐地闯进来,手中均持着一束明亮的火把,将整座院落照得如同白昼。宋灼光自兵列末尾踱出,一扬眼,道:“尹大人好兴致,现在还没歇下。”

这里好歹也是太保府,宋灼光只是殷云骁的手下,也敢带这么多兵力深夜闯门,可见——

我心下一沉。难道殷盛西的起事之日,就是今天?

尹仲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叱道:“不知发生了何事,还需劳烦宋大人亲自来我府上抓人?”

宋灼光嘴角含笑,说出了我最担心的一句话:“太子殿下子时三刻偷闯入大王寝殿,意图弑君,现已被禁林军押往天牢。这件事,尹大人是知,还是不知呢?”

尹仲甫凛然道:“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宋灼光冷冷笑道:“误会?宫中侍卫赶到之时,太子殿下手上的白绫还未来得及丢弃。若不是大王吉人自有天相,现下会是什么后果,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尹仲甫面不改色,不怒自威:“敢问宋大人,宫里出了事,侯爷总是第一个知道,这又是何解?”

宋灼光神色一暗,沉声道:“尹大人有空,不如想想弑君的罪名,会波及多少人?”

尹仲甫厉声道:“那也轮不到你来放肆!”

宋灼光举起手中一封小小的卷轴,朗声道:“大王夜里受惊过度,太子失德,肃河侯尚未赶到昆洛,微臣奉永泰侯手谕,特来缉拿乱党!”

尹仲甫怒喝一声:“你敢!”

宋灼光冷冷道:“来人,全都给我抓起来押入天牢,一个也不许放过!”

虽然无数次预想过这一天会来,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突然。

唯一庆幸的是早在两天前就让聂云出带着尹庭轩离开,现下应该已经逃离到了很远的地方。

风暄的消息一向比我灵通很多,后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愿他能在尹府沦陷之前逃出去。

而我,此刻站在风暴的最中心,却觉得异常平静。

对我来说,这更像是一场解脱。

两名禁林军很快反剪住我的手,将我往外拽。我觉得屈辱,便挣了一挣,冷声道:“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出去。”

宋灼光看见我,一笑,随即使了个眼色,那两名禁林军的手上便泄了劲。他淡淡道:“琴姬姑娘的性子还是这么烈。”

我最后回头望了望整座尹府,大部分的院落还陷于深夜的黑暗中,像一座巨大而压抑的吃人牢笼。

宋灼光的声音将我生生拉回现实:“琴姬姑娘,走吧?”

众多火把的明光中,他的面容明暗不定,更显阴鸷。

我在禁林军的押送下走出院落,只见尹府内但凡有落脚之地,全都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宫廷禁林军。

看来这次殷云骁是志在必得,不会再给□□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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