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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宮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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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命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毫无痛感,原来是在做梦,正要长吁一口气,身后的叶风暄龇牙咧嘴地问:“你捏我干嘛?”

我吓得一松手,语无伦次道:“这、这——泠崖他、离文公怎么、怎么会——?”

叶风暄毫无讶然之色,只是抚了抚被我捏皱的袍子,气定神闲道:“跟他相识那么久,今天才知道他是离文公?”

我更是大惊失色:“你早就知道了?”

叶风暄看了看一身华服、正在入座的泠涯,嘴角噙了一抹笑意:“也说不上‘早就’吧。那日我送他回千阙殿,才知道他就是离文公。”

千阙殿我少说去过不下十次,其间的字画书册都翻看了不少,怎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怕他是在唬我,满腹怀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风暄反而觉得奇怪:“屏风后的长桌上,堆了满满一桌的奏折,难道你一直没发现?”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我以为他是被秘密留在宫中代批奏折的文官…”

“你不会也没看到案头那枚离国国君才有的玉扳指吧?”叶风暄挑眉道。

“……”

“这么说,你更加没有注意到有一幅远山红叶图上盖有离文公私章的题字跟他批阅公文所写的字迹一模一样咯?”

“......”

叶风暄望着我,两手一摊,叹了口气。

宫宴已经开始,一片喧嚣之景。

我震惊地移开目光,盯着湖岸边薄薄的一层浮冰,喃喃道:“传说中离文公无心朝政,纵情声色,我还以为一定矮小瘦弱,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泠崖这样…”

“我也从未见到过将金蝉脱壳和假痴不这两招用得如此精妙的人。”叶风暄偏首,望向对岸的泠崖,“他隐藏得很好,瞒过了所有人。表面上对夏侯伯骥言听计从,委以大任,实则暗蓄力量,国事政事亲力亲为。一旦时机成熟,出手打压夏侯伯骥的势力…绝对能杀个措手不及。”

我亦终于明白为何他每次都是连夜批阅奏折,因为这个时候宫中所有人都以为他夜夜笙歌,夫人们也不知他今晚到底留宿在哪位美人的宫中,而他则偷偷溜进了偏僻无人的千阙殿,屏退所有的太监和宫女。这才是真正的他,完完全全地将这个国家掌握在心里。

现在细细回想,将那些看似无意的线索串起来,才发现离文公陈漠远比我所知的要聪明得多。

新君即位,老臣掌权,自身的势力还不足以抵抗,便收敛锋芒,假意昏庸,宁愿背着天下人的骂名,也要放松夏侯伯骥的警惕。

那天竹醉夫人进宫,夜里他喝得烂醉如泥,絮絮叨叨的要同我和叶风暄痛骂离文公,原来说的竟是自己,难怪整件事所有的细节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为了瞒天过海、韬光养晦,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出去,他一定比任何人都不舍千万倍。但是这件事,他做了,做得这般干净不留痕迹,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离文公软弱无能、薄情寡义。

我抬眼看了看泠崖,也许是他换了一身华服,所以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与平时很不一样。

这样的泠崖,很让人钦佩,也很让人心疼。

正在默默同情之时,忽然听见一阵惊呼:“夫人落水了!”尖叫一声比一声大,“来人呐——竹醉夫人落水了!”

这下可不得了,只见荔川湖边一团珊瑚色的身影浮浮沉沉,看样子显然不识水性。这样冷的天气,别说不会游泳了,就算会,掉进湖里也被冻个半死。我刚要感叹红颜薄命,却见身边的叶风暄眨眼间便反应过来,直往竹醉夫人落水的地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的佩剑解下扔在岸边。

“叶风暄!”我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心下像被钝物重重一击,脚步似有千斤重。

“扑通”一声,他纵身跃入湖中,沿着湖岸向竹醉夫人游去,琉璃色的衣袍在湖中露出一角来。

这个没长脑子的蠢蛋,在程国灯会上所受的箭伤也不知好全了没有,湖里全是浮冰,他这般逞能跳下去救人,还要命不要?我好好听他的话,在这个宫廷里小心翼翼地活着,为何他就不能也像我一样,好好照顾自己?

离国地处内陆,识水性的人不多,因此虽然现场大乱,但仍无一人敢贸然下去救人,都堵在岸边,等着接应。

夏侯伯骥气得脸色煞白,怒道:“废物!”

这下更加无人敢出声,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整个荔川湖围了个水泄不通。远远地看见泠崖穿着层层厚重的华服,行动颇为不便,但也匆匆赶来。

湖面上鼓起一连串的气泡,竹醉夫人的身子已没入水中一大半,软塌塌的袍子浮在水面上。叶风暄深吸一口气,伸手揽住竹醉夫人肩头,身子一斜,差点也要沉入水中。几个守在岸边的侍卫见状连忙递了一根长杆过去,叶风暄抬手抓住,几人七手八脚地合力将二人拉上湖岸。

叶风暄抱着昏迷过去的竹醉夫人上岸时,冻得几乎已不像个活人,脸色煞白,一丝血色也无,连眼里的光也黯淡了许多。琉璃色的衣服贴在身上,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水渍顺着一绺一绺的头发滴下来,寒风一吹,很快就变成了冰渣。

吓傻了的宫女和太监很快围上来,场面大乱。

夏侯伯骥一把推开说不出话来的叶风暄,将肩头大麾解下盖在竹醉夫人身上,抱着她大声道:“都傻站在这做什么?快点宣御医!”

他就在我眼前,咫尺之间,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上前道:“夫人溺水,情况危急。下官乃合罗殿的药官,懂一些医术,大人若是允许,请让下官为夫人施救。”

泠崖恰在此时赶到,人潮汹涌中,目光却长长久久地落在我地身上。

夏侯伯骥用鹰隼般凌厉的眼神望着我,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出头。

御医所在的合罗殿离这里颇远,赶来需要时间。我清楚,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不过须臾,便听得他咬着牙寒森森道:“区区药官,也敢行医?你若救不活她,我定叫你陪葬。”

一旁冷得直打哆嗦的叶风暄闻言一凛,脸色惨白地抬起眼帘,冲我轻轻摇了摇头。

三个人的目光实在太沉重,我有些禁受不住,草草应了一声:“是。”便半跪在竹醉夫人身边,先翻了翻她的眼皮,确认人还活着,随后解开她的领子,让她能够尽快透气。这宫装又厚又复杂,还吸水,湿哒哒的很快就有不少冰凌结出。我的手也冻得通红,但还是竭力解开了最上头的几层衣衫,随后又将两只手交叉并起,压在她的小腹上按压催吐。

这么冷的天气,竟然还是给我急出汗来,按压了约莫十数次,竹醉夫人毫无动静。气氛越来越凝结,就在我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终于秀眉一皱,“哇”的一声呕出几口脏水来。

夏侯伯骥顿时变了脸色,接过太监手里的裘皮袄子,委身下去又给怀中美人裹了一层,压得严严实实的,如同人形肉粽,低声问道:“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竹醉夫人一醒,自然就没什么人理我了,几个胡子花白的御医携着药盒火急火燎地赶到,又是塞药丸又是诊脉的,再一次将竹醉夫人和夏侯伯骥团团围住,干脆把我给挤了出来,闹哄哄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我总算逃过陪葬的命运,不由长长地舒一口气,余光看见叶风暄缩成一团,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心急如焚地跑过去。他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抬头看见我焦急的神色,一边发抖,一边勉强浮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出来。

不知怎地,我鼻头竟是一酸。印象中,这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叶风暄在我心里一直是无所不能的,现在他这么虚弱,也终于让我明白,宫中险恶,而有一个真心希望自己平安的人是多么宝贵的事情。

我搓热掌心覆上他双手,只觉得刺骨地凉。黏在额上的几抹发尾结起了细碎的冰渣,我抬手替他拂去,一仰头,眼里酸涩之意骤起。

总是他担心我,但是这一次,我好担心他。

倒是他,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哭什么,我还死不了。”

言罢蓦地有一件赤金色的狐裘袄子披上他肩膀,一双骨节匀称的手将他扶起,声音清亮如水:“叶大人辛苦了,来人,替孤将叶大人送到拂晨殿里静养。”

泠崖一声令下,唤来两个体格健壮的侍卫,各自架起叶风暄的一只胳膊,护送他披着袄子往拂晨殿走去。

我抬手飞快将碎发挽起,一转身,不偏不倚正对上泠崖沉沉似朗星的目光,跪下身去行礼:“拜见大王。下官眼拙,早前——”

话未说完,泠崖已伸手止住我,说出的话我始料未及:“樱落,谢谢你。”

我抬头看他,只见他身后围着竹醉夫人和夏侯伯骥的圈子仍未散开。而他虽贵为国君,身边却只有两个近侍跟着,再无他人。

“谢谢你救了她…”他的声音低下去,眼里是我曾经见过的落寞,身后的荔川湖上泛着浮冰,月色下一片波光粼粼。

在外不过虚名,我清楚,我一直当他是文官泠崖,而不是离文公陈漠。

我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提醒他道:“救竹醉夫人上岸的人是叶风暄,大王应当谢他才是。”

夜风中,泠崖含笑看着我。他将双手笼进宽大的袖袍中,站得如松柏般笔直,声音像三月里的春风:“孤向你保证,一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叶风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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