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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迷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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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乌颐后不久,接到师父的书信,说七月中旬是尹仲甫的寿辰,届时各地希望巴结他的大小官员都会绞尽脑汁献上贺礼,人员纷乱,势必龙蛇混杂,是个值得好好利用的机会。

我愁眉苦脸地读完信,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问叶风暄:“师父他老人家说得倒轻巧,可就算我假借送礼之名进了府,总不能一直就赖在府里吧?”

叶风暄撕下一只油腻腻的烧鸡腿放到我碗里,笑吟吟道:“还有一个月才到昆洛,路上我陪你慢慢想办法,先吃饱饭再说。”

自从他连续两次认错我绣的图案后,我气得整整两天没理他,和好之后他就学乖了,随时变成这副随时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嘴脸。美食当前,不可辜负,我毫不客气地啃了一口鸡腿,登时把这个苦恼的大问题抛到了脑后。

六月之后,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虽然我们摒弃了步行,买了两匹好马代步,但官道上一路无荫遮挡,每走几个时辰,不仅人被太阳烤得大汗淋漓,连坐骑也热得受不了,前进速度明显减慢。

一路上走走停停,行程没完成多少,银子倒是花了不少。钱一少,做什么事都捉襟见肘,而这暑热的天气也容易让人烦躁,有时明明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能迅速地引发争吵。

吵吵闹闹半月有余,到达离、宁两国的边界涂宁。

边境城镇涂宁因为实在太过偏远,属于两头都不管的地方,向来龙蛇混杂,盗贼横行,治安十分混乱。此处有两个关口可以离境,一个是所谓官府设立的关口,但因为是绕着涂宁山而建,所以路途遥远,而且官吏在此发百姓财:凡是持有通关文牒的可以自由通行,但普通的百姓就有可能被官府扣下,征收二两银子的过路费。二两银子在平时不算什么事儿,但对于已经快要山穷水尽的我们来说,无疑是巨资。都怪我没多留个心眼,从泠崖的宫里离开时也没有顺手捞几个镀金酒杯纯银烛台什么的,搞得现在用钱这么紧张,简直举步维艰;还有一个关口就是野路了,沿着城墙往东走二十里,有一片茂密树林,正是涂宁山山脚下。取道涂宁山,翻过这座山头,也能进入宁国境内。这条路是近道,而且免费,是以也有不少人愿意铤而走险。

连日赶路,手头又不宽裕,我只想尽快到达宁国,所以打算翻山而行,叶风暄却一口否决:“不行,走山路太危险了,又不熟悉路,不要冒这个险。”

我最近没少跟他怄气,不满道:“涂宁山人烟稀少,根本没人路过,哪里危险啦?而且绿树成荫,还凉快呢!”

叶风暄这回干脆言简意赅地拒绝我:“我说过了不行。”

我有点恼火:“不行不行,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走官道又要绕远路又可能被官府拦下收黑心钱,普通人出城需要二两银子,我们两个加起来就是四两。去昆洛少说还有十天才能到,四两交出去,路上吃什么?喝什么?”

叶风暄不以为意:“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总之我们先安心出城。入了宁国一切都好说了。”

他一向大手大脚惯了,就算手头紧,吃饭点菜也依旧不见收敛,连茶也要喝明前茶。我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见他这副笑眯眯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强忍怒意道:“你愿意耽误时间,想绕路就绕路,反正我要抄近道过去。”

叶风暄牵着缰绳的手一顿,颇有些无奈:“好好的关口不走,非要走什么荒山野岭?”

我懒得再跟他吵,熟练地翻身上马:“不如这样,你我分头行动,明天在邻城汇合,如何?”

他的脸色一沉:“苏樱落,你给我下来。”

我踩上马镫,居高临下地看他,冲他扬了扬眉毛:“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会乖乖地在临城等你。”

他被噎得够呛,黑着脸道:“赶紧下来,别总是这么闹脾气。”

我难得可以在气势上压制他一回,自然不依:“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走涂宁山?”

叶风暄紧紧拽住我的缰绳,沉声道:“苏樱落,下马。”

他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可是事已至此,要是我孬种地听他的话,不就太丢脸了?以后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一不做二不休,我动手扯了扯被他攒住的缰绳,他丝毫不肯放手,铁青着脸看着我。

我孤注一掷地俯身,张口在他的手上咬下去。

不出我的所料,他“啊”了一声,大惊之下迅速收手松开缰绳,我趁乱一踹马肚:“驾!”

风声乍起,转眼就奔出四五丈远,叶风暄在身后气急败坏道:“苏樱落!这是你第三次咬我了!再有下一次——”

骏马跑得远了,逐渐听不清他在吼些什么,我只觉得心里无比畅快,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

紧赶慢赶跑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回头见叶风暄没有追上来,我便放缓了速度。此时已远离街市,两边开始出现连绵的树林。我取下包袱,清点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里面还有几两碎银,两枚火折子,一柄叶风暄送给我用来防身的匕首,三套常穿的衣物,还有一件冬日穿的袄子。

我远远眺望涂宁山,山头并不高,翻越起来难度不大,而且隐约能见到山腰树林掩映中的几座房子,说明尚有人烟,只要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去借宿一晚就万事大吉了。

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我赶紧判断了一下方位,抓紧时间进山。以前叶风暄总是笑话我路痴,这次我非要证明给他看,本姑娘的方向感好得不得了。

当我第三次看到之前用匕首刻下记号的树墩前时,终于相信人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这句话是对的。

夏日的夜晚向来黑的晚,可被我上山后不久就迷失了方向,四周逐渐变成一片漆黑夜幕。

我不得已捡了根略粗的树枝,用泥土和草根在顶端糊了一堆树叶上去,然后燃起火折子制成一只简易的火把。本来就被迷路弄得有点紧张,这灼热的一团火光更是让我出了一身大汗。一路任劳任怨的马儿重重地喘息一声,也累得不肯再动,我只好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往前走。

天已黑透,没法再用太阳来指正方位,我便沿途用匕首在树干上做下记号,以免重复绕路。

不知走了多久,所幸没有再回到做过记号的树前。拨开一片树林,我看见半山腰处那两户人家都亮起了灯,想必是有人,心中大喜,恐惧感渐退,目测一个时辰之内能赶过去,于是脚下生风,踏着厚实的山林树叶往山上走。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道:荒山有什么好怕的,想我自小在翠台山长大,翠台山里除了药师谷,一户人家也没有,村民们都住在山脚下,我这十年不是也过得好好的!就是不知道叶风暄现在走到哪里了,他当真放心、就这样不管我啦?

这么想着心里又有点失落。

算了,今天已经把他得罪了个彻底,估计他的气要过几天才能消,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住的地方比较好。

这荒山上没有石阶铺路,我走得慢一些,突然踩到一截硬硬的树枝,脚下直打滑,幸好一手握着缰绳,尚能保持平衡。眼见手上的火把燃完了一半,我嫌这根树枝不够粗,打算换上脚下这跟。低头一拾,只觉触手冰凉,湿湿黏黏,当下还以为是地上潮湿,另一手的火把打低了些,定睛一看,差点连魂魄都吓飞。

这哪里是一根树枝,分明是一只胳膊!

我跌跌撞撞地往回倒退几步,马儿被我这么一吓,也挣开缰绳嘶鸣了一声。黑暗里却像是回应一般,也传来一声马的嘶鸣。

我下意识道:“是谁在那里?”

久久没有回音。

奇怪,平白无故怎么会突然马鸣声,难道真是见了鬼?

我打了个寒颤。长这么大,也不是没见过死人,更何况我们学医的,本就该不怕鬼神。我跨过那只胳膊,大着胆子往前走,微弱月光下,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两三具尸体,身上都有明显的刀痕。三五步开外居然有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只不过车帘帷幔都被刀剑划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很是凄凉。刚才听到的马鸣声,便是来自马车前的两匹高头大马。

我上前去揭开门帘,里面黑乎乎一片。拿火把一照,看清马车里有两个枕头大小的木箱子,都已经被打开,箱内空空如也。

看样子,是富贵人家遇上劫匪了。

我双手合十鞠了个躬:“各位大哥,打扰到你们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一介弱女子也实在没法给你们挪个舒适点的地方,抱歉抱歉。”正迈步要走,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我背脊一凉,今晚怎么尽碰上些邪门的事情?这么晚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路过此地。八成是刚才打劫的山贼又回来清理现场了,我环顾四周,发现避无可避,只好吹熄火把,一个委身躲进了马车下的车轮旁边。

要知道,死人并不可怕,至少他不会害你。从这个角度来说,活人可比死人可怕上十倍。

马蹄声越来越近,我的手心已经湿透,贴在车轮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样静这样深的夜,周围又是一片黑暗,我突然就后悔了,后悔没有听叶风暄的话,非要任性地抄近路,搞得现在迷路不说,还很有可能被乱刀砍死,真是差点要留下两道悔恨的泪水。

我把汗涔涔的掌心在身上擦了又擦,一颗心紧张得快要跳出胸口。

马蹄声止住,我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缓慢却毫不迟疑地朝马车走来。

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我闭起眼睛,心中默念: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那个身影在马车边上停下来,我咬住下唇往车轮后缩了缩,手却慢慢伸进袖口,握住了匕首的刀柄。

熏风拂过,他的声音也像散在风里,熟悉又陌生,低低地开口:“苏樱落,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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