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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乐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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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乐师

我心里一凉:“你说什么?”

叶风暄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慧明书院虽然是书院,但与别家不同的是亦传授谋略之道,进去求学之人都是想要当谋士的。如今六国通行的惯例,女子不得干政,自然慧明书院也不收女弟子。”

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告诉我这件事?

我僵着一张脸,凌乱在冷风里。

他好似预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笑得便有些明显:“承阳还有几家书院男女兼收,如果苏姑娘不嫌弃,可以逐一上门拜访。”

我嘴硬道:“不必了,我只想进慧明书院。”

他眉头一皱:“但…”

我挺起胸膛:“我自有办法,不劳叶公子费心了。”说罢只觉心烦意乱,匆匆离了码头往城中走。回头看时,人潮纷乱,已没有他的身影。

我如释重负,但一想到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公子宇居然不收女弟子,还是郁闷极了。

等等——如果只收男弟子的话,那我变成男人不就行了吗?这种事我也不是没干过,那还是十三四岁的时候,我与玦晏求兮霖师兄带我们偷偷下山玩乐,兮霖师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我也将头发束起扮作男孩模样。只不过回来的时候还是被师父发现了,他见我居然还女扮男装,气得将兮霖师兄和玦晏暴打了一顿,而我则被罚面壁三天不准出门,连饭菜都是听泉给我送过来的。从那之后我们仨都长了教训,再也不敢胡乱跑下山了,我也再也没有扮过男装。

好在承阳毕竟是程国的都城,商贸货运什么的都很发达,我在街上逛了几圈,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生意还不错的成衣坊。好像正赶上新货上市的日子,店里人头攒动,我差点就没能挤进去。

挑了好半天,才选中两三件勉强看得上眼的男式常服,我又去隔壁的首饰铺子里买了几枚简单式样的木簪和一顶发冠,然后心满意足地寻了一家看上去还比较气派的客栈住下。

这么几件事做完,我猛然发现带出门的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更重要的是,我好像忘了进慧明书院也是要交不菲的学费的…

我急忙把包袱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除了两对珍珠耳环,一支银簪外,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我颈上戴的一枚玉玦是我母亲瑾华夫人留给我的,据说极为贵重,但我无论如何也不愿变卖,只好哭丧着脸把耳环和簪子收一收,准备拿去当铺当掉,能换多少钱就换多少钱吧,反正以后男装进了书院也用不到这些首饰了。

街上的树叶落了一地,风一刮就翻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走多久,看见长街边上一处极为豪华的三层阁楼下有不少人都围在布告栏前嘈杂地讨论些什么。

不知怎的,我下意识想到的竟那布告该不会是叶风暄的通缉令吧?光是这么想想就觉得直冒冷汗,这家伙已经臭名昭著到这个份上了?他去了哪里?知不知道满大街都贴了他的通缉令啊?他是不是还不知情地在街上乱晃悠?躲得过青州躲得过木樨终究躲不过承阳——

然而凑过去一看才发现,果真是一张重金悬赏的榜文,只不过要的不是江洋大盗,而是乐师。

承阳沿河建城,水运发达,素来富裕,于是各种乐坊舞楼应运而生,每门每户之间竞争激烈。城里规模最大的歌舞坊浴兰阁近来得到一套失传已久的古琴谱,可惜指法晦涩,坊内乐师竟无人能够流利弹奏,眼见别的歌舞坊都借此嘲笑浴兰阁里的乐师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只好公开招募能够演奏这套古琴谱的人才。

这次浴兰阁开出了一百两的天价,简直叫人无法抗拒。一旦获得了赏金,我就不必变卖所剩无几的首饰了。我伸手摸了摸手中可怜巴巴的两副耳环和一枚簪子,内心有些动摇了。

布告栏后有一条小巷,一眼就能望到底,巷子尽头有一间小室,与那三层阁楼连在一起,凡是自认有能力演奏的人都可以进去一试。

看布告的人多,可真正前往一试的人却极少,小室外头与正门口络绎不绝进去赏乐的人流相比愈发显得门可罗雀。

我一咬牙,还是顺着巷子走了进去。

那小室的门虚掩着,我礼貌性地先敲了敲门。隔了很久,才听到房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请进。”

我反手掩了门,只见房里并不大,但光线通透,正中摆了一副长琴。几步外的黄杨木软椅上坐着一个着绯色薄衫的女子,身形婀娜,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画着明艳的妆,见到我不由露出惊讶的神情:“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我也有点糊涂了:“这里不是招募会演奏古琴谱之人吗?”

她站起身来:“竟有女子来应试浴兰阁乐师一职?”

我镇定昂首道:“贵府招募乐师,又没白纸黑字地写明一定要男人,为何女子不可?”

那绯衣女子脸上露出盈盈的笑意:“姑娘说的对,是小女子孤陋寡闻了。琴谱在此,姑娘请上座。”

我在长琴前坐定,伸手拾起琴谱,却见抬头处字迹斑驳的写着几个字,不由呼道:“清夜吟!”

绯衣女子道:“不错,正是《清夜吟》。传说七国分裂伊始,此琴谱就此失传,小女子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古玩中发现此件珍宝。”

当年为了给父君贺寿,我在师父的监督下练习了不少曲子,其中最难的便是这首《清夜吟》。虽然谱子失传已久,但师父在行医之余,向来爱收集这些古董玩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重新誊抄了一本琴谱过来。因为这首曲子实在是太难了,而且弹起来颇有炫技之嫌,宫中行事最紧要的就是低调内敛,最后师父还是让我改弹大气又保险的宫廷乐曲《长风歌》。

如今骤然间乍见《清夜吟》,无数的陈年旧事便涌上心头。

我定了定神,左手压了弦,右手抚上来,乐音便轻轻传出。

这长琴不是什么名家所制,听上去也有些时日没调过音了,弹得手指微微有些疼。可越是疼痛,脑子里的记忆就越是清晰的浮现出来。

一会是师父举起戒尺打我的手板心,训斥道:“下次还敢不敢跟玦晏这臭小子偷跑下山了?”;一会是父君在寿宴上听我奏完 《长风歌》 ,神色忧喜参半,幽幽道:“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一会又是阿澈那面缚白绫的脸,他坐在山石间,冲我微笑:“阿九,你来了?”

琴谱里指法复杂,我以为我会弹得断断续续,谁知竟是从未有过的顺畅。原来它们就像那些过去的记忆一样,早就在我身体里扎了根。无论多久,都将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曲终了,许久之后才听见啪啪几下鼓掌声,那绯衣女子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渺地传来:“都说当年萧国的九公主苏晴雪在宮宴上的一首《长风歌》技惊四座,小女子无福亲耳所听,还以为论女子乐师,九公主应该是举世无双,没想到姑娘的琴技,也是这般让人惊艳。”

我乍一听还道是她看出了我的身份,后来才发觉不过是奉承之词,于是敷衍道:“不敢当,一介草民,怎敢与金枝玉叶相提并论。”

“这次英雄榜贴出三月有余,从未有人能弹出如此完整而流畅的《清夜吟》,小女子也几乎放弃了希望,没想到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起身走向我,“小女子名夭梅,在浴兰阁负责训练舞姬,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抱拳道:“在下姓苏,名樱落。”

夭梅笑道:“看来苏家出人才呢。”

我厚着脸皮道:“那个,不知告示上说的一百两赏银如何结算呢?银子和银票我都收的。”

夭梅闻言笑道:“苏姑娘莫急。小女子将邀请城内众多乐坊三日后前来浴兰阁做客,亲自观赏姑娘弹奏《清夜吟》。今日先付苏姑娘五十两的定金,剩下的五十两,姑娘演奏完毕后即时付清。”言罢从桌前的抽屉里抽出一张银票递给我,确是货真价值的五十两。

登台演出并非是我预料到的结果,我不由面露难色:“夭梅姑娘,告示上并没写明需要登台演出呀…”

夭梅依然是那副笑脸相迎的模样道:“若姑娘不在众人面前一现芳踪,别人怎知我浴兰阁找到了能够弹奏《清夜吟》的乐师一事是真的呢?”她扫一眼被我紧紧抓住的银票,又故作无意道,“更何况,如果姑娘真的不能登台表演,这银子,只怕也不能付给姑娘了呢。”

我一听到手的银子要飞,那不是一切都白干了吗,连忙道:“那、那我只演奏一次,不能再多了。”

夭梅笑道:“一次就够啦。物以稀为贵,这曲子也不是天天都能听得到的。苏姑娘,你坐在这里稍等,我去写一张契约书过来。”

我奇道:“还有契约书?”

夭梅点点头:“苏姑娘,我们浴兰阁毕竟也是正规的歌舞坊,白纸黑字画押之后,日后一切也有个说法,这也是为姑娘好呢。”

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片刻后,她从里间出来,递过来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如果姑娘同意登台演出,便在这张契约书上画个押吧,结算时也好有个凭证。”

我粗略地看了一下,讲的大概是一些报酬协议什么的,于是就着几台上的印泥,盖了个拇指印上去。

夭梅细细收好契约书,道:“苏姑娘既然答应登台演奏,那就代表了我们浴兰阁的门面。请让小女子为苏姑娘挑选演出时的服饰。”

她拍拍手,几位身材娉婷的少女应声而入,簇拥着我往浴兰阁里面走,到了另一间更为华丽的房间,让我稍等。

不一会,夭梅轻轻叩了门,道:“苏姑娘容貌清丽,适合穿秀气点的颜色。小女子拿了几件保守一些的衣服,还请苏姑娘挑选。”

我接过她手中的几套看上去还挺华美的演出服,随手将最上头的一件展开来,瞬间吓了一跳。

这也能称得上是“衣服”?里面只一件蔷薇色齐胸装,外搭同色薄纱,整个肩部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可怕的是背上还挖了个大洞,只有一层薄薄的流苏盖着,稍有不慎,连背部都能露出来。她是有什么勇气说出这是“保守”的演出服的?

我的脸刷一下红了,结结巴巴道:“这、这是不是拿错了?我是乐师,可不是舞姬啊。”

夭梅噗嗤一声笑道:“乐师也是要上台的呀。更何况,咱们阁里从没来过女乐师,更得让客人们见识一下姑娘的风姿啦。”

我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还是把剩下的衣服逐件翻看了一下——一件比一件露得多,在我看来跟只穿肚兜上场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我连连摆手道:“这些衣服太、太…我不穿,要么换一件,要么我就不上台了。”

夭梅看我神色认真,也有些急了,道:“苏姑娘这…这真是叫小女子难做了。咱们浴兰阁里女子穿的衣服差不多都是这样,换一件也没什么不同。除非叫姑娘穿上男子的衣袍,可那些衣物又宽又长,一看就不合苏姑娘的身段,穿着上台,岂不是贻笑大方。”

我一想也是,能指望如此声名远扬的歌舞坊里有什么良家妇女穿的衣服?要怪就怪我掉钱眼里了,非跟一堆大老爷们抢饭碗,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于是只好叹一口气,道:“那…有没有什么纱巾面巾之类的东西,我遮一遮脸吧。”

夭梅见我松了口,很是欣喜,很快就拿了一方挂着珠帘的白丝帕过来,道:“这是舞姬们跳舞时用的道具,苏姑娘看可以吗?”

我戴上试了试,眼睛下方被遮得若隐若现,几乎看不出原来面目,这才甚为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就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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